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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奴》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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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亚当离开兰楼的消息在本家引起的轰动超过所有人的想象,就连屋主都惊动了。对于屋主的质疑,夜奴自有办法应付过去,可面对流言蜚语,夜奴也没办法了,只得任由那些无聊的人去说。不过其内容版本之多,到是让夜奴有些吃惊。说兰楼不行了,要倒了的夜奴还可以理解,但夜奴就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亚当离开兰楼是因为向自己求爱被拒,所以远走天涯,难道他们有过什么暧昧关系吗?她这个谣言当事人怎么不知道?而且,年龄也相差太多了吧,亚当比她大十几岁呢。夜奴不得不佩服那些造谣的人,竟让一向自认聪慧的她都想不通这谣言到底是从何而来。大概这就是一山更有一山高的解释吧。

“禀楼主,洪楼楼主求见,正在夏园候着呢。”

七伯月徽?他来干什么?

“青叶,更衣。”夜奴迅速的换上见客的礼服,起身便往夏园走。虽然不知道七伯是来干什么的,但人家毕竟是一楼之主,绝对怠慢不得。

从夜奴的秋园到达夏园最快的一条小路要经过小少爷夜茁的春园。还不等夜奴一行人踏入春园,歌舞笙箫的声音远远的就传来了,再走近一些,挑逗妓女的各种淫词浪语更是不堪入耳,就是坊间的市井无赖都比他们文雅的多,那些话,简直就是下流的极至。

青叶紫薇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这个混帐少爷到底把兰楼当成是什么地方了?肮脏不堪的妓院吗?居然有人敢在兰楼这么放肆,就算是小姐的弟弟又怎么样,照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说说,那个夜奴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看不起本少爷,等哪天少爷我不高兴了,哼,把她送到勾栏院去!看她还敢嚣张,到时候,就看她怎么在大爷裤裆底下求饶吧!不过是个贱女人,连个银币都不值的烂货,送上门都没人要,就等着看她脱光了求爷疼她吧,我一脚就把她踢到马棚里,不知道那匹断了腿老掉牙的烂马肯不肯上她,说起来那马也太可怜了,居然摊上这么一个贱货,哈哈哈,兄弟们,喝!”然后是一片醉醺醺的附和声。

碎、尸、万、段!

青叶紫薇毫不犹豫的对不远处在屋里饮酒淫乐的夜茁使出了一击制敌的绝招,那个混蛋,就该抽筋剥皮,剜肉刺骨!让他去死都是便宜了他!居然敢这么侮辱小姐,就该阉了他,送给老兔子垫脚!紫薇青叶脑中迅速闪过种种酷刑,比较着哪一种最适合那个万死不足以赎其罪的东西。

她们的攻击竟然无效?紫薇青叶一愣,夜茁手下有可以拦得下她们联手一击的人吗?而且还可以不惊动任何人?不,决不可能!紫薇青叶准备再度联手,使出威力更大的杀招。

“紫薇青叶,住手。”

小姐?怎么可能是小姐?竟是小姐出手阻拦了她们?这怎么可能!

“小姐,夜茁这个混蛋太过分了,他,他竟敢那么说小姐!”

夜奴打断紫薇接下来的话,“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愿意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还有,他是小少爷,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混蛋。”夜奴的语气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象夜茁从没说要把她这个姐姐送到妓院,甚至送给老马做那龌龊事,她太平静了,平静的不正常。会有少女遇到这种事还平静成这样吗?

“小姐有什么计划吗 ?”青叶以为小姐要发威了,毕竟不报复一下简直就是污了兰楼楼主的名声。

“什么计划?他是我弟弟,虽说是娇纵了些,可毕竟是姐弟。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何必跟他计较。再说,你们看谁把谁送进妓院的可能性会大些?”夜奴依旧不动声色的走着,紫薇和青叶有些明白了,于是也安静的跟着,不再是怒火攻心。

以紫薇青叶对夜奴的了解,知道夜奴此刻虽然嘴上说是因为把夜茁当弟弟看,所以才不去计较。其实是,夜奴已经不把夜茁当成自己的什么人了,甚至不是兰楼的一份子,所以无论夜茁说什么,夜奴都不会放在心上。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伤身,这是夜奴一贯的行事准则。

