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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且看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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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在车厢过道里与伊芙擦肩而过的时候,并非全然如表面那样漠然,少女的特有馨香一直在他的鼻端萦绕,他不禁暗自思忖:“怪不得院长说我曾经跟这个伊芙•罗兰要好过,她长得的确标致。”

不过再标致的女生,也敌不过家族利益,既然他已经与马尔福家秘密联盟,将要进行那么重要的合作,就没有理由为了一个女生而跟德拉科交恶,他倒是还清楚地记得德拉科是怎么迷恋这位伊芙小姐的,并且他对于自己朋友的这种缺乏品味的单相思很是不屑。

远远的过道那头,秋•张正从救世主波特的包厢里退出来,脸上有些遮掩不住的失望和懊恼。布雷斯发觉一个暑假不见,秋比以前更加漂亮了,并且她还有一个在魔法部神秘事务司任副司长的母亲,于是他在经过秋的身边时,朝她微微一笑,秋有些受宠若惊,不由自主就把布雷斯上学期无情无义地甩掉她的事忘到了脑后,她红着脸蛋儿招呼道:“嗨,布雷斯!”

伊芙的四年级生活就这样在波涛暗涌中平静地开始了,功课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倒是这个学期为了让祖母能少操心而接手过来的家族事务,着实让她有些头疼,好在她有一个忠实而能干的朋友——阿斯托利亚对于魔法领域以外的技能都极其擅长,有她的建议和指点,总算没有出什么大的纰漏。

唯一令人不快的是,罗兰家族的最重要的生意都与马尔福家族密切相关,而马尔福先生为了训练自家的继承人,恰恰在最近将这块生意交给了德拉科来处理,这就给了德拉科光明正大的理由来约伊芙在周末喝咖啡。家族责任感让伊芙不敢与德拉科公开翻脸,并且有些事务也的确需要与德拉科沟通之后才能解决,好在德拉科很懂得适可而止,他似乎满足于相敬如宾的状态,除了偶尔的无伤大雅的调谑,言行还算规矩,于是伊芙也就勉为其难地敷衍着他,不过在斯莱特林学院里不了解内情的人看来,德拉科终于把伊芙给追到手了。

这一次德拉科的小算盘打得很是精明,他虽然始终没有弄明白布雷斯态度突变的原因,但是对于伊芙的处境看得却是很清楚——先被埃塞克斯家悔婚,又与布雷斯成了陌路,倘若再失去马尔福家的庇护,伊芙在斯莱特林学院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这同时意味着罗兰家族在贵族圈里可能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所以必然不会拒绝他的追求。

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成长的过程中要担负的责任会让人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不单单是伊芙,还有阿斯托利亚,她从来都没有对德拉科死心,但是她的家族却不能允许她将赌注放在一个人的身上,于是她也不得不时常跟其他的贵族子弟约会,并且与远在保加利亚的克鲁姆先生保持着密切的通信往来。斯莱特林们也许不喜欢这些规则,却不得不遵从这些规则,努力地追逐着权力,提高自己以及家族的地位,以期在未来成为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在斯莱特林之外,伊芙成了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代名词,这个名声可不怎么样,不过贵族的道德标准和行为准则是平民们所理解不了的,伊芙的交际圈子极小,斯莱特林之外的舆论她完全可以当成耳旁风。在斯莱特林内部,她依旧是广受欢迎和尊敬的罗兰家族的继承人兼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的女朋友,这对于她就足够了。

进入四年级之后,在斯莱特林学院内部,贵族间的社交活动多了起来,常有打着各种名堂的小型宴会在公共休息室或者是有求必应室里举行,姑娘们渐渐发育成熟,比以往更加注重打扮,几乎每一个四年级以上的女生宿舍里都配备了带有空间魔法的衣柜,发式的变化和袍子的款式成了女生们最津津乐道的事情,这一向就是让院长先生深恶痛疾、却无力扭转的不正之风。

