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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终章一:如画江山血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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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章一:如画江山血染成(9303字)

“皇后,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是他的圈套,但我抗拒不了那样的月色,那样的柳荫,那样低沉的吟咏声,和那样俊朗的笑容……皇后,我将自己给了他。手打 但我不后悔……”

我泪流满面:“小蝶,不要说了,我不怪你,你听着,如果你感觉愧疚,那便活着,好好的活着。来人,快把她送去医治。”

“娘娘……”小蝶泪水汹涌地流着,哭声渐渐远去。

我则如放空一般坐在地上。

拓儿畏怯地问道:“母后,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失去了唯一的筹码,我们该怎么办?

剥的一声,烛花爆裂,都烛花爆是有喜事

孤灯如豆,在软烟罗的窗纱上映出了暗青色的影子。

凛凛的夜风从窗外涌入,清冷的味道越来越浓,迷漫在这夜的空气中,令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种冰冷的气息,绕在我周围的寒气令我的神志几乎要麻木了。

忽然门帘一响,我那才七岁的祉儿,居然用一把剑,指着澹台颖,薇夫人的儿子,走了进来。

“母后,请用九皇兄来让薇母妃写一道血诏速送给温大人,必能救得长姐的性命。”七岁的孩子眼神沉稳,手执利剑,气势惊人。

而澹台颖则愤恨地抿唇,向我不甘地泣道:“母后,救我!”

是了,我已经急晕了头,居然忘了手里还有两张王牌。

因为我把澹台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从来没有想过利用他。

我的祉儿,哪来那么大的胆量和智慧?

就连他的哥哥和二姐都惊呆了。

我带着澹台颖,来到暮春宫内,薇夫人似乎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消息,正在院中放歌。

我豁地踢开门,寒声道:“温采薇!”

她咯咯地笑道:“苏妤是,你来了!哈哈哈,你是不是恨自己当初没有杀了我?不过晚了,再过几日,待父亲将所有的一切布署完毕,你便死期到了。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亲人一个一个的在你面前死去,让你后悔自己的心软!”

我突然举剑,划破了澹台颖的肌肤,澹台颖痛得大叫起来。

这才让温采薇停止了尖笑,然后惊骇地道:“苏妤是,你疯了,你敢用皇子来威胁我,皇上知道一定会杀了你的。”

我冷笑道:“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杀死一个算一个。”

她强笑道:“反正颖儿已经过继给你,你便是他的谪母,又不是我的孩子,你要杀便杀!”

我冷笑道:“你道我不敢么?”

我举剑,一剑刺向澹台颖的后心,这孩子突然挣脱我的手,机灵一闪,仇恨地回头:“我恨你,我恨你……”

温采薇将孩子护在身后,不禁生了畏惧之心:“你想干什么?”

我将一张纸扔给她;“告诉你父亲,放了我女儿,否则别怪我这个皇后心狠手辣……”

长久以来积郁的对这个女人的憎恨已经让我不愿再看她第二眼,我怕看了我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但是杀了她却是引发我及四个孩子性命危机的导火线。

温采薇似乎壮了胆量,不屑地冷笑;‘你让我写我就写嘛,笑话,啊——“

她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我带来的侍卫牢牢地摁倒在地上,强烈的疼痛让她惨叫了起来。

澹台颖显然迷惑了,他不懂为什么一向疼爱他的母后会忽然要杀了他,不懂为何自己的亲娘会生活在这里……

宫里的血腥和残忍生活逼着一个孩子快速地成熟,快速地产生恨意,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上前,用力地一掌甩在她的脸上,寒声说;‘你写不写?’

