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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承神通》第七章 遭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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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繁星点点,高挂天际的月牙像是小孩熟睡中闭着的眼睛,隐隐跳动着。

在山脚下的村庄里,借助微末的月光,模糊看到一道瘦小的人影从一屋子里悄悄走了出来,蹑手蹑脚走了一段距离,确定不会吵醒到其他人的时候,他才跨步往一山头飞奔而去。

然而,这道瘦小的身影刚离开不久,一道枯瘦的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一屋舍的屋顶上,久久盯着那瘦小身影离开的方向,然后腾身追了上去。

那道瘦小的身影正是昨天的那少年,他叫陈保逸,他现在要再次回到昨天的那小山头上,履行每天的功课,那就是修炼。

他父亲告诉他,黎明前的天地能量是最精纯最有裨益的,所以,他必须每天早上在天还未亮之前赶到修炼的地方,感悟天地能量,之后才是修炼体术和招式。

陈保逸来到昨天的巨石旁边,这块巨石比他的个子还高一个头,但他一个跃身上去,轻松站定,坐下,然后开始了每天枯燥的打坐修炼。

他在六岁的时候开始,一直以来可以说是醉心于修炼方面的事情,很少呆在村庄里,也因为这样,那些同龄的小孩子们都把陈保逸当成另类来看待,从不跟他玩,陈保逸起初有些失落,到后面也落得清净,安心修炼。

说起陈保逸的修炼心法和修炼方式,这些都是他父亲曾经教过他的。

虽然陈保逸感觉他父亲教他的这些都跟村里的那些叔伯父修炼的有一些区别,但也没人会去追究,毕竟在八荒大陆上,各种各样的修炼心法都有,尤其是下乘下阶的心法,更是普遍到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各自不同的一套心法,其数量和繁杂可见一斑。

尽管如此,这些心法本质上却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换了副皮囊罢了,最终都是殊途同归,提升修为。

更何况村里的人都比较朴质,没什么小心眼,再加上他们也都知道,陈保逸一家人都是从外面的世界来到村子定居下来的,这就更不会有人追究了。

红红的初日,从山头的另一边含羞地露出了一角,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挥洒而下,整个大地顿时生气盎然,村民们耕田织种,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而在打坐中的陈保逸,感受着阳光和晨露,身体就像是一个饿坏了的婴儿,周身毛孔打开,贪婪地吸吮着周围精纯的能量,给了陈保逸无限清爽之感,直欲舒服地呻吟一声。

一个时辰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淡,渐渐消失。良久,陈保逸将体内那细如头发的元气运行一周天之后,便从打坐中醒来,呼出一口气。

“这段时间的修炼,为何收获这么少?唉,这些日子为了提升修为,有些急功近利了,倒是把战技的修炼给落下了,要是父亲还在,肯定被他骂死,实属不应该。”

陈保逸自言自语地说着,后面却有些伤感起来,当初父亲死的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他从巨石上跳下,马步稳扎,双眼通红,对着巨石右手单掌劈下,一声厉喝:“畜生,坏蛋,纳命来!碎石掌!”

“哈!喝!喝!…”

此刻的巨石在陈保逸眼里被看成了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那条灵兽,他要亲手手刃这条畜生。每一拳每一掌轰在巨石上都会留下痕印,弹出的碎石更是刮伤了他的小手,但他毫无痛楚,反而下手越来越重,在巨石表面留下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而他的手掌,也因此留下了道道狰狞的伤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保逸只感觉很累很累了,停下手,就地躺了下去,胡乱吃了点带来的干粮,然后沉沉地睡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他父亲没死,一家三口又如以往那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整个村庄其乐融融,没有如今的压抑和沉重之感,村民们种的果树稻谷丰收,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幸福、开心、满足……

然而,一道突兀的沙哑苍老声音打破了他的这个美梦:“小子,快醒来!听说你小小年纪,修为却是了得,今日老夫便是来寻你过过招,你可当心了!”

陈保逸猛地一睁眼,六岁至今,几年陪同他父亲打猎,警惕心尚来不低的他,立马一个翻身站定,闻声望向一棵树上,稚气的声音,此时却带上了一丝丝凝重:“老前辈是何人?小子不知有何得罪之处?”

