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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星辰》第四章 归途见火兔 青山遇猛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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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更新时间:2012-07-09

虚空离去之后,张百福一家随灵虚子回偏殿休息,灵虚子又让弟子送些瓜果、香茶,供张家四人食用。 首发--无弹出广告百福十天滴水未进,正饿得发慌,见弟子送来瓜果,二话不说拿来就吃。片刻,瓜果就去了一半,那吃相,惹得张锦又怜又笑,赵氏、杨氏更是暗暗抹泪。

四人用过瓜果之后,张锦道:“再过两日,就是祭祖之日。应该早早回去,以免误了祭拜吉时。”杨氏、张氏点头称‘善’,随后又闲聊几句,各自洗漱回房休息。百福初凝虚丹,身体乏力,躺下后便已熟睡。

次日,张家四人长幼有序,入后殿礼见灵虚真人。礼毕之后,各分主次坐在殿中,待弟子上清茶后,张锦面带愧色道:“我一家多日打扰真人,实在过意不去,特来道别。”

灵虚子笑道:“员外客气。为何不在多留两日,莫不是嫌贫道观小?”张锦连说‘不敢’,拱手道:“两日后就是家祖祭日,还请上仙恕罪。”灵虚恍然道:“贫道自修行以来,不记俗世节气。既然如此,那就不便挽留。”又对百福道:“道友闲暇之时,可来观中一叙。”

张百福起身行礼,恭敬道:“弟子无事,定会前来聆听教诲。”

太阳初升,红霞紫云。

张家的马车缓缓向朱雀门走去。马车中,张百福结混元印盘坐,暗运真气,以小周天运转。神魂中,不由得回想起这几年发生的事,从初来神州的困惑,到初闻神仙妙法的激动,过去一切景象,历历而过,随之变的淡然,渐渐入定。

赵氏见自己孩儿打起道来,活像个小道士,掩面而笑,却不敢出声生,怕坏了孝子的修炼。张锦抚须点头,杨氏轻轻将马车的碎花布帘拉上。

车行半程,日过当午。

张百福耳边,忽然传来山人的歌声,其声浑厚有力,古朴苍劲。你听他唱的甚——

人人都赞神仙好,神仙有我乐逍遥?

日出打猎日落归,无病无灾享自在。

自在山中猎奇兽,虎狼见我速藏身。

山鸡野兔随手出,谁是山中真大王?

被歌声唤醒后,收了真气,归了丹田,心奇问道:“是何人在唱歌?”张锦见孝子转醒,暗中恼怒猎人扰了孩儿清静,赵氏、杨氏也看着窗外面露不喜,闻慈父怒道:“经云:扰人清静,如坏人修行,我去找那猎人理论!”说完,叫下人停下马车,开门而出。

张百福连忙下车,拉住爹爹道:“爹爹休怪猎人。孩儿小周天已完,乃是自然醒来,怪不得猎人。”张锦见他面色焦急,问道:“当真?孩儿休要怕他,他若真的扰了你修行,就如实与爹爹说。我倒要看看,他是甚么真大王!可伏王法?”

赵氏跟道:“你爹爹说的不错。他就是山中猛虎,也要伏顺王法!”杨氏连连点头。张百福见家人如此关心,暖流暗生,说道:“孩儿的确功完自醒,怨不得他人。爹爹千万别冤枉好人啊。”

张锦听闻解释,点头道:“那就好。莫听他歌中所唱,只不过是庸人自大罢了。”

正是四口说话时,见猎人健步走来。你看那猎人——面如刀削,虎背熊腰,身高七尺,手持猎刀。头戴一顶豹皮帽子,身穿一件虎纹兽衣,脚蹬玄黑熊皮靴子,背着一把精钢大铁弓。

猎人来到车前,含笑与张锦四人行礼。双方礼毕之后,张百福见猎人手抓一只小兔子,其毛红如烈焰,双目亮如火珠。草草看了几眼,即觉得漂亮又觉得新奇,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不知你手中兔子是何种类?”

