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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威德王传》第三章 敌军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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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走出帐外,一片繁星明月火炬把军营照如白昼,数十万人的大营,只有遍地虫鸣唧唧如窃窃私语,这宁静的军营夜景竟是别有一番美丽。 白盟海轻叹道:“顾帅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过……你这几天身体如何?”

我把情况如实告知,白盟海道:“无妨。今夜的断肠酒对你大有裨益,若在睡前冥想全身浸泡在温水里,两者相辅,更有奇效。”

我恭身谢道:“多谢白将军指点。”白盟海大度地一挥手:“这算不得什么,初步入门的功夫而已。”

夜风袭人,白盟海背负双手仰望星空,两眼神光炯炯,直与天河相接一般。虽然只比我大五六岁,他却是命运的宠儿,月光映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真是英气勃发,宛若天人。

我见他颇有兴致,便提起军中流传他的战绩,白盟海傲然一笑:“虽有失真之处,但也并非全然荒诞,你看,这一杆大枪,只要用得活了,以一当十甚至当百,也有可能。”

他信手自旁边架上抽出大枪,对我道:“军中有言:棍怕点头枪怕圆。”说着将枪抡了起来,只见数道枪影形成圆圈将他裹在中间,简直无懈可击,陡然一枪向我刺来,其势甚猛,我飞身后跳几步,那枪已点在我心口,白盟海收枪笑道:“你身上并无兵刃,若有,当如何抵挡?”

我往兵器架上扫去,一柄狼牙棒跳入眼帘,心道:“我虽用惯了刀,但对付长枪却须出奇制胜。”走过去将狼牙棒拿在手中,对白盟海行礼道:“请白将军指教。”

白盟海一笑,陡然低喝道“小心了!”呼地一枪横扫过来,但见月光下枪头乱摆,万朵梅花看得我眼花缭乱,心知枪花朵朵,朵朵都致命,不知该挡哪个,想起“棍怕点头枪怕圆”的谚语,遂一个马步蹲扎,出棒直点白盟海中门,枪棒相交,棒正压在枪杆上,但见棒重力沉将长枪压得直往下弯,不料白盟海手腕一翻枪把一转,枪头绷了出去,直冲我面门弹来。

我心中大惊,只有弃棒后跃,白盟海收枪不进,正sè道:“杜兄弟,你应变之机也算敏捷,只是不懂技巧,你要知道我这枪杆是软的,存得住能量,弯了会反弹,只要枪把一转,枪头马上又从另一方向打回来,力还更大了,这里面的功劳有一半是敌人自己的。上乘功夫的奥妙就在于此,攻防一家,防就是攻,攻也是防,一个动作可以做两件事。”

这样的道理听得从小嗜好武的我心旷神怡,又听白盟海道:“和高手过招要分外小心,体要松,神要聚,万万不能妄动、现了破绽。只要不妄动,就是打到眼前了,还有一丝逃命的希望,一但被对方借机会打进来,就好似空有雄兵百万在外,却被人劫了中军帐一样,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战阵上沉着是最重要的,越是十万火急,越要沉着。不过对付一般的小喽罗、破铜烂铁,就不须如此过虑了。大将马踏连营,不怕他人多,一条枪舞动起来,如巨蟒缠树,前后左右,护着人马,硬进硬退,枪头到处,沾着就死,碰着就亡。拳法也是如此,一拳打前,倾全身之力以赴,无羁无绊,等这一拳的力用尽了,正好回来打后面,中间只要腰胯一转,想打哪就打哪。全身就象弹簧连着的两个铁球,弹簧压紧,一放,一个铁球不动,另一个铁球就冲出去;冲出去的铁球不动,原来那个铁球就跟上来;跟上来一压,又能再冲出去。肌肉只须在弹簧一压一张时加把力,象荡秋千一样在一起一落时蹬一下,就能保持能量不减,两个铁球便能如此往复,永世不竭。真正的高手打斗时,全是气往下行,劲向上走,一开一合,一沉一浮,根催梢,梢领根,前后左右,势如连珠炮,挑打八方,内力生生不息,以一敌万。别人看得惊心动魄,自己如闲庭信步,越战越勇,打个通宵都不累。所以不累,盖因上乘功夫以松柔为本,混身肌肉一紧就松,十秒里有九秒都是松的,休息得好,一举一动没什么亏欠。松并非无力,不能全身都懈了,每时每刻总有一处肌肉在紧张做功,也只有一处。与做功的肌肉相连的骨骼和肌肉是静止的,为得是让做功的肌肉使上力,下个时刻便轮到这块肌肉工作,刚才的那块就可休息了。每块肌肉只工作一点点距离,只增加一点点速度,一动就歇,全身从脚、膝、腿、腰、肩、到手,一节节上来,加起来速度就大得不得了,还一点都不累。此所谓“节节贯串”是也。两块肌肉决不同时运动,总是有先有后,你推我,我拉你,都动却都不累,合力还最大,武学之妙,一至于此,岂是以蛮力硬拼乱来之辈能懂的。”(笔者注:以上内容摘自武术网站,有兴趣者可以研究。)

