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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带着半亩地》第八十七章 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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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出口,张手美也知道他所指是谁。

银镯啊银镯,现在她最关心的就是银镯的下落,不管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她对游有方说了这事,让他帮忙发动在城里认识的人,要是见到有人交易她的银镯,无论如何要先拦下来。

游有方问她为什么如此着急那银镯,萧幂儿也一脸嗔怪:“快先跟我们回家,莫想那些事了吧,银镯丢了就丢了,舍财免灾。”张手美不好坚持,以免表现得太明显,心中当然是放不下的,从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几分来。

齐二郎见她如此,便说自己成日里满大街闲逛惯了,承诺会帮她留意。

张手美感激不尽,“齐二少,那就拜托你了。”

齐二郎与他们别过,回到春风楼后院。外院里,厨房的伙计正在清理带回来的东西,进了花厅,见齐疱窝在躺椅里,脸色发黑,一位穿蓝底白花布裙的妇人喂他喝完最后一口粥。

那妇人抬起头,“二郎回来了。”齐二郎道:“舅母,舅舅可好些了?”

齐疱心里头十分不爽快,对那妇人说:“还不回家去把我的花露茶拿来。”

那妇人走到外院的时候差点与掌柜的撞上,她侧身让了让,掌柜的提着袍子,走着快步,在花厅外顿了一下步子,往里头看了看,齐夫人刚接过丫鬟递来的一个茶盏,对他道:“进来吧。”

掌柜的禀道,“夫人,外头已挂好歇业的牌子,人都叫到了。”齐夫人的脸色不如在广场上那么好,话里也透着寒意,“都在外院候着。”

春风楼大门外挂着的牌子是“东主有喜,歇业半日。”路过的行人指点着笑道:“群鱼宴拔得头筹,好多人都想来尝一尝鱼糕的滋味,看来要多等几日,这不,春风楼的人先自个儿庆贺去了”

齐夫人和齐疱这个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心里头高兴要叫大家来一起庆贺的样子,后院里专负责砍柴的伙计都看出来了,春风楼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呢。

齐二郎倒了杯凉水仰头喝下,其余的伙计都闷着头忙忙碌碌,走来走去。

不一会儿,整个春风楼的人都聚集到后院来,掌柜的让大家在外院里排排站,大家都自觉站好,垂首不语。

齐夫人扫视了一眼所有人,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被满满挤压的感觉,有些人大气也不敢出。她清了清嗓子,亮声道:“这次群鱼宴,表面上赢的是我们春风楼,其实我们输得一塌糊涂叫大家来是想搞清楚一件事,今早后院内所有喂养的鱼遭毒害大家都知道吧?在群鱼宴开始之际发生这样的事,定是有人不想我们春风楼好。平日里后门紧闭,别家酒楼食店的人自然是不能轻易潜进来,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有人能主动出来说清楚。”

她顿了顿,又道:“我尧娘自问待你们不薄,开出的工钱在整个江陵府最高,为什么有的人要以怨报德?”

厨房的鱼中毒,是大家一早上就知道的事,当时时间太紧张,没有人有功夫来追究,现在群鱼宴也结束了,肯定不会任由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有些人的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齐夫人什么都看在眼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要是让我揪出来,定是要扭送官府的要是自己站出来,也好为自己留个颜面。其余的,该干活好好干活,做好手上的事,真心对我春风楼的,我尧娘不会负他……”

齐疱听到这里,扶着椅子准备站起身,可是腿在轻微地发抖,齐二郎小声问他:“舅舅,你知道是谁?”

“哼。”齐疱重新跌回躺椅里去。

外院的人都散了,齐夫人回到花厅里来,与齐疱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安静地坐着等着,等有人来自首,并不着急。

齐二郎透过花格窗往外看了一眼,大力正伸长了脖子往里望。

大力对上齐二郎的视线忙提步走开,不一会儿,他拿了根荆条进来,问候过齐夫人,在齐疱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呈举荆条,“师傅,徒儿对不起师傅,还望师傅责罚。”

齐疱憋着一口气,拿起荆条狠狠地在大力身上抽了一鞭。

齐夫人吹一口白瓷杯里滚烫的茶,慢悠悠地问他:“对面的许了你什么好处?”

大力跪着转向齐夫人的方向,“并未许我什么好处,要是我不答应他们,他们就要玉儿嫁给别人。”

齐夫人抬起眼,“哦?倒是说说,他们到底如何有本事能做玉儿的主,让玉儿嫁给别人?”