从没实战过的陈保逸,这时候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但也在细想自己何时得罪过人,貌似自己一直以来都听母亲的话,安分守己,没得罪过谁啊。

如今突遇此遭,看来母亲的教诲,道理不浅啊。

太阳西沉,已是近黄昏时刻,一个黑衣人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保逸,对于陈保逸的问话,此人只是冷哼一声,二话不说,跳下身,一个飞腿踢向陈保逸,显然懒得跟他废话。

陈保逸脸色沉重,跨步而立,未退,反而跃起迎了上去。

砰!

一手一腿相撞一起,陈保逸只感觉手臂一阵发麻,然后整个人就像没有关节的木偶般甩飞出几丈远,黑衣人落下身,轻轻掂了掂脚掌,惊疑一声:“哦?蛮力倒不小。”

陈保逸狼狈爬起身,警惕地看着对方,心里却暗惊,来人修为明显比自己高不知多少,但似乎又不下杀手,好像在试探,对,在试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子,继续!”黑衣人再次发起进攻。

“既然老前辈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招!碎石掌!”

陈保逸右掌带着凌烈的劲风由上而下劈了过去,犹如利斧劈柴,一刀两掰,凌厉无比。

黑衣人那没有遮掩的眉头一挑,暗叹道,这小子居然把最基础的碎石掌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果然是块好料!

黑衣人向前的身子突然一顿,转身一侧,险险躲避开来。

陈保逸不禁惊叹起对方的灵敏反应和缜密的心思,居然能快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果然是久经实战之人。

不好!

惊叹归惊叹,但下一刻陈保逸就发现不妙了,因为对方躲避了自己的攻势,由于力道没有把握好,自己一时还没收住势,身体不受控制,如此就肯定会露出破绽的。

果然!

“小子,威力倒是吓人,但你还是太嫩了点,没有灵活性,不懂虚实结合。看招,刨拳!”

话音刚落,一只握得相当结实的拳头,轰向了陈保逸的小腹,要是被击中,可观点也要在床上躺几天。

陈保逸来不及做出有效地防御,但却做出了一个让黑衣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在千钧一发之际,陈保逸凭着他的柔软小身板,屁股往侧猛地一翘,身子弯成了一个小角,放佛没有腰骨一般,却躲开了黑衣人的拳头。

“呦!年轻人的身板就是好啊,禁得起折腾,羡慕死老夫了!”黑衣人笑着揶揄道。

“嘶!你羡慕什么呀,俺的腰闪了!”好运躲过攻势的陈保逸单手撑着腰,动作十足像个将要临盆的产妇,倒吸着凉气,痛得直咬牙,学着村里那小胖的口气大骂道。

“哈哈,小子,今天放过你,老夫下次再来!”

黑衣人哈哈大笑几声,并未乘胜追击,似乎真的有意试探陈保逸,话未落,人却已不见了。

“快走,快走,还不是你这老家伙害的。哎呦喂,娘亲咧,这次要命了。”

陈保逸一边抱怨着,一边挺着腰,单手撑着,小心翼翼地往山下走去,也许是天色渐暗,光线不好,加上陈保逸是仰头斜着眼看路,一时没看到下坡路,一脚踩空,整个人就这样滚下山了,他边滚还边骂:“呀,呀,呀…气死我了,老家伙,我跟你势不两立!嘶!疼~~~”

也幸亏这下坡路是比较平滑的,沿路只有小草没有石头,不然这小子就更有得受了。

陈保逸走后,一道黑影从一颗树后面蹒跚地走了出来,佝偻着身子,看着滚下山的陈保逸,不禁笑了几声,拉下黑色面罩,一张枯瘦的老脸映入眼帘,慈祥的面孔闪着慈爱的眼神,远远望着陈保逸一路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走回家。

许久,老人弓着身,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费力地锤着自己的背部,样子难受至极。

“唉,老毛病又犯了。”

老人说完,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地往山的另一头深处走去,夜里的山风吹来,冷得令老人紧了紧身子。

那背影,枯槁,无助,沧桑,寂寥。

这是一条迷失自己家园的孤寂老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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