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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报国岳飞传》零伍 焚天火赤龙乍现 失潞安英雄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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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潞安州的夜『色』,宁静而安祥。8jx城墙上,平躺着二十几个番兵,浑身湿透,如落水乌雀一般。其中一人,戴着金盔,披金『色』坎肩,伏在地上,分外耀眼。一个小将问:“这人是谁?怎么装饰与其余不同,可有认识的?”

左右连连摇头,止一个小卒,将那人掀过来看,当即惊叫:“不得了!他竟是完颜兀术!我们……竟把他给抓了……”说到这里,激动得声音发颤。

小将一惊,道:“此话当真?没看错罢?”那小卒道:“小人岂敢看错,前些日子,小人把守城端,见他日日搦战,故而看得清楚。”小将大喜,道:“快去禀告陆将军,算你头功!”小卒窃笑着领命,正欲走时,却见完颜兀术“噗哧”一声,长长吐了口水,便停下观看。

那小将厌恶兀术,见他渐渐醒转,便一脚踹下,踩住他头,喝道:“兀术小贼!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抢我宋朝天下?若不打你,你便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遂招呼几个弟兄,冲着完颜兀术狠一顿拳打脚踢。

完颜兀术半昏半醒,无力拒抗,只能由着他们打,连连吐血。半晌,完颜兀术已是气若云丝,有出的没进的,旁边一个家将道:“且先停手,他许是要死了。”

小将怒气未休,提起完颜兀术的衣襟,掏出把短刀,指着他额头,狠狠道:“你欺我大宋百姓,我等恨你入骨,恨不得生吃你肉……”咬了咬牙,又道:“我家陆老爷慈悲心肠,只怕他可怜与你,饶你『性』命,不如我先斩后奏,给你个痛快了断!”

说罢,一刀刺在完颜兀术额顶正中。但见血光一闪,刀入百会,那小将却像中了邪一般,被弹飞老远。众人疑『惑』不解,再看兀术,额上『插』着把刀,却似丝毫未伤,但见他:全身迸出红光,幻化作一条赤龙,从他泥丸宫上飞起,摇曳摆尾,扑腾不绝,行遍他全身三十六周,又化作氤氲紫气,灼灼祥云,腾腾飘散。

守城的将士皆是肉眼凡胎,何时见过这般光景?都心惊不已。一瞬间,红云俱散,完颜兀术仰天嘶笑,目运两道血光,直冲霄汉!那小将正自惊骇,却见兀术已风一般地跃到身前,抓住他左手右足,高举过头,一下子将身子撕为两截。

这一变故太过突兀,旁边一个家将吓得魂不附体,嘶声叫道:“不好啦!祝融爷爷下界啦!大家快快逃命……”话未说尽,兀术已闪到他的身旁,一爪子破体而入,贯胸刺透,立时毙命。

众人见状,皆道是完颜兀术被火龙附身,惊骇无比,欲待逃命,却发觉双脚酸软,哪还有力气跑?一个胆大的暗放一箭,却被兀术咬住箭柄,跳到面前,忽得一下拍去头颅,剩下的被兀术吐一团烈火,烧得血肉模糊……

哈『迷』蚩远远望见城墙上火起,只道是狼主得手,便招呼番兵们带了云梯,装了水袋,前去夺城。到得城墙之上,泼水灭火,待熄了一看,却见躺着二十来个小番,生死未卜,又有十几具宋兵尸体,皆是不一样的死法,分外可怖。

一晃眼,却见完颜兀术立于城头,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忙上去禀道:“臣援兵来迟,让狼主受惊,罪该万死!”这一叫之下,完颜兀术身子前倾,欲待倒下,哈『迷』蚩连忙上去扶住,对左右道:“我在这里照看狼主,你们快些去捉陆登,莫让他走了。”左右答应一声,径往城内冲去……

锋火连天火吹城,非是人谋岂怨人?独怜天佑金邦主,不助荒『淫』宋道君。陆登正在后衙,遥望到城头红光闪烁,心道:今日又非过节,怎会有烟火?正揣测间,一个小卒踉跄着跑进来,伏在地上便哭:“大老爷不好了!那完颜兀术被火龙附身,一下子杀了我们十几个弟兄,又放火烧城,小人侥幸逃得『性』命,前来报信!”

陆登听了怒叱:“我陆登又不是三岁孩童,岂会信此邪灵之说?你收了完颜兀术多少好处,胆敢如此造谣?快快讲来!”那卒哭得更甚,抽泣着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城上火起,番兵便一齐杀进来,众家兄弟害怕,都各自逃命去了!”

陆登惊心甫定,听到外面的喧嚣,方才信服,缓缓抱案坐下,喃喃语道:“天意……天意……”那卒泣着又道:“老爷且听,番兵已将县衙已经杀过来了,请老爷速速收拾行装,携带家眷,小人愿为先躯,为老爷开路!”

陆登叹一口气,道:“你去叫夫人和『乳』母,抱上文龙来。然后自顾逃了,休要管我。”那卒不忍,迟迟不肯走,陆登瞪眼怒视,喝道:“还留着作甚!若有担搁,吾必化为厉鬼来寻你!”那卒听令,颤着离开,衙内,止余夫人和『乳』母,夫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

陆登微笑着,抚『摸』着孩子的额头,喃喃道:“这孩子,长得真好……”

夫人道:“像你,也像我。”陆登微笑着点头,道:“夫人最是贤慧,可知今日之境,该当如何?”夫人微微一笑,道:“为国赴躯,有死而已。”她将孩子交与陆登,含着泪笑着,道:“夫君,我们黄泉再见!”

