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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伤十七八》第二章 考试与死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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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扁他,让他向你道歉,保证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好不好?你快下来,郑蓝雨你下来好吗?”张商越来越急,越来越紧张,声音忍不住轻轻颤抖。

“你认识我?”郑蓝雨终于开口。

“对对对!我认识你。我是十六班的张商,有印象吗?”只要对方开口就有机会,张商不失时机的开始边说边往前走。

郑蓝雨马上就看穿了张商的意图,再次强调:“不要过来!”

张商马上站住不动,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刻,开不得任何玩笑冒不得任何风险,否则出现了不想见到的后果就再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去纠正错误。没想到安静柔弱的郑蓝雨警觉性这么高,张商不由得不小心,说:“好,我不过去!那你有没有记起我?有一次我从学校外面回来,快迟到了,是你载我回的学校,那是一次早自习的时候,还记得吗?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郑蓝雨想了想,又摇摇头。

“不记得啊,没关系。今天我们就算正式认识了。为表正式我们先做下自我介绍,要不你先来?不想啊,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认识你,那就我先来,我叫张商,今年18岁,长相英俊潇洒,为人坦诚大气,深受广大男女同胞的喜爱和拥戴。呵呵!”张商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可是看郑蓝雨无动于衷,不免有些尴尬,但仍然继续说,“我最崇拜的人是雷锋叔叔,最大的爱好就是帮助别人,我的理想就是在这个浑浊的世界里让清明美好的精神流传下去。别看我表面弱小,我能力大着呢,一般的问题没有解决不了的,我们班的人有什么问题都喜欢找我帮忙。你有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帮你的,我帮不了还能找人帮忙,总之不是我吹牛,在复间高中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郑蓝雨眼角落下两行清泪,轻轻一笑,嫣然而又凄美:“谢谢你!可是你帮不了我。”说完,再不犹豫,纵身即跳。

“不要……”张商嘶喊的同时即冲了出去,伸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明明就在眼前的衣衫却为什么变得那么悠远,如梦似幻一般不真实,双手之中空空如也,只有不尽的不甘和懊丧。张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郑蓝雨像一片陨落的花瓣,渐行渐远,直至消逝。

第二天,复间高中的很多人都得知了郑蓝雨跳自杀的消息,全校上下一片震惊,每个地方都有人议论,每个地方也都有人讨论。有人心情沉重,扼腕叹息;有人毫不在意,嬉笑而言。不管对郑蓝雨的死抱着什么态度,每个人都在问同样的问题:郑蓝雨为什么要死?

张商那晚久久不能释怀。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就在自己眼前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不见。如果自己可以再快一点,如果自己可以提前看出她的决绝从早下手,那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张商这样问自己。会的!肯定会的!张商又这样告诉自己。也许认识张商的人知道他有“花花公子”外号的人听到他对郑蓝雨的那番自我介绍会忍不住哈哈大笑,但那是张商的真心话,那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只会引来别人嘲笑的话张商一向藏在心里,不时提醒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啊,假的自己做久了,又有谁会在乎你本来是什么样子,只能自己记着。在大家一片嘈杂声中,张商静静安坐,同样思考郑蓝雨的死因。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坚决的要离开这个世界?那种无情的决绝,竟像是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的留恋。这么美丽的世界,难道就没有一处风景值得你的目光逗留?这么大的世界,难道没有一个人值得你思念?就这么离去,你就不在乎有人为你流泪?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

每个学生都有八卦的能力,都有狗仔队的潜质。不过他们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有的是福尔摩斯缜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和文学家的丰富想象力。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总能在他们口中演变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版本。就如郑蓝雨的死,有人说她是为学习压力所困。因为她的成绩总是徘徊在十几名,任凭怎么努力就是上不去。这次摸底考试郑蓝雨成绩更是不进反退,十分伤心。为此她还专门找过老师。郑蓝雨的成绩在有些省市或许已经算不错,即使上不了重点,普通本科也是十拿九稳。但是这是一个全国人口大省,考生占了全国的将近十分之一,出了名的高考录取分数高而升学率低的省份。张商一个学长以班级第一的成绩考到南方某重点大学,亲朋好友莫不艳羡称赞。但这个学长大学同学中的本地人却告诉他,他们高中时班级成绩中等偏上就可以上这个大学,大多人都选择考更有名气的名牌大学,只是到了不得已才会来,这在他们亲友之间是羞于启齿的事情。很多事情并不公平,人们无力改变,可能也从来没想过去改变,剩下的只有接受和适应,接受不了要么自暴自弃要么崩溃。以郑蓝雨十几名这样的成绩,考本科基本无望。无疑,郑蓝雨就是崩溃了。

有人说郑蓝雨是为情所困。前段时间郑蓝雨和一个叫谢展洲的男生谈恋爱,可是那谢展洲喜新厌旧,把郑蓝雨给甩了,郑蓝雨伤心之下选择轻生。有段时间张商是见到一个帅气的男生常和郑蓝雨在一起。张商当时还很惊讶,没想到这样安静柔弱的女生也会早恋,本来还不太相信,可是郑蓝雨羞涩却又难见的笑颜确实多了。可是没过多久男生不见了,郑蓝雨又只是一人了。不过郑蓝雨也没什么失落的表现,和之前的时候一样。张商觉得失恋的人不应该这么平静,又否定了之前的推论。此时又有人旧事重提,张商也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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