恰恰是在这一点上,伊芙很是意外地令院长大人感到满意,并且逐渐缓和了对她的恶劣态度:这个学期不论是在教室,还是在公共休息室里,伊芙总是一袭朴素的黑色校袍,将自己灿烂的金发扎成个长长的马尾辫垂在脑后,没有任何钻石、珍珠、脂粉和唇彩的妆饰,反而更衬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和鲜润欲滴的樱唇。这种天生丽质可以让女生嫉妒得发狂,而让男生趋之若鹜,幸好斯莱特林的男生们忌惮着德拉科的势力,虽有垂涎之意,而无染指之胆,至于具有格兰芬多式勇气的救世主波特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恰好相反,尽管他自己一直深陷在备受质疑、四面楚歌的境地之中,依旧比以往更加积极主动地跟伊芙搭话,几次尝试着与伊芙约会。

可惜的是,他虽然勇气可嘉,但缺乏技巧——除了涨红着脸嗫嚅着提出邀请之外,他不会也想不到可以采用别的方式——在恋爱技巧方面,格兰芬多们都是一群毫无经验的菜鸟。更何况,总有德拉科适时跳出来用阴狠的语言将他□一番,他倒是并不嗔怪伊芙那种不置可否的沉默,他将伊芙隐忍的态度全都归咎于德拉科的嚣张跋扈,因此这个学期他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更加厌恶和痛恨德拉科。

他所不知道的是,在他捧着一颗受伤的心怨怒地走开后,伊芙常常会在第一时间甩出个蜇人咒,好赶走那只轻佻地搂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德拉科则会动作夸张地跳开去,同时模仿着哈利怨恨的神情抱怨道:“伊芙,你真是忘恩负义,我刚刚帮你解了围,你就这样来报答一位绅士吗?”

这种戏码常常上演,揉碎了阿斯托利亚的芳心。即使最近她很意外地成为了乌姆里奇教授眼中的优等生,也带不来几分安慰——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因为教授用理论学习代替了实践演练,绝大多数学生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适应不良,不使用魔杖的课简直就是活受罪,但是阿斯托利亚却丝毫都不留恋自己的魔杖,她对于斯林卡先生的《魔法防御理论》掌握之精熟令人叹为观止,乌姆里奇每节课都对她大加赞扬,并将她树为同学们学习的榜样。

其实伊芙对于魔杖也没有太深的执念,但是她在这堂课上表现平平,原因是她用一个小小的变形咒将自己从罗兰庄园的书房里寻觅出来的孤本魔法典籍的封面变成了课本的封面,并堂而皇之地在课堂上捧读。乌姆里奇教授以为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听话的好学生,结果在殷殷寄望了几次之后,发现伊芙对她提出的问题,总是呆头呆脑地不知所云,懊恼的乌姆里奇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罗兰家的这个小妞只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她在教师休息室里将自己的这个观点大加宣扬,却很愤慨地发现,如同她的其他观点一样,同事们用沉默表现出了不敢苟同。

明察秋毫的斯内普教授从现象看到了本质,以他一贯敏锐的洞察力判断:伊芙肯定是在开小差。事实也确实如此,从暑假开始,伊芙便独自钻研古代魔文,四年级还没有开这门艰深的课程,但是古代魔文是破解古代魔法阵的关键媒介,在传说中的中古时代,魔法阵被巫师们广泛采用,很多古老的庄园正是在那个时期建造的,至今依旧有着完美的自我防护屏障。可惜魔法阵的构造方法早已失传,以至于现在的魔法界仅仅流传下来一些简单实用的魔法阵,例如空间魔法。苏里岛本身带有魔法阵,但是漏洞百出,所以才会时常有巨鹰来骚扰。

自从感受到来自伏地魔的切实威胁之后,伊芙就很为祖母的安全担心,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什么人会用祖母来要挟自己做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最终她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古老的魔法阵,她想倘若能在苏里岛周围构筑能与魔法庄园相媲美的魔法阵,就可以有效地保护祖母,免受外界的打扰了。

