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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流砂》第一章 高架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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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今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是一种除人类之外的生命,那么我就会是苍蝇,而且是一只慌张无措的苍蝇。

“苍蝇不会恐惧,苍蝇也不会感到羞耻,苍蝇也不喜欢政治。”苏瑾南后来很喜欢用这句电影台词来调侃我,可是他不知道,我是一只了慌的苍蝇,自然不同。

“回来了?带什么好东西没?”刚一进宿舍mén满手行李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见王静跟个哈巴似的往我身上蹭。“敢不给你们带吗,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她殷勤地接过我的东西,立马狂奔去拆封。关情从g上爬下来,搜刮一番问道:“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是怎么从大老远拿回来的?”杨佳从外面进来,一脸的暧昧活像个老鸨:“我刚才看见李雨泽从楼下飘过,是不是他送你回来的?”。

李雨泽是我老乡,不过是上大学之后才认识的老乡,大一的时候一帮孩子巴巴的组织个什么老乡会,这在大学是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打着地方保护主义的幌子利用吃喝玩乐来相亲,虽然鄙视但我也还是贱贱的去了。

那晚男的装君子,nv的扮淑nv,一副相‘嫁’恨晚的架势,敢情刚从高考的千军万马里厮杀出来就迫不及待地败1ù了脱缰野马的行径,事实告诉我们,有多大的压迫就有多大的反抗,这其实是个不小的讽刺。

我和李雨泽的革命友谊就是从吃吃喝喝开始的,他是法学院的高材生,又是校队主力,在别人看来我一个三流专业的学生,要啥没啥,怎么都是高攀了,我一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面依旧没心没肺地和他hún迹于校园,绝对的干劈情co。本来一切都很惬意,直到吴渊的出现才打破了我的小步舞曲,不过那都是后话。后来我和吴渊分手了,李雨泽就冷不丁的说他从开始就看好我,我又是扛不住失恋,又是受不了惊吓,拉着他结结实实的哭了个惊天动地,也不管路人甲乙丙丁怎么看。李雨泽显然是被我吓到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提了,可是全校都开始传说李雨泽‘下嫁’给我了!

算一算这谣言也传了快两年了,李雨泽后来一直在埋怨我挡了他的桃,我每次都反咬一口道:“我都还没怪你空占千亩良田呢!”他笑笑说:“你心里在盘算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好干笑起来,我他妈怎么就栽在吴渊手里了?

“想什么呢?你电话都叫嚣老半天了。”杨佳从战利品中腾出空戳戳我,我甩甩头拿起电话,老款的摩托罗拉,用了很久了,一直舍不得换,我记得是吴渊第一次打工赚钱之后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和所有的一样俗套,但我还是爱不释手。

最没骨气的一次是分手那天,我哭着把电话给摔了,最后又找回来,看见它满身伤痕我哭得连鼻涕都出来了。

屏幕上闪烁着苏瑾南的名字,我越过一地狼籍向阳台奔去,还不时心虚的回头看看mén口,生怕室友们接着八卦,因为迄今为止苏瑾南还不在我们宿舍绯闻话题的编制内。

“宋甲鱼!你真是甲鱼变的?动作这么慢!”苏瑾南在电话里的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大少爷,您老又没给我工资,我没义务天天等着第一时间接您的电话,还有,我叫宋嘉鱼,不叫宋甲鱼!”

“管你叫什么,不是让你到了就给我打电话,非得我打给你才会想起这事。”我瞬间反应过来,刚才好像是这么答应他的,不过我确实忘了,只好赔笑说:“这不是刚进mén吗,我总得放下手头的东西再打电话不是?”

“那没事了,挂了。”这脾气冲的,说完就把电话撂了,都不给我个申辩的机会。

苏瑾南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嚷着要试车,竟然提议要接我回学校,我三推四辞他才肯退一步答应到客运站接我,我和小刘小留童鞋刚一出站才看见他那辆和主人一样嚣张跋扈招摇过市的布加迪就满头冒冷汗,小留咽着口水感叹道:“幸好你没让他去接你,要不我们那小地方怎么容得下这么一尊大大大佛!”

苏瑾南显然没料到我不是只身返回,看着刘小留同志一时无所适从,刘小留瞥了一眼这两座车火决定打车,走时还不忘说:“我跟你不在一个学校,不顺路。”转头谄媚地笑着对苏瑾南说道:“我这妹妹可就托付给你了!”

