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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vol.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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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白衣少年抬目,二楼上红衣的明艳少女歪歪扭扭地坐着,从椅背后倒垂着头,正笑眯眯地盯着他。

轻浮。

白衣少年移开了视线。他身旁跟随着几名少年,此时正大声与说书人争辩:"子衿山岂是尔等可随意编排的!这次的的食子案,是魔化的妖兽作祟!不可妄加猜测,子衿山代表着四大家族,我们自然不会包庇任何作恶的妖兽!"

褚唯见他们一行人似乎要离开,从二楼一跃而下,几步窜到那少年面前:"公子叫什么名字?"

那英俊少年不欲理会褚唯,转身欲走,褚唯一急之下一把扯住了他的腰带,哪知用力过猛,一把将那精致的玉带扯了下来。那少年顿时被褚唯的孟浪惊呆了,额头青筋浮现,面色绯红,厉声道:"褚唯!!"

褚唯也被那玉带的中看不中用程度惊呆了,心道这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啊,又飞快的将那带子胡乱系回对方腰上:"不好意思啊美——呸,公子,我不是有意的,哎,你这是谢家的青龙玉佩啊,你是谢家人啊,你认识我啊???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啊哈哈哈哈,你叫谢什么啊,认识认识?"

终于将那玉带草草系了回去,褚唯松了一口气。那少年简直气的七窍生烟,摔开褚唯,就着那乱七八糟的腰带走了,他身边的一干喽啰这才反应过来,叫着公子公子追了上去。

褚唯一抬头,大堂里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目光交错间就是一个江湖。

——天呐撸,褚唯下山了!!

——果然她又双叒叕强抢民男啦!!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褚唯霸王硬上弓!!

褚唯: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

褚家武力强盛,现任家主褚颢龙乃刀法第一人,然而褚颢龙的佩刀喋血已多年未曾出鞘,因而也有称褚家擅长肉搏的。(褚唯:????)

褚家因褚颢龙无人能敌的武力与天级武器喋血刀,在南城四家族中地位最高,天级武器实属凤毛麟角,可斩一切神魔妖兽,且传闻褚家有褚颢龙从北祁带回来的七级魔兽梦貘,所以尽管南城人乃至别的家族对褚家颇多微词,却不敢将褚家拉下云端。

然而褚颢龙只有褚唯一个女儿,余下只有一些旁系子弟,未有格外出色的,唯有褚唯有几分其父的风采,当然这风采被压在她的臭名声之下,基本没人看得到。

褚家对外的名声一向是专横暴力,尤其是褚唯,据说南城人民都偷偷用褚唯的画像镇妖鬼。当然褚唯绝不承认那个眼如铜铃,嘴如血盆的抽象人像是她就对了。

因姜姒婳是谢家养女,谢淮是谢家长子,之前一直有传言这郎才女貌,青梅竹马的一对儿有婚约在身,当然,三天前,谢淮与褚唯订下婚约的消息传遍了南城。

南城民众义愤填膺,纷纷认为褚唯这头猪拱了南城最好的一颗白菜,当天南城就出现了《残暴女色魔的纯情小娇夫》《强取豪夺:褚唯的蜜宠情人》等一系列话本子。次日褚家门外的街上瓜皮蔬菜堆了一层,褚爹火冒三丈,找不出具体的替罪羊,就准备抓住褚唯暴锤一顿,褚唯这才溜出门。

褚唯鬼鬼祟祟垫脚回家时,正好被褚颢龙抓个正着。暴暴龙瞬间开启马景涛模式:"你看看门外的果皮!你又跑哪儿去了!不能少闯点祸吗?!我们家名声都是你败坏的!"

褚唯:您也有一半功劳的好不啦?这锅我不背!

"诺,养着吧!"褚爹突然抛过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小东西病殃殃的窝在褚唯怀里,像只野猪的幼崽,又长着象鼻长尾,丑萌丑萌的。

褚唯提起这小东西道:"这什么呀?储备粮?"

"梦貘。"褚爹抱着手臂道。

……

"这他妈??七级魔兽,褚家的看家魔宠??!"褚唯不可思议道。

"别在外面揭你爹老底啊!"褚爹警告道,"带回来的时候就受伤了,一直病殃殃的,最近才有所好转,留在你身边吧。"

这头野猪崽完全颠覆了褚唯心目中魔宠的拉风形象,本着缺什么补什么的原则,褚唯决定给它起个拉风的名字:"就叫褚日天吧!"

褚唯一直觉得自己的武器殒辰、刎月听起来娘们唧唧的,因此对褚日天的名字甚是满意,抱着褚日天满足的走了。

褚颢龙看着褚唯的背影,揉了揉额头,缓缓地叹了口气。

*****

褚唯一进回廊,就听见若棋的紧箍咒:"小姐!小姐!您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叫若棋!您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呐!"

褚唯本打算去锦衣阁的,若棋说什么也要跟着,褚唯便把褚日天扔给若棋抱着,一道去了锦衣阁。

还未进锦衣阁,褚唯便听见一阵哄笑声,走进一看,一圈衣着华贵的妇人正对着一人指指点点,褚唯一看那人的大竹筐,正是几个时辰前碰到的白衣姑娘,那姑娘懵懵懂懂的站在店里,似乎不知道周围人嘲笑的对象是她,嘴里还欢喜的哼着小调:"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她眼神发亮地看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华服,伸出手想摸那锦缎。一道尖酸的声音响起:"啧啧,瞧这村姑!你那脏手摸脏了衣服你赔得起吗?"

