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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火追仙》第一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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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雨稀稀历历地下着,虽然,细细的雨丝落在脸上那种凉凉的感觉不是很讨厌,但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少。

已入深秋的洛城总是这么多雨。洛城东部有雄宏壮阔的鲲河。传说鲲体形巨大,久居北海,偶尔会到南海戏游,她先腾云至鲲河发源地鲲山,然后一路顺流而下直到南海,鲲山鲲河由此的名。

洛城西部是木灵群峰,群峰山势陡峭,如剑指天,其中木灵主峰犹为险峻,立于群峰之中,犹如领兵将军,威武显赫。四周又有八座较大的山峰环绕拱卫――临江,斗星,正德,长虹,天华,哲秀,冲云,长青。木灵门的祖师看中此处灵气涓厚,故在此创立门派。

平常百姓因常看见修仙门中弟子腾云驾雾,来去如风,打架时神光四射惊为仙人,所以称呼此类修炼门派为修仙门,并且也有许多期盼着说不准哪一位“仙老爷”把自己收去了做徒弟,那可是无上的光荣与幸运。

修仙门最著名的三大门派是天行,岷华,郓正。三大门派不分轩辕,为世上公认的泰山北斗。木灵门虽不及三大门派,却也是数一数二的修仙大门。七百年前,木灵门也曾在修仙界独领风骚,只是近百年来门中久逢变故,人才凋零,才逐渐走入低谷,被三大门派一跃超前。

洛城位于此间,平常也是人流众多,只是最近雨多,这才致使街上走动的人少了些。

深夜,一个少年 正蜷缩在城南贫民区的一间破屋子中,一身单薄的衣衫跟本不足以御寒,只好在身上捂一堆柴草来阻挡那冷酷的风。他唯一的财产就是一个破包袱,连住的破房子都是临时的,是平常房主不用,搁置在这里被他偷占的,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恼羞的房主很揍一顿再赶出去。

少年名叫林北,今年十三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他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谁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生日。在林北八岁那年,父母去逝了,舅舅把他带回了家。林北每天都跟舅舅去砍柴,去城里卖菜。虽然他很小,几乎做不了什么,但是他却懂得这是寄人篱下,也懂得舅妈那刺人目光的含义。他很努力的使自己长大,使自己能干。

林北很少看到舅舅笑,舅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即使跟舅妈吵架时也一样,仿佛他只是一个会工作的人偶,其他的一切与他无关。

九岁那年的元宵,舅妈突然用温柔的语气对林北说:“舅妈带你去城里好吗?去带你买好吃的东西。”

林北看着微笑的舅妈,仿佛在那微笑之后隐藏着些什么,林北的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盼――很渴望尝一尝舅妈为他买的东西,尽管同时他也很害怕。但是当一个人长期在黑暗中挣扎时,如果前方有一点亮光,他一定会跳入其中的,也许从此走出黑暗――生活一片光明,也许是一个火坑――坠入另一片苦难,起码自己已不在黑暗之中。或许我再也不会寄人篱下了吧!

轻的叹息留在林北与舅妈的身影之后,留在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小院,却不知是否也留在了舅妈的心中。

那天的舅妈似乎特别有精力,她带着林北几乎走遍了整个小城看了许多的花灯和美丽的烟花,也走了许多偏僻的地方。即使林北半年来随舅舅走熟了整个小城,也觉得有些头晕,但是他很开心,因为舅妈竟然为他买了一支冰糖葫芦,这是自父母去世以后,林北几乎不曾得到的关怀。

那天林北第一次发现舅妈来很美,当美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时,五彩的光映照再舅妈的脸上,他发现舅妈很像妈妈,在林北印象中妈妈也是如此的美丽。

已是月到中天了,舅妈带林北来到了城东鲲河畔,那里人群依旧是如此的拥挤,河面上漂着许多漂亮的花灯,夜色很是迷人。

据说这一天在河上放一只花灯,并且虔诚地许下一个愿望,那就一定会在第二天实现的。舅妈拿过林北手上的花灯,放入河中,轻轻地跪在河边,右手沾水放在额头,小声地许着她的愿望。末了,她站起来走到林北身前蹲,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把她的祝福和愿望送给林北。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舅妈再为你买一只灯好吗?”

舅妈的眼中有着一闪一闪的光,林北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天空的烟花太多,反光弄的吧!他轻轻的应了一声,舅妈走了,林北转过身去,盯者舅妈放入河中的灯,看它漂往何处……

“小家伙,在干什么,怎么不回家?”

木叶今天很是郁闷,刚刚从外边带回魔头雎仪的消息,一年多的劳苦也就不说了,谁知长老院的那些老家伙连他和师兄弟们叙一下旧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他赶出来执行任务,真是晦气,扫兴之极。于是一个人跑到酒楼喝点酒,结果发现回来时偶然发现的小孩居然还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忍不住过去问了一下。

“我在等我的舅妈,昨天晚上她说要为我买花灯,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林北抬起头看着高大的木叶,在太阳的照耀下,他似乎如巨人一般伟岸,那一刻林北以为他是神仙。他轻轻地抚着林北的头说;“你父母呢?”

“已经死了,我一直住在舅舅家。”林北感受着从他手掌中传来的温暖,心中也不觉中暖和起来。

听到这里木叶已经可以猜出事情的整个经过了,他也知道林北再也等不到他的舅妈了。木叶心里想,这个孩子姿质也不差,正好可以做自己的徒弟。虽然自己现在还有任务,但也可以先把他带回师门,让青极照顾。于是说道:“你饿了吧?跟我上去吃点东西吧!”

