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帝女谋略》第六十二章 建京风云(7)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梁兰鸢的瞳孔睁大,看到李凰熙避也不避地看着她,她不由得有几分心虚,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退缩,遂冷冷一笑道:“表侄女倒是比御医还能干?连伤口都能看得出来?不知表侄女怀疑是谁干的?”

李凰熙也嘴角一勾,眉毛一挑,“表姑倒是热心肠得很,这么关心我忠王府的大大小小,凰熙甚为感激,只是,”她的表情上有几分担忧,“知情人是不会多说什么,不知情的只怕要以为表姑对我父王有意思,要挑其妻妾失和,好乘虚而入……”

“你……胡说。 ”梁兰鸢脸色羞红地怒斥,然后看向隆禧太后,“姑母,她这是在毁侄女的名声,往后侄女还用见人的?”

“凰熙,那是你表姑,别胡乱说话。”隆禧太后朝李凰熙斥责了一句,目光又落在梁兰鸢的身上,不留情面地道:“哀家还没那个时间与你算旧账,你倒好,这是家事,闺阁女儿都要避嫌,你偏往里头凑,也难怪别人对你起疑,兰鸢,其身不正,影子就斜,凰熙说的是不中听,但也给你提了个醒,别什么都事都搀和进去一份。”

梁兰鸢脸上的羞红迅速褪去,剩下的就是难堪,隆禧太后看似两人都不偏帮,可斥李凰熙只有轻飘飘的一句话,斥责她却是长篇大论,更毫不给她留面子,她喘了口气想要辩,看到姑母的眼睛又冷又的尖锐地看着她,头一低,她不敢再挑衅姑母,姑母是何等心思细腻之人,李凰熙的话外音她听得明白,姑母焉能不明白?

皇帝轻咳了一会儿后,看到自家三哥扶着三嫂进来,再瞟了一眼自己妻子咬着唇两眼就只盯在孙抚芳的肚子上,眼里的感情复杂透顶,微抬头眼里含泪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狼狈地转开目光,不敢看她,茗了口热茶,看向李凰熙,“侄女可有怀疑的对象?这种耍弄心机的人朕绝不轻饶,母后,是吧?”

隆禧太后焉能猜不出是谁?看了眼小儿子,双眼再度看向那个不争气的侄女,冷冰冰地道:“皇上,这是后宫之事,皇后禁足在椒房宫,此事哀家自会盘查接触过这几个女子的人,可恨的是这几个女子居然想要陷忠王妃于不义,哀家绝不能轻饶,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警戒,忠王妃,这几个女子的生杀大权往后就交给你,若她们再抬出哀家的名号,你自行惩处,不用再禀明哀家。”

钱姨娘等人没想到隆禧太后居然如此重罚她们,在被宫娥拉下去的时候一片哭声地哀求,两眼更是看向梁兰鸢,只是这会儿自身难保的梁兰鸢的头却转向一边,连声也不敢出。

钱姨娘等人不由得恨恨地看着梁兰鸢,划伤手臂的主意也是她出的,现在却不再管她们,她们的心一恨正想大嚷那主使之人是梁兰鸢,太后那双狠厉的目光一转,旁边的宫娥即会意地用东西堵住这几个姨娘的嘴,不让她们再惊扰太后。

李凰熙看到这样的情景,知道这几个姨娘是不会有命再回忠王府,隆禧太后是不会让她们有机会传出对梁兰鸢不利的流言,两眼有些暗恨地着梁兰鸢。

隆禧太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梁兰鸢低垂的脸,“你在哀家身边多年,这慈宁宫上上下下也礼遇于你,兰鸢,但你的行事有欠稳重,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哀家的权威,即使你是哀家的侄女,哀家这回也包庇你不得,但你不是宫里的宫女,哀家也不另行处罚民。今儿个就出宫回自家,自会着你父狠狠惩处你,好好地抄写《清心咒》,想想自己的过失,若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那就永世不要出现在哀家的面前,听清楚了?”

梁兰鸢暗松一口气,只是被罚回家抄经,并没有伤她的筋骨,这处罚于她可以说不轻不重,表面上看来是失宠于隆禧太后,可太后没说罚她多久,时间可长可短,父亲再为她美言几句,她要再回到慈宁宫这权力核心还是易如反掌。

怕迟则生变,她赶紧屈膝道:“都听清楚了,兰鸢领罚,回家后自会想清楚,定不负姑母这番教诲。”眼里还泛着几滴泪光,看来颇为楚楚可怜。

皇帝只是木然地喝着茶水,心里却是悲凄到极点,母后护着梁家的表现是那么显眼,他这帝王无用啊,无用,他日到了地府还不知道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心中一悲,脸色更难看,只是想着家宴就要开始了,惟有强撑着。

