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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春空》第五章 洛倾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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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湛蓝的天空由蓝逐渐趋暗,这会子,早已呈现出墨绿色。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因天气缘故,苍穹早失了颜色,连着先前的璀璨繁华全都隐藏朦胧的夜色中。

今夜无月,天际越发黯淡无力,如此天气,于出嫁之人而言,未免晦气,搁了谁都会不喜!

此时的兰溪王府,湮没在朦胧的夜色里,看不清其原本的面貌。这当下,纵是站在房檐之下朝远望,零零星星看的仅有王府冷峻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

这番情形,与白日里奢华热闹的婚礼形成鲜明对比,繁华与冷寂,平添一份落寞。

夜深了,将一切沉寂,连带着人心。

此时,沉寂的王府还有一处住所透着昏黄的光线,不为其他,乃为今日兰溪王府最尊贵女主人的住所——浣花溪,今日新娘的处所。

这会子,因起雾,雾色朦胧下,浣花溪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突兀的很。

屋舍里,新娘的随嫁丫鬟流离已进进出出多趟,半响就是不见新郎归来。

早前,流离已前前后后将王府找了个遍,半响,偏生木有兰溪王的一丁点消息,他俨如莫名消失了一般。

新郎失踪了,兰溪王新婚之夜消失,丢下未掀盖头的娇妻?

这情形,流离自是不愿相信。

可如今,已过三更,纵是不信,她自也是没法自欺。凡是明白人早就了然,可兰溪王失踪的消息流离是万不敢乱讲。

新郎她还未见,他到底是躲着新娘还是确实失踪了,流离不敢断定。

兰溪王若是失踪,在偌大的王府只需喊一声,自会寻得王爷的下落。

可如果,如果兰溪王并不是失踪,而是躲着不见新娘呢?

倘若如此,流离是不敢独自揽着。一入侯门深似海,这皇家的事情,谁也说不清,作为一个陪嫁丫鬟,她纵是心明如镜,也自是不敢拿了主子的主意,亦是不能随意揣测主子的心绪。

这般烦乱的事情若是搁了平日,流离自可找了洛倾晨拿主意。

这当下,洛倾晨就是新娘,流离实是不敢说,心里明白的很,这会子万不能给了新娘打击。

所谓“人言可畏”,作为女儿家活的本是脸上的一张皮。

新婚之日,被弃洞房,这般失颜面的事,搁了谁家小姐会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自尊心极强的锦官城第一才女——洛倾晨!

此番这般情景,不多问,凭借洛倾晨的聪慧,自是比流离清楚的多。

是以,洛倾晨不动,流离自是掩着,当做无事。

当做无事并不意味真就没事,流离坐着实是煎熬的很,心里如猫绕般难受,只得偷偷瞄着静坐着的新娘。

新娘自然都满怀欢喜等待自个的新郎,可若独守空房又该如何?

眼下这情况,真真不怎么妙。

“流离·····”清脆好听的女声从里屋传出,带着丝丝的暖意。

流离身子一颤,赶忙一路小跑到了跟前,一脸的狗腿,“小姐,你放心,我这就再看看,您别着急。”说着就要跑,却被一声“不用去了”喊住。对方的声音倒是不轻不淡,俨然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又或者,对方将自个归于局外人般冷眼旁观。

新嫁娘如此这般,流离都是不会了,只呆若木鸡的站着,一脸难堪。

如今,她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真是半点没了主意?洛倾晨要做什么,流离半点猜不到。

“流离,过来帮我一下,这凤冠霞帔实在沉的不行。”相较于流离,洛倾晨就坦然的多。她一脸无谓,早已坐在铜镜前,将手上的玳瑁指甲卸了下来,“将这些都收了,好歹是王后赏赐的,拿下去小心保管就是。”纤细如葱的玉指一抬,喜帕随即离了头···

“小姐?”流离惊呼出了声,说时迟那时快,喜帕已再次落上洛倾晨的头,“听喜娘说新娘的盖头一定要新郎掀开的,否则可不怎么吉利。”

“什么吉利不吉利,你这丫头净听信别人的胡言。”喜帕再次离头,早已被洛倾晨顾自的丢在了一边。端坐在梳妆镜前的女子,眉目清秀,对着铜镜里倒影出的影像,随意便将头上复杂、繁琐的花式一样样的取下,“哪里听来的混帐话,如今我人都嫁过来了,不论怎么样,我都为兰溪王的嫡妃,难不成他还能休了我不成?”

