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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神奇缘》第八章 快哉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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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威飞身而上的同时,向天云已经看到野鸡被飞驰而至的柳箭砸到了地上,一大片羽毛被山风一吹,竟迎风飞扬起来,但奇怪的是,向天云的心中依然有着惶惑,和刚才打中兔子时那种提前的充实与自信完全不同。开 心 文 学 他下意识的又搭上一根箭,也跟了上去。

果然,刘威冲出了才五六丈,便身形一滞,但这只是刹那间的调整,他几乎做出了一个飞扑的动作,好像是一个趔趄,被什么藤蔓绊倒了一样,最后一边跌跌撞撞往前冲,一边却又发出“噢霍”的怪叫。

向天云此时也冲出了三四丈,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恍惚,眼睛有些充血,但全身的肌肉在绷紧,双手的弓箭握得更紧了。当他听得刘威“噢霍”一声,心中的某些猜测已经得到验证,便稍稍斜刺前冲。

果然,这只野鸡原是被向天云的柳箭擦身而过,这一箭包含了向天云的一丝灵气在内,足有半石重量,约合50斤的力度擦身而过,顿时在猝不及防之下,筋骨酥软,倒在了地上挣扎。而刘威快速冲来,野鸡顿时又激起了恐惧与生命意识,一个激灵,满地一阵乱窜,然后怪叫一声扑棱棱飞身而起,往山坡那边飞去。

眼见野鸡扇动翅膀飞起足有一丈多高,刘威挥动木棍,嘴里“哟喝”着追了上去。向天云却侧身而立,瞄也不瞄,竹弓抬起,“啪”的一声,又一支柳箭如疾风刮过,竟闪电般从野鸡的背后插入,顿时,彩羽纷飞,花颜绽放,野鸡直线下坠,且伴有一声轻微的沉闷落地声传来。

刘威哈哈大笑,早已发现这一惊人变故,冲向天云咧嘴一笑,转头又是追了上去。

这一刻,向天云内心极度充实,但忽觉有些筋疲力尽,似乎刚才的一箭用尽了他全身的精神与灵气。他慢慢走到最初那一箭的地方,从地上拔出箭头,箭头竟是在大力撞击下半粉碎了。他叹了一口气,想要把箭扔进小沟里。无论是弓还是箭,如有异响或者异形,必须调整或者弃用,这是他从陈大同的玉简中读到的。但又有些不舍,于是还是放进了包袱。

刘威提着野鸡大笑而来,“云哥,真有你的,飞到天上去也被射中了,厉害!”

向天云此时虽然有些力乏,内心的畅快与欢喜却是难以言表,一把接过野鸡,检视了一下。野鸡在手,这是他的猎物,箭头准确无误地直插背脊,几乎贯透其身,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手笔。

向天云握住野鸡的大腿,触手毛茸茸地,很温暖,但它全身却在微微颤抖,那是生命的惊颤与悲哀。这让向天云的喜悦被一丝莫名的感觉所冲淡。但少年心性,这种感觉不过一闪即逝。

眼看向天云取出了柳箭,刘威又从包袱里拿出兔子,把两个野物提在手上,“走,找个避风的山洞烤了吃。”

走到这里,道观的围墙已经看不见了。刘威四处打量,显然这里他也没有来过。借着朦胧月色,刘威指着远处一个黑乎乎的小山峰道:“那里好像有个小洞,走。”

向天云出身北方,刘威又是地主,自然跟着他走。两人用棍子和手拔开当道的树枝和藤条,歪歪斜斜地走了大约一盏茶功夫,终于爬到了那个小山洞边。

这里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山洞,只是山壁凹进去了大约两尺长宽,洞外有藤蔓从上面垂下,洞口几棵小树掩映,里面则叠放了几块青石板,但已经足够两人挡风取火了。

刘威在附近找了些干树枝,嘴里笑道:“云哥,天有些黑了,还真找不到藏这野物的地方,看样子我们俩得暴吃一顿,把它们全享用了,哈哈。”

向天云一边打量远处的风景,一边笑道:“这不正合了你的意吗?你可是想吃荤菜几个月了。放心,你能吃多少算多少,兄弟绝不和你争。”

刘威嘴巴乐开了花,忙着找些细细的树叶,堆在粗树枝下面,然后搬开一块表面较平整的石头过来,从包袱中取出一把不到半尺长的匕首,把兔子和野鸡放到石板上,用匕首斩去了头尾和爪子,又刨开胸腹,把内脏等取出,联同皮毛一起全部扔到山下。

向天云这时终于明白胖子为什么爱吃了,只见刘威又熟练地在两个野物身上抹了点盐巴,再从包袱中取出一些胡椒粉、小瓶菜油、葱蒜等物,又是一阵涂抹,然后才取出打火石把火点着了。

在火焰慢慢变大的时候,刘威又用小匕首在野物身上一阵乱捅,再在孔中又诸如油盐,这才对向天云道:“损坏的箭收了吗?正好拿来烧烤用。”

向天云脸上一阵抽搐,半晌才不舍地从包袱里取出两支射杀过野物的废箭。刘威看了,大是摇头,“瞧你那小器样,哪天我学了炼器,送你些好箭就是。”

向天云一阵无语,暗道这小子学了炼器,自然明白亲手做的东西,绝不容易,哪里还会再送给自己。不过,此时野物在眼前,经过一番恶斗,肚子也有些饿了,也不多说,接过野兔,学着刘威的样子,在火上烤了起来。

两人避着山风,不断翻面烧烤,又多次涂抹,渐渐阵阵香味愈浓。两人闻着数月未闻到的肉香,垂涎三尺,又耐着性子让两个野物全部熟透,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大口啃了起来。一口下去,两人顿觉全身发热,口齿生香,于是相视大笑,顿觉人生不过如此时此刻耳,不由同时大呼“快哉,快哉!”

