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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入画》第九章 利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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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日子真是越来越舒服了!

莹白的浅淡光线中,碧绿色的竹床上,一身浅紫色衣裳的少女舒适地翘起了腿,如玉般雪白的脚上粉色的指甲如同小巧的花瓣,每一片的弧度都流畅自然。绣鞋被踢飞在一旁,一只倒扣,一只侧翻,鞋面上的暗金色绣花时而闪过璀璨的光,与少女裙上的绣纹相呼应。

少女双手捧着一个红色的大苹果,毫无形象地啃着,“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苹果的果汁丰满,少女的唇上水润粉嫩,如手中的红苹果一样鲜艳诱人。

“要什么有什么,虽然时灵时不灵的,但总比没有强,就是……”一个苹果吃完,随手把苹果核扔到了窗户外头,竹屋的窗户常年开着,倒是方便顾菲菲随手扔垃圾。

地面上那看着像土,但却完全不会飞扬起来的土似乎也能够耕种,前天种下去的大约是李子又或者是某种紫色水果的核已经冒出了嫩绿的一点,应该是发芽了。

顾菲菲每日最主要的功课依然是攻克那篇比较难懂的功法,应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长时间,她已经能够看懂一半了。

画里的空间并没有日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白天黑夜,能够分辨的是当画卷被卷上,外面的竹林就是黑天,竹子上和竹叶上就会发出微弱的浅绿色光芒,像是路灯一样为人照亮。

而竹篱笆范围内,包括竹屋内,完全不受外面的影响,顾菲菲醒着的时候就是白天,会有温和而不刺眼的光芒,而她睡着的时候,则是柔和的小夜灯一样的光芒,或者比小夜灯更为柔和一些,像是闪烁的星光。

这还是顾菲菲一次半夜起来的时候发现的,那会儿她眯着眼睛,便看到了清醒时候难得一见的“夜色”,竹屋好像不存在了一样,浩瀚的宇宙似乎就展现在眼前,星光璀璨,飞逝若线。

可惜的是,当她因为惊讶而把眼睛睁大的时候,眼前的美景就犹若昙花一般消失了,留下淡淡的遗憾。

顾菲菲对画中世界的探索已经达到了尽头,这一片竹林,就像随她心意一样可大可小,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了,竹屋内并没有水,外面也没有。

上次顾菲菲被狗血淋了一身,想要洗澡的时候曾经仔细地找过竹屋内外,前后左右的林子更是不放过,果然没有发现什么水源的迹象。因为不是正常的世界,所以顾菲菲不确定,如果挖井的话会不会有水。

哪怕有那些竹子的存在,可那种会发光的竹子谁知道是怎样生长的,说不定人家根本不用水就能够长成呐。

唯一不同的,大约是竹屋外面一圈的竹篱笆,还是偶然一次早起,让顾菲菲发现竹篱笆的竹节内竟然有水。

没有了正常逻辑的白天黑夜,顾菲菲便按照自己的时间来算,睡觉就是黑夜,醒来就是白天,因为在来到画中之前,顾菲菲的生物钟很正常,她便以为自己这样的算法是没有错误的,可是后来看到了竹节内的水才知道这算法还是有点儿问题的。

用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顾菲菲都在观察竹节内的水,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样计时了。竹篱笆并不是整节都是中空的,而是上面一段裸露出中空内芯的竹节才能够蓄水,蓄满的水被移走之后,过一段时间就会再次满上,也不知道那些水是怎样来的。

顾菲菲为了研究这个,破坏了竹篱笆中的两根,而她能够起到这么大的破坏力,还要多谢她那时灵时不灵的“新能力”,让她的生活用品中多了一把匕首,很华丽的有着弯月弧度的锐利匕首。

探究不到“为什么”的事情多了,顾菲菲把疑问压在心底,保持了沉默,利用起才发现的这个规律来。

以水满为十二小时算,顾菲菲总算有了一个粗略的计时器。

被破坏的竹篱笆也被顾菲菲努力还原了,神奇的是竹节明明被剖开了,可合上之后插在原地,仅仅用了十二个小时,再去看,已经看不到任何痕迹存在,若不是被挖开的土还表明确实是此地,顾菲菲都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搞过破坏了。

