第二章楼梯鬼之奶奶你回来

减负等于加正。

“噗通”一声，停尸房的门被踹开。

“我回来了！！！”霍小五气壮山河的一喊，一看周围没有人。

“喂...大哥，把门关上。”

“哦。”霍小五糊里糊涂地关上门，猛然感觉不对劲，浑身一颤：“刚才...谁跟我说话...呃！！！”

于是，重生的人飞奔出停尸房。

霍小五父母双双打工在外，和奶奶住。第二天星期天，当他飞奔回家之后，奶奶正做早饭，便用黄瓜棒背后一敲他的头，喝斥道：“臭小子，昨天哪去了？又和同学包夜去了？”

“哈哈！”霍小五道：“奶奶，想不到你也会说‘包夜’这两个字，学问渐长啊...”

“哼，少来这一套，你爸妈在外地打工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念书，将来做个医生什么的...”奶奶说道。

“哼。”霍小五愤然想起昨夜的一幕，道：“现在的医生真无良，能救活的人也不救...”

电视上，早间新闻中采访医院尸体被盗之事，医生在媒体中发言道：“现在的小偷真无良，连尸体都偷...”接着，电视上的主持人便请专家分析道，偷尸体是有什么目的什么作用的，最后居然分析出来了，偷尸体原来可以吃。

奶奶递过一盒东西，说道：“这个，是爸爸妈妈快递给你的，不知道是什么...”

吃完饭，霍小五独自上楼，拆开礼物一看，瞠目结舌，正是那台奢华至极的笔记本电脑，于是想起阎罗殿中的一幕幕，躺在床上好久都没有喘过气

“哟，原来是台电脑啊，这当父母的，这东西给你寄来，不是影响你学习嘛！我先给你收着，等你考上大学了再给你...”

“呃...也好...”霍小五道。

霍小五一家的这一幕，倒映在黄泉中，十殿阎罗围成一席，纷纷观看，问道：“主殿，这样好么？我们将天庭今年派给我们的任务由这孩子来完成，真的可以么？”

包拯道：“这孩子是个有情有义有良知的好男儿，值得信赖。”

秦广王道：“主殿，你信任他倒是可以，不过我等每年的捉鬼任务堆积如山，如今已经堆积成人间的十恶不赦，恐怕情形早已经不是一个孩子可以遏制的状况了...”

楚江王倒是沉稳地双手紧握在下巴，冷冷问道：“要弹劾钟馗么...”

“对啊，那家伙如今沾沾自喜，居功自傲，根本不切实际地办事。导致我等在玉帝面前很没有面子...多少滑头鬼都被他一高兴就给放了...”转轮王道。

“没错，我也看不下去了，不治治那斯，他还真觉得地府是逍遥乐土了。地府，可是一个极为严肃和阴沉的领域！”平等王道。

“我正打算用那个孩子替换了钟馗。”包拯道：“众位仁兄，有谁愿意随我去闷锅地狱问罪钟馗？”

“我！！！”十殿阎罗纷纷出列，在同一秒消失不见。

闷锅地狱中，中央是一方大锅，大锅底下的小鬼煽风点火，锅内热气蒸腾，生前作恶的人原本应是被小鬼捆绑推下锅中，可如今，作恶的人自由自在地做跳水表演，逗得钟馗乐呵呵，也就顾不上惩戒了。钟馗高座殿上，小鬼为其斟酒、按摩、陪同看表演，不亦乐乎。

“嘿---”一位奸细鬼跳下，闷锅中溅出几丝没有温度的汤在钟馗手背上，钟馗一舔，笑道：“好好！水花很大，水花越大越漂亮。”

“嘿嘿---”又一位机灵鬼竟然背对着闷锅一跳，随之，十殿阎罗出现，包拯断喝道：“放肆！”于是掌心一捏，闷锅中热汤沸腾，小鬼在里面这才纷纷嘶喊，倍受煎熬。

给钟馗斟酒的小鬼将酒杯掉落，见了十殿阎罗连忙下跪，钟馗这才醉醺醺地问道：“咦？怎么有二十个人来了...”

于是，钟馗被十殿阎罗一致同意，在生死薄上除名了，可他宁愿在地府中做鬼头，也不愿意投胎做蚂蚱。

黄泉殿上，钟馗在十殿阎罗席间抱拳叩头哭求道：“十位殿下，钟馗自知养尊处优，懈怠职责，恳求诸位殿下给个机会，莫要将我打回阳间啊，我不想重新做人啊...”

