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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贪官和珅》第一章 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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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福建副都统钮祜禄常保府邸。无弹出广告小说

在内院的一间屋子里传来阵阵女人的惨叫声。屋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焦虑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往屋里张望,虽然透过门缝,什么都看不到。

一旁,一个约莫两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长凳上,双脚一晃一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可能是惨叫声实在太过凄厉,脸sè有些苍白。不过,他的一双眼睛甚是灵动,仔细看,额头上还有一粒朱砂记,甚是可爱。

在小男孩的旁边,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面容姣好,打扮地却十分朴素,素面的绸缎,头上只有一根银钗,别无他物。此时,她正在为小男孩打扇子,并轻声劝慰着那位中年男子。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唤底下的丫头端来了茶水点心,开口说道:“老爷,您好歹吃一点吧!要是熬坏了身子,夫人知道了也要不安心的!”

常保摆了摆手,却没有停下来歇一歇,甚至也没有喝杯茶。他脸sè铁青,心中其实紧张到了极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苍天啊,千万不能让夫人有事!他跟夫人从小青梅竹马,恩爱非常。福建副都统,也不算是个小官了,可他只有翠娘一个妾侍。即使是翠娘,也是因为夫人身体不好,再三劝说他收下为妾的。即便如此,他也是常伴夫人左右,一个月难得会去翠娘屋里歇息个一两天。

他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看到他虎头虎脑的样子,心中安慰自己,当初生善保的时候时也是痛苦万分,疼了三天三夜才把他生下来,最后不也母子平安么?

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里头的呼喊声越来越弱,几乎不可闻。常保急了,若不是碍于礼教,他真想冲进去亲自看看才放心。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稳婆一脸惊慌,一双手上全是血,哭喊道:“老爷,夫人是难产,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呀!”

常保全身血液一下子冲进脑门,几乎站立不稳。管家连忙扶住了他,他颤颤巍巍地说了句:“保,保大人,保大人!快去!快去!”

稳婆一愣,这个年头里,女人生孩子就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难产的人不在少数。而每次到了这个时刻,绝大多数人家都是要保孩子的。毕竟,妻子没了可以续弦,至于妾侍的话,更是不足为道,哪儿比得上嫡子珍贵?

不过这些念头她也就心里想想,人家老爷都开了口,她一个稳婆能有什么意见?她匆忙答应了一声,刚要进屋,忽然听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不!我不要紧,保孩子!保孩子!”

常保夫人刚刚几乎昏死过去,才醒过来,就听见老爷的话,一个激灵,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居然这么大声地几乎吼了出来:“老爷!您要是还疼爱妾身半分,一定要保孩子!您还有翠娘,妾身若是去了,死也瞑目!若是为了我,杀了我的孩儿,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话说的凄厉极了,虽然最后一句话有些大逆不道,可常保根本没有去计较。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听见夫人的这番话,他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却还执拗地说:“不!不!孩儿没有了,还可以再生!你不能有事啊!”

常保夫人应是大限将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尖声叫道:“你若不肯,我现在便咬舌自尽!我说得出,便做得到!”

夫妻多年,常保太了解自己这个妻子了,知道她看似柔弱,却言出必行。他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几乎掐出血来。终于,他知道自己拖不起了,妻子也拖不起了,哽咽道:“保,保孩子……”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一个人去了书房。

翠娘拉着少爷善保的手,也是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稳婆轻叹一声,终于走了回去。

一炷香时间后,常保家全府上下都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同时还有管家的哭嚎声:“夫人殁了!”

一个人在书房的常保,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甚至没有出去看一看自己的小儿子,老泪纵横……

六年后。

当年的三岁小儿早已长成小大人模样的清秀少年。此时,他正牵着自己弟弟的手,站在父亲的病床前,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语。

常保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是自己这两个儿子来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哑着嗓子说:“善保,福保,你们来啦……今天考试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善保答道:“儿子觉得考的还不错,要是没出什么差错,考进咸安宫官学是十拿九稳的事儿。”

福保听哥哥这么说,也是一个劲地点着头,嚷道:“我也是,我也是!爹爹您放心,我也一定能考上!”