她倒是有几分骨气,大声说:“不写,不写……”

我拿出一柄锋利的小刀,一刀切掉她的小指,温采薇发出一声惨叫声,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指掉在地上。

我冷冷地说:“你再不写,我就划花你的脸,如果还不写……”我将目光移向惊恐的澹台颖,意味明了。

“我写,我写……”温采薇恐惧地说。

写了亲笔信,我命人将她的断指装起来,然后,拉着惊恐不安的澹台颖,向地牢走去。

有阴郁的风吹来,地牢里满是血腥味还有冤魂缠绵的阴冷气息。

我的女儿,一向打扮得如花朵一般的嬗儿,此刻一身囚衣,正躺在肮脏的地牢里。

‘嬗儿!’我心疼地叫道。

她微微睁开迷茫的眼晴,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母后,儿臣好饿,这里好冷,饭是馊的,还有老鼠,他们还逼我承认皇兄谋反……母后,求你给我一把刀,让我死吧!”

嬗儿哭得梨花带雨。

我微微一笑道:“傻孩子,有母后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静静地等着温渊的到来,这个小人!

一阵靴子的踏踏声传来,温渊现在已经官拜左相,身穿官服,趾高气昂地走来。

我把血信和断指扔给他,袖中的利剑指着澹台颖的后心,淡淡地说;“凡事适可而止,不要太过了,否则会给自己招惹祸端的。”

温渊果然是老狐狸,他眸中的慌乱一闪而逝,接着哈哈大笑道:“老臣还以皇后为何事而来,原来是为公主的事情啊!虽然皇上一时气愤,但公主毕竟是皇上的骨肉,皇上怎么舍得杀她呢?”

我冷哼道:“若非你故意捏造罪证,嬗儿会惹皇上生气?”

温渊笑道:“皇后又错了,公主的罪证是驸马收集的,老臣只是据实回禀而忆。”

我不愿与他纠缠,冷冷地说:“咱们都是明白人,便不必再绕圈子了,你收回陷害嬗的罪证,让皇上免了公主的罪,我们便扯平,否则,莫怪本宫不客气。”

“好说好说,本相这便向皇上上折,澄清公主与此事无关……”温渊一边呵地笑着,一边转到我的身后。

突然,脑部受到重重的一击,眼前一黑,我便失去了知觉。

待醒来的时候,竟是自己淑华殿。

而殿门紧闭,侍卫换了新的看守,并且严禁任何人出入。

小蝶伤势末愈,我忙叫住兰芷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芷害怕地说:“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把娘娘送来的时候,生了好大的气……”

“苏妤是,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吗?”一声怒吼声传来,让我瑟缩了一下。

明黄的衣衫如一面刺眼的锻,让我睁不开眼睛。

“皇上……”我满腹疑团,却不知道该讲哪一个好。

澹台谨的脸上夹杂着怒火,眼眸中满是失望,愤怒,痛心,种种神情不能言表。

“朕本以为你是朕的后宫中最贤淑的女人,是朕最衬职的皇后,所以把颖儿也托付给你。yhy99.com==但是朕真的没想到,你居然要杀害颖儿,还割下薇夫人的手指,到牢中劫狱。苏妤是,朕当真小看了你……”

呵,当时我人在狱中,手持利刃,带着薇夫人的手指,威胁着九皇子,想来这些都被澹台谨亲眼看到了。

温渊这个老狐狸居然将计就计,将我也拉下了水。

既然事已如此,也只能勇敢地面对。

我跪在地上,深吸一口气道:“皇上,温采薇出生便口含美玉的说法是荒谬不可信的,我已经找到了雕玉的老者,可惜被温渊卖通杀害了。什么天命所归全部都是荒言,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野心而已。她杀了不少宫妃,早就该死,是皇上要留她一条性命。想不到温渊却要报复我,不但要杀我们的女儿,还要害我的性命。皇上既为人君,便应该辩明事非,更应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是没有作假的。嬗儿是冤枉的,我只是为了保她的性命才出此下策,我并不是想害九皇子……”

“住口,事到如今你以为朕还会信你吗?”澹台谨愤怒地走来走去,“朕看你是怕朕立颖儿为太子,所以特意要害死他吧?”