林北跟他走进了酒楼,木叶叫了很多好吃的东西,都是林北没见过的,而他早已饿得发昏,于是毫不迟疑地一阵狼吞虎咽。木叶微笑着看林北吃,见他吃得差不多饱了,就问他:“你愿意拜我为师,从此跟着我吗?”

几乎没有经过考虑,“愿意”两个字已经吐口而出了。

“我叫木叶,你给为师磕个头就算拜师……”木叶还没说完,身上不知什么东西就突然发出一阵强光,木叶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说:“为师有要紧事处理,可能要走几个月,这锭银子你收起来,应该够你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了,等为师办完事情就来找你。”

说完就电射而去。

出了酒楼,林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有些埋怨木叶这家伙,他让自己这么大的小孩怎么过这几个月的时间,他以为自己是大人啊,有钱就能生活。还有就是感到有一点点委屈,就像父亲不理解自己的心情时一样有些气恼。

恍惚中听到有人惊喊,抬头一看,原来一辆马车正迎面急驰而来,虽然自己快速地向旁边躲了一下,但终是没能躲过,胸口传来一阵断裂声身体也不由自己地向路边飞去。

意识在一片黑暗中飘荡,时不时传来一阵剧痛,却不知痛在哪里。蓦然两个声音将自己的意识拉回身体之中。

“我不走,就不走,不把这个小孩治好,我说什么也不会走。”一把清脆的女声在空气中弥漫。

“我的姑奶奶,今天就是那位仙姑定下的日期,你已经从上午一直耽误到现在了,要是误了时辰,仙姑一怒之下不收你这个徒弟,那可就再也找不到这样的福气了。”一个中年大叔焦急地哄着小姑娘,“哎呀!看他醒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才不稀罕呢!做不成就不做呗!”

“哎呀!小姑奶奶……”

“好啦!别说了,我去还不成吗?”

“这才是爸爸的好依秋。”

原来这个女孩叫依秋,林北打量了一下她,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腰间裹一个淡紫色的束腰,再配上粉雕玉琢的脸蛋,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一时之间他竟然看得呆了。

“不过呢你要请人照顾这个小孩,直到他好了为止,当然钱你出。”女孩边说边朝林北这边调皮地笑了一下。林北发誓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笑容。

“好没问题,我马上就去交代下人,我们先走吧,可千万别迟了。”说着中年人就走了出去。

“恩,我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叫依秋。”直到她离开很久了,林北才想起原来她是再对自己说话。

一开始林北以为是依秋姐姐家的马车撞了他,因此在那些佣人的照顾下也觉得心安理得。后来才知道不是,那些佣人告诉林北,他是被别人撞了以后,没人管,他们家小姐好心将他救回来的。

听了以后,林北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心安理得惭愧不已,同时心里也更加感激那位依秋姐姐。林北心里面偷偷地把遇到木叶和依秋的这一天定为自己的生日,这个秘密一直伴随着自己,谁也不曾知道,直到永远。

伤好了以后,林北就决定要离开,那些婆婆,姐姐虽然也曾极力挽留他,但是其实伤好了以后他已经多修养了一个多月了,再住下去就太不好意思了,林北在心中早已暗下决定再也不会寄人篱下了。

林北一个九岁大的孩子,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喔不对,是有一锭银子,和三颗糖葫芦。那三颗糖葫芦是舅妈元宵晚上为他买的,他一直没有舍得吃完,就留下了。

就这样林北开始了自己的生活,果不其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银子花完了,他却饿瘦了。而木叶说是几个月就回来,可是连同林北养伤的那两个月算上,已经三个月了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林北只好学会一个人照顾自己,他先是给人家做工,累死累活弄一顿饭吃。有时侯也会干点小偷小摸的事,为此没少挨打。另外在这三年林北最自豪的就是他学会了许多字,林北是个倔强的少年,木叶说要收他做徒弟,林北可不想他回来以后发现收了一个不识字的傻徒弟,那可就糗大了。于是就经常去学堂外偷学,这三年来学到的字加上妈妈和舅妈教的字,林北几乎已经把常见的字学完了。

林北现在可是一百二十个后悔啊,当初他要是拉着木叶的衣服死活让他把自己带走,今天就已经是木大仙人的弟子了,也不用在这里冻个半死,自己当时一定是脑子坏了。要是现在师傅在我身边,我可是再也不让这家伙走了。

正想得出神,哗的一声,一个人撞破屋顶从上面掉下来。林北走近一看原来是木叶,心中大喜,忙走上前去激动地抱着他说:“师傅,徒儿想死你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你,就直接从屋顶上下来了,恩,一定是我们师徒有心灵感应。不过说实话您的姿势好像不怎么帅。”

那边的木叶可是气炸了,你个混小子每看到我受伤了摔下来了吗?哎!郁闷啊是不是自己收了一个傻徒弟。

“啊!师傅你吐血了?谁把您打伤的,师傅您的伤严不严重,徒儿这就去给您找大夫去。”林北看着木叶身上的血,心里害怕极了,不由地哭出声来。

木叶听到林北的哭声,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还好这个徒弟挺有孝心的。

“没事,不用找大夫了,师傅的伤他们没法医。这是师傅的信物,你拿着。”木叶把手上的戒子摘下来递给林北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继续道,“另外你把这颗珠子交给木灵山上的掌门,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就把它丢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赶快走吧!千万别回来。”

“师傅您保重。”在地上林北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转身从窗口跳了出去。

他一边奔跑一边却在想办法,既担心师傅,又怕回去以后珠子被追师傅的人抢走。后来想起师傅话中意思好像是只要不被那人得到珠子就行,于是就干脆找了个地方把珠子埋了起来,自己又返身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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