猎人看了一眼手中火兔,笑答道:“俺也不知是何种类。说来也奇怪,今日正在山中狩猎,忽闻天空雷声大作,惊走了俺的山鹿。这畜生‘噗通’就从天上落下,掉在俺脚下。想必是老天见俺今日无收成,特赐此异种哩。”说完,憨笑起来。

张百福惊奇道:“还有这事?今日艳阳高照,不似下雨天气,何来雷声大作?”猎人甩了甩挣扎的火兔,笑道:“俺也奇怪哩。俺正在猎鹿,那雷声无云自响,震得俺双耳险些失聪,又走了山鹿。俺想‘这畜生定是冒犯了山神老爷!’待俺回去,就把他宰杀了,祭拜山神爷爷。”那火兔听到猎人要拿他祭拜山神,挣扎的更加厉害,双眼含泪的看着张百福。

张百福见火兔含泪,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又道:“这位大哥,不知道这异种卖不卖?”猎人见火兔挣扎的厉害,凶光怒射,火兔见其面露凶色,不敢在做挣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百福。

听到他有意与自己做个买卖,猎人犹豫道:“若是平常,这小畜生送与小哥又有何妨?但这畜生,怕是惹怒山神老爷,若是不拿它祭拜山神,怕是祸及与俺哩。”

张百福拉了拉严父衣袖,张锦明意,拱手礼道:“猎人有礼。不知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又有何人?”

猎人提着兔儿,拱手还礼道:“员外爷有礼。山人姓李,名山郎。”随后,指着北方青山,笑道:“家中就在阿弥山上,上有老母,下有拙荆,膝下有一岁小儿。”

张锦敛袖点头,严肃道:“李兄若是拿这异种祭拜,才是惹怒山神爷爷!”李山郎上前一步,慌问道:“愿闻其详,请员外爷指教。张锦把臂问道:“李兄,我来问你,今日可有供奉?又奉何物?”

李山郎稍作思量道:“自然要供奉一番。每日出猎前,俺必拿出山货供奉山神爷爷,以求爷爷保平安。”

张锦提袖道:“李兄错就在此!你每日供奉,皆是猎来山货兽类,试问,山神老爷可缺这山货?想必山神老爷,见你每日供奉山货心生不喜,才惊走山鹿、降下这火兔,警示与你。你若杀它,以后你只能摘些山果度日了。”

听闻张锦危言,李山郎觉得又不无道理,施礼道:“多谢员外爷指点,但是我家中多是山货,尚无旁物供奉,这该如何是好啊?”

张锦挽着他小走两步,含笑道:“这也好办。不如咱们做场买卖,我这里有十两纹银,换你这火兔异种。你拿着十两纹银,去城中购买些米面、瓜果、糕点。一来供奉山神老爷,二来给令堂、令荆、令郎置办些家物,改善膳食。岂不是两全其美?”说完,从袖中拿出手十两,放入李山郎手中。

李山郎接过纹银,唱个大喏,谢道:“今日得员外爷指点,避免日后祸事。如此大恩未报答,怎受员外爷十两纹银?山郎实在有愧。”说完,又把十两纹银还给张锦,随之将手中火兔,放入张百福怀中,准备离去。

张锦把手拦住,怒道:“山郎此言差矣!买卖在于双方各有所得,你将兔儿给我,却分文不取,岂不是陷我于不义?若是衙门来人问我,我如何回答?定将我抓起,安上“蒙骗”之罪!”语毕,又将纹银放于山郎手中。

张百福抱兔上前,劝道:“李大哥,你就收下吧。若不然,这兔儿我就不要了。”说完,欲将火兔归还。

李山郎犹豫片刻,咬牙将纹银放入怀中,对着张锦一拜,说道:“今日认识员外爷,实乃山郎之幸。日后若有差遣,自管吩咐便是!”张锦躬身扶起,笑道:“山郎言重。我姓张名锦,家住青云山下张家庄,若是闲暇之时,可来我家中一叙。”语毕,又为山郎引荐百福与赵杨二夫人,山郎一一礼见。

一盏茶后,双方辞行,张百福抱着火兔上了马车。张锦见自家孝子神色不快,开口问道:“我儿已得这火兔,为何闷闷不乐?”百福轻抚兔儿,神色复杂道:“李大哥若是真被山神爷爷责罚,那个如何是好?要不将兔儿还给李大哥吧?”火兔儿听他有意归还,双爪死死的抓住百福衣衫,可怜巴巴的求情。

张锦见兔儿通灵,笑道:“你看这兔儿如此喜欢你,你舍得归还?”百福面色惭愧,说道:“若是因为这兔儿,害了李大哥身家性命,孩儿怕是终生不乐。”语毕,双手轻抚着躁动的火兔。

张锦笑道:“我儿宅心仁厚。不过大可放心,山神老爷贵为天上正神,岂会为了一些山货,就迁怒与山郎?神明至公,只要我等心中敬畏,既得庇护。”赵氏将百福抱入怀中,安慰道:“福儿宽心。回去之后,娘亲便烧香祈福,如实将今日之事,禀告山神老爷。这般他就不会受罚哩。”