她蓦然转身,从袖中抽出把长剑,轻抚着剑刃,道:“这把剑,是夫君赠我防身之用,本想沾仇寇之血,以报夫君,如今看来,是不能了……”说罢,往自己项中一拭,含笑而死。

陆登见夫人自刎,含泪笑道:“得贤妻若此,夫复何求?”『乳』母伤心不已,泣道:“夫人待我,情同姊妹,夫人已去,奴婢怎能苟活,这就来寻夫人!”便要去抓那剑,却被陆登一掌弹开,『乳』母不解,泣道:“老爷莫要拦我,且让奴婢去罢!”

陆登忽然跪下,将孩子捧给『乳』母,求道:“陆某这膝,从来只跪父母,只跪皇上,如今却要跪你一次!这孩子,是我陆家唯一的骨肉,你须好生照顾,将他养育**,接续陆氏香火……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乳』母泣着接过孩子,道:“老爷放心,奴婢拼了命,定保他平安。”

陆登站起,亮出闸中宝剑,问『乳』母:“哪边是南方?”『乳』母泣道:“老爷的窗子都是面南而开,如何竟忘却了?”陆登微笑:“非是忘却,不过想确证一下……让我再看一眼南方,多美的……南方……”说到这里,项上缓缓涌下血流。

潞安州上,完颜兀术悠悠醒转,饧眼见到哈『迷』蚩,便哭:“哈军师!你也来地下陪我了……”哈『迷』蚩一楞,即道:“狼主说的好痴话,这哪是地下?我军已攻下潞安州了!”

完颜兀术一惊,道:“方才我潜入水关,被他们用网缚了,想来早已没命,却怎在此?”哈『迷』蚩奇问:“方才之事,狼主真的不知?”完颜兀术道:“不知。”哈『迷』蚩略一思索,道:“想是狼主命生奇缘,有仙人庇佑,方得如此……现下城池已破,且去抓那陆登吧。”

完颜兀术点头,与哈『迷』蚩去寻陆登,见那县衙,已被番兵围得死死。完颜兀术问道:“陆登可在里头?”一个番将禀道:“正在里头,小将严加把手,等候狼主发落。”完颜兀术大喜,遂下了火龙驹,放下金雀斧,对那番将道:“没我命令,不许进来。”遂与哈『迷』蚩走上堂来,见一人手执利剑,昂然面南而立,果是陆登无贰。

完颜兀术抱拳一揖,道:“陆将军别来无恙?”久久不见回答,便走上前细看,原是死了。完颜兀术依依不舍,奇道:“怎么人死了,尸却不倒?”哈『迷』蚩禀道:“臣闻人死尸身不倒,必是有心愿未竟。”

完颜兀术想了想,道:“某家知道了,你是恐我杀戮城中百姓,故而不倒么?”即命哈『迷』蚩传令:全军穿城过去,不得动民间一草一木,违令者斩。半晌,见陆登仍是不倒,便左右观察,看到旁边躺着具女尸,姿容秀丽,体温未凉,显是刚死不久。完颜兀术再想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是了,这必是将军的夫人,为将军尽节而此,某家便把你俩合葬一处,做对神仙眷侣,天长地久,将军意下如何?”却见陆登屹立依旧。

完颜兀术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跪下,道:“不错,当年西楚霸王乌江饮剑,直到汉王下拜,方才跌倒。陆先生忠君爱国,当算是个英雄,某家便拜你几拜又有何妨。”连拜了三拜,看那陆登,仍不见倒。

完颜兀术道:“这倒是奇了。”忽见外面进来一个小番,便怒声叱道:“没我命令,你如何进来的?”小番禀道:“小人该死,但因在后院抓到一个『妇』人,颇有美『色』,请狼主定夺!”完颜兀术从来不近女『色』,遂极为不屑,略一沉思,道:“带进来罢。”

须臾,进来一个『妇』人,手中抱着一个孩子。完颜兀术看那『妇』人,确有一段姿『色』,又见那孩子,白白嫩嫩,长得可爱,遂问『妇』人:“你是陆登何人?这个孩子是谁的?”『妇』人连忙跪下,哭道:“不敢有瞒大人,这孩子便是陆老爷的公子,小人是他的『乳』母。”

哈『迷』蚩喜道:“好啊!这孩子是陆登之子,乞狼主赐臣,以报削鼻之耻!”『妇』人连忙跪下,哭道:“这是陆家一脉单传的骨血,小人死不足惜,只求大人能保全这孩子的『性』命!”

完颜兀术见那『妇』人忠烈,分外感伤,便语哈『迷』蚩:“彼各为其主而已,譬如你拿住个『奸』细,也不肯轻放了他。”遂问那『妇』人:“夫人何氏?”『妇』人道:“姓阮。”完颜兀术抱拳一揖,道:“在下大金国四皇子完颜完颜兀术,深慕夫人大义,不知可否与完颜兀术回去,作个妃子。”

阮氏脸上一红,急道:“大人莫要取笑,奴婢位卑身贱,岂敢妄想!”完颜兀术闻言,心知是说错了话,忙道:“倒是某家唐突了。夫人放心,兀术非是要占夫人便宜,只因这个孩子,无父无母,无亲无伴,将来得知自己的身世,岂不心痛?某家见这孩子可爱,喜欢得紧,便想收来做个义子,我为其父,你作其母,朝夕相伴,岂不是好?”

阮氏虽恨金人,但想起陆老爷临终时的嘱托,便委身依道:“谨听大人之命……”完颜兀术分外欢喜,遂伸手接过孩子,稳稳抱妥,问道:“他叫什么?”阮氏支吾着,答道:“他叫……文龙……”

陆登逐渐僵去的脸上忽然有了笑意,满足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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