“好了,让我想想,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一个人生活总是很无聊的,顾菲菲得到了水果之后,想到了耕种,试着呼唤锄头,自然是没有的,于是因陋就简,直接用了匕首。

那把唯一的匕首已经成了顾菲菲的随身用品,顾菲菲把匕首拴了根绳子挂在脖子上,匕首刚好垂在小腹处,用起来方便,就是看着不太雅观。她曾经试图把匕首插在腰带上,但走动弯腰的时候总会觉得咯得慌,

窗户下面的果核很是新鲜,多余的果汁浸湿了一小片地面,因为土质特殊,看那湿迹,苹果核似乎滚过一圈儿,可上面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一点儿尘土。

“总算知道纤尘不染对土质的要求有多高了!”

顾菲菲叹息着,很清楚地明白,就算是自己用手去摸这些土,摸的时候的感觉绝对不会跟“土”有任何的差别,但抬起手来的时候,手上绝对是半点儿灰尘都没有,相信就算是拿放大镜显微镜来看,也看不到任何不属于手上的东西。

这一点,在用匕首翻过土之后就知道了。

很好,不用洗手了!省水!

顾菲菲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洗一个澡,她在竹屋内发现了竹制的澡盆,每天取来的水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收集在澡盆里,因为不存在浮尘之类的污染,水源清澈见底,倒映着竹子幽幽的碧绿,乍看仿佛一块清透的碧玉,分外明净。

“这个种到外面去试试好了。”懒得弯腰捡起地上的果核,顾菲菲毫不顾惜绣鞋的精美,踢着果核向前,果核自然不会乖乖听话,偶尔会拐个弯儿,或者是偏个方向什么的,这为顾菲菲增添了一点儿难得的趣味性,直到把果核踢到林间,还意犹未尽。

竹林中的竹子都是成年的,没有幼嫩的竹笋,这种不符合自然规律的现象已经不能够引起顾菲菲的惊讶了。

从来到画中,看到的见到的都不太正常,久了就习惯了。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律,谁知道这个画中世界是怎样限定的,反正她过得好就行了。

选了一个地方,挖坑,埋土。

顾菲菲不太会种东西,以前也曾经喜欢过花花草草什么的,可是种下东西之后不是浇水太多,烂了花根,就是经常忘记浇水,干死了花,有一段时间,还因为讨厌蚂蚁,用了药效强大的杀虫剂,让花朵遭受了池鱼之殃,与蚂蚁同葬。

对此,顾爸爸曾下论断,自家女儿就是一个没耐心没恒心没容忍心的娇娇女。

顾妈妈很是不以为然,那些花花草草,死了就死了呗,反正女儿也不喜欢了,留着也没用。同时对顾爸爸“以小见大”的上纲上线表示强烈的不满,自家女儿不过养死几盆花,有什么大不了的。

独生子女的好处是,当父母意见不统一的时候,自己的那一票能够保证自己得到足够的支持,除非持第三种观点。

顾菲菲笑嘻嘻地挽着老妈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说了几句老妈万岁,老妈最好了,就得到了赦免,只留下顾爸爸一声叹息,无奈地为花草买单。

想到爸爸妈妈,顾菲菲有点儿走神,好一会儿才完成了埋土的工作,新翻过的土露出湿润的深色。

因为土质特殊,匕首也可以不沾尘,直接插入鞘中收好,把捡来的竹叶按照放射状摆在埋种子的周围,顾菲菲站起身,又看了看,确定下次不会找不到地方观察种植成功度,这才要回转。

竹林里还是白天,这证明画并没有被卷起,那,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即便不能够出去,即便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但对未知的好奇大概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越是陌生越是想要知道,顾菲菲犹豫了一下,想着,我就看一眼,要是那个小孩儿在外面,我就马上回来,我可不想再被狗血浇。

上次弄脏的衣服被顾菲菲扔在了竹篱笆的边缘,每次一出门就能够看到,看到就想起来,然后重温这“刻骨铭心”的仇恨,顾菲菲想要遗忘泯恩仇还真是不太容易。

啊,这是……

原先放着紫色软垫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垫子,一个个长匣堆积如山,占了不少地方,顾菲菲怎么看那个长匣怎么觉得眼熟,这不就是自己呼唤东西时候装东西的那个吗?