这番话与我以前在小说中看的虽是一回事,但小说里绝不会说的如此详细透彻,感激地说道:“白将军一席话令我顿开茅塞,晚辈感激不尽!”

白盟海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掷,呛的一声兵器已回架上原位:“好好为大帅杀敌,便是报答我了。夜已深,你回去歇息吧。”

我躺回床上后便依言观想全身浸泡在温水中,不一会身体发暖,竟有几分童年在母亲怀中入睡的安详感觉,第二天醒来后身体的酸痛大大减轻,头脑也比以往爽朗许多。

吃过早饭,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这是今年第一场chūn雨,我们坐在帐篷里,都说今rì可以免战了,闲聊中话题引到这一场平原会战的起因上。

一年前松雪城之战时,我方的威龙军与威虎军都还在南部与沧海军作战,围城后威龙军北上救援,可惜晚到一步,一代儒将赵松雪的威凤军全军覆没。松雪城既破,南北两股沧海军都撤军回国,我威虎军仍留守南部,威龙军则向西撤回dì dū还阳附近守备。还阳城本是古国明镜的都城,威月立国后出于种种考虑用它做了自己的首都。

此后两国只是相互派遣小支部队进入对方国境sāo扰,没有大的动作。直到两个月前,沧海国的天肃军突然从南部侵入,天镡军也经北部的松雪城向还阳挺进,堪称举国出动,有势在必得之意。

在有‘义将’之称的关紫阳大将军率领下,威虎军团再次与松雪城会战时期的老对手方天肃对上,我们则和顾大将军一起从dì dū出发迎击天镡军。两军在离dì dū近700里外的天武野平原上相逢,开始了漫长的对峙。

午饭过后雨还没有要停的迹象,都说今天可以休息了,经过了连续十天的战斗,想必沧海军也是jīng疲力竭了吧。大家坐在帐篷里净扯些闲话,王成更是干脆就钻进被窝,笑嘻嘻地挂着满脸幸福。

我和衣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悠然自得,耳边只有同伴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以及帐篷外的淅沥细雨,感觉到一股浓浓的chūn意,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家乡那无边的菜花田和桃花林,思乡之念油然而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淡淡的悲哀:我还能活着回家吗?

其实,就算回家,我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生活,我从小死了娘,8岁时父亲和大哥一起出去经商,把我送进学校住宿,在他们常年奔波之下,我在学校的rì子还勉强过的去,家乡的美景常使我流连忘返,和同学们一起学习玩耍也冲淡了与家人分离的寂寞。可惜好景不长,在12岁那年他们遇到了强盗,货物抢劫一空,父亲惨遭杀害,大哥虽侥幸得脱,但四年的辛苦付诸流水,个xìng好强的他不甘心失败,竟又去国境线上和沧海人合伙走私,干了一年果然牟得暴利。

