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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未来心腹预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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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礼之后,姑娘带着奶嬷嬷一名,管事嬷嬷两名,大丫鬟两名,光头小丫头数个正式入住东厢房。这些小丫头都是才从下面调度过来,身家清白长相端正的小姑娘,先被王孙两位嬷嬷检查了身体——不能带什么皮肤病;又请大夫把了脉——不能有什么隐疾。

这两关过了,又用药水洗一遍澡,泡得皮肤发红,实在是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换上新衣服。之后,又有巧手的妇人过来把辫子绞了,甭管你是一团黄毛还是乌黑秀发,都不能留——头发没了,跳蚤无处藏身。

一番打理下来,就算进入试用期了。钮钴禄氏带着和嬷嬷亲自过来看过,仔细打量了一回才算勉强满意。和嬷嬷嘱咐道:“认真做事,不许偷奸耍滑,乱嚼舌根。”这种时候,主母是不会直接给小丫头训话的。

八个小丫头恭敬的应了,心里多少有点影儿。其中最小那个才五岁大,性子天真,垂着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八岁,在自家娘亲的教导下已经开始晓事。

和嬷嬷密切注视着丫头们的反应,见大多脸上还是一团孩子气。她清了清嗓子唤回注意力,又道:“别以为进了姑娘的院子就高枕无忧了。话我先搁在这儿,你们能不能留下,还得看各人的表现。”竞争上岗呀,姑娘们。好工作不是等着你来的,是要你主动去争取的。

钮钴禄氏也是一心为女儿着想,才想了个优胜劣汰的招数。看着一张张纯真的脸,心里疏朗了些,便给和嬷嬷使了个眼色。和嬷嬷立刻退到钮钴禄氏身后,略弯着腰肢。

棒子打了,甜枣来了。钮钴禄氏扶着喜叶的手站在廊下,温和道:“你们好好伺候姑娘,做主子的自然有赏。”暂时给她们取了个名字以作区分:“你们按年龄排序,最大的叫元桃,第二的叫做双桃,第三的叫三桃,以此类推。”

一群曾叫做某妞妞现叫某桃的小盆友齐声道:“是。”语气脆生生的。

钮钴禄氏不说话了,官方代表发言人和嬷嬷站出来,语气严肃:“牢记自己分内的事情。下去吧。”某桃们井然有序地福身散去了。她们来东厢前都是做过上岗培训的,规矩懂得一些,但不多,还需要继续学习。

院子里一株桃花开的灿烂,妃色的花朵迎着阳光站在枝头,钮钴禄氏就这么站着观赏了一会儿春景,静静的深呼吸几次,像是要把身体的郁气都排空一样。太太不动,她身后一排丫鬟仆妇也不敢动,四处听不到一点声响。

一阵微风拂来,钮钴禄氏把子头上垂下的宝蓝色流苏晃了晃,她才恍然醒过神儿来似的,吩咐道:“王嬷嬷,以后你要多看着些小丫鬟们。”就是把姑娘身边的人事交到王嬷嬷手里了。钮钴禄氏转身,目光如水:“她们可都是姑娘以后的身边人。”

王嬷嬷保持着半蹲的姿势,腿脚不见一点抖动,垂头道:“是,太太。奴才知道的。”心里的责任感一下子重了许多。

钮钴禄氏和蔼的笑了笑,道:“你起来吧。”又吩咐喜叶:“去叫个小丫鬟挑好看的桃花折几支,插在美人耸肩瓶里,给姑娘送去。”不待喜叶回答,又道:“今天还没有去看姑娘呢,这会子有空就去吧。”与和嬷嬷一路念叨着跨进了东厢房。

东面的槛窗开了一扇,和风习习,一点也不觉寒冷。喜枝搬了个绣墩在窗户下坐了,配了五彩的丝线打络子。攒新梅花样式的络子原有些复杂,然喜枝乃是个中高手。只见她手指带着丝线翻飞,就像一只彩蝶般,看得一旁的喜庆目瞪口呆,直呼姑姑厉害。

喜枝被奉承得高兴,笑斥道:“小点声,没得吵醒了姑娘。”姑娘就在隔着一个门帘的里间睡觉,但凡有什么动静,她们都能听见。

二喜自动收声,喜庆捂着嘴侧耳听了会儿,道:“姑娘没醒呢。咱们姑娘脾气好,习惯好,有什么需要,必定出声的。”

喜乐较为稳重些,今年只十三岁,比喜庆略大些,道:“姑姑教训的是。喜庆,咱们还是去把姑娘的衣物等翻出来晒晒吧。”

喜庆也看出来喜枝脸上的一丝不耐,点头答应了:“如此咱们快去。莫要让姑娘待会起来没有人服侍。”

二喜略福身告辞出去了。

喜枝眯了眯眼睛,暗道二喜一活泼一稳重,配合得倒好,都是会察言观色的。才十岁垂头,能有这样儿,也不错了。

忽听外面一阵响动,三桃来报:“太太来看姑娘了。”喜枝忙搁下线框,迎了出去。

钮钴禄氏免了她的礼,边走边问:“姑娘可醒来没有?”