“皇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还说没有,颖儿亲口告诉朕你要害他?似我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不配作皇后。来人立刻收了皇后的绶印!、”他怒发冲冠地说。

“是,皇上!”立刻有人来脱了我的凤冠,摘了我的首饰,搜出我的凤印……

一瞬间,我从高高在上的皇后,沦为禁足的庶人!

“皇上,难道你就不怕立颖儿为太子,温家坐大吗?”我高声叫道。

他失望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走了出去。

“没有朕的命令,不准皇后出宫一步。”

这时,天忽然下起了大雪,将整个皇城都变成了一片银白。

我的淑华殿,冷如冰窖。

祉儿用小小的身子温暖着我,愧疚地说:“对不起,母后!

我紧紧地抱着他,像是抱住了唯一的希望。

就在我被禁足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一队人马,驸马和李墨染为首,说是奉皇上之命搜宫。

步轻尘已经出离了愤怒,可惜现在的李墨染已经六亲不认,倘若他看到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的小蝶,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时的感动。

我病倒在榻上,此时勉力起身道:“太子他都不相信?”

“皇上召来望气者,在期雨台上俯瞰,说宫中有巫盅妖气,其气来自东方。东方,只有淑华殿和如意堂两处宫室。”陈廷俊微笑着告诉我,“所以皇上发诏,命我带领宫中侍卫,将这两个宫殿全部搜查一遍,看是不是有什么宫女和宦官、侍卫心怀私忿,诅咒皇上。这一个月来,皇上龙体不安,夜晚总是从睡梦中惊醒,说有人持剑刺他,想来,必有人在背后使用巫术。”

“使用巫术的,就是你,陈廷俊!你用巫盅之案,牵连屠杀我的家人,你必遭恶报。”我状若疯狂地厉声道。

“皇后言过了,廷俊对皇上一片忠心,所以才穷究此案。王法面前,诸侯公主与庶民平等,皇后不得怀忿。”他凑近我压低声音道:“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

“哈哈!平等?是的,平民被屈,尚可以到廷尉前鸣冤,公主被诬陷,只能含冤被杀。”我厉声狂笑,“ 你们等着罢,早晚有一日,你们会死得比任何人都惨!”

李墨染向后退了一步,他沉默了,手指哆嗦着,向后一扬,叫道:“侍卫们,快到淑华殿各个殿内挖地,看看有没有埋什么刺血偶人!”

镢头碰着石板地的“当啷啷”巨响声,充满了宫殿。

我闭目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不动,象个尸首。从前碰见我不敢仰视的侍卫们,随意在寝宫里进出着,我的侍女和内监们都心惊胆战,随着我的失势,宫里的所有仆役都好象低人一等。

“再分一半人去如意堂!”陈廷俊坐在我的妆台边,把玩着一个玉球,不耐烦地吩咐道,“快点,找到东西就赶紧拿来,最好在子夜前办完交差。”

原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无论我和拓儿的宫殿地下是否曾经埋过刺血偶人,今天,温渊的走狗,陈廷俊的侍卫都能“发掘”出来。

我“腾”地掀开帐子,坐了起来,叫道:“来人,我要去见皇上!”

“呵,可惜皇上不想见你。”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宫外已经有人一迭声地报了进来:“报,报,驸马,东宫里挖出东西来了!”

那人手里持着一个黑漆木盘,盘上竟有七八个彩绘的木头偶人,那形貌极其逼真,高高的玉冠冕,宽大

“找到了?太好了!”陈廷俊接过木偶,将脸转向坐在一旁的李墨染说,“都慰,你跑一趟如何?这头功就送给你了,将大逆不道的太子废了,等颖儿登基,有你的好处。”

他笑着,向李墨染挤了挤眼睛。

李墨染不敢对上我的眼晴,更不敢看步轻尘几乎气晕的模样,大步走了出去。

我浑身哆嗦,用手指着陈廷俊道:“你敢!你们竟然齐心协力,诬陷皇后和太子!”

