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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讣告》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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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我开始恐惧阳光,讨厌在白天出门,我害怕遇到连风和袁默,也害怕遇到连风的朋友,甚至我的一些朋友,一旦想到他们都是带着怜悯的情绪刻意不去在我面前提起连风,我就更加受不了。开 心 文 学 我在宿舍握着手机,想要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给连风,又好害怕他和袁默把我的信息当做笑话来看......我清楚地意识到了,陈曦说得对,我真的快要憋出内伤了。

整夜整夜,害怕被别人发现而压抑自己的声音,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再流下来,我脑海中是一片空白,胸口是撕裂般的疼痛,我在一片黑暗中常常觉得,我的心脏正在被人千刀万剐,我还想,要是真的就好了,那么我的心脏总会死掉的,死掉了,也就不痛了,眼泪流下来,我也懒得擦。

这种心脏被人凌迟的感觉在每个凌晨达到极致,终于有一天凌晨不到五点,我从床上爬起来,拖着虚弱的身体,重新向操场走过去,我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在长久的抑郁中活下去,试着走出来,不然去死。

路过连风住的公寓楼,我看见那个曾经的战场,想起了我从来都没有给出的钥匙,那把我视若命运的钥匙,凌晨5点的学校非常安静,我站在公寓楼门口,有种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的感觉。如果能够一直这样就好了,我想着,走到了楼门口的花坛那里,,然后我摘下手套,跪在地上,凭着记忆中它掉落的地方,开始找起来,那些凌乱干枯的杂草或轻或重地划过或者扎在我的掌心和手指,寒冷也让双手的动作变得缓慢又迟钝,我开始无声无息地流泪,我觉得跪在地上的我是可怜而面目可憎的,泪水带着对自己同情又憎恶的意味,掉落下来,砸在枯草和冰冷而麻木的双手上。可是我还是找到了那把钥匙,它就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在那些枯草中间,显得寂寞又孤独。

——它在等我来找它呢。

我握紧我冰冷的命运,欣慰地笑起来。

等我第二天维持着一个定了型用来出门见人的傻笑对着幕晓的时候是在一间空教室,几天来没有出现过的他乐了:“哟,婶,您这妆,是要唱哪出啊?《周仁回府》还是《白逼宫》?”

我维持着那个假惺惺的微笑说:“姐偏不告诉你姐今天要唱的是《花亭相会》。”

“哦,是是僵尸版的《花亭相会》吗?真高端啊。”

“……”我憋了一会儿说:“你敢不敢对刚刚才失恋的人有那么一丁点同情心。”

“同情心……”他欠扁地笑了笑说:“真遗憾啊,恰巧是一种我特别缺乏的美德。而且既然是这么一个烂男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该是消沉,而是庆幸。”

“是呀,我现在就特别庆幸,在我最难过和艰辛的日子里面,至少还有一个你,坚持不懈地留在我身边不断地落井下石,好让我的日子能够雪上加霜。”

“你说说,还有谁能够像我这么贴心,”他得意地看着我:“风雨无阻,雪中送炭。你看看外面这天气,我是有多么不容易。”然后指了指窗外,本来就狂风暴雨的天气还在这时候特别给力地来了一道闪电。

“……我谢谢你了。”我收了那个难看的笑容说:“我都想谢谢你全家了。”

我和幕晓开始惯例性的贫嘴和互损,这是一种久违了的场景的再现,在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雨天里,空旷的教室中,我看着幕晓露出花痴们无比痴迷而我觉得无比欠扁和脑残的笑容,突然找到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

然后我下意识冒出一句:“我想晒太阳了。”

幕晓看着我,笑了:“那就等个好天气,不要再把自己化成这个鬼德行了,好吗?”

我点点头,转身打开窗户,风很大,有雨点滴落在我的脸上,在这种鬼天气,校园里面人果然很少,我看向这栋教学楼后面的湖中心的亭子,那里有几个人在躲雨。

差不多是在一年以前,也是在这样一个狂风暴雨的鬼天气里,我和连风在那个亭子里面躲过雨,那是一个晚上,连风第一次拉我的手,那时候我很紧张,就像《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的特丽莎一样,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灵魂是凝聚在我的手中的。现在我站在这里,仿佛看到了一年以前的自己,站在那里,自以为幸福握在手中,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那个永不再现的场景,终于成为我再也不愿意回顾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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