也难怪他心生愧疚,连日所发生之事,神明之威,已经深入张百福内心。行事做事,不由得想起“举头三尺有神明”。况且他前世,本就是心地善良之辈,如今听闻父母解释后,才放下心来。

太阳欲落,已过申时。

却说分别山郎后,百福一行走了三十余里。忽然马儿嘶鸣,车内震动,张锦揭开布帘,询问下人发生何事,百福也揭帘望去。下人闻的老爷询问,骇称‘不知’。

张锦速道:“马儿焦躁,怕有祸事!我们快快下车。”说完,抱起百福下了马车。

主仆五人下了马车,四处看去。只见南方青云山上,群木抖动,好像有一直巨兽,正从林中走来一般。片刻见一红袄小童,从林中跑出,身后又见一九尺虎皮壮汉,不快不慢的跟着。

待离近之后,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女童。你看她,扎着一对羊角小辫,高不过三尺,穿着大红万福红袄,泪涕满面,手背也被划伤。

赵氏、杨氏心生怜惜,拿出白丝手帕,擦去小女孩脸上泪涕。去其污垢后,细观女童娇面,见她面如桃花,清秀可人,更是怜意入神。

赵氏轻擦女童眼泪,问道:“童儿乖,你是哪家孩儿?如何在此哭泣?”女童闻言,惊恐的指着后面九尺大汉,弱弱道:“大老虎哩!要吃人哩!”说完,靠入赵氏怀中,不敢多看他一眼。

那虎皮大汉健步走来,你看那他,身高九尺有余,气如山中猛虎,一对金瞳不似人类,根根青筋如蟒,惊得马儿嘶鸣,吓的兔儿颤抖。

杨氏见他惊吓了自家孩儿,拂衣怒道:“哪里来的蛮汉!只会欺负孩童勾当!?”

张锦不恼猎人,反对着杨氏厉声道:“红菱不可无礼,还不快快赔礼!?”杨氏听后,硬邦邦的道了个万福,抱起百福站在一旁。

张锦见大汉身高九尺,相貌威猛,又听女童说他是大老虎,暗想道:“这巨汉必山中猛虎所化。”想到此时,稳住心神,礼道:“拙妾无礼,大王勿怪。不知这女童如何惹了大王,让大王弃了王者风范,出手伤她?”言虽有礼,但话语之间透着恼问。

虎皮大汉还上一礼,声如炸雷道:“护子之心,众生皆有。我追她,却是事出有因。”说完,又看了红袄女童一眼,女童见虎瞳望来,不敢对视连忙转身。

张锦见他倒也有礼,不像是蛮横逞凶之辈,唤起下人,取来酒壶酒碗,又对大汉道:“大王从山上而来,想必已经腹中饥渴。在下有果酒一壶,不如你我二人把酒相谈如何?”

大汉倒也爽利,席地而坐,闷声道:“使得。”一句话,便震得地面晃动,尘土飞扬。

下人颤颤巍巍给二人倒上果酒,张锦接过酒壶,就让他去牵马,下人闻命快速离开。

虎皮大汉端起酒碗,一口饮尽后说道:“我虽是兽类,但也晓得国中王法,也受得人皇管束。然今日之事,却有段因果。”张锦听后又倒一碗,礼道:“愿闻其详”

大汉端起酒来,又是一口饮尽道:“却说今日,我与力儿在山中猎食,怎想妖道带着那女童和百余兵马,说要诛杀我二人!话说如此,但其心,实则是欲取本王内丹!本王自成道以来,并未伤过一人,如何就要派兵拿我?”

张锦添酒问道:“接下如何?”大汉吃酒道:“接下来,我就与妖道理论,哪知妖道不容我善言,主使百人放箭射我二人。我家力儿躲闪不及身中六箭,我一怒之下,便咬杀了妖道、惊走了士兵。”

杨氏冷笑道:“话都是你说,谁知真假?”张锦厉瞪一眼,拱手道:“请大王下言。”虎王道:“其实,我并无伤那女童之意。我想她既然称那妖道为师傅,想必她家人与道人相识。只想跟入她家中,找了她长辈理论一番。问一问,为何招来妖道,欲要我父子性命?若是兄台不信,可问那女童。”

张锦让夫人把女童抱来,和声问道:“可是真的?那道人真是你家师傅?”女童弱弱说道:“是哩。前日家中来了一位大唐仙师,要收我为徒弟,又对爹爹说,山中有大虎伤人哩。又说要为民除害,降妖除魔。我爹爹听后,便叫来兵马,助老师降妖除魔。我偷偷跟上,后来……”说到此处,见她神色恐惧,慌道:“后来……后来大虎吃了老师!”说完,抱起赵氏哭了起来。

张锦听到此时,才明白了前因后果,拱手道:“原来如此。方才错怪大王,请大王恕罪。”虎王还礼道:“老师常教诲: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怎敢怪罪员外。”

张锦笑道:“不想大王还是读书之人,失敬。我闻那大唐国之人,多是虚名假意之辈。想必此女长辈,定是受妖道蒙骗,不知令郎伤势如何?”