他哈哈大笑“什么皇后,皇上早就废了你了。太子,也马上要换人了。”

我是什么样的皇后啊,如此屈辱而卑微。

正在忧心如焚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浩,命轻尘马上出宫通知浩来救拓儿。

轻尘还没出门,已经有侍卫通传。

“报!”侍卫们忽然从宫外跑了进来,“驸马,皇上派使者来问消息!”

“快出去迎接!”陈廷俊忙吩咐道。

殿里响起了脚步声,一群侍卫,簇拥着一个身材挺拔,满脸胡子的年轻侍卫走了进来,他身穿天子使者的深红袍服,腰上悬着天子的金令牌,神色肃穆。

“天子使臣到!”前头带路的侍卫喝道。

“微臣叩见天子使者!”陈廷俊抢先迎了过去,恭敬地跪在地下。

“陈廷俊,你掘东宫和皇后的宫殿,发现了什么?”使者大声问道。

“臣发现太子不端谨,与反贼有书信来往,信中全是大逆不道的话,臣都不忍上奏。”陈廷俊高声回答,“此外,臣在东宫中发现了不少巫盅用的刺血木偶人,太子反迹凿凿,无法自辩了!”

“淑华殿呢?”使者冷冷地问。

陈廷俊似乎从使者的冷漠里发现了一点什么,抬起头来,放低了声量:“淑华殿还没有发现什么,但已经掘出了一处香坛的旧址,马上就能掘出大批罪证了。”

“驸马好大的功劳啊!”使者冷笑道。

“哪里,”陈廷俊端详着使者的脸色,不禁有些胆怯,“都是为皇上分忧,为君王效力。这是臣的份内之事。”

“哼。”使者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将头转向一边,忽然厉声吩咐道,“皇上诏命,将陈廷俊,李墨染都捆绑起来,即时押送乾仪殿,严加审讯,问他离间皇上父子之情、诬陷皇后太子的重罪!”

陈廷俊面如土色,伏地叩头不止:“微臣冤枉,微臣冤枉!请皇上明察,请使臣大人转告皇上,微臣忠心耿耿,绝无离间和诬陷之事!”

几个粗壮的侍卫走过来,将他按住,捆绑起来。

瘫软在床的我,心下又惊又喜。皇上,他真的幡然悔悟了吗?他醒得是多么及时啊,拓儿的性命和地位终于能保住了!

两个侍卫走到陈廷俊面前,准备捆起这个阴险毒辣的驸马。

“你到底是谁?”精明的陈廷俊忽然尖声问道,“我怎么从来没在宫中见过你?你将皇上御笔拿出来给我看!”

我也心下一怔,确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条威风凛凛的侍卫。

“凭你也配看御笔?”使者冷笑着,将下巴一扬,向侍卫们说道,“不用跟他废话,快把他捆起来!”

陈廷俊退后一步,猛然抽出自己的长剑,横在胸前,叫道:“没有天子手谕,谁敢收捕我?”

“天子明诏,抗命者死!”那高大威猛的使者,怒喝一声,右手迅速地拔出腰间的,寒芒闪过,挡在陈廷俊面前的一个亲信已经横尸在地。

“杀人了!杀人了!”陈廷俊害怕地尖叫道。

这时使者突然扯下满脸的胡子,赫然竟是李飞度,他什么时候从边关回来了?

他跪倒在我面前,含泪道:“让娘娘受苦了。颜大哥被拘了起来,是他飞鸽传书给我让我赶回皇城的。现在王爷已经知道城中有变,马上要赶过来了!”

我不禁又悲又喜,浩要来了,一颗心终于落地。

“杀一个人你们就害怕了?”一个怒中含悲的声音忽然在殿门外响起,那声音让我震惊,“今天本太子要把你们这些小人全部处死!”