夜奴对自家人很好,应该说是对所有身边的人都很好,就算是在兰楼倒粪的老头子,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受夜奴保护的,因为夜奴把他们当作是自己人。对于自己人,夜奴一向是宽容的,比如说,对亚当晋见从不行礼一事,夜奴就不曾计较过,可同样的事要是放在别的楼主身上,这就是大逆不道!夜奴对自家人的放纵是出了名的,可同样,若是一旦触及了夜奴的底线,后果也是很严重的。一旦夜奴不再把你当自家人看,只要一点点的失误就足以让夜奴下杀手。也正是因为夜奴对于外人下手够狠,够辣,兰楼才能在一个小女孩的手上经营十年不倒。现在看样子,夜奴已经不把夜茁当作自己的什么人了,否则,没有人能忍受亲弟弟这么说自己的。既然夜茁已经不是夜奴的弟弟了,以夜茁接下来可能的所作所为来看,他是没有几天好活了,所以,青叶紫薇不生气了。因为,没必要为了一个死人生气,小姐很爱护她们,不会高兴看到她们生气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小姐,不生气了。

很快的,夜奴三人就将春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此刻夜奴所在意的是那个不知有何目的的七伯月徽。

夏园比较大,有流水折桥亭台雨榭,而月徽就在一处风景甚好的水上竹亭,听着歌伎吹奏的春花月,品着上好的清茶,等待夜奴的到来。

“夜奴见过七伯,让七伯久等了。”欠身行礼。

“一家人,哪来的这么多俗礼?快起来。”月徽不拘小节的笑道,“我说夜奴侄女,你这园子可真是漂亮,你伯伯我也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好歹几个大国的皇家园林也算是见识过,可就是没一个有你这园子有味道,不错啊。”月徽的大笑给人一种豪迈的错觉。

月徽是个高头大马的壮汗,一看就给人豪爽的感觉。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只是个四肢发达的武夫,至少能够在图阑家占有一席之地的人,绝不会是个只会动拳头的莽汉。

“七伯见笑了。夜奴终究是个女儿家,只是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若是七伯还看的上眼,夜奴就送七伯几盆,还望七伯不要笑话这礼物上不得台面。”

“女儿家?我说夜奴侄女,咱明人不说暗话,你七伯我也不是那种会耍脑筋的人,要是你还自称是只会种种花的女儿家,恐怕就没人敢说自己不是废物了。有哪个只会种花的女儿家能管得了兰楼?还搞的把七伯我都比下去了?要说什么都不会的女儿家,该是我那几个除了争风吃醋就什么都不会的女儿才是啊。”

“七伯说笑了。夜香几个姐妹只是天真无邪娇憨爽直罢了,七伯您太自谦了。”

“莫说女儿了,就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有你一半,老头子我今天也就不用来烦侄女你了。”果然是有目的。

“七伯这话真是让夜奴受宠若惊了。其实众位表哥都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只是七伯望子成龙心切,才会这么说。”老头子,我不想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所以你就识相点,不要说了吧。

见夜奴不接自己的话茬,月徽对夜奴回避的态度了然于心。只是,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退缩。“夜奴侄女,我和你父亲是兄弟,你父亲死的早,看着你那么小就开始接管兰楼,七伯心里这个难受啊,就别提了。现在好了,你也长大了,懂事了,七伯心里看着高兴。你是个明白人,现在的局势你心里也清楚,你看咱们两家结盟怎么样?以前七伯我的洪楼没你父亲的兰楼大,一直不敢高攀,后来你又小,我也不好出面说什么,免得人家说我不顾兄弟情意,欺你年幼,想趁机吞了兰楼。现在好了,你大了,懂事了,也做得了兰楼的主了,我这多年结盟的心愿总算可以达成了,也不惘负我和你父亲当年的兄弟情。夜奴侄女,你说什么时候正式宣布结盟好呢?下个月初三怎么样?我查过了,是个好日子呢。”

原来是想结盟啊,还打着什么兄弟情深的旗号,真是好笑。当年我父母的惨死,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如今也好意思摆出兄弟情来?若是用你的脸皮当城墙,恐怕还没那么强的炮弹能攻破吧。夜奴恶毒的想着,脸上依旧是恭顺的表情。

看来洪楼在那场利益争夺战里损耗了不少,否则也不会找到这里来寻求结盟。只是洪楼真的已经虚弱到了这个地步吗?之所以来找兰楼结盟的原因很明显:兰楼的生意损失了大半,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元气大伤,更何况连亚当都弃楼不顾了,情况之糟,不难想象。虽说洪楼以前是没兰楼强,但现在可就不一定了。如果两楼结盟,任谁都会觉得该是洪楼说了算,所以,月徽才会找上门来的吧?可是,现在的兰楼只是在韬光养晦,若真论起实力来,就是灭了洪楼都不是什么难事,夜奴怎么肯寄人篱下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还是七伯想的长远,夜奴自愧不如。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只有结盟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这毕竟是大事,夜奴无论如何也得跟兄弟们商量一下,还望七伯不要怪罪。”打发这个老头子,还是需要些时间准备的。