虎王闻赞暗喜,说道:“我孩儿性命无忧。虎风也听老师说过,大唐人不善,今日才见真假。既然如此,不知者不怪,我走哩。”语毕起身要走,随之又礼道:“倒是忘了。多谢兄台美酒,那女童,就请兄台转送回府。”说完,卷起妖风飞往青云山。

这风刮的是黄沙遮日,马儿嘶鸣,待风停一看,那虎风大王已经不知所踪。

张百福望着巍巍峨峨的青云,心中暗想道:“想不到山上兽类,也如此知道礼节。”

赵氏抱着女童问道:“童儿叫何名,家中有住何处。”女童翠声道:“回大娘,如儿叫王诗如,家在凝玉王府,门前有两个大狮子哩。”赵氏听后将王诗如放下,张家主仆五人一同行礼,拜道:“见过公主。”

公主王诗如学着大人模样,对着众人道了个万福,乖巧道:“恩人有礼。”

张锦暗喜迎来金凤,起身后说道:“公主,我看天色渐晚,不如先在我家暂住一日。明日小民再送公主回府,如何?”王诗如擦着鼻涕,点头道:“使得”。

张锦将公主请入马车后,马车朝着张家庄行去。

车中张锦妻妾闭目睡去,张百福闭目养神。王诗如则盯着火兔儿,眼神甚欢,那模样,就像是孩童见了糖糕一般。你看她偷偷将小手向兔儿身上摸去,却不想兔儿猛然一瞪,一抓拍在诗如手背上。

百福闻声惊醒,见一兔一人瞪眼对质,心中暗感好笑。又见她手上道道伤痕,心生恻隐,暗道:“前世武侠小说中,多有真气疗伤的场面,不知我这真气能否疗伤。”思定,咬破手指,略带咸味的鲜血直流口中。

随之调动丹田真气聚与指尖,只觉手指丝丝凉意,霎时便酥麻止痛。将手指拿出一看,竟然完好如初!欢喜之下,抓住诗如小手,暗涌真气到手掌之上。王诗如先是一惊,接着感觉一丝温爽,片刻之后温意渐消,抬起一看,忍不住叫出声来:“呀!”

张锦三人惊醒,忙问何事,王诗如将手展示给众人看。三人一看,见她手上血痕居然消失不见,只留下道道红印。又见她指着百福,喜道:“哥哥会仙法哩!”

张锦闻言暗想道:“我儿果然天资聪慧,不到半月,就学会‘活肤生机’之妙法。”想到这,略带骄傲道:“回公主。前些日子,我那犬子遇得大造化,被仙师收为记名弟子。此等末法不足为奇。”赵氏、杨氏也是没想到,自家孩儿天资异禀,忍不住心中欢喜。

王诗如听后,拍手欢喜道:“好哩。想不到百福哥哥,还是仙人弟子哩。”话到此处,神色一暗,又道:“要不是我那老师被大虎吃了,我也能学习仙法哩。”

张百福见诗如伤心又起,将火兔儿放入她怀中,岔开话道:“喜欢吗?”诗如接过火兔儿,欢喜点头,说道:“喜欢啊!为什么这兔儿是红色哩?”语后,小手轻轻抚摸着,绒球般的火兔。

百福见她可爱,忍不住逗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如你问问兔儿?”公主闻言信以为真,抓起兔子两只前爪,一红一黑四目相对,问道:“乖兔儿,好兔儿,为什么你是红色哩?”火兔闻言,眯眼不语,片刻之后双脚猛蹬诗如。

王诗如将火兔儿压在腿上,打道:“坏兔子!再不乖就打你。”随后,又对百福道:“百福哥哥,兔儿不理我哩。”

此言一出,乐得车中老少笑声渐起。马车载着欢笑、伴着夕阳红光,缓缓向张家庄行去。

正是那——

天真烂漫善公主,该与百福万世缘。

今朝欢喜唤哥哥,来日披红做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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