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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报国岳飞传》零贰 岳鹏举红罗结义 金兀术潞州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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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一辆去往汤阴的马车,满载着报国无门的愤懑。车内似有交谈之声,但听得一人粗声阔气,道:“大哥好不委屈,只因挑了那小梁王柴桂,被『奸』臣迫害,而今斩了王善,竟说成与枪挑小梁王功过相抵,封了个承信郎的位子,承信承信,承他个鸟信!”一人接道:“牛大哥说错了,那王善是我斩的。”那个声音粗的回道:“谁斩的都一样,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自己人斩得总没错!”少顷,又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牛兄弟不必多恼了,我挑了藩王,算是以下犯上,未偿『性』命本已不错,也休要再提了。”

说话的这位,便是抢挑小梁王,奋勇斩王善,名动朝野的武举人岳飞。他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英气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愁容。粗身阔气这位,面如黑炭,乃是牛皋,另一位说话的,面如红枣,却是王贵。牛皋听了岳飞这话,当即喝道:“这柴桂哪里是个好鸟?我与他家将邓成交手,那鸟人一时嘴快,称自己是‘太行山金刀王善麾下的’,想那柴桂一个藩王,怎会自贬身价?与寒土争名,抢这武状元的位子?定是那厮与那些个黄鳝泥鳅们勾结,觊觎我大宋江山,大哥杀他,叫做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岳飞回道:“贤弟所说虽然有依,却无实证,且勿轻言。”这牛皋的年纪本较岳飞为大,却极敬重他的为人,称他“大哥”,听大哥如此说话,便规规矩矩,不再多言,却听另一个文气的声音道:“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王贵接道:“于兄弟好是神叨,老说些听不懂的话,快说,这又是哪个典故?甚么叫做‘弹长剑’?”

说话之人,是个青年道士打扮,鹤发仙髯,骨骼清奇,姓王名佐,化名“于工”,未等回答,岳飞先道:“于兄弟讲的是冯谖客孟尝君的故事。孟尝君待客惯例,门客分三等,上客吃饭有鱼,外出乘车;中客吃饭有鱼,外出无车;下客饭菜粗劣,外出自便。冯谖初时为下客,便弹着宝剑,唱‘长铗归来兮!食无鱼!’孟尝君听说,便以中客待之,冯谖尚不满足,便又弹起宝剑,唱‘长铗归来兮!坐无车!’孟尝君见了,便以上客待之。冯谖有自荐之才,智慧可嘉,而于兄弟此时说起,却是何意?”

于工答道:“华夏危难,社稷将崩,宋室昏庸,宠幸『奸』人,如张邦昌、王铎等辈权倾朝野,翻云覆雨,如岳大哥这般英雄却不得重用,屡遭谗谄。一旦金兵南下,玉石俱焚,如此羼弱之国,如此无能之君,还扶他作甚?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洞庭湖杨幺大王乐善好施,等贵贱,均贫富,深得民心,不如投入他的麾下,再图建树。”

牛皋听得兴起,拍手叫道:“妙啊妙!朝廷无眼,咱们便投了杨幺,做个大官,日后攻入东京,杀了那狗皇帝,岂不是好!”岳飞听罢大怒,喝道:“两位贤弟如何出此无父无君之言!若不是岳某的兄弟,定然拿了你们,去见官府。自古骅骝向北,越鸟归南,夷齐采薇,不食周粟,如今国难当头,黎庶遭殃,凡有志之士,必当尽忠竭力,守土封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岂可见风使舵,望风披靡?”旁边一个小生,见岳飞愤怒,连忙劝道:“老牛,于道士,都莫要再说了,可恼了大哥。”原是张显。

车中,正是三国时蜀汉武乡侯诸葛亮之后。诸葛英轻抚着羽扇,长叹一声,缓缓答道:“昔日我祖宗诸葛孔明,也是我这般年纪,已经得遇明主,一展鸿图,四海之内,无人不晓,而我枉活这许多春秋,空有满腹经纶,却无用武之地,实在愧对先人!”