那,怎么在这儿?

脑中冒出了一个猜测,却还是不太敢相信。

瞟了一眼外面,没有看到有人,顾菲菲大胆跑出去揪出一个最边缘的长匣,打开来,是一套珍珠首饰,带着流苏的步摇是银子做的,钗头是一颗洁白的大珍珠,下面垂着的珍珠串用的是如米粒大小的珠子,一颗也许并不值钱,但这么一串相差无几的圆珠怎么看也不会便宜。

顾菲菲摸着圆润的珍珠,想象着自己戴上这些首饰时候的样子,微微一笑,那一定很好看。都说人靠衣装,现在衣装有了,缺的可不就是首饰么?可现在也有了。

目光越过那一堆长匣,看向外面,外面的天色正黑,应该是晚上吧!

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些长匣是谁送进来的,这画的秘密,知道的人可不多。难道是赔礼?他都赔礼了,自己再记着,是不是太小气了,他还是个孩子呐,难免做事会没轻重……

什么没轻重,因为是孩子所以就无辜吗?那自己丢的面子怎么算?在孩子面前丢面子更丢人好好不好!

脑中天人交战,顾菲菲回忆着自己那时候的表现,捂着脸,怎么能够那么幼稚呢?不过,他怎么能够那么恶劣呢?三岁看到老,由此可见,那孩子也不是个好的。

纠结了好久,顾菲菲得出一个结论,既然他送来了这么多东西,那么,我就暂时不跟他计较他用衣服戏耍了我的事情,不过,威胁要烧我,用狗血泼我,这笔账还是要算!

每次想起被泼狗血的事情,顾菲菲都是一阵后怕,她嘴上言辞凿凿地说自己是仙,可是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现在的自己算是个什么状态,若是真的是妖孽,真的怕狗血,那……想起来就是怨恨难消。

至于吗?自己顶多是骂了那孩子几句,也不是什么太恶毒的用词,他至于用这么灭绝人性的方法吗?

这种后怕是不能够对人说的,毕竟神仙哪个有怕狗血的,于是顾菲菲便借着衣服脏了大发脾气,借机发泄害怕的情绪,也是无可奈何的。

再看看盒子中的珍珠首饰,“算你有诚意!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也不是不能好好相处的。邻里和睦,很重要啊!”顾菲菲后知后觉地想到虽然狗血对自己无效,但是万一那孩子怒急了,找了什么更厉害的手段,或者把自己交给某个有不是骗人的能除妖邪的,岂不是比现状更糟糕?还不如借机下坡,大家好好共处。

给不出修仙功法,但是自己有武功秘籍啊!这样的诱惑,她就不信有人不想要,至少她自己就犹豫了好久到底是北冥神功,还是九阴真经呢?

看看外面的天色快要亮了,顾菲菲急忙撤退,“算了,晚上再找他说话吧!”

“长匣飞来,长匣飞来!”顾菲菲冲着长匣招手,咦,不动,难道召唤咒不行了吗?是因为用词不确切,还是一下子招不起来这么多匣子?

“珍珠首饰飞来!”顾菲菲把放着珍珠首饰的匣子合上,放在原地,招了招手,小声念出自己总结的“召唤咒”,匣子一动不动,还在原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奇怪,怎么会这样?”顾菲菲想了想,也没有想出什么结论来,皱着眉自己走了,“算了,有空再试试,先回去,免得被外面的人发现。”

迈着轻快的步伐,顾菲菲转身往回走,没有发觉自己其实已经为那些长匣动容了,利诱,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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