苏瑾南大张着嘴道:“慢走啊,有空跟甲鱼出来玩儿!”两人nong的好像比我还熟,那叫一个相亲相爱。

这海归派就是非一般的特立独行,丝毫不顾及限这回事,上了高架就开始撒泼。

“这车还行吧?年前我帮朋友一个小忙,这不非得送我个礼物。”我一边暗骂资本主义的奢侈糜烂,一边绷着脸死死抓着把手,手心涔涔渗汗,他越说越起劲:“就为我换车这事,我家老头还专mén利用日理万机的空当帮我叫北京去训了一顿。”

他颇不得意的抱憾起来:“从年初开始,一会儿是雨雪灾害,一会儿是**分子闹事,接着阿扁又被爆出贪腐弊案,我家老头忙得连个电话都没有,偏他消息灵通,逮着时间就教训我,本来还指望我妈能拉我一把,谁知道上个月我姐姐自由恋爱闹得我姥爷心脏病都了,我妈哭天抹泪地回了娘家,这隔着大半个城市,更加顾不上我了。”

他爸是京官,从小到大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他姥爷是真正的资本家,姥姥早就去世了,又只有他妈妈这么个独生nv,于是老爷子全副希望都寄托在这两个外孙身上,连他去美国学工商管理都是老爷子一锤定音的事,就更别说他姐姐的婚事了。

这些话我从认识他开始就听他抱怨了无数次,倒着都能背出来,他似乎觉得我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不满道:“你好歹也给个反应吧。”

“停车!”我听得晕晕乎乎,胃里翻江倒海的叫嚣起来,我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惨白的脸,禁不住用手捂住嘴。

“你别nong在我车上,这可是新车。”他一脸惊慌猛踩刹车,我冲下去蹲在高架上就开始干呕,他一边递纸一边大力拍着我的背。

“轻点会不会?”我说完又开始呕。

“我说你怎么淡定得跟千年王八似的,敢情是晕车了。”他笑得真是灿烂,我顾不上理他,忙着解决生理难题。

“嘿嘿嘿,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这路都让你们给堵了。”jo警二话不说就要开罚单,苏瑾南像癞皮狗一样蹭着警察说:“同志,真不好意思,让您专程来解决问题。”

说着又对后面狂按喇叭的司机们大声嚷嚷道:“对不住各位,我老婆怀孕了,这会正吐着呢,我这就把车开走,多多见谅,多多见谅,谢谢啊!”

“年轻人,你老婆有身孕了你怎么都得有个准备不是,这高架上也不是这么个停车法啊。”后面车里副驾驶上探出个大妈,看着我的眼神那叫一个nv人何苦为难nv人。

“大姐说的是,这不是头一回吗,没经验,以后不会了,对不住啊。”苏瑾南越说越bī真,nong得我都吐不出来了。“苏瑾南,你说谁怀孕来着?谁是你老婆?”我忙里偷闲看着一脸痞笑的他,瞬间就怒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jo警同志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们,我索ìng就把烂摊子甩给他,他那么爱演就让他演去吧,我转身接着吐我的。

“同志,我老婆是说着玩的,您别当真,前两天我们为了孩子的ìng别起了争执,她到现在都还没消气。”苏瑾南说着又给我递纸,一副新好男人千般宠爱万般忍耐的假象,我狠狠地瞪他一眼。

“我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动不动就吵架,不过话可说这儿了,国家倡导生男生nv都一样,现在生nv儿还更好,你们可别动歪念头。”jo警同志语重心长的神情都快赶上我妈了。

“保证听从党和国家的指挥!”苏瑾南就差没给他敬礼了。

最后我们还是没有被罚,那jo警估计是看在我怀孕的份上,苏瑾南把车挪开之后,先前那大妈路过我们还煞有介事的对我叹道:“可怜啊。”接着转头就用我来教育车上的小孩,大概内容就是你妈妈我千辛万苦生了你,你要是敢不孝顺,看我不拍死你!

到了学校附近苏瑾南坚持要送我进去,我忙不迭让他把车停得远远的,我戏谑道:“您老这车太晃眼了,我怕被人说成是傍大款做二n,我还是自己进去吧。”

他笑笑:“二n倒不用,就还真有个现成的大款摆在这,新鲜着呢,你傍是不傍?”

“不傍!”说着下车关mén,他在身后叫道:“到了给我打电话。”结果我还真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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