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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战刀》第七章 宪兵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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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丹等人在卫雅的带领下撒腿狂奔的同时,小蚌埠的宪兵守备团里却油灯高照,小蚌埠虽然地方不大,但位于淮河北岸津浦铁路旁,是沿津浦线铁路连接淮河两岸交通要道,而且是淮河狙击战的重正面战场。

蚌埠城里的建筑规模和繁华程度不低于一般的中等城市,为了淮河狙击战的胜利,司令部派直属的宪兵团在坐镇后方,起督促作用。

小蚌埠现在已被划为军事区,吓人名目下其实就是个约束散兵和溃兵,蚌埠已经成了溃兵临时中转地。溃散的各路诸候集中于此难免对地方上造成困扰。所以加强了治理,但城门口草率的沙袋工事和工事后的几个哨兵形同虚设,无精打采的神情和破烂的军装最多表示他们仍算是军人。

宪兵团长现在的蚌埠警卫团团长唐文硕仍穿着当时他从广西开拔那身破衣服,校官服破烂的只有在军衔上才可以看出他是个上校。在来蚌埠之前,他是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的亲信,不但是亲信,还是李宗人的同乡,中原大战时在战场救过李宗人的命。

李宗仁派他嫡系亲信坐镇蚌埠后方督战意图很明显,给51军东北军旧部一个榜样,也是为了安抚军心,我李宗仁没有任人为亲、派系远近的庸俗观念。

唐文硕不负总司令的厚望,虽然名义是督战,但他在李宗仁的指示下身先士卒,在狙击第一轮强度淮河的日军时,他几乎拼光了一个司令部直属宪兵团,一个团的士兵,撤下战场时完整无损的不到400人。负责防守淮河沿岸阵地的东北军51军军长于学忠对李宗仁对各派系一视同仁的做法和抗日的决心深为感动,宪兵团毕竟是司令部直属,而且是李宗仁桂系中的嫡系,打光了宪兵团,他作为军长也无法向司令长官交代,于是把宪兵团撤下,做为蚌埠维持治安的警卫部队。

灯火通明的警备团团部,蚌埠首富卫汉权正义正严词的诉说女儿被鬼子劫持的经过,可他的义正严词又有什么用哪,鬼子听不见,听见的是警备团团长唐文硕,他也有他的无奈,目前他只有从淮河战场败撤下来的300多人,还要维护蚌埠的治安,他也有难言之隐。

但作为蚌埠的首富,卫汉权曾全力支持第五战区的徐州抗战,对蚌埠守军的粮食供应,他带领蚌埠的商会几乎倾囊相助,唐文硕明白,即使自己不答应,第五战区的总司令李宗仁也会答应,命令蚌埠守军全力营救,因为司令官深知民心的重要,不能寒了抗日志士的心。

听完卫汉权义正严词的叙述,唐文硕到是开门见山,“救你女儿可以,你有人吗?”

卫汉权不解,奇怪的看着他,点点头。

“你有枪吗?”

卫汉权摇头。

“没枪也可以,把你能组织的人都带来,我救你女儿。”

卫汉权疑惑。“这么简单?”

“救人首先要杀人,就这么简单。”

“不需要点酬劳?”卫汉权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唐文硕看了他眼,咬牙:“不需要,我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我要弄死他们。”

他说的他们,当然是指鬼子。卫汉权拔腿快步向外走,“你去哪?”唐文硕大声喊。

“给你找人。”卫汉权头也不回。

卫汉权来到大院,团部的大院很空,但曾经很满,满满的一个团,满到人多为患。人多时他出来总是找不到方向。人少了,少的空荡荡的,方向突然变得清晰。

蚌埠近郊的磨山村,追捕女人的枪炮声让本来宁静的村子里开始沸腾。孩子哭,女人叫,夹杂着日语的呵斥声,村民们被赶上了村子的空地。

铁汉听着屋外的枪声,把老婆孩子都拥进了厢房:“我先带咱妈出去!你们躲屋里!”铁汉对老婆说。

他冲进正房,把母亲背了出来,穿过村子,枪声在身后震响。他一口气把母亲背到村外的树林里,安顿好便掉头狂奔。他刚跑过一条山弯时就愣住了,村里的每一栋房子上都冒着浓浓的烟,空地上集中的尸堆让他惊呆了,不过没有女人的尸体。

铁汉祖籍山东,山东人好武侠义,铁汉兼并这两优点于一身,他是个武者和猎人,除了打猎,任何事情也不会做。他为人憨厚,性情朴实,因为侠义,村民都十分喜欢铁汉。

铁汉冲进自家的院子。家里已成了焦土,废墟上冒着浓浓的青烟。他躲在废墟里,咬着牙不让自己流泪。

铁汉从废墟里爬起来,呆呆坐着,突然想起什么,爬起来向母亲藏身的地方奔去,母亲已倒在地上,地上的枯草已被身上的血染成了红色。

铁汉仰头哀号,凄厉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野久久回荡。他毅然抓起身边的猎枪和片刻不离身的大刀,走向枪声密集的树林深处。