但是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巫想要读懂从尘封的故纸堆里翻出来的古老典籍,又谈何容易?没有行家的指导,伊芙感觉自己连魔法阵的门径都摸不着,她曾试着就一些问题去请教弗里维教授,可惜这位好脾气的教授虽然很愿意帮助一个好学的学生,但是他本人对于魔法阵知之甚少,他只是告诉了伊芙当今世界对于魔法阵的研究最为精到的两位大师:邓布利多校长,以及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这两位都是伊芙凭着本能而避之唯恐不及的人物。

伊芙独自跋涉在艰深的古代魔文以及纷繁复杂到找不到头绪的魔法阵中,简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周围的状况。除了有时候,陪着德拉科参加一些学院内部的聚会,这时她会将自己打扮得稍微像个样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德拉科身边听他高谈阔论,脑子里满是魔法阵相互缠绕穿插的光点和线条。这样最起码有个好处,就是在这种场合里,她无法避免地面对布雷斯的时候,也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了。而布雷斯总是不乏美人相伴,对待她的态度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敷衍,傲慢中带着隐隐的轻蔑。甚至有一次他对潘西说,罗兰小姐木木呆呆、不够有趣,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妄想钓到金龟婿的暴发户家的小姐。

潘西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将这话转述给了伊芙,伊芙虽然表面上做出气愤的样子,但是心里面她却想:他用了这么多年才算能够客观地评价自己了,倘若他一开始就有这种真知灼见,岂不是会给彼此都减少很多麻烦?她自嘲地微笑,然后就有些自暴自弃地当真跟德拉科出双入对起来。

在新学期第一次允许去霍格莫德村的那个周末,德拉科约伊芙去村子东头新开的一家酒吧核对苏里岛的季度收益报表。倘若伊芙能够细心一些,以后就会发现,德拉科从来不带她到那些村子里的老字号去,因为那些地方无可避免地会引起她的一些多愁善感的回忆,让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阴霾。

酒吧的老板是一个来自墨西哥的女巫,带着热带女人特有的轻松快活和善解人意,她将德拉科和伊芙的座位安排到了临湖的露台上,在这里,可以将日落时黑湖的景色一览无余,除了日落美景,还能享用到经典的墨西哥美食:“火球”辣子鸡、鳄梨包海鲜和甜瓜玉米卷。

伊芙小口啜饮着起泡石榴酒,仔细回味着鲜明的石榴果香的后面泛起的些许坚果与蜂蜜的味道,还伴随着清幽淡雅的薰衣草气息。她配合着浅尝了尝德拉科推荐的蓝莓斯蒂尔顿奶酪,果然酒的口感越发清爽,悠长怡人的余韵中,散发出宜人的奶油味、浓郁的成熟果味和华贵香气。

傍晚的微风轻抚过伊芙的脸颊,屋顶烟囱上的风车在吱吱嘎嘎地缓缓转动,白日里高高在上骄傲无比的阳光,不再那么火辣辣地令人头晕目眩,只在斑驳的石墙脚下投射出几道浅浅的阴影,仿佛阳光轻轻离去时留下的脚印。

远处的黑湖上落日的余辉在湖面上铺了一层金灿灿的绣茵,不时有晚归的鹭鸟融进这金光里,不时又有巨乌贼的触手长长地甩出一个弧线,划破那金色的织锦。卡洛尔跟巨乌贼嬉戏的场景好像就发生在昨天,又好像是前生的事了。

伊芙无声地叹息,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她转过眼眸,被夕阳耀花了的眼睛有那么一会儿什么也看不清楚,然后她看到卡洛尔跳在了桌子上,正可怜巴巴地瞅着她,心底的那块柔软的脆弱就在刹那间流泻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几易其稿,很是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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