“谁要你做人了，做只蚂蚱而已...”转轮王道。

“呃？为什么是蚂蚱？我连蚂蚱也不想做...”钟馗道。

“那做只苍蝇好了...”转轮王道。

“啊！那不是死得更快...我不...”钟馗抱臂哭求。

转轮王为十殿阎罗中第十位，性格闷骚，工于心计，是属于表面感情波澜不惊，腹内刻薄寡情的四眼田鸡。因为年少，在阎罗王中说话颇为随意。转轮王负责轮回转世，也就是说，地府中一切大小鬼转世，都要经过其裁决后，方可放行。钟馗此次是不想投胎，又因为他在地府中长年懈怠职务，搞得恶鬼乘机投胎，成为人间恶人，祸害当时，冷酷的转轮王铁了心要钟馗投胎，以三天为限，如果钟馗轮回路上不自觉，地府将强制实行。

“娘的...”钟馗在阴间自家府上猛饮一口酒，吐一口白烟，骂道：“这十个领袖太不像话了，敢弹劾老子...我钟馗为地府抓的鬼，比他们十个的胡子加起来都多，就算连手毛脚毛鼻毛加起来都多！居然说翻脸就翻脸，难道真如世人所说，阎王人情纸半张...”

“大人，您说错了，是秀才人情纸半张...”小鬼为其斟上一杯酒，钟馗一饮而尽，又口喷而出，喝道：“就是阎王人情纸半张！你看这十个阎王哪个不是秀才出身，这几个秀才如今高高在上了，可以无视我这个天师了，我好歹也是玄宗追封的捉鬼天师，相貌条件是差一点，可也不至于让我投胎做苍蝇吧！苍蝇千百个还不是一个样儿，我钟馗的长相，不敢说玉树临风，可也堪称独一无二，就凭我这张烂脸，哪个恶鬼见了不得给我点面子？”

“是是---”小鬼又为钟馗斟一杯酒，然后为其捏肩，安抚道：“大人您功德无量，可小的最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不好的传言？说来听听...”

“小的听奸细鬼说，十殿阎罗昨日在黄泉殿秘审了一位小鬼，听说是过马路被车轧死的，五脏俱损，那个死相难看得啊...可是呢，奸细鬼说，包大人对这位小鬼器重非常，而这小鬼的谈吐人品，也颇得十殿阎罗之心，于是就在十位殿下的共同协议下，小鬼被还阳了...”

“小鬼还阳，这与我何干？”

“小鬼还阳，钟馗投胎，大人您不觉得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难道说...我的位子坐不稳了？十殿阎罗开始在人间培养接班人了？”

“大人您看呢？”

“唉...”钟馗掩面，小鬼为其再斟一杯酒。

“不喝。”钟馗道：“你们都出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夜深人静，霍小五在房间内痴痴发呆。白炽灯下，案上摆着语文作业本，英语作业本，几何作业本，化学作业本，政治作业本...中学生比街摊卖鱼的还能摆。

“写这么多作业，我还真是生不如死...到底是我死过一次，还是一时的错觉，可那台高配置的电脑...还有阎王...阎王怎么会有十个呢？搞得跟开会一样...好像就是开会啊，包拯是主席...嗯嗯...我真的是十殿阎罗的宠儿？卧靠，大鬼小鬼都别缠着我，让我有充足的精力写作业！”于是，霍小五在灯下奋笔疾书，奶奶端着一杯咖啡送上楼来。

喝过咖啡，霍小五作业本上字乱如麻，奶奶嚷道：“你看，字都写成这样，让老师怎么看？奶奶当年买不起作业本，可是用毛笔蘸着水在地上学写字的，你现在条件这么好，怎么能不好好练字？”

霍小五苦笑一声，望着奶奶，将作业一本一本呈上，道：“老佛爷，我要是每天只有一项作业，我的毛笔字能写得不比他颜真卿好看？你看看我现在，写作业跟欠了别人高利贷似的，还债都来不及...我要是再练字，我写到明年也写不完作业。人生就是这样，顾此失彼，人的精力是有限，时间是有限，人在同一时间内做事的质量也是有限，你顾及了质量，自然就会影响数量，你要是想完成数量，自然也就薄弱了质量。”

“是啊---相对于奶奶，小五的学习压力已经够大了，那些能考上大学的人，想必对这方面是深有体会的，不知道现在教育部搞什么鬼，减负减负，减来减去反倒令作业更多了，学生哪有时间练字啊，恐怕啊，几十年后，我们的传统文化就要湮没在这庸庸碌碌的信息时代了。”

“减负等于加正。”小五说道。

“什么？”奶奶问道。

“没事，我的意思是说，奶奶，我还想喝一杯咖啡...”小五吐着舌头憨笑道。

“好好，奶奶楼下去给你烧水，你好好做功课，将来做一个电脑工程师，不听你爸妈的，奶奶支持你...”

“谢老佛爷支持！”霍小五笑了，又埋头开始写。

一阵大风刮起，窗帘被大风揭开，霍小五要起身关窗，奶奶按下他的肩膀，亲自走到窗前准备关窗。此时，迎面吹来一股冷风，令奶奶打一个冷颤，脑中一抖，咖啡杯打碎在地。

“奶奶！你怎么了？”霍小五连忙将老人扶起，望着窗外怪影重重，不禁惊疑：“难道...真的有那种东西...”