常保微笑着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眼神中很是欣慰。

善保却很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说道:“父亲,您不要再为我们的事儿cāo心了,儿子自己省得的,至于弟弟,我也会好好照看他的,您就安心养病吧!您早rì康复,儿子们也就放心了。”

常保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爹……爹怕是不能送你们俩去京城念书去了……”

一听这话,小儿子福保嘴巴一歪,几乎要哭了出来,却被哥哥狠狠瞪了一眼,吓得把眼泪都憋了回去。

善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儿子们就先下去了,爹您好好歇息吧。”说完,向父亲施了一礼,就拉着弟弟的手出去了。

常保看着两个儿子懂事的样子,不禁长叹:“老天还是待我不薄啊……”

善保拉着福宝的手出了父亲的院子,往自己院子走去,途经正厅,却听见一个女子尖锐的笑声,不由得皱着眉头停下了脚步。

正厅内。

一个穿着艳丽的女子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几匹料子,两眼放光,啧啧感叹:“这几匹织锦缎倒真真是不错!看看这做工,看看这样式!还是哥哥了解妹子,知道我呀,最爱摆弄这些物什了,咯咯咯……”

女子的下首坐着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见妹妹夸奖,满是得意之sè:“那是!从小你就跟大哥最是亲近,大哥还能不知道你么?再说了,咱们家生意现在做得这么好,还不是大家看着妹夫是个当官儿的,存心巴结着!说起来,还是妹妹你的功劳,这几匹料子算什么!”

原来,这女子正是常保在原配亡故后的续弦廖氏。虽说翠娘是很好,不过翠娘没爹没娘的,身份实在上不了台面。常保好歹也是有官职在身,并不是自己想如何就能如何的。他刚丧妻不久,就陆续有同僚上门“暗示”。常保没有这个心情,不胜其烦,可他也知道,家里没个女主人总是不像样,便随便答应了一个同僚的“推荐”。续弦的娘家是做生意的,虽说商贾之家也不那么光彩,但常保只想娶个jīng明能干的女人帮忙打理宅子。若是娶个官家小姐,说不得又要扯上一些别的理由,他也不愿麻烦,便匆忙答应了那件婚事。

不想,娶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女子只是相貌还过得去,可不但庸俗不堪,满身铜臭气,而且凡是斤斤计较,成rì里闹的他不得安宁。虽说两人也一起生活了咬的极重,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害怕的气息,双眼紧紧地盯着继母,“那要不要儿子去求求那位帮父亲诊病的唐大夫,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治好爹爹的病。不然的话,可要害的母亲穿不了花料子了呢。”

这话是善保咬着牙齿说出来的,散发出来的狠意,连厅里的两个大人也不禁一阵毛骨悚然。他话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要是把这事儿一宣扬出去,不仅廖氏,廖家的生意也不用做了。毕竟在这个礼教社会,妻子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严重些的大家族简直就可以让她沉塘!

当然,廖氏也知道,这种话宣扬出去对他们两兄弟也没什么好处,毕竟是家丑。可这事也难说得很,她心想,要是把这两个小杂种给逼急了,万一他俩狗急跳墙,那她也就完蛋了。也是她疏忽,不知道这两兄弟今rì这么早就下学。或换句话说,这两兄弟的事儿她就从来没有上心过。

想到此处,她硬是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这孩子,说什么呢!你听错了,我跟你舅父在说,给你父亲做两件衣裳,沾点儿喜气呢。”

善保瞅了一眼那两件明显是做给妇人穿的料子,撇了撇嘴,却也懒得再说些什么。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拉着福保的手扬长而去。

两人走后,妇人的脸sè一下子变得yīn狠起来:“这两个小畜生!哼,我看你们能猖狂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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