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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枪匹马》第九章 过了河的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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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G市最高的大厦,风度国际,本市标杆性建筑。

天侨集团的分部就在这栋大夏的三十二层,一个在房地产、酒店开发经营、旅游文化产业三项国内领先的大型私有企业果然是财大气粗,偌大的一层都被租下来用于不到一百人的办公场所。

而在总经理办公室,一位唯唯诺诺的中年男人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看着对面那位被总部派下来主要负责这次在乳源度假村收购事宜的女人总觉得很没底气,当然,如果单单只是一个经理还不会让他这个一方诸侯如此小心谨慎,可当他知道这个女人也许在未来几年里会全权接手天侨集团的时候,他就不得不掂量掂量对面的这个女人,生怕她一生气就来个杀鸡儆猴,虽说这几年自己没给公司带来太大的收入,但好在也没犯过致命的错误,想到这里似乎是找回了点自信,于是他再一次的鼓起勇气,

“白总,昨天我已经去那边跟对面的几位董事洽谈过了,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但那边的旅游局长似乎没那么好说话,可能得劳烦您亲自出面。”

中年男人说完后擦了下头上汗珠,而对面的女人却一直在翻着一份合同没开口。

许久,敲门声响起,似乎这一刻才醒悟过来的女人开口说道,

“好了,你先出去吧,明天晚上安排个晚宴邀请那几位董事还有刘局长,具体事宜你来安排,我想这点事你应该能办好吧?”

如释负重的中年男人走到门口,给了刚刚敲门的女秘书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好好招待这尊菩萨。

没多久才从复旦这所名府大学毕业的女秘书当然不明白这位顶头上司的眼神,一头雾水的她走到办公室还是有点紧张,看到对面那个女人有种骨子里的自惭形秽。

“白总,刚刚成公子又送了一束花过来,是不是要把它拿进来?”

“丢垃圾桶。。以后凡是他送的都丢垃圾桶,明白了吧,这种事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对面的白总连头都没抬一下说道。

女秘书在走出去的那一刻还在想,为什么前几天还很热闹的办公室在这位白总一过来就变得如此沉闷了,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位白总就是董事长的女儿。

等办公室真正安静下来后,白静怡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便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始终都有点阴阳怪气的城市,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也喜欢上了居高临下看人看事,也许这种骄傲是与生俱来的白家基因。

折回去拿了一杯早上秘书给她泡的咖啡再一次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来车往,脑袋里突然冒出某个普普通通的出租车司机,她一直都搞不懂,为什么那个明明心里怨气冲天的男人却有着这么平凡的心态,想到这里她揉了揉太阳穴,赶紧把这种思绪打断。

而在这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一辆红色路虎赫然停在出口处,车内坐在驾驶席位置上的正是女秘书口中的成公子,依然一副小白脸摸样的他正在跟后面一位据说是花高价请来的私家侦探打探消息,

“怎么样了,调查清楚没?”

“成公子,据我打探的情况,白小姐来SG的第一天晚上是在柏林酒店,而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南华寺,然后跟那位司机逛了风采楼,最后还去了南郊那边一家“莱茵阁”酒吧,期间产生了点小插曲,不过最后被那位司机给解决了,所以当时也没通知你,再后来她就去了你家,这几天也一直在上班,没跟谁接触过。”

那位私家侦探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年轻男人,有点忐忑不安,其实在一开始,他知道这活是给成国辉这种公子哥办的时候,当时心里是既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做成了做满意了,肯定能拿不少好处,可如果要是做砸了,恐怕他这个饭碗怕是很难在他那个一亩三分地上继续做下去了。

“出租车司机?。。对了,你有没有调查过他。”成国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刚好我这里有份他的资料,上面显示他只是在一家出租车公司承包了一辆车的司机而已,不过好像他还是个孤儿,来这座城市有些年头了,之前干过什么一时间也没办法查出来,只知道他现在住在十里亭的一个四合院里,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男一女。”

做他们这行,说好听点是私家侦探,但私底下干过的那些损人利己的事不计其数,死了之后八成也是要下地狱的。

所以在说完之后暗地里也给自己捏了一把汗,他很庆幸当初顺带着把那个司机也调查了一番,这也是为什么他能从以前一个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折腾到今天这个SG市有名的私家侦探,靠的当然不是那三脚猫的功夫,没有脑子是不可能有今天这种成就的。