然而就在年底,这场酝酿已久的天下之战突然爆发,大哥被愤怒的沧海百姓当作jiān细抓起来私刑吊死,亏他出事前把积蓄托了一xìng命之交带还给我,使得我接下来的两年还能应付,就在钱快花光时,松雪城战役结束,国家大量征兵,应征入伍恰是我最好的出路。

枕着双手躺在床上,我忽然想到,如果战争后我有命回到家乡的话,该过怎样的生活呢?我没有雄心壮志,所能想到最惬意的人生就是找个温柔可爱的女孩一起开个小店,每天呷上几口酒,傍晚时分坐在自家店门口看晚霞夕阳……一想到这里,我的心都醉了,浑然忘了自己身在战场。

外边猛然传来的喧哗声扰乱了我的美梦遐思,五人对望一眼,一起冲了出去。

威龙军十个军团,在平原上分左中右三军结营,左右两军各三个军团,由其中一个将军任总统领,挤到营门,但见我所在的右军营门前数百米的地方站着一群沧海军,似有一营之多。这些士兵手上拿着十多杆大旗,一个身材雄壮,穿着营长服饰的中年男子指挥着他们一一插在地上。我定睛一看,那些旗上全是辱骂威月人的口号。

插旗的同时另有十名队长快马向军营冲来,眼看将到一箭之距,忽然改变方向,沿着军营栅栏来回奔驰,不时shè出几箭,装有响哨的长箭挟尖锐之声破空入营,挑衅戏弄的意味非常明显。我方虽有不少士兵放箭,但shè出的箭矢大部分够不着他们,少数能shè到跟前的也被用弓拨开。

这十人在右军营前来回奔驰了两趟,这时第九军团的长官们都已惊动,便有师长和旅长对他们放箭,沧海十队长虽不敢再用弓去拨,却在马上或伏或倒以闪避,还有人表演了一手飞身下马的绝技,两个长官连发数箭,竟箭箭落空,安静的平原上只听得见一干沧海士兵如雷般的喝彩声。

师长旅长涨红了脸,既不敢再发箭,又不能就这样退下,正尴尬时,却见一人轻轻将他们推开,此人弯弓搭箭,似乎瞄也不瞄,箭一上弦便飞驰而出,一声惨叫,那十人中有一人应声落地,正是昨晚才走马上任的第九团新任将军白盟海!

我军营中顿时彩声如雷,将沧海士兵的声音压了下去,他们剩下的九个队长立时勒马回头,九箭齐发,都向白盟海一人shè来。

白盟海喝声:“来得好!”右手持弓,左手将长枪挥舞得滴水不漏,那九人适才箭不虚发,此时连发数箭却伤不得白盟海一人。

只是白盟海也腾不出手来放箭,眼见这九人又要从我营门口跑过,陡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斜地里窜出,冲到白盟海身后,正是孟准,他一箭放出,立有一人跌落马下!

那拨人只剩下八人,相互对望一眼,策马向后方撤去,白盟海哈哈大笑,放下长枪,和孟准联手各放一箭,弓弦响处,两名沧海队长应声落马。

沧海的十个队长转眼间死了四个,我方大获全胜,全营士兵欢呼雀跃,声震云天,对面一干沧海兵再也发不出声音。

那六人回去同他们营长商量了片刻,那营长策马行到营门前,拱手道:“白将军,久仰大名了。今rì两个队长折在你手上,小弟心服口服!”白盟海傲然一笑,并不答话,那人又大声道:“只是这位队长竟也有如此功力,着实让人惊讶。不知阁下是哪一营的?兄弟我是天镡左军,第七军团,第五师,第五旅,第一营的营长。敢问你们那一营的长官,有无兴趣出来陪兄弟我玩上一玩?”

我军顿时响起一阵sāo动。鹰大陆的风气自古尚武,象这样的公开挑战,我军若不答应,必被天下人耻笑。

右军统领,沈刚将军终于一脸yīn沉地赶到,向薛营长低声嘱咐着,薛营长面sè凝重不断点头,随即大步走到我们跟前,振威喝道:“第四营,集合!”

营门内外,陡然变得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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