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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清》第五章: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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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像一把利剑,劈开了夜幕,迎来了初升的阳光。

从镇内各个角落童子团押着俘虏聚集在社学,他们的兴奋还未过去,这是第一次打胜仗,自然而然的值得欢庆。

其中汪海洋和他的部众押来的俘虏最多,汪海洋带人埋伏在东乡通往武宣县城的道路上,疯狂逃窜的绿营经过,被他堵了个正着,悉数落网。汪海洋剃了一个瞠亮的光头,魁梧高大,脸上还留了一道猩红的刀疤,面目恐怖凶恶。

他幼好技击,曾随僧人习武,能举石磴运转如飞,三最少的一个,陈玉成在他身上也花了不少的功夫,他这个人心子粗,接受的也慢,对识字、写字最抵触。

陈玉成在社学的一间摆有公案的屋子里头,朝案子上的笔墨努了努嘴:“我来念,你来写,这是安民的公告,你不要粗心。”

汪海洋的眉头扭成了蚯蚓,脸上的刀疤显得更加狰狞可怕,他挠着光脑壳子,讨好的说:“首领,能不能不让我写,我的字不好……”

陈玉成阖着下巴,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摇摇脑袋,手掌往案上一撑:“不成,把笔杆子拿起来,碾墨。”

汪海洋见陈玉成不徇私,微颤颤的手去捉笔杆子,他的手握刀时利索麻利,可是拿笔就忍不住发抖了,仿佛是提起了千斤重的石锁子,沾了墨,更是抖的厉害。

“开始写,我开始念了:今日我太平军入东乡,旨在杀赃官除民害,非劫掠抢匪,众乡民父老不要惊疑,可相安无事。”陈玉成觉得既然是安民榜,自然越简单越好,文绉绉的一大堆不说陈玉成没有这个八股水平,乡民也不一定能领会,因此便潦草的顿住,一双眼睛落在汪海洋笔下的宣纸上。

谁知汪海洋一字未动,只猫着腰捏着笔直发愣。陈玉成眉头一沉:“快写,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

汪海洋脸上的肌肉抽搐,憋了很久才说:“陈首领,第一个今字怎么写?”

陈玉成教人识字,一向是常用字的扫盲标准,四书算是最容易的了,他耐心的道:“不是教过了吗?”

汪海洋光棍的很:“忘了!”

陈玉成没有办法,一边说:“手腕不要僵着,跟着我的手转。”一边捏着他的手歪歪扭扭的写了个今字。

第二个日字汪海洋总算还记得,只不过从前识字都是用竹棍子在地上比画,现在动上了笔,这个日字就像多出了一个脑袋,少了半边身子,总算还看得过眼,至少还能依稀认得。

消磨了好一会,这一份史上最令人尴尬的‘安民榜’才算新鲜出炉,汪海洋抛掉笔,脑壳上嗤溜溜的冒着冷汗:“这写字比杀清妖还难……”他吐了口气,很是后怕的样子。

陈玉成微微一笑,道:“能杀清妖算的了什么,能读兵书,能计算出军队的粮草消耗才能做统帅将军,匹夫之怒不过是血溅五步而已,这是为了你好。”

汪海洋满腔激动的抗议:“我宁愿做匹夫!”

陈玉成拿他没有办法,将安民榜塞在他的手里:“去,把这个贴在墟市里去,贴完了就立即来社学歇息,养足了精神,还有仗要打。”

汪海洋眼睛一亮:“首领要带我们杀到武宣县城去?”

陈玉成摇摇头:“是去打金家寨。”

汪海洋顿感失望,心里说:刚刚从那里绕过来,现在又杀回去,这东乡不是白打了吗?

不过他对陈玉成不敢违逆,心里腹诽,脚丫子却跑得快,往墟市去了。

陈玉成也已经累了,连夜的奔袭,让他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他出了屋子,看到院子里满当当的睡满了人,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这些童子军别看刚才还生龙活虎,此刻倦意袭来,早已累的呼噜连连,除了必要的岗哨之外,或躺在院子里,或倚着墙根尽都进入了梦乡。

陈玉成微微一笑,他需要的就是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可以奋不顾身,可以临危不惧,同时,也需要拥有一样可贵的品质,那就是学会忍耐,压抑自己的**。民宅就在不远,只要他们的**遏制不住,就可以砸开别人的家门,雀占鸠巢,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可是走上这一步,他们和清妖,又会有什么区别?

他们能够自觉的以天为背,以地为床,这说明陈玉成这几个月的教育以及绘声绘『色』的故事起到了效果。

他们不是匪,也不应该是复仇的战士,而应该是革命军人。他们不但需要用战火来磨砺他们的意志,更需要用纪律和信念来塑造他们的信仰。

一支作战勇猛、与民无犯的军队才是永远不败的,就算暂时遇到挫折,凤凰磐涅之后,只会越战越强。陈玉成要的,就是缔造一支无敌的军队!

他杂七杂八的想着,便招呼几个找不到下脚地的童子军进屋子里来,把案子上的笔墨全部搁到一边,有的侧卧着案子,有的席地,便都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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