喜叶和喜枝对视一眼,喜叶打了门帘让钮钴禄氏进门。喜枝禀道:“姑娘今早起来吃了一碗羊奶,又睡下了。奴才正想着,等太太空闲了,就抱姑娘去正房看太太呢。”

实际上,自傅清泠发现了没有腥味的羊奶此等好物,便不肯再吃钮钴禄氏的奶了。钮钴禄氏也不强求,径自吩咐人多买了几头产奶的羊回来,每日用上好的饲料喂养,并牵着出去散步遛弯。如此,母羊产出的奶水质量较高。这位爱女儿的母亲已经自行脑补为女儿是体贴自己才不肯喝母乳的。

知道女儿还在熟睡,钮钴禄氏便不急着去看。在房里转了圈——陈设较昨日略有细微改变,花瓶里的花儿也是新折的,东西放置的丝毫不乱。钮钴禄氏赞赏道:“你们费心了。”

傅清泠的小班底们俱称“不敢”。

钮钴禄氏在炕上坐了,开始问话。话题围绕着女儿转悠,俱是“羊奶合不合姑娘口味”,“昨儿姑娘用了多少奶”,“晚上可有踢被子”“起了几次夜”“睡觉时辰可有变化”“是否习惯新屋子”等等。杂七杂八,事无巨细。

小班底们都敛色一一回答上来。

钮钴禄氏展了笑脸,道:“和嬷嬷,姑娘房里的人都赏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在此时可以置办一桌中等的席面了。“院子里做活的,也一人半两银子。”

和嬷嬷笑着应了,小班底们都脸带喜色,谢了赏。对喜枝这等有脸面的管事媳妇来说,五两银子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主子的赏赐是对她们工作的肯定。这是比银子更有价值的东西。

瞥了眼喜枝打络子的线框,钮钴禄氏道:“姑娘的屋子里不要动针线,省得剪子银针锋利戳到了姑娘。”见众人恭谨应是,又夸奖喜枝:“你的络子打得好,没事儿的时候就多给姑娘准备几个,以后用得着。”因女儿年纪太小,不敢佩戴什么项圈手镯脚链之类,害怕伤着她娇嫩的肌肤。

听够壁脚的傅清泠清冷的眸子盯着天花板,淡淡的嗯了一下。立刻便有人打起了粉荷色的门帘。钮钴禄氏脚步几近无声,迅疾而优雅的走到婴儿床边,掀开绣着彩蝶的粉纱帐子,伸手抱起宝贝女儿。

“额娘的小丫丫,是不是饿了?”有别于教导仆妇的庄严,面对女儿时,她总是温温柔柔,美丽的面孔上绽放真心的笑容。

傅清泠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灵活极了。钮钴禄氏是个当之无愧的好母亲,一腔柔情都交付给了自己的儿女。傅清泠是个极懂得感恩的人,心底下定决心要把钮钴禄氏当做自己的亲额娘。至于关笉,她的妈妈,她也会永远放在心里,成为最珍贵的回忆!时空的阻隔,现代的一切都只能是回忆了。

傅清泠“呀呀”的表示自己不饿。早上吃得饱饱的呢。

钮钴禄氏把女儿的小脑袋放在自己脖子边,慢悠悠的晃着,道:“宝贝知道额娘来看你了是不是?”见女儿裹在粉色的小被子里的脸上出现疑似微笑的表情,便肯定道:“真是额娘的乖宝宝。”

母女俩相互稀罕了一回,便有管事来回事情。和嬷嬷在钮钴禄氏耳边悄声说了,劝道:“太太,姑娘怕是要吃奶睡觉了。”

钮钴禄氏抱着女儿不撒手,淡淡的吩咐喜枝:“让人把鲜奶煮了拿来,我亲自喂姑娘。以后姑娘每次吃剩的,便让小丫头分食了,不准再给姑娘。凡是姑娘入口的东西都要拿滚水煮过。姑娘的衣服也得你们自己用肥皂洗,就不要拿到洗衣房去了。衣裳多用清水透透,在太阳底下晒干才行。”

喜枝让喜庆去端羊奶,自己一字不漏的把钮钴禄氏的话记下来。和嬷嬷站在一旁老神在在,丝毫不见急态。

半个时辰之后,钮钴禄氏把女儿哄睡了,才带着一群人走了。屋内一下子就清净起来。傅清泠昏昏欲睡间听到喜庆和喜乐对话。

喜庆:“太太对姑娘可真好。”

喜乐:“太太是姑娘的亲娘呢。”

喜庆:“要是我娘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喜乐:“什么好不好的?多做事,少说话。小心喜枝姑姑骂你。”

喜乐:“喜枝姑姑和蔼着呢,你又来吓我。”

……

都说古代人亲情淡薄,可现任阿玛与额娘却是实实在在的对傅清泠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傅清泠反反复复的念叨这句诗,又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淡淡的叹口气,傅清泠决定融入今生的家庭。

无聊的翻了个身子,尽量不弄出动静来——自从钮钴禄氏过来训话后,东厢房的小班底们越来越尽心了。喜枝更是恨不得把一个眼睛黏在自己身上。这让伪婴儿傅清泠很不适。不想让别人监视,就只有闭眼装睡。

睡不着,睡不着。做些什么好呢?傅清泠灵光一闪,暗道:“自己怎么忘记了小时候的床前读物了?睡不着就背医书呀。”由简入难,傅清泠从最简单的药方开始背,同时在脑海里用意识一笔一划地写下来,端正的小楷字一个个沉淀在脑海深处。

傅清泠乐此不疲,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花在背诵上面了。背完了方子又背医书,背完中医又背西医。当傅清泠发现自己已经把前世的知识都复习一遍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进行第二轮。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时光如流水般滑过。当炕桌上的花瓶被换了无数个,里面的鲜花更是从桃花、水仙,芍药、荷花到菊花、醉蝶,至黄色的蜡梅摆上案头时,傅清泠知道春节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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