“好了,钱我会叫人打到你卡上,但你必须要记住做你们那行的规矩,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成国辉翻着手里面的资料说道。

穿着普通,长相普通的私家侦探下车之后去了大厦旁边一条小巷子的沙县小吃,要了一笼蒸饺一碗拌面,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任谁都不会知道这个男人在SG市还有着“福尔摩斯”的称号。

“李顺兵,出租车司机,呵…”

成国辉看完那份资料后随手就把它扔到一旁,一位出租车司机还真不会让他有太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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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顺兵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祖宗八代都快被人给挖出来了。

本来这几天心情就很郁闷的他干脆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闲的蛋疼就跑到孙大爷这里下起了象棋,一老一小杀的不亦乐乎,可结果依然是孙大爷输得惨不忍睹,李顺兵也没有尊老爱幼的意思,反正赢了也不止一两次了。

在孙大爷输了第三盘之后,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小李啊,你象棋是跟谁学的啊?”

“自学的。”李顺兵完全没有在意的回答了一句。

“真的?”

“真的。”

“好你个李顺兵,在我面前还敢撒谎,就算给你十几年的功夫,没个人指点的话你能有今天这水平?”孙大爷下棋下了这么多年,虽然比不了那些职业选手,但在他以前那个圈子里还真没几个人能下得过他。

“好吧,其实是我家老头子教我的,小时候就被他逼着打谱,我到现在都搞不懂为什么我读书成绩要死不活的他不说,偏偏一个破象棋逼着我愣是学了十几年,现在想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的象棋水准能有今天这种丝毫不亚于职业棋手的水平,当然不是靠的天赋,没有那老头子十年如一日的逼着打谱,哪会有今天在孙大爷面前一副完全自负的心态。

孙大爷笑而不语,棋如人生,这道理谁都会讲,只不过这人生在他和李顺兵眼中断然是两个不同的层次,孙大爷也许可以泰然处之,但李顺兵肯定做不到。

棋至中盘,下子极慢的孙大爷这一次落子奇快,连李顺兵都嗅到了其中的惨烈,一直到末盘,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许是轻敌,孙大爷最后以一卒一马一举擒获他的那枚帅。

李顺兵有点诧异,直接冒出了一句“侥幸”,孙大爷依然只是不缓不慢的收拾残局,随即又问了一句,

“老头子还在吗?我有点很好奇那个教了你十几年象棋的老头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不在了,以前不懂事,我现在也算是有点明白了,那时候在别人家小孩看动画片的时候而我却每天被他逼着要打谱一两个钟,怨言肯定会有,可如果没有那些年来的每一天,可能我现在早就已经疯了,本就急性子的我很庆幸他当年对我的打磨,可惜他死得早,连给我报答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年给他上坟的时候多敬他一杯了。”

李顺兵想起自家的老头子难免有点感触,心底里他其实是觉得很愧疚的,只是苦于一直说不出口。

“以后敬酒的时候,帮我也给他敬一杯,就说孙满弓羡慕他培养出了你这么好个小子。”

李顺兵苦笑着只能应承下来,孙大爷俯身拿起一枚卒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的说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下棋这种东西到了一定境界后你总会觉得施展不开手脚,所幸你今天遇到的是我,但如果让你遇到跟你水平相当的棋手,那考验的便是两个人的修养定力了,那位老头既然培养了你这么多年,自然有他的道理,局外人猜不透,但你这个当事人慢慢就会明白了。”

孙大爷说了一些平常不太说的大道理,李顺兵听不懂其中的奥妙,只能放在心里去细嚼慢咽,他不会像那些大人物一样争分夺秒的去计算时间计算金钱,君子报仇尚且有十年不晚,对他这样一个农村出来的刁民,时间是最奢侈也是最不奢侈的东西了。

孙大爷看着对面沉思的李顺兵点了点头,继而说道,

“你知道自己是属于中国象棋中的哪一枚子吗?”

李顺兵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卒,过了河的卒子,只能往前冲。”

孙大爷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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