“这是自然,那你就好好考虑一下,七伯就不在这多嘴了。”夜奴的爽快让月徽起了疑心,察觉到夜奴可能根本就不想结成任何形式的盟友,所以他也需要时间去准备某些事以预防夜奴的变卦。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面和心不和的坐在一起又聊了好久废话,才互道珍重,正式结束谈话。

“青叶,你叫无恨兄弟尽快交给我一份洪楼现在的势力评估文书,还有,加紧对律楼的监视。”对于洪楼楼主月徽的到访,夜奴觉得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至少这证明洪楼现在已经开始需要有外援了,就算并不是真正的需要,光是让月徽开始考虑这件事的这个行为,就说明洪楼现在的实力已大不如前了。虽说倒了洪楼对其他各楼,当然也包括兰楼,是个好消息。但是,在那个人回来本家之后发生这些事,夜奴觉得像是个阴谋,一个会让所有楼都倒下去的阴谋。身为兰楼楼主,这是她该极力避免发生的事,即使做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比如,帮一下昔日的对手。

“青叶,给凤凰捎个消息,说我需要他回兰楼帮我。紫薇,叫忠大哥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所有兰楼的人都知道,现在的兰楼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训练强度莫名其妙的加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就连气氛都不一样了,那种紧张的感觉,仿佛随时都会至人于死地。只有春园还像以前一样,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不过,没有一个长了脑袋的人会羡慕在春园做事的同僚,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小少爷夜茁彻底的得罪了夜奴,不会有好下场的。

“忠大哥,夜茁休息了一个月了吧?按照兰楼的规定,他是不是该出任务了?你都安排好了吗?”夜奴自认并不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人,可是,对于某些让她忍无可忍的家伙,下手也是决不留情的,即便有再亲的血缘关系也是一样。

“回楼主,属下给小少爷特意安排了一趟送货的任务,是送一批禁药,从城东运到城西,决不可能再失败了。”若是再失败,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数量有多少?”

“只有一个小匣子,我还特意另派了一个人跟小少爷一起送货。”所以说决不可能再失败了。

“跑这趟活收多少运费?”

“还不到一个银币。”一般而言,这种小活兰楼根本就不会接,这可是忠大哥费尽心思安排的,就为了让那个混蛋少爷保住一条小命。

“也就是说,根本就是赔钱的生意。”夜奴决定不再放纵夜茁了,“兰楼什么时候有了做赔钱生意的传统了?该夜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不必考虑过多,一切有我,明白我的意思吗?”

“楼主,这好吗?”忠大哥算是看着这两姐弟长大的,眼前这种情况让他感到难过。

“有什么不好?身为我的弟弟应该是这样的吗?要我怎么把兰楼放心的交给他?如果不给他,迟早都是今天的结果,还不如在他做出更过分的事之前解决掉,也算是他这辈子唯一的贡献了。”夜奴说的有些冷,但却是事实。如果今天不杀夜茁,那么明天夜茁就会杀她。夜奴不怕死,也不在乎是自己的亲弟弟下的手,可是,一旦夜奴死了,有谁来接管兰楼?如果那个人是夜茁,兰楼会消失。

现在,忠大哥不得不痛苦又清醒的明白了,夜茁是非死不可了,而且,尽管心痛,尽管不忍,忠大哥都不得不承认,夜奴的做法是对的,是再正确不过的。如果现在不除掉这个无能的小少爷,那就是给兰楼留下一个无穷大的后患啊。就算夜茁没那个本事,其他的人呢?想利用夜茁那个笨蛋并不难呐。

“属下遵命。”忠大哥也下了决心,转身要走。到了门口,突然又停下了,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楼主,保重。”

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小姐,这是准备给屋主贺寿的寿礼清单。”紫薇呈上一份大红烫金的帖子,“请小姐过目,端叔说还没呈上去,要是有什么不妥,还可以改动。若是可以了的话,就这样报到主屋去了。”

夜奴略微看了一眼,满纸都是金银珠宝这些字眼,要不就是什么福寿永禄,没心情细看,随手扔回去,就说可以了。

紫薇又问道:“小姐,遗儿的功夫您什么时候开始教呢?我好给您安排时间。”

“还好有你提醒,要不然我就忙忘了,到时候可怎么向亚当交代。距爷爷的寿辰还有一个月吧,就安排在那之后吧。现在先让乌鸦训练他的体力,那孩子身体太弱了,得强壮些才行。对了,你再帮遗儿请个教书先生,随便念点什么书都好,课程就由你来定。若遗儿还不觉得累的话,就再学些琴棋书画方面的东西。除了锻炼身体,这些课程不必天天都有,一周有一两节就好,除了识字,其它的遗儿若是不愿意学也无所谓,只要那孩子高兴就好。若是他想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就都由着他去吧。”

“是,紫薇明白了。”

“楼主,媚娘求见。”

“进来。”

“媚娘见过楼主大人。”娇滴滴的声音一直让人酥到骨子里去。更何况那柳腰翘臀,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一阵颤抖,好一个人间尤物!

