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市里把《竟陵文学》转制意向，作为推介招商项目在政府网站上公布了3个月无人问津。怪不得熊莉莉总结说：《竟陵文学》是“被停刊”，是“忍痛割爱”的无奈之举，要求大家正确对待。

随后，曹局长宣布了人员安置，这是会议的核心仪程。总编金方玉到了退休年龄，按正常程序办理退休手续。两位年过40的男编辑被调到一所郊区初中任教。晓兰和李 波年纪轻，学历高，暂时待分配，有可能到乡镇去工作。

李 波可能是实在忍耐不住了，趁曹局长喝水润喉的机会，举手要求发言。曹局长让他说话，他举着火车票说：“各位领导，我完全理解并坚决执行《竟陵文学》停刊的决定，为了减轻政府负担，我自愿到南方去自谋职业，对不起我要去赶火车了！”

说完，李 波恭恭敬敬地向老总编鞠躬，生离死别般地跟同事一一握手，未了拿着金老师会前给他的那个苹果转身出门跑步下楼去了。

李 波的提前离开让曹局长张了几次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会议的气氛变得深沉起来了。倒是熊莉莉以女性的精明开口了调节气氛，她笑着说：“小伙子不错，他的举动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另一位让我敬佩终生的男人！”

熊莉莉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晓兰一眼，紧跟着就问：“小柯呀，眼下就你待分配，有什么要求吗？”

柯晓兰一笑，嘴里轻松愉快地说：“服从组织安排，感谢领导关怀，没有要求。”

其实晓兰心里恨恨的。她不是被为被待业有气，她是看不惯熊莉莉那副官味儿十足，高高在上的嘴脸了，她最清楚熊莉莉敬佩终身的那个男人就是姐夫沈文韬。

当年熊莉莉是宣传部的小打字员，起初缠着科长沈文韬要跟他学新闻写作，到后来就要死要活地非要搞第三者插足，一天一封肉麻麻的情书往沈文韬的办公抽屉里塞。沈文韬不堪骚扰，就连人带情书一块儿送到她家里交她妈妈去管教。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段不光彩的经历，她居然写成一篇流露少女怀春心路的散文在《知音》上发表，以其直白大胆的性萌动心理描述轰动一时，其后就被调到镇里当了宣传干事，一路走上了领导岗位。那篇文章让她出尽了风头，却害苦了沈文韬。在外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回家更不得安宁。姐姐柯雅兰挺着个大肚子哭着跟姐夫大吵大闹，直闹着要到医院做流产，逼得沈文韬保证不和任何可能范围内的女性接触后才罢休。晓兰还清楚地记得有天晚上被姐姐拉出去盯过姐夫的梢。想想这些连她都脸红，可这个造事的女人还能厚着脸皮提起这档事情，真无耻！

最后，金方玉老师代表编辑部全体发言，感谢各级领导多年来对《竟陵文学》的关怀和支持，她也寄希望几位编在新在工作岗位上做出新的业绩。散会后，金老师送领导们下楼去了，两位男编辑默默地在收拾自已的办公用品。

柯晓兰出了门就往楼上去了，她站在顶层跟姐姐雅兰通话，把会议的情况作了汇报。

柯雅兰在电话里说：“晓兰，你别听那个狐狸精瞎胡说，她知道什么？凭你的学历资历和在文学创作上的成就，怎么会让你下基层呢。别担心，姐保证你三天内有职有位。”

柯晓兰从不怀疑姐姐雅兰的职场能量。要不她能从一个普通的刑侦法医起步，六年三步跳就从副科到正科，又由正科跨到副局长的位子了。很多人都说女人当官靠的是“色攻”，但她不这样认为。虽然雅兰面容姣好，能歌善舞，还在全国公安系统文艺调演中获过奖，确实不乏追求者。但她的医学院本科学历，以及在刑侦法医岗位上立功受奖的资历是不争之实。更重要的是姐姐跟姐夫那才叫郎才女貌的婚姻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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