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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南宋》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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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来到勤政殿殿外,收拾下心情,准备应对父皇的询问,不曾料到父皇仍在文德殿早朝,于是决定去母亲处那,像我们这类皇子,自小被宫里专门安排的『乳』娘养大,很少和自己的母亲相处,但随着长大懂事,请安是必须的。

“咚!”

“哇,姨娘,能不能每次不要总站在这,撞到我了。”我一路小跑,没想到姨娘也在,不小心又撞到姨娘怀里了,我『摸』了『摸』额头,一点也不觉得疼,也没像以前那样被撞得翻个跟头,倒是姨娘被我撞得倒退了好几步。姨娘就是我出生时抱着我的那个沈妃,在宫里与母亲很是要好,经常到母亲这来坐会,由于她没有孩子,对我很是疼爱,在我很小的时候,揪着我的耳朵,威胁我在私下里不许叫母妃娘娘,要喊姨娘。

“你这孩子,没个形,走路冒冒失失的,看把你姨娘撞得!”母亲嗔怪的望了一眼,“妹妹你没事吧!”

“不碍的,姐姐”姨娘捏了捏我的脸蛋,别有深意的看着我,“倒是彻儿现在长大了,有力气了。”

见到姨娘的眼神,觉得与平时要整我的神情颇有不同,不会是又想到新法子整我了吧,连忙施展必杀技,撒娇起来,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太监尖着嗓子喊皇上架到。

父皇应该在早朝时动了气,现在仍然余怒未消,母亲和姨娘小心谨慎的在旁服侍,我则一本正经,目不斜视,都不敢触了霉头,惹父皇生气。虽然几个皇子中,我长得最像父皇,父皇平时也最宠我,早先,我提出要学习骑『射』时,父皇也是一口答应,任我折腾。但我也知道凡事有个度,真要犯了父皇的逆鳞,后果可想而知。

不知是不是我装正经的样子很好笑,早上袁太傅笑了,这次父皇也笑了,朝我一瞪眼,“又跑出哪野了,功课做了没有。”

“早上听完袁太傅的讲授,就去给您请安,后来内侍说您还在早朝,我就跑到娘这来了。”见父皇不在生气,轻松起来。但我发现父皇听到早朝时,皱了皱眉头,联想起刚才父皇的怒气,我立刻明白今天早朝时肯定讨论了韩侂胄的案子。韩侂胄对父皇有拥立之功,加之是父皇前任皇后的族兄,辅佐朝政达十年之久,父皇对他有很深的感情,并且诛韩侂胄是金人提出的条件,倘若答应,则有失朝廷的体面,但倘若不答应,则会引来金兵,朝廷新败,军心不稳,恐怕已无再战之力,加上朝中一片议和之声,诛还是不诛,我这个软弱的父皇怕是感到很为难吧。

“袁太傅都讲授了些什么,背来听听。”父皇笑问道。

“今天讲的是《论语》为政篇,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这是父皇首次问我对政事的看法,心中一凛,想了想,整了整思路,答道:“圣人是说刑罚只能使人避免犯罪,不能使人懂得犯罪可耻的道理,而道德教化比刑罚要高明得多,既能使百姓守规蹈矩,又能使百姓有知耻之心。”我顿了顿,见父皇非常高兴,鼓起勇气,说出了我自己的看法,“不过儿臣认为圣人这句话,有失偏颇之处,治理国家,重视道德是应该的,但却忽视了刑政、法制在的作用......”

“大胆,竟敢诋毁圣人治国之言。”父皇拍案而起,大怒道。吓得我们三人和服侍宫女慌忙跪倒在地。母亲和姨娘更是连连朝我使眼『色』。

“那你依你之言,一国之君岂不将被人骂做暴君,一国之臣岂不都会成为酷吏。?”父皇竟然和我争辩起来,我不禁大喜过望。

“父皇,儿臣并没有诋毁圣人之言,只是觉得国家倘若只重视道德,忽视刑法,则会赏罚不明,违法的官员也得不到惩处,他们借着道德的掩饰,对朝廷的指令阴奉阳违,时间一久,朝廷上令不能下达,政事、军事将会陷入臃肿的地步。”

“哦?”父皇惊讶的望着我,大概是想不到我能有如此见识,脸上表情很是复杂,不过接下来估计想到了朝廷现在的情况,长叹一声,默然不语,但刚才的怒气却没了。母亲和姨娘见父皇怒火消了,嗔怪的望了我一眼,上去扶着父皇坐了下来。

见父皇已不在发怒,我小心翼翼的站上前,问道:“父皇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儿臣愿为父皇解优!”