她叫做媚娘,是夜奴手底下一员大将。虽说她的功夫还算不上一流,可死在她手上的高手数都数不清。严格说来,虽然媚娘长的很美,但还够不上倾城倾国的级别,可是,她能把女人的柔媚,女人的韵味,发挥到极致。即便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有说不尽的媚惑,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就绝对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就连修行百年的老和尚也是一样。

不用看就知道周围那些平日里的正人君子现在是什么猥琐样子的夜奴,非常无奈的挥手下令让他们全部退下。“我真不敢想象,你要是有心要诱惑他们,他们会是什么德行。”

“所以,媚娘至今未婚。”就连身为女人的夜奴也不得不承认,媚娘的声音真的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一直听下去。

“你不是一直当勾栏院的头牌吗?有什么事重大成这样,让你亲自跑来?”

“是这样的,媚娘呆的是什么地方,楼主也清楚。在那里,会有不少臭男人酒后乱性,说出些平日里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说的话。就在昨晚,媚娘的入幕之宾竟说,洪楼不行了,就连凰楼也快倒了。媚娘不知道这是真是假,特意来问楼主的。”媚娘的裙摆微动,周身上下像是经过了一阵流水,婉约妩媚,让人为之绝倒。只可惜对面的是夜奴,一个女子。

“那你可知道昨晚那人是什么身份?”

“听他自己说,是夜淮孙少爷。”夜淮?律楼楼主月禾的儿子?

“紫薇,找夜淮的画像来,快。”

“媚娘,你可要看仔细了,是不是这个人?”

媚娘端详一会,素手掩朱唇,娇笑道,“可不是嘛,这家伙床上功夫差劲透了,还让人家伤心了好一阵呢。”

“你确定?他没有用什么易容面具,或是易容法术?”夜奴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

“我未经人事的清纯楼主,在床上干那事时,有谁还能维持法术?就算有别人帮他维持法术好了,那么近的距离难道我还察觉不到吗?至于面具就更不可能了,就算你还未出嫁,也该知道那也可以叫做肌肤之亲吧。人家相信,还没人能把面具做的触感和皮肤一样,更何况,我还咬了他。”即便是正常言语,自媚娘的小嘴里吐出来,竟也凭空多了三分春意。

“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若没其它事就先回去吧。”

“媚娘看上了一个小伙子,不知道楼主的意思。”

“谁?”

“就是刚刚媚娘进来时,站在左边的第四个侍卫。”

侍卫?想来那个侍卫会很高兴有这个艳福,并且深信: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要他自己同意就没问题。”看来,又一个即将被榨成人干的风流鬼,诞生了。

“是,媚娘谢过楼主。”回完礼,媚娘施施然的飘向了自己挑选的猎物。

看来,洪楼是真的不行了。就连凰楼也十分危险。可是,律楼怎么就知道的比她还快,还多?凭兰楼的情报系统,没理由竟比不上不起眼的律楼。这律楼到底有什么秘密?最重要的是,虽说这场利益争夺战是因为兰楼吐出了大量的生意,可是兰楼让出的利润有多到让各楼不惜拼死相争吗?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否则,洪楼的损失不会大到这个地步,那么这个人会是夜奴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吗?如今这种混乱的局面,何时才能明朗起来?要是亚当在就好了。

眼看着春天就要过去了,兰楼里的花树大多都开始落花了。飘了满地的樱红蕊黄,就好象那战场上的血腥壮丽。夜奴的金丝绣鞋踏在这一片狼籍之上,裙摆过处,掀起几瓣落花。青叶见夜奴似乎心情不好,有意说些喜事,想让夜奴高兴起来。毕竟夜奴还只是个少女,太多的沉重不该由她来背负。

“小姐,最近紫薇好象经常出入本家,多的让人觉得可疑。”

看着青叶若有所指的表情,夜奴笑了,如春花烂漫,“你是说紫薇有心上人了?”