众人听了诸葛英这话,想到自己壮志难伸,皆感怅然。半晌,岳飞听到人声嘈杂,便揭开车帐,问车夫道:“汤兄弟,前边为何喧嚣,可有事端?”赶车的正是汤怀,听到岳飞此问,便道:“前面来了一伙商客,约有十几个,大哥不必奇怪,只自顾赶路便了。”岳飞道:“我看他们踉踉跄跄,走得慌张,必有缘由,汤兄弟可叫个来问。”汤怀应了一声,一把扯住一个老汉,问道:“你们走路便走路,为何如此惊慌,像在逃命一般?”

那老汉喘着气道:“前边去不得,你们快往别处走罢!”岳飞听了,便问:“老人家休要惊慌,前边是何凶煞,可否告知我们?”那老汉道:“前边有座山,名为红罗山,山上来了一伙强盗,好生厉害,将我们的行李都抢了去,你们还是快走,逃得『性』命。”说到这里,又冲汤怀道:“我好意通你个信,你反扯我干什么?”岳飞忙道:“汤兄弟,还不快放了这老人家。”汤怀唯唯答应,把手一松,却不料那老汉腿脚松软,扑地一跤,又爬起来飞奔去了。

汤怀见老汉走远,即语岳飞:“大哥勿扰,不过几个小强盗,谅无大碍。”牛皋蓦地大笑起来:“快活!快活!又是好买卖到了!”岳飞道:“休得大意,也不知那伙强盗是众是寡,千万小心为妙,汤兄弟可到前面打探,我们随后就到。”汤怀应一声“是”,遂披挂缚甲,从家丁那牵了白马,径往前方奔去。

汤怀一马当先,来到一座矮山,暗暗自语:“想必这就是红罗山了。”正四方观察,却见山上奔下一人,骑一匹青鬃马,舞着把狼牙棒,十分威武,冲着汤怀便喝:“前面的小白脸听着,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汤怀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正宗的强盗,口号喊得利索,可若想要财,须问我那个伙计。”那人疑道:“你那伙计在哪?教他出来。”汤怀将手中烂银梨花枪一亮,道:“这个便是我的伙计!”那人见了大怒,道:“谅你一白面小生,有甚本事,敢惹得阎罗发怒?待我一棒砸烂你的脑袋。”遂快马来取汤怀,抡起狼牙棒,照着汤怀顶门上砸下,汤怀不慌不忙,把枪一举,架开棒,使一招“灵蛇出洞”,分心刺来。那人在马上闪身躲过,使一招“劈石破玉”,还棒就砸,一时间,只见棒来枪去,枪去棒来,战有二十个回合,不分高下。

这时候岳飞一行人骑马赶到,都是披挂缚甲,牛皋见汤怀久战不下,便呼一声:“汤兄弟,我来助你杀这鸟贼!”说罢举着双锏,跃跃欲试。那贼见状,想道:这一个小白脸的功夫就不在我之下,若再来这个黑脸的煞鬼,我必是凶多吉少。于是喊道:“江湖规矩!一对一,单挑!谁也别想犯规!”牛皋听了,便道:“汤兄弟,你且退下,我来单取这鸟贼!”说着便快马上前,舞着双锏,来取那贼,那贼见了,也舍了汤怀,来战牛皋。

牛皋看看将近,倏忽大叫一声:“啊!打你脑袋!”那贼举棒一革,只听“砰”地一声,锏对棒,碰出个雷霆声响。牛皋攻势未休,疾道:“掏你耳朵!”接着一锏劈向他耳朵,那贼正欲再挡,却听牛皋又喝一声:“捅你肚子!”就这三招,杀得那贼措手不及,败下阵来,径往山上奔走,边逃边喊:“大哥助我!这里来了几个硬爪子!”