“夫人,我与玉儿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对日月盟誓,此生我非她不娶,她非我不嫁,只是他爹娘怕女儿跟着我吃苦,一直没答应——前些日子来了个说媒的,说是为她说了户殷实人家,后来,后来对面的找我,我才知道,是他们让媒婆去的,这下玉儿的爹娘便是更加不许我们来往,这半个月来,连一面都不让我们见……”

竟然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齐夫人将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要是真用钱财来收买,大力还不一定会做出这种事。

齐二郎有些许意外,鱼糕还是他带着大力一起在群鱼宴上做出来的,大力当时又紧张又卖力,应该也是有悔意在其间吧。齐二郎问他:“对面的谁找的你?”

大力跪着转向齐二郎的方向,老实地答:“是陈少爷。”

齐二郎眯起眼睛,要是从前的陈少爷,做这样的事倒是很有可能,这些日子的接触,还以为他变了个样儿呢,看来还是恶性难改。

大力跪着朝向齐疱的方向,哀求道:“师傅,你打我罚我都好,就是请你不要逐我出师门师傅,我知道错了……”

齐疱一脸伤痛,今日不仅是身子上受了罪,这心里也是很受伤啊,他摇头,所有的气都凝聚在刚才那一鞭子里,此时说话有些有气无力了,他像是很平静地在说:“我不打你也不罚你,从此后,你不再是我徒弟,也别再叫我师傅,春风楼这里你也别来了”

“师傅——师傅”任凭大力怎么求,齐疱都无动于衷。

以前看着这孩子踏实肯干,培养了这些年,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这件事若是原谅,以后还有什么事能吓着他?

大力在春风楼后院跪到天色发黑,齐夫人已经让人收拾了他的东西,摆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离开。

“大力哥,你别再等了,齐疱这口气不是这么容易消的,过些日子再来求他吧。”

“大柴,不是我要求师傅什么事,是我不知道怎么向师傅请罪。”

大柴不过是个劈柴的,他年纪也小,只知道大力是齐疱最偏爱的弟子,今日的群鱼宴鱼糕也是他卖力做出来的,一般的下人只当齐夫人先前说的事只是所有的鱼被下毒这件事,以为齐疱生病不过是偶然,更加不会知道三个鱼菜被泄露的事。每个人都有可能被怀疑,只是都没有怀疑到大力身上来。

大力跪了半日,也有人在不停地猜测到底所谓何事。有心思通明的自然就认为是和齐夫人说的话有关,少不了对大力的行为冷嘲热讽:“有胆子干定是不稀罕这师傅,不指着春风楼的这点工钱,还不赶紧奔你的荣华富贵去?在这里行行做态给谁看?有要当 又要立牌坊吗……”

后头的话越说越难听,大力也不予理会。

今日春风楼后半日没有营业,熄灯关门都比往常早些,大力站起来的时候有些伸不直腿,差点歪倒,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后院的小门时,喉间一酸,靠在门壁上半天,才拖着步子走进小巷。街上的灯投过来,他的影子越拉越长,始终离不了后头那块暗色的黑。

对面的三元楼照常营业,因为春风楼歇业,他们的生意反而比往日里更热闹一些。站在门口迎客的小厮见着大力,到掌柜的那里说了声,掌柜的又推开身后的小门,对里屋里说了声,不一会儿,阿九出来,站在门口一望,大力正向右转,挎着包袱,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凄凉。

阿九追上去,“大力,我家少爷要见你。”

大力头也不回,“如今应该没有这个必要了。”

阿九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大力冷笑,“一件一件事我都照着你们的吩咐做了,这些日子,我受的折磨够多,所以最后的时刻,我还是选择尽心帮助师傅,现在春风楼在群鱼宴上出尽风头,抢了你们的彩,你们还会找我说什么好话?现在你也看到了,师傅逐了我,我有负他的寄托——至于玉儿的亲事,帮我谢谢陈少爷,为她找了个好人家。”

陈少爷说要见人的,大力个子魁梧,阿九瘦弱,断是不能强行将他带至陈少爷面前,于是只好将这番话带回给陈少爷,陈少爷有些许惊讶,“他真的这么说?真的甘愿心爱的人嫁给他人?”

阿九不好直接答是或不是,重复一遍:“他说一件一件事都照着我们的吩咐做了,这些日,他受的折磨够多……”

陈少爷抬起手打断,“不必再说了。”

这些日子,他受的折磨何尝不多?

心中蹿起一股火,将闪闪的蜡烛一挥手掀掉,屋里顿时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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