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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屁股回隋末》第五十四章清河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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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云龙歼灭了杨善会的主力之后,整个清河郡内除了清河城还有一千五的精兵之外,其它的十二县都只有一些老弱残兵,就像成熟的果子等着高云龙去摘取,只要能攻下清河城,整个大势便已可成为定局。虽然前坝营一战,高云龙的军队有所伤亡,且军卒的体力消耗都极大,但在胜仗的鼓励下,士气却极为高昂,急行军了一日赶到了清河城下,与刘黑闼部完成了对清河城的合围。

清河郡乃是河北最大的一郡,统县十四,户三十万千六五百四十四,人口众多,英雄辈出,窦建德等草莽英雄都出自此郡,但由于杨善会的善战,各路流寇都不敢随意闯入清河,故此清河倒还算得上太平,民众的生活虽也贫苦,但尚能支撑。

说到清河就不得不提到清河崔氏家族,有道是天下四大姓——荥阳郑,岗头卢、泽底李、士门崔,家为鼎甲。隋末延续了自北魏、晋朝以来的门阀世家体系,在天下众多世家中,郑、卢、李、崔并称四大家族,这四大家族中为官者众,名声显赫,以致于李渊起兵造反之时都假托自己乃是泽底李氏的旁系,其实李渊本是鲜卑人,压根儿与泽底李毫无关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四大家族的声望有多高。

清河崔在这四大世家中以士门崔为名,乃是四大世家中为官者最多的世家,从春秋齐国起,崔氏族人担当公卿者便有多人,至北魏崔琰(魏国中尉),再到晋朝时的崔卢王谢,成为四大姓之首,清河崔氏家族以儒学传家,乃是清河的郡望,杨善会能做到百战百胜,乃至当任清河郡通守与崔氏家族有着莫大的关系。

崔家身为郡望,极其讲究门户,注重血统,对于起于草莽之间的张金称、窦建德之流向来深恶痛绝,当然对于来历不明的高云龙也没什么好印象,故此,极力支持杨善会对这些流寇势力进行残酷镇压。此次高云龙来犯,清河崔家更是捐出不少钱粮支持杨善会,但却没有想到向来百战百胜的杨善会居然败得如此之惨,如此之快,这令崔家有些措手不及,然而当高云龙大军围困住清河城时,崔家便有了新的对策。

高云龙对于历史并不清楚,原本也不知道所谓的四大世家,但凌敬、宋正书知道,在发起清河战役之前,军事情报局便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四大家族的资料呈现在高云龙的书桌上,尽管这些资料并不完善,但高云龙仔细分析了一遍之后,也觉得有些麻烦——崔家与其它三大世家联姻结成了稳固的政治同盟,在朝在野都有着庞大的势力,例如太原李渊、山东唐壁等士族出身的豪强身边都有崔家的子弟在效劳,就连瓦岗军李密处也有着不少的崔氏子弟,至于隋朝中为官的崔氏族人更是不计其数。

高云龙对于这种高门世家历来没有好感,恨不得将这些世家全部扫清,但想归想,做却不能这么做,且不说荼毒世家这个名声与统一大业有碍,就算高云龙再能干,他也没有三头六臂来亲自管理越来越大的地盘,尽管来投奔高云龙的寒门子弟不少,但根本不够用,在这个时代,大多数识文断字的儒家子弟都是这些高门中人,在高云龙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教育体系之前,治理天下还是离不开这些高门中人。再说这些高门中人彼此通过姻缘整合成了一股强大的政治实力,在高云龙还不是强势人物之前,暂时还触犯不得。

该如何处置清河崔氏,高云龙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重不得,也轻不得,重了会引起所有高门的一致抵制,这股庞大的力量,不是目前的高云龙所能抗衡的了的;处置轻了也不行,这些高门子弟原本就瞧不起高云龙等起于草莽的人物,就算高云龙将他们奉为上宾,只怕这些人也只认为是理所当然,一样看不起高云龙,照样会在高云龙背后使绊子。

在发动清河战役之前,该以何种姿态面对清河崔氏,高云龙与宋、凌二人商议了许久也没有拿定个主意,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此刻,高云龙坐在中军大帐中,看着正襟危坐在下面的崔家来使崔哲皓,沉默了良久,心中始终拿不定主意——崔哲皓乃是奉崔家家主崔正源之命前来谈判的,崔家提出可以献出整个清河郡,让高部不战而得以入主清河,甚至可以派遣一部分崔家子弟到高云龙帐下效力,但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清河城由崔家代管,高云龙部可以少量驻军,但不得干预政事,崔家会按照高云龙的合理要求提供钱粮。

能不战而得倒清河固然是好事,但若是清河城由崔家管理,这就像在高云龙的咽喉上扎上根鱼刺,虽不致命,却极其难受,更何况要是将来高云龙部作战有个闪失,崔家这根鱼刺就有可能变成一枚定时炸弹,若是给高云龙来个中心开花,那还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若是不答应崔家的条件,硬攻清河,虽然也能拿下整个清河郡,只是伤亡和时间的损失就是免不了的,而且如此一来必定彻底得罪了崔家,却又不能就此将崔家全部杀光,这彻底得罪高门的事还真是做不得的。

高云龙不说话,崔哲皓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干坐着,连视线都没有交集在一起。崔哲皓作为崔家的长老之一,一向清高自许,虽然表面和善,似乎与谁都谈得来的样子,其实心中对于血统、出身等看得极重,对于高云龙之流的草寇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只是目前高云龙部得势,不得不虚与委蛇,当然假如高云龙真的具有一统天下的可能的话,崔家也会毫不犹疑地投入高云龙的怀抱,只是在崔哲皓看来,高云龙之流不过是暂时得势而已,至于统一天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崔家更看好太原李家和瓦岗寨李密,甚至连宇文世家的可能性都比高云龙来得大。

高云龙不开口,崔哲皓也不着急,他相信高云龙不敢冒着得罪全天下世家的危险来对付崔家,他确信高云龙最终一定会同意崔家的条件的,当然少不了要讨价还价一番,而崔哲皓也准备好了,就等着高云龙的出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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