只听得山上鸾铃响起,一个白脸汉子冲下山来,戴一顶烂银盔,穿一副白银铠,坐下白战马,手执一枝画杆烂银戟,大声喝道:“贤弟莫怕,我来助你!”不分皂白,望着牛皋举戟就刺。牛皋拿锏一革,搭上兵器,斗了有七八个回合,牛皋心道:“这鸟贼来得汹涌,武艺却也稀松平常,正好让牛爷爷拿来练手。”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白脸汉子支持不住,把马一拍,跳出圈子,叫道:“少歇,我看你好生面善,似曾哪里见过。”

牛皋勒住马,哈哈笑道:“打不过就打不过,还说甚么似曾见过?老牛的脸又黑又丑,只有恶的,没有善的!”白脸汉子一听之下,嘴巴张开老大,惊道:“老牛?莫非你就是那枪挑小梁王,奋勇斩王善,名震江湖的岳飞岳鹏举……手下的兄弟牛皋?”牛皋见那人认出了自己,觉着欢喜,便问:“正是牛爷爷,你是何人?”那汉子道:“小弟姓施名全,久慕岳大哥威名,不知是否有幸一见?”牛皋听了笑道:“哈哈,原来是自己人。”接着转头便喊:“大哥!这里有个汉子,说是认得你,想见你一见。”

岳飞上前几步,问道:“这位好汉尊姓大名?怎么认得岳飞?”施全将手一招,从山上招下一伙小贼,和那个使狼牙棒的汉子,一齐下马,向岳飞行礼,道:“小弟施全,这位使狼牙棒的是我的兄弟吉青。我俩颇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上京想考个功名,却恨那梁王行贿,私买考官,幸得岳大哥神勇,挑了那梁王,为天下考生出了口恶气,好生佩服。本欲回家,怎奈囊空羞涩,思量又无家小,不如投奔了大哥。于是一路往汤阴走,来到红罗山下,恰遇着一班『毛』贼拦路,领头的被我们杀了,剩下的便拥我为主,因此在山下胡『乱』抢些金银财帛,以作进见之礼。不想恰碰上大哥,适才冒犯,幸勿介意。”

岳飞听了大喜,遂与施全见过诸葛英、张显、王贵、王佐,于是九人一同上山,摆了香案,结为异姓金兰,各各收拾行李,一齐去往汤阴,终日修文演武,讲论兵法战机。谁也未曾料到,就在离汤阴县不到三百里的潞安州,即将燃起连天烽火……

那日完颜兀术别了金太宗,领六国三川五十万兵马,挥师南下,浩浩汤汤,行了一月有余,终于到了南朝地界。时值盛夏,但见树林阴翳,草木葳蕤,群芳竞逐,百花争妍,兀术生在北地,何时睹过如此风景?遂连连叫好不迭,问哈『迷』蚩:“哈军师,我们到哪里了?”

哈『迷』蚩答:“回狼主,前方百里之外,有个潞安州,易守难攻,是个用兵之地。”完颜兀术点头,又问:“此关是何人把守?”哈『迷』蚩道:“镇守此关的,乃是节度使陆登,绰号小诸葛,文武双全,极善用兵,狼主千万小心对付。”完颜兀术轻蔑地一笑,又问:“他是个忠臣,还是『奸』臣?”哈『迷』蚩道:“是宋朝第一个忠臣。”听到这话,完颜兀术眼中一亮,急问:“忠臣?原来宋朝还有忠臣?他有多忠?”哈『迷』蚩回道:“就像臣之于四皇子,四皇子之于陛下。”完颜兀术眉头一皱,缓缓道:“如此,可要小心……”这一翻谈话,却传到了副元帅温都铁木真的耳里,铁木真暗暗欣喜,腮角『露』出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容。

“我所恨者,皆稗官污吏……”说到这里,完颜兀术拍马向前,奔了几步,忽然掀起马蹄,遥鞭南指,仰天吼道:“传我将令下去,凡看到南朝忠臣,只许活捉,不可杀戮!”“得令!”平原上传来一阵嘹亮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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