“奶奶没事，下楼给你冲咖啡去。”老人倔强起身。

“真的没事么？”

老人神思恍惚地走出房门，一步一步地下着楼梯，霍小五捡起咖啡杯碎片，被划破了手，手指的血刚刚溢出来，只听门外楼梯上传来扑通扑通的巨响，走出门一看，奶奶在楼梯下躺着，额上鲜血直流，昏死过去。

“奶奶！”

顺手拨了120，电话里嘟嘟声不断

“占线！娘的！居然占线！”霍小五骂道，于是背着奶奶准备出门，刚穿上一半鞋子，竟扭伤了脚

“可恶...”霍小五坐在楼梯上忿忿捶胸顿足，急于救奶奶，撑着起身，伸出手指探测其鼻息，突然！霍小五正如五雷轰顶

“不会的...怎么可能...奶奶只是摔了一跤...怎么会...”于是，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当日黄泉殿那一幅画面

“人的生死，怎能是自身可以预料的...”包拯的一句话，令霍小五一蹶不振。

坐在楼梯上打着冷颤的霍小五，不时望着阴森的楼梯，鼻中传来一股久违的味道

“什么味道？好熟悉...对...就是这股味道...黄泉殿上同样能闻到这股味道...莫非这是...呵呵？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一套...可是，这股鬼一样味道是不会出卖我的...”

“奶奶...”霍小五最后看奶奶一眼，便疯跑上楼搜罗那笔记本电脑，正襟危坐，霍小五将笔记本放在双膝上，憋一口气，唤道

“是生是死，如今就放手一搏了！”

打开电脑！白光四射！霍小五目瞪口呆，终于沉下心来操作

屏幕中数据飞速更新！显示出三种模式---感应模式，触屏模式，键盘模式。霍小五选择键盘模式之后，屏幕中数据再次快速更新

有探索目标、呼应红牙、能源利用、启用内核四个选项。霍小五不确定地选择探索目标

只听“嗖”地一声！电脑荧屏中迸溅出一对可伸缩的擒鬼圣手！左手手心长眼，右手手背长眼，两手重叠！目标出现

只见楼梯上斜卧一只恶鬼，怒气冲冲地瞪着霍小五，霍小五先是心头一寒，然后抛弃所有的恐惧，指着恶鬼骂道：“还真见鬼了...娘的，就是你！还敢瞪我！”此刻，荧屏上又出现了“手段”选项：擒之，斩之，召之，食之。霍小五毫不迟疑！按下擒之选项！顿时，电脑中白光闪耀，更多擒鬼圣手呼之欲出！无数只圣手揪住楼梯恶鬼！将其连撕带扯拽入荧屏中！霍小五吓了一跳，身体连忙向后侧，再看荧屏，恶鬼已经被圣手变幻的手铐所束缚，化作一缕青烟飘入回收站，于是电脑中提示：请清空您的回收站。

“当然。”霍小五毫不手软地按下“清空”键，顷刻间荧屏中白光一耀！事态重回从前

“好好，奶奶楼下去给你烧水，你好好做功课，将来做一个电脑工程师，不听你爸妈的，奶奶支持你...”一切如故，大风刮起，霍小五起身要去关窗，被奶奶按下肩膀

霍小五猛然一惊：“呃---还是我来吧！奶奶你不用管我！一会我做完功课了自己下楼去喝！”立即起身，跑上前关窗，奶奶这才笑呵呵准备离去。

拉开抽屉，那一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映入眼帘

“哟呵？这是哪来的电脑，好漂亮啊---”

“这...不是爸妈寄给我的么？”霍小五问道。

“你爸妈何时寄来电脑给你？我怎么不知道？”奶奶问道。

“呃...果然...”霍小五心中一念：“这阎王要送人东西，还要先给人制造一个假象，最后再否定这个假象，让人接受得很不爽...”于是，霍小五只好很不情愿地撒一个谎：“我同学的...”

奶奶走后，霍小五不明白刚才若有若无的一幕是幻觉，还是阎王的考验。眼看着抽屉中闪闪发亮的豪华笔记本，霍小五打开一看，屏幕上显现这样的字迹

鬼师必读：鬼是一种能量，是另一空间的产物。如果说人类空间是A的话，鬼就在B空间。当B空间的食物已经不能满足鬼的时候，鬼就会在A空间来觅食。鬼主要的食物，有四种---凶念，恶念，贪念，逆念。

你要问这世上鬼多不多，就要看这世上念头有多少了，如果人人都是无欲无求，那鬼就无处可躲。可惜，人的欲念多了，鬼就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