“拓儿!”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

祉儿跟在他皇兄身后,小脸上满是无畏和愤怒。

“母后,事已如此,儿臣便建议皇兄索性反了,否则我们全家只能坐以待毙。”

“母后!”拓儿一边大步走入我的寝宫,一边泣道,“孩儿一直犹疑不定,没有早作决断,让你受苦了!”

“拓儿!祉儿!”我将他们揽入怀中,哭道,“娘还能见到你们一面,已经心满意足了。你姐姐呢?”

“姐姐怀有身孕,儿臣已经将她秘密藏在秘室之中。”

“母后!孩儿要为自己,为母后,为大项拼上一场!”

“拓儿!”我有些畏缩,“可是如果失败便是死路一条……”

“母后,成大事者绝不能犹豫后退,儿臣虽小,却愿与皇兄共进退。”祉儿说道。

拓儿点头道:“自从母后禁足之后,父皇便不再上朝,孩儿派去的家臣和别的使者,都没能在宫见到他,大臣们也都找不到父皇。谁知道父皇现在是死是活?母后还记得前秦的故事吗?秦始皇病死在道路中,赵高和胡亥用鲍鱼堆在天子玉路车中,掩盖他的尸臭,伪诏废了太子扶苏,终于乱了大秦的天下!母后,你忍见旧时的惨剧再次发生,孩儿成为第二个扶苏吗?”

我被他的话打动了,支撑起半个身子,厉声向殿下叫道:“好,拓儿,是你父皇逼我们反的!不过,李墨染已经跑了,快命人去追!”

陈廷俊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忽然间,他大叫道:“太子谋反了,太子竟然伪诏收捕大臣!!”

拓儿站在高高的殿上,冷冷地看着他,讥笑地说道:“你喊罢,你尽管大声叫嚷,看还有谁来救你的性命!你不是想等着看我的末日吗?你不是想逼死我们吗?咱们看看,先死的是谁!陈廷俊,你死到临头,还不反悔吗?”

陈廷俊的神志几乎要错乱了,他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直着脖子叫道:“太子谋反了,皇上,快废了太子!哈哈哈,太子谋反了!太子,你逆行倒施,罪行彰著,快将我放走,我还可以在天子面前为你进几句好言,饶你一条性命。再迟疑可就来不及了”

祉儿突然举剑,一剑击斩断他的左腿,寒声道:“你这种人,真的配不上我姐姐。”

“饶命罢,太子!”他痛哭着哀求。

“我饶了你,你肯饶我吗?”拓儿冷冷地道。

“皇兄杀了他!”祉儿淡淡地说。

拓儿犹豫着,毕竟,不到逼不得已,他不会杀人。

祉儿握着他的手,用力将剑一送。

剑尖穿破了陈廷俊的后心,青芒闪耀。

陈廷俊就这样死了吗?我觉得茫然,我觉得不甘。

殿外狂风呼啸,从窗口看出去,风中飞舞着枯枝、落花、碎瓦、野草和一些破旧的衣物。

拓儿冷冷地说,“薇夫人呢?找到了没有?”

侍卫立刻上前答道:“暮春宫内空无一人,薇夫人已经逃走了。”

“这个贱人,早晚让她死在我手里。”拓儿怒极道。

现在想必温渊也得到了消息,正准备对我们下毒手。

而澹台谨,不知道死活,现在是一个没有诏书的时候,是一个混乱的时候,是一个胜者为王的时候。

我看着自己的儿女,突然平静下来,勇气僧增。

“拓儿,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拓儿的眼睛里浮出来一丝悲凉之色:“孩儿准备马上集合百官,宣告皇上已经驾崩了,有奸臣作乱。孩儿的手中有八千名侍卫,足可以平定内乱。平乱之后,儿臣即刻宣布即位,将父皇软禁起来,退位为太上皇。”

“只有这样了。”我无可奈何,“早知道有今天,不如早点动手,也不会招致今天这种弱势的局面。”

日影在朱壁上渐渐淡了下去,那暗红的颜色浓郁的似要滴流下来,生生倒灌进眼睛里去,我暗暗想,一个人若是杀红了眼,那眼睛可是这样的么?