“若是没有,何苦天天急着往外跑,还弄来许多胭脂香粉,依青叶看,八成是错不了。”果然,小姐的心情好了起来。可是,紫薇到底是如何拐来的准老公呢?怎么连她都不知道?

“既然紫薇都名花有主了,那你什么时候出阁啊?”

“小姐,这事是强求不来的,等缘分到了,自然就成了,青叶不急。到是小姐得给紫薇选个好日子上门提亲,我和她这么多年姐妹,也该开始替她张罗嫁妆了。”

“紫薇出嫁,你急什么?”夜奴不禁感到好笑,“紫薇还没跟我说过这事,可见她自己还没定下来,你就给她急着办嫁妆了,这算是什么?难不成小姐我还舍不得你们一份嫁妆吗?”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任谁都知道小姐对我们的好,青叶只是替她高兴而已。”

“是该高兴,只是别高兴的过了。有些事不得不防啊。”夜奴有些无奈,“你去派个人查查紫薇看上的那个人的底细,就算紫薇日后怪我也罢,我不能让她成了别人的棋子。”

“是,青叶明白。”青叶有些难过,本想让小姐高兴的,可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这真的就该是命吗?小姐是个好人,上天不该这么不公平的。

青叶又想起了上次二夫人给小姐安排的相亲,那根本就是打算卖了小姐!而现如今就连她们这些在小姐身边服侍的人也要被人待价而估了吗?青叶明白小姐的苦心,可是,为什么竟会是这样?看着那些如狼似虎,贪婪的眼睛,青叶忍不住的心酸,她们也只是女子,只是希望有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她不会怪小姐多心,因为就算小姐不说,总有一天她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因为,她们没有天真的权力。

遗儿是个乖巧的孩子,只是以前的种种让他看起来总是十分的小心翼翼,怕是惊动了什么,就连玩耍时也不敢大声的笑。夜奴真的很疼遗儿,不管是什么都给他最好的,怕他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过多的课业,基本上一天只安排了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已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遗儿喜欢下棋,夜奴就命人请来了最好的师傅教他,在棋盘面前,遗儿时常一坐就是一下午,连动都不动。遗儿还喜欢画画,夜奴又命人请师傅,可请了七八位,遗儿都不喜欢,于是夜奴就由着遗儿去瞎画,只要他高兴就好。兰楼上下全都瞪大了眼看着夜奴对遗儿超乎寻常的关爱,根本不明白在这个时候,一向公私分明的楼主怎么会放那么多精力在一个小孩身上。只有夜奴自己清楚,她是把遗儿当成了小时侯的自己,所以总是忍不住要去疼他,关心他。她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一个像自己一样身不由己,满心悲苦的人了。所以,她会给遗儿最大的自由,就算是在补偿自己好了。

小案上的快报一封接着一封,夜奴的心事也越来越重。情况不容乐观,再这么下去就算是最强的倾楼也支撑不了多久。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无恨兄弟的快报已经送来了,不光有洪楼的,其它各楼的全部都有。从快报上看,如今的洪楼就只剩了一副空壳子在外面充门面,家底基本上都亏空了,凰楼也是一样。就连梓楼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通比较下来,看似最为虚弱的兰楼竟还站在上风。最让夜奴留心的就数律楼了,从无恨兄弟提供的快报上看,律楼的实力并不算强,顶多也只能和以前的洪楼差不多。而且,洪楼楼主也不是个老奸巨滑之辈,应该还没那个本事看的出这场利益争夺战背后的阴谋,那么律楼就没有道理躲过这一场消耗战,可事实却是躲过了,而且躲的还很漂亮,还是律楼背后有高人指点?那这个高人又是谁呢?更可怕的是,洪楼亏空了家底,凰楼也几乎是一文不剩,梓楼元气大伤,这三家损失的钱,哪一笔都不是个小数目,可倾楼没赚,律楼,兰楼也没赚,甚至连参加都没有,那么这么一大笔巨款都到哪里去了?有谁可以暗地里不动声色的吞下这么一大票,夜奴实在是想不通。这些钱总不会凭空消失了吧?好歹夜奴也在这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经验告诉她,钱不会消失,只能是让别人赚走,那如今,到底谁是这场战争的赢家?既然不是六楼,那会是谁呢?难道有外人插手了图阑家的生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可就麻烦了。一旦牵扯到家族问题,就不是她夜奴能说了算的了。

思前想后,夜奴决定再看看。如今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除了静观其变,任何盲目的举动都只会给兰楼带来不必要的损失而已,虽然消极,却也别无它法。或许,不是那个人吧?希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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