"啊?"白衣少女不明所以,依旧艳羡地看着面前一件红色的衣裙。褚唯看着她亮晶晶的目光,松鼠似的湿漉漉的,想到了对着街边小摊流口水的周白麓,那股傻乎乎的劲儿如出一辙,不由心软,瞥了一眼周围出言讽刺的一干人等。

走上前去,道:"陈老板,那件红色的裙子,为这位小姐订制一件,记在我账下吧。"

白衣少女偏头,惊喜道:"你是……街上的那位!褚小姐?"

褚唯靠着柜台道:"你是第一个祝我新婚快乐的人,为了祝你新婚快乐,这件衣服,送给你当新婚礼物吧。"

那少女欣喜极了,表示要把竹筐里的特产送给褚唯,据她表示,她本来是打算用一筐松子、山笋来换锦衣阁的一件衣服的。褚唯嘴角抽搐,她要是再晚来五分钟,这少女估计得被店小二打出去。

"不用了,这位君——"

"君七七!褚小姐叫我小七吧。"

褚唯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神,实在拒绝不了,于是等店家给她量完尺寸,便和若棋带着小七回褚府。

小七看到若棋怀里的褚日天,道:"哎呀这猪崽胖的,邑君山上有好多猪崽呢,小姐你要吗?"

褚日天:哼!

褚唯:"不必了。"

小七脚步轻快,又开始哼歌:"蒹葭萋萋,白露未晞……"一样的词,又变了个调儿。

"噗,小七姑娘,你这是自己编的调子吧,一次一个调。"若棋笑道。

小七不好意思道:"我自己瞎唱的,我就会这一句词儿。也不识字。"

褚唯好奇道:"你一个人出门吗?"

"我都二十了,当然可以一个人出门啦。"小七的脸红了,羞涩笑道:"未晞……未晞出门去啦,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都二十岁了!"褚唯惊奇,小七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褚唯以为她是偷跑出门的少女,看着她红着脸的样子,揶揄道:"啧啧,未晞,是你未婚夫呀!"

"是呀,他……他出远门了。"小七偷偷摸摸小声道:"他不许我私自下山,我偷偷跑下来的,山上什么都没有!!!我们都要成婚了,他们男子懂什么呀!成婚要好好准备一番的。况且,况且,我连一件红嫁衣都没有,怎么成婚呀!"小七撇着嘴数落,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成婚该做什么准备,只知道女子该穿着红色的衣裙出嫁。

若棋笑道:"小七姑娘和未婚夫关系很好吧?"

小七眉眼低垂,道:"我不知寻常未婚妻子和丈夫间如何相处的,如何叫幸福?但我与他共处五年,我见到未晞便心中欢喜,这是幸福吧?"

褚唯看着她怯怯、期待的眼神:"噗,听着就觉得你和你未婚夫很幸福。"

小七听见她的肯定,一下子雀跃起来:"是吗?褚小姐,你人真好。"

褚唯:……你在讽刺我吗……

"我五年未下山了,知道他们都在笑我的衣着,言行,就你没有笑我,还送了我新婚礼物!"

"我从小便没爹没娘,在城北乞讨度日,十五岁那年差点冻死在桥洞底下,奄奄一息的时候被未晞带到邑君山,邑君山那犄角旮旯,一个人都没有!他一定也很孤独,哼,他还不好意思承认,让我留在邑君山五年,不就是怕寂寞吗,他的小心思早就被我看透了!我乞讨时,常听说书的讲,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五年之期一到,我……我就向他求婚了!其实我有点怕,他……他出远门是不是被我吓跑啦?"

又是那期待的小眼神,褚唯笑着揉了一把小七的头:"怎么可能?他既同意了你的求亲,说不定也是偷偷下山做准备去了,我们南城的女子嫁人,可是要良田千亩,十里红妆的!"

小七急道:"我!我不要十里红妆还不行吗?他怎么还不回来呢!"

"哟~"褚唯和若棋起哄。小七跺了跺脚,不说话了。众人回到褚府,小七表示下山太久要回去了,便离开了,过几日再下山来取嫁衣。

*****

次日,三人约好在城北碰面,盘查一番,褚唯带着若棋和梦貘一起,来到城北食子妖作案的地方。

看见周赵二人,褚唯从若棋手中接过褚日天:"来,褚日天同志,和我的小弟们打个招呼。"

"这什么呀?"赵江浣道。

"我的魔宠。"

周白麓看着褚日天身上微弱的紫色魔气:"什么魔,这么弱?"

"……你就当是猪妖吧。"

赵江浣挑眉:"不错啊阿唯,以后你镇宅的画像,还可以在旁边加只野猪,和你拿着屠刀,怒目而视的形象还挺般配。"

褚唯:"闭嘴!"

城北人烟稀少,住在这里的一般为猎户,三人来到被害猎户家门口,只见院中甚是热闹,一众配着灵剑,身着锦衣,腰坠青龙玉佩的少年站在院中,其中一人高了别人一个头,正是茶楼那俊美少年。

赵江浣似笑非笑地看着褚唯。

周白麓精神一振,戏精上身,嘲讽全开:"我尼古拉斯.傲天.唯已经在游猎的弟子间放出消息,说这次的食子妖,由我解决了!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往我面前凑?"

……

褚唯:"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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