“妤是,我来了,你怎么样,没事吧?”焦急而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我猛地一震,回头。

浩一身白衣胜雪,剑尖上犹滴着血,匆忙地走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感觉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我的身上,丝丝缕缕牵绊不绝,心里越来越悲伤,脚步猛地顿住,他凝视着我,缓缓地走近,伸手替我把脸上未干的泪珠抹去。

“别怕,我来了,有我在,任何人也伤不了你。”

我一时再也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他身子僵直,双臂紧抱着我。

心中委屈凄苦渐散,理智慢慢回来,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一时又如此贪恋他的拥抱,心中几经挣扎,忽觉得事情已经坏到不能再坏,我如今什么都没有,我还衡量来衡量去的做什么?

“你怎么不早来,我好怕,我好怕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深埋在心底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我不由得全身一阵轻松,却忽略了拓儿和祉儿怪异的目光。

“好了,别哭了,越是心内害怕面上才应越镇静,他人摸不清底细,才越不敢轻易出手!哪有自个猴急着自露马脚的道理?”他像哄孩子一样说。

“咳咳……”拓儿轻咳道。

我匆忙地分开,擦着泪水道:“现在怎么办才好/”

浩沉稳地道:“温渊这狐狸是要反了,不过我已经命人布守在皇城四周,只要他胆敢领兵入侵,我便治他个谋反罪,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皇上不相信我和拓儿怎么办?”我忧心地道。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道:“这件事,交给我吧,走,我们上城楼看看战况去。”

我温顺地点头,跟着他来到城楼。

此时温渊正带人攻玄武门,大叫着太子谋反,他要勤王!

温渊看来早有准备,他带着手下的副将约了五六万人一齐攻城,不消片刻,就冲到最难攻克的玄武门前,双方都是拼命迎击厮杀。过了玄武门便可遥望乾仪殿,乃是内廷最重要的防线,虽说没有左、右近卫廊人多,却有一道坚固的城墙横亘在广场当中。

温渊待到楼上弓弩手箭支用尽,便让数名相府近卫抬来桶粗圆木,底下架着滚轮重木车,众人齐声吆喝前进,已经将玄武门撞的松动摇晃。

眼见玄武门即将强行攻破,温渊欣喜道:“嗯,跟本相斗,只怕还早得很!”

旁边一个侍卫问道:“相爷,娘娘和九皇子还在宫里呢,您就不怕……”

“哈哈,放心吧,我已经让薇儿给皇上下了三日**散,皇上醒来只怕我已经攻破城了。再者皇上已经口谕要立九皇子为太子,立薇儿为皇后,到时候,我便以除太子党为名向皇上请功,我们便可以洗脱攻城的嫌疑,尽享这万里江山了。”

“相爷真是英明!”

即便有铁甲镶嵌门身,也一样经不起长时巨力的撞击,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玄武门的门闩终于被粗木撞断!楼上的弓弩手已经箭尽,纷纷将弓箭扔砸下来,这等举动犹如螳臂当车,岂能阻止温渊的八千精锐人马?!领头侍卫队抢先冲入,温渊也跟着扬鞭催马过门,极目看去,金碧辉煌的乾仪殿殿就在自己眼前!那一刻,他恍然有种俯瞰天下的错觉。

“弓弩手,射箭!!”城楼上有人在高声大喝,惊醒了温渊的美梦。

密如蝗雨的箭支迎面飞射而下,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音,但很快被人堆里的惨叫声淹没。温渊的先头队伍刚刚冲进来,后面的人马还来不及入门,便突然遭到数千箭雨强力的强力射杀,逼不得已往后退了退。玄武门前已是死尸遍地、血染如朱,原本斗志昂扬的队伍,被突来的箭雨拦腰断成大小两截。

