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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渎神手札》第四章 典当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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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往典当行中间那么一站,指着克里奇的鼻子就道:“你这小子哪弄来的这面铜镜,仿造的技术还很高嘛!不过想骗过我堂堂雷克家总管大人阿道夫的法眼,还嫩了点儿!”

他一面说一面把铜镜“啪”的一声扔在桌上,语音稍有缓和,“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想来你也不知这东西的真假。听劳瑞说你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光顾我们这里,拿来典当的东西都是你母亲的遗物,这些年生活的也很不易呀!”

从一进屋的声色俱厉到现在的和颜悦色,只几句话的功夫,还被他粗大嗓门震得头脑发眩的克里奇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说你是由一个哑婆婆亲手带大的,看来小时候一定没少吃苦啊!”阿道夫的声音越发的和蔼起来,“你念过书吗?”

“恩,”克里奇老实的点了点头,“婆婆用典当得来的银币供我念了4年书,婆婆去世之后,我就没再念了。”

“为什么?你不喜欢读书吗?”

“喜欢。可是学堂里总有些坏家伙捉弄我,尤其是婆婆去世之后,他们更加变本加厉,所以我……”克里奇黯然的低下了头,这几年已经很少有长者这么关心自己的生活了。

阿道夫慨叹一声,似是对克里奇的身世很是怜悯,“我可怜的孩子啊,”他语重心长的说:“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呀?”

回想起这几年的生活,克里奇的眼眶里不由多了几颗亮晶晶的东西,“我不知道要怎么生活,婆婆生前身体一直不太好,又不能张口说话,她一直都是靠给人做鞋谋生的,后来婆婆病了,我们就典当妈妈留下的遗物,再后来婆婆离开了我,我就靠典当东西生活,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这次的铜镜能当出一个好的价钱,我想开一间铺子做点小生意。( 手、打。吧更新超快)”

“可是,默里,我的孩子,你知道吗,你的这面铜镜它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古董,它是当代人仿造出来的赝品。”

阿道夫的声音中有着无限的怜爱,他惟恐粗手粗脚的吓到小克里奇,轻轻的指着铜镜的镜框,道:“你看看这里,有很明显的做旧痕迹,它的光泽并不匀称。”

他的手又指向铜镜的底座,“再来看看这个花纹的样式,虽然仿造者在尽力的把波旁时期的那种简约明快的风格呈现出来,但火候还是差了太多,它的线条死板而不活泼,这里雕着的两朵莲花也不够生动,唉……”

阿道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是我,能把这个东西卖到30个银币已经无怨无憾了!”他给这面铜镜下了结论。

“只有三十个银币吗?”从阿道夫之前的评判,克里奇已隐隐猜到了这最后的价钱,三十个银币还是大大的高出了他的预期,可是为什么还是如此的失望难过,这面铜镜在半个小时前还给了他无限的憧憬呢!

“如果他认栽,就给他三十个银币打发了他,如果他还有别的什么想法,就找人在半道抢了他的宝贝!”看着仍有些犹豫不定的矮个子,阿道夫暗自盘算起来,“总之万万不能在店里动手,否则让人知道了只会坏了卡恩老爷多年来立起来的招牌。”

“我还是想再找两家典当行问问看,”克里奇终于拿定了主意,“阿道夫叔叔,实在对不起,我相信您的眼力,可是劳瑞叔叔之前看得也很仔细,他在这方面的经验也许并不比您少吧!”

阿道夫回首瞪了劳瑞一眼,吓得后者立即低下了头。

“亲爱的小克里奇,阿道夫叔叔最后开一次价,1个金币!这是我们雷克典当行所能出的最高的价钱啦!你再考虑……”

“不用了。”

克里奇很坚定的道,“谢谢阿道夫叔叔肯为了这个赝品开这么高的价,但我还是打算再去别的典当行试一试。”

看着脸色有些煞白的阿道夫和闷着头站在一旁的劳瑞,克里奇忽然又有了信心,他们这么着急的想要得到这面铜镜,甚至不惜花费1个金币!克里奇越想越觉得这阿道夫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撒谎。

价值一个金币的伪造品吗?那这个造假者的水平也足以堪称大师了!

不过1万个铜币确实够我花上两三年了,走在通往佛得角小镇的路上,克里奇犹在思考刚才的取舍,这面铜镜真的是个宝贝吗?刚才还自信满满的克里奇现在有点儿小后悔,但是1万个铜币只能解自己一时之需,只有真正的产业才能让自己一辈子高枕无忧!

怀揣着开铺子的美好憧憬,他没有回头,迈着大步开始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次出行。

虽说是短途,但从坦桑洛奇的雷克典当行徒步走到邻镇佛得角的聚宝典当行,矮个子也足足走了近三个钟头。

一路上穿街过巷的克里奇本可以抄一条近道到达,可是那个给他指路的好心老伯告诉他好像有人一直在后边盯着他!这可把从没江湖经验的克里奇吓出了一身冷汗。

矮个子并不傻,他寻思多半是雷克典当行的打手或是卡恩老爷的护院之类。因此他在加快了脚步的同时专往人群密集处行走,这些人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当众抢劫。

克里奇没有猜错,此刻正有两个彪形大汉分别与他保持着20米和30米的绝佳跟踪距离。

走在后面的大汉作为本次行动的副梢,必须得等前面的主梢发令才能展开行动,等得不耐烦的他连喘息声都不均匀起来。前面的主梢当然也不好过,跟踪的人往往比被跟踪者更加费神费力,他们一面要紧紧盯住那个一会儿钻进人群里一会儿拐进街巷里的矮个子,一面还要尽量找人或物为自己掩护,使自己不至于暴露。

若是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克里奇有意为之,不知又要做何感想!

可是两个跟踪的大汉不是傻蛋,事实上能被阿道夫总管从十几个护院中挑选出来执行任务的两人都很机灵,善于随机应变。阿道夫总管在他们出发前只说了四个字:“相机行事。”

眼见克里奇走进了聚宝典当行,两人心中一阵盘算,那走在后面的副梢跟了上来,道:“这下子我们有麻烦了。”

主梢沉吟道,“上次老爷来佛得角给弟弟加西亚老爷祝寿的事,你还记得吧?”

“你是说……”

“我想我们需要加西亚老爷的帮忙。”主梢叹了口气,“虽然这有违老爷的初衷,可是再迟一点就来不及了。”

“该死的,早知道刚才我们直接动手上去抢了算啦!现在还要去求助加西亚老爷。”副梢抓狂的挠了挠头皮。

“你还记得加西亚老爷的住处吧,巴顿?”

巴顿狠狠地点了点头,“穿过这条小街就到。”他指着左前方十字街口。

“好。你速去请加西亚老爷过来帮忙,碍于卡恩老爷的面子,他不会不答应的。”

“恩。”巴顿郁闷的瞪了聚宝典当行的金字招牌一眼,大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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