父皇听我如此说,不禁笑了起来,说朝廷大事岂是你一六岁小孩所能明白的,正要教训我几句,但想起刚才我的言论,盯着我看了会,目光一转,把今天早朝时朝臣们的议论说了下,并问我如何处置韩侂胄。

“果然是韩侂胄的案子”我暗道,“该怎么说呢”虽然此事我早已预料,但实际上我也没想到该如何妥善处理这件事,抬头见父皇一脸嘻笑的望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能拿出什么好主意来,不过父皇的目光中也透『露』出几分考较的意思,旁边母亲和姨娘则神情紧张,怕我再说出惹父皇生气的话来。

联想到父皇的脾『性』,脑中灵光闪过,理了下思路,我答道:“韩侂胄乃朝中元老,侍奉三朝,为人虽然跋扈,但能用心国事,整顿边防,功在社稷,如今仅凭金使一句话就诛之,恐寒天下人之心,亦使金人更生轻视之心,就算这次议和成功。日后少不得卷土重来。倘若不答应金使的要求,一则金人不会善罢甘休,我军新败,恐怕已我再战之力,二则朝臣们因此次北伐失败已生怨愤之心,不诛恐怕难以安抚朝臣。儿臣认为既然诛和不诛都不适当的话,不若取其中,罢免韩侂胄,这样一来对朝廷和金人都好有个交代。”

“那金人不答应怎么办?”父皇见我说得头头是道,早已收起轻视之心,此刻见我说到他心坎里了,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此次北伐,我方甫一出兵就连克数城,固然有我军占了先机之利,但金人的弱点也暴『露』无疑,今日之金国已非昔日之金国,其国势已大不如前,此次金国并没像以往挟大胜之威继续南侵,转而十分痛快的接受我方提出的和议,说明金国在南线已无侵占我大宋之实力,目前金军主力大都在北方抵御虎狼之蒙,战事十分不利,无法脱身,其附属国西夏与蒙人来往日益密切,蠢蠢欲动,金人自知己难,提出诛韩侂胄一则是为了保面子,二则是为了打击我方的主战派,使我大宋不生窥视之心,安定它的南方,从而不至于陷入两线开战的地步。因此,父皇只需罢免韩侂胄,金人就算不满,也无可奈何。”

“好,好,说得好!”父皇连说三个好,高兴之情溢于言表,“爱妃生得好儿子!父皇握住母亲的手,不住称赞。

“都是托皇上的洪福,是皇上教导有方!”母亲一边在父皇怀里撒娇,一边欣喜的望了我一眼。自古帝王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能得到帝王宠爱的女子有几人呢,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父皇后宫宾妃几十人,能得到父皇宠爱的也就是我们几位皇子的母亲,另外还有姨娘,陈妃等寥寥数人而已,像母亲这样既得到皇帝的宠爱,又生了个令皇帝喜爱的皇子,心中怕是欢喜得紧吧。

“皇上如今解决难题,应该小酌几杯!”姨娘见父皇高兴,提议庆祝下,只是姨娘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既高兴、欣慰,又有几分为难和忧愁。姨娘不是那种喜欢吃醋的人,从她自己无所出,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就可以看出姨娘胸的怀。今天我的表现出众,按理说一直疼爱我的姨娘也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如今笑容的背后却是忧愁呢。

“那是当然,上酒!”父皇积压在心中的难题得到解决,一扫这几天的阴壑,决定放开胸怀,好好乐上一乐。

趁父皇高兴,我把今晚要去四哥府上的事说了下,父皇只说了句出宫时注意安全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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