墙楼上面很快有侍卫飞速奔下,一队人将尸体就近挪开,一队人赶紧去关大门,动作娴熟、井然有致,像是事先演习过多遍一般。在众人还是惊魂未定之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玄武门,片刻功夫,便将温渊等人团团围合在广场当中。

大量的羽林卫从左、右翼门涌入,沿着墙根将温渊包抄,各自按列站定,双手握枪顿地等候主将下命。温渊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只觉全身从头凉到脚底,连脊梁都不自主的一阵阵发寒,结声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一队赤色皇宫禁卫自嘉正殿出来,为首两员大将,一人手按腰间宽大佩剑,一人紧握六尺白羽精钢长枪,正是太子和浩的儿子齐王!

拓儿上前,朗声道:“温渊擅自无诏入宫、违逆圣命,更带兵数千意图对上不轨,是为谋逆!皇上有旨,命尔等放下枪甲以待宽释,倘使再执迷不悟,必以重罪诛灭九族!”

放眼偌大的广场当中,少说也有万余人的羽林卫,而在左、右翼门之后,想来更是埋伏不少精兵。而被困在广场的温渊人马,是只有仅仅千余人的先头队伍,双发力量悬殊,无论如何拼命,也决计敌不过云、孙二人的队伍。更何况,周围还有一圈弓弩手引弓待发,早就让温渊身边的人士气尽失,最终纷纷丢枪卸甲。

齐王向前踏了一大步,将白羽长枪往地上重重一顿,杀气扑面升腾,震得场中众人跟着颤了一下。他迎着夜风,声色清越破空,“来人,速将温渊拿下!”

“拿下!”禁卫们似乎受到某种特别的感染,吼声格外洪亮。

“哼,凭你们也想拿住本相?!”温渊轻声冷笑,朝周围环顾了一圈。

他缓缓地抽出剑,大喝一声:“杀!”

身后的亲信一拥而上,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浩握了握我的手,在我耳边低语:“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没来得及应声,浩已经像一只大鹏一般从城墙上飞跃而下。

他背后踢出一脚,将温渊从马上踢了下来。

温渊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血,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

“你……原来是你!”他以剑支地道。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破了本相的计划,原来是皇后的老相好……”

他话没说完,已经被浩重重一击,骨头发也清脆的断裂之声,颓然跪倒在地。

浩满脸怒色,冷酷地说:“污辱皇后者,死!”

他将温渊的四肢全断挑断,看着如一只死狗一般瘫在死上惨叫的温渊冷冷地抽出剑,一剑一剑地刺在他身上,但并不刺在要害。

让温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许众人都没见过浩如此发狠的模样,一时间,都怔在了原地。

这时李墨染突然调转马头,想要逃走,浩像背后长了眼晴一样,将手中染血的剑掷出,准确地命中他的心脏,李墨染摇晃了几下身子,栽倒在地。

“娘娘……”我这时才恍然发觉,小蝶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虚弱的站在我身边。

“小蝶,为这种人伤心,不值得的。”我不知道如何劝才好。

小蝶悲伤地说;‘可是他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说完纵身一跃,身体在半空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从半空落下,落到离李墨染不远的地方。

李墨染突然张大了眸子,慢慢地探过半个身子,似乎想要站起来。

但是伤势太重,终于没有成功,只能拖着,慢慢地爬到小蝶的尸体旁边。

全场的士兵皆静悄悄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爬向小蝶的尸体。

“小蝶——“他仰天惨叫,紧紧地抱着小蝶的尸体,身子一歪,断了气息。

天空的流云变幻不停,夕阳如血一般的红,我望着两人的尸体,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转身,下楼。

爱情是盲目的吧,否则小蝶怎么会这般执着?

否则浩怎会为我委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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