磨山村村外的森林里,巴丹等人随着卫雅继续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跑,小鬼子却紧咬在身后不放。

“***小日本,想咬死我们?”黑龙大骂。

山炮吼了回来。“王八盖子地,别喊。”

他不知道,他的吼声比让人别喊的声音还大,马上招来鬼子连串的盲射。于是一切都安静下来,众人继续跌跌撞撞,继续左右摇摆。

一堵硕大的黑墙拦在众人面前,前面没路了。黑夜里卫雅慌不则路,竟然跑到了落女崖前,望着几十丈高笔直陡峭的山崖巴丹无奈的摇摇头,“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迹哥不停的跺脚,指着卫雅。“奸细,她肯定是小日本的奸细。”

“我.....”卫雅要哭。

“你姥姥才奸细。”麻留为卫雅申辩。

“别吵,找地方藏起来。”巴丹知道卫雅不可能是奸细,对着粗人呵斥。

与是几人藏进一处山洞,气氛暂时平静下来,巴丹仍绷着脸,但被毛楞用大拇指把嘴角快扒到了耳根,眼睑也被毛楞用食指拉得几乎与嘴角快要齐平,让巴丹像足悲伤而愤怒的小丑。

“让你逞英雄,让你先开枪。”毛楞骂着。

巴丹在这样的一个丑态中被毛楞玩弄着他的脸皮。就是这样,他知道自己造了很多孽,但总会被原谅,偶尔他也会愤怒,甚至他想这样也行?但就是这样真行,粗人们就是“粗”,往往不和他计较。最后他只好想有人比他造了更多的孽,比如说那些住在豪华官邸、放弃三千万同胞、下不抵抗命令的的官员——兄弟很近,官员很远,所以很多人已经被迫屈服了,就这么简单。

混球们在取笑着巴丹的丑态,但一个声音让他们慢慢歇止,那是刚从喘息中恢复的卫雅在拉动她的枪栓,小丫头很平静,她一直在看着混球们,但那样的平静并不能让混球们安宁。

小丫头得到足够的注意后便开口说话:“有个事我得说说,如果我被俘虏了,哥哥们帮我一把,开枪把我打死,我不能落入鬼子手里。”

麻留干净利落的回了回去。“扯蛋,有麻留哥在,鬼子抓不到你。”麻留第一时间表明了他的态度,对女人献殷勤,是他的本性。

可小丫头的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看着巴丹。小丫头对麻留的话不感冒。但大家都是很轻松的表情,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甚至打算颠覆她的认真,小丫头可能不理解众人轻松的含义,与是小丫头继续把表情严肃。“这种事我是不会乱说的,我总算是这里唯一的女孩。”

迹哥开始嘲笑。“女人。”

小丫头并不明白女孩和女人的分别,对着迹哥还想分辨。迹哥被山炮猛蹬了一脚,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她的话都表示不在乎,比如直肠子不转弯的山炮,他已经对小丫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卫雅苦笑。“我知道你们是好人,帮了我也是好人,真的,是我把大家带入绝路。”

沉默,愚蠢的沉默。巴丹打了个寒噤,死在日军枪下的两个女人又浮现在他眼前。

“我不会让你死的。”巴丹继续玩弄着他那颗子弹,他神情呆滞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瞪着他,于是他明白了,刚才是自己和自己说话,却说出了心里话。

小丫头解释。“谁说我会死了,我是说我要落入日军手里。”

继续沉默,沉默中麻留轻浮带玩笑的去摸小丫头的额头,却被山炮狠狠一巴掌打落。麻留是好心,他想减轻丫头的顾虑,可他侵犯了在山炮心中的神圣。

麻留用力的搓着手,以减轻手上的疼痛。“山炮,你大爷的,你虎啊。”

迹哥同意。“是啊,山炮就是虎,落在平阳的虎,倒着上树的虎。”

迹哥的打击有些过分,燃起山炮满腔怒火。但山炮从不争辩,向来是用他那种来自乡野的原始的生命力和爆发力来解决问题,与是回应的,是迹哥不断呻吟和压抑着的痛苦嚎叫。

迹哥嚎叫的同时众人愣住了,一名日军拨开洞口的草丛向山洞里观望,迹哥控制不住高低音的尖声让鬼子误以为山洞里有对野鸳鸯,处于好奇竟然躬着腰探进大半个身子在仔细观看。黑龙手快,大手抓住鬼子脑袋拖了进来,麻留手中的刺刀迅速插入鬼子的胸口,巴丹则紧紧捂住鬼子的嘴巴,免得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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