吃了数口,竟是已去半只左右,口味也模糊起来,于是又相互交换,并靠在岩壁上,嘴中含含糊糊地聊起天来。刘威道:“云哥,要是每天都来吃一只野鸡,那该多好啊。”

向天云道:“是啊,是啊,不过老话说事可一不可再,要不然野鸡被我们杀光了,要么被人发现了,却是弄巧成拙了。”

两人吃完野物,又舔了舔骨头,这才心满意足,又看了看夜色,便收拾起残局,准备去水沟里洗漱一番便赶回道观,否则过了亥时,万一被巡夜的师兄发现那就大大不妙了。

刘威把小包袱往怀里一收,向天云把两把弓往胸前一挂,手上习惯性拿了一支箭,其余的箭则用包袱包了,用藤条绑在腰边,站起身,便往山下走去。但两人刚刚走了没几步,便听得不远处忽地传来刀兵相击的声音。两人一愣,连忙躲在矮树丛里,蹲下身子,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三十丈外,有两人在朦胧的夜色下正亡命互搏。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大汉手持一柄铁刀,足有五尺长,颇是凶猛,显然占了上风。而他的对手,一个身着黑色短襟蓝色长裤的瘦子,拿着两把近四尺长的宝剑,只是不断地防守,明显处于下风。

向天云看过陈大同的玉简,而刘威得到梁杉指点,两人虽然还是小道士,却经过修仙派的高阶道士指点,自是眼界不同。刘威皱眉道:“古法不传者三:曰剑术,曰坑法,曰画眉。坑法惨酷,画眉少男子气,皆君子所不道。而这人能使得双手剑,明显出身不凡,才得剑法之道,但却拼不过那大汉,真是匪夷所思。”

向天云沉吟道:“你喜欢七星剑,自然是注意剑法,但你没看那汉子的刀吗?那应该是把环首刀,这种刀在汉家男儿手中砍得匈奴鬼哭狼嚎,在三国既有诸葛亮命人据此淬蜀江水打造而出,号称神刀;又孙权在江东打造了此刀一万口。这是军中利器啊!”

两人正指指点点,却又忽地掩口不语,原来那持双手剑的短襟汉竟似已经筋疲力尽,不断后退,快要退到距离二人十丈之外了。两人虽然是道门中人,但毕竟年幼,修为尚浅,面对凶神恶煞的世俗高手,却是未必能保得住性命。

此刻,灰袍汉子眼见对方面色苍白身上更是血肉翻飞,狰狞一笑,忽地一个“霹击上杀”,这一招本是脱胎于剑法,被融入双手刀法之中,正是后世的“力劈华山”,霎那间,刘威二人只觉得眼前半空似乎闪起一道白色匹练,隐隐有风雷之声,显然刀速极快,力度极大,而强行摩擦了空气所致。

那短襟汉子暗暗叫苦,使出一招洗剑式。所谓洗剑也是古剑法,类似于后世之撩剑,属防御招式,可以根据对手出招不同,上下左右洗剑卸力。但环首刀正是改进了宝剑双锋不便劈砍而来,这短襟汉又是手脚酥软,怎能防御得周全,但听得“叮”的一声,短襟汉竟右手剑脱手而飞,人也猛吐一口鲜血,双脚连续后滑卸力,最后被一块石头一绊,“噗通”坐到了地上。其原想一剑洗去,另一剑反攻的想法根本无法实现。

灰袍汉子大步走上前来,以刀指着短襟汉的头颅,哈哈大笑道:“跑啊!我看你还跑多远?老子实话和你说,自从你出了建康王家,老子就一直跟着你。没想到啊,你竟然跑到了豫章郡,还跑到了这逍遥峰。看样子,老子还真是没有白费劲,这里一定有你接头的人。说吧,那人是谁?说了老子或许放你一条狗命。”

短襟汉一嘴的血,右手微微颤抖,但脸上傲气竟丝毫未去,冷笑道:“哪里来的野汉,居然敢监视我王家?要不是我有些大意,怎会如此下场!不过你既然来到这里,也必定是个死,却还妄图套出我的秘密,真是好笑至极。”

灰袍汉略感意外,却是毫不留情地把刀往前轻递,“你再不说,立刻死!”顿时短襟汉的前胸被刀尖深入数寸,短襟汉眉头大皱,还是咬牙不吭声。

灰袍汉看他还不回答,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把刀锋一旋转,这一下,不仅山崖下的刘威二人几乎要惊叫,就是短襟汉也似乎熬不住了,呻吟道:“好,你把刀收了,我说。”

灰袍汉子似乎见惯了酷刑下的反悔,毫不迟疑地把刀一收,但意外就在环首刀收到其腿边垂下的刹那间发生。只见短襟汉居然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然后把手指含在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并顺势把那物件送进口中,猛口大嚼起来。

灰袍汉发现上当,怒不可遏,又见短襟汉打呼哨嚼物品,估计正是自己需要的消息内容,哪里还能多想,右手一扬动,刀锋闪电般劈下,顿时,短襟汉的大好头颅便在鲜血喷溅中离开了颈项。

灰袍汉对此毫不动容,似乎见惯了头断血流的场面,直往那头颅走去,摸索其嘴中想要吞噬的物件。这时,几丈外的山坡上传来两声恐惧的嚎叫,灰袍汉转头一看,两个穿着小道袍的少年,正发疯一般往远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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