女子眼角带笑,眉飞色舞,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一脸桀骜不羁。

“小姐,你这话若是被王府的人听去,这还了得。”流离当下就变了脸色,狐疑的朝着周边一瞅,慌忙关了窗户。

纵是如此这般,她亦是难以安心,一双雪亮的眼神贼溜溜的寻找着什么。

没来由,流离就是不安的很,跟着洛倾晨进入兰溪王府不过短短一日,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流离自是说不清,可很多事便是这样,愈是看不清,便愈是可疑。

清早,打新娘进入喜房,整个浣花溪就安静非常,偌大院落除却必要随侍,一干招待具无,好不冷清。

墨兰溪是什么人?戎马八载,平定战乱,军功赫赫兰溪王,其地位自是非常。

洛倾晨是什么人?丞相嫡女,兰溪嫡妃,锦官城第一才女,其身份自是显赫。

如此这般并肩而立的两人,新婚大喜,不冷不淡,着实可疑。

流离虽为丫鬟,自小跟着洛倾晨,学识修养可不比一般大家小姐差,此番情形,她不会看不清。纵然兰溪王和洛倾晨的婚事为帝所赐,如今婚事已了,双方应尽义务已毕,任是谁也管不着。流离断没想到,新婚之夜,兰溪王竟连面子上的功夫也懒得做,竟无半点情谊。

兰溪王的名号在整个锦绣国无人不知,其身份、地位、容貌,样样骄人。

虽然早前,她便已知兰溪王此番回归是带了一绝世女子,两人言辞举止很是暧昧。

这些流言蜚语,流离并未当回事。毕竟,兰溪王早已二十有三,戎马八载,偶有红颜知己实属正常。

加之,流离也有自信,纵是兰溪王所带女子绝世无双,可自家小姐只会更好。洛倾晨论容貌、论修养、论学识并不会比那姚淼更差。

红颜知己算什么,她半点未曾放在心上。

今夜这情形,这兰溪王行为处事够绝、够狠···

流离更懂,兰溪王如此,无非是想告诉他们,兰溪王妃并非人人可当。

这当下,四周虽是静寂无人,可并不代表无人听到她们对话。

幽暗的夜幕,流离眼神复杂,心下不由加了几分警惕。“小姐,兰溪王如此给我们难堪,我们必须给他教训,让他知道,娶了小姐是他八辈子修来福分。”

“管他人做什么,我们好生过我们的日子就是。”一双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流离不解,“新婚之夜独守空房,小姐甘心吗?”

“独守空房就要不甘心那不得累死我。说到甘心?”淡雅的薄唇轻轻一动,眉间有些许凝神。随即,脸颊再次荡漾随性的笑容,“甘心了又如何?不过是满足心理寻求的小小**罢了。**这东西,别人给你你就能满足吗?不尽然。**本是无穷尽的,愈是填充愈是不甘,何不弃了岂不自在。”

洛倾晨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真诚惬意,言语间流露着洒脱和随性,让人羡慕。

如此,流离自认自个是做不到的,可这样的人便无追求么?流离不信,“侯门深宫,岂能样样自由随心?”

“不能自由随心,可有一样,我深信。”洛倾晨脸上忽是收了笑,凝视流离,“是信仰!流离,我坚信我所信仰的一切···”

此时的洛倾晨身着的大红色喜袍,乃为王后乌雅氏特别赏赐之物,雍容华贵、典雅尊贵的非常。

王后乌雅氏乃月氏国公主,为嫁公主,月氏国可是倾尽全力打造这样一件喜袍。传言,光是喜袍上的一颗夜明珠便可顶的上锦官城全城百姓一年的口粮。但整件衣裳最珍贵的却不仅仅是夜明珠,而是喜袍的裙摆,裙摆全为各色羽毛制成。

为其裙摆,月氏国捕杀的鸟禽不止千万····

这样奢华的喜袍,和女子脸上的单纯与随行及是不称,可如此看去,这喜袍却也平白少了之前的戾气。

宽大裙幅逶迤于婀娜女子的身后,配衬着主人璀璨照人,竟是比那红烛更为光彩夺目。

当下,因洛倾晨卸了妆,其墨玉般的青丝简单的垂于身后,头顶简单的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

这样的人儿,果真是人如其名,倾国倾城,却也随性如风····

流离不由瞪大的双眼,这样的洛倾晨于她而言异常陌生,眼前女子的光华出尘,俨然与丞相府邸沉默寡闻不善言辞的洛倾晨判若两人。

虽是短短一言,流离已然肯定,如此才为洛倾晨本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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