靖王李中基的心情与皇帝倒是极为相似,梁家这个女儿高调得很,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凰熙这丫头所说的挑衅之人会是谁,可隆禧太后还要压下不提,梁家继续再这样,真成了尾大不去之势。

李凰熙有些许的不甘心,都已经走到这地步,隆禧太后还要护着梁兰鸢,这么处置就是摆明了不让梁兰鸢被她拖下水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握紧了一下粉拳,孙抚芳谢恩后看了眼女儿,心底兀自叹息一声,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太后哪舍得真正斥责。

“凰熙丫头?”隆禧太后唤了一声。

李凰熙这才重新收拾了心情,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梁兰鸢若是这么容易被她扳倒了,那她还要起疑心呢,重新腆着一脸笑意地上前乖巧地唤了声,“祖母?”

“丫头,可是心生不满?”隆禧太后握着她的手起身,准备到偏殿去用膳,一群人急忙跟在后面。

李凰熙道:“说满意那是骗皇祖母的,臣孙对这结果真的有几分不满,”看到隆禧太后不悦地侧脸,“只不过,皇祖母这么处置自然有皇祖母的用意,臣孙不敢妄自揣测,自当唯祖母马首是瞻。”

隆禧太后知道自己护着不让人去严查慈宁宫泄出李凰熙被马贼掳去,以及梁兰鸢暗中挑衅忠王府妾侍闹事,这两件事都关乎李凰熙,确实对她有几分不公平,兰鸢所耍的小把戏她都知晓,看到她仍深明大义地看着她,对这孙女是真心觉得亏欠了,遂握着她的手,“你始从湖州归京,很多事要学会用心看,用心记,等你往后到了哀家这岁数,自然就会明白哀家的用意,你也无须觉得不公平,只要你那甘薯种植成功,哀家自会给予你意想不到的赏赐。”

意想不到的赏赐?李凰熙的步子一顿,这是什么意思?谢了恩后,她微皱眉思索起来。

隆禧太后明显不想多言,看到李凰熙的时候,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些计划,不过还是等等看看这丫头的禀性如何,现在捧她,那就是害了她,还是让她受点委屈的,当然还有兰鸢那个自以为是的丫头。

李凰熙自是不知道隆禧太后的心事,只是她的心中将今天的事情过滤了一遍,顿时就有所领悟,太后想要用她来打压梁兰鸢,但同时,也用梁兰鸢反过来制衡自己,不让自己的风头压过梁家,从而取得某种平衡。

若这是隆禧太后所想的,那她势必要想法子打破这种平衡,对于隆禧太后不能指望太多,只不过在现阶段她还不得不在她这儿得到更多的庇护。

到了偏殿,宫娥早就将膳桌摆好,香味四溢,闻来就令人食指大动,可惜众人的心思都不在饭桌上。

世子、郡主们在另一桌,金嬷嬷上前要领着李凰熙坐过去,李凰熙也知道自己早晚辈,没有资格在长辈的身边落座,可隆禧太后却道:“凰熙就坐在哀家身边吧,几年不见,哀家想与她多说几句话。”

宫娥闻言,赶紧拉开隆禧太后右手边的座位,金嬷嬷更是亲热地扶李凰熙坐下去,仇嬷嬷侧目了一眼,眼里有着了解又有几分不屑。

这样一来,隆禧太后的左边坐着帝王,右边坐着的是李凰熙,欧阳皇后反而要坐到帝王的旁边,按理靖王要坐到李凰熙的身边,可现实却是李盛基这忠王坐到女儿的身边,反而把靖王一家挤到了离隆禧太后更远的位置,这排位看来有几分怪异。

皇帝不置可否,昔日梁兰鸢这样一个连个封号的人都没有照样坐到母后的身边,他也没有反对的余地,现在这个是自己的亲侄女,他自然乐见。

欧阳皇后暗恨,隆禧太后这婆母老是提携一些不入流的人,只是不敢说出口。

靖王一家的脸色都变绿了,走了一个梁兰鸢,来了一个李凰熙,同样是出格至极的人,遂只是斜睨了一眼,杨氏想要讽几句,但又不敢造次。

李盛基一脸的喜色掩不掩不住,女儿有面子,他这个父亲就有面子,遂携着妻子的手就落座,还引来了隆禧太后不悦地一瞥,只是顾虑孙抚芳肚子里头的孩子,没有发作出来。

一顿饭没有一个人吃得尽兴,隆禧太后明显心情不佳,李凰熙更是在一旁给她布了好几个菜,让她赞了几句,给了她不少赏赐。

饭刚刚用毕,果然有太监进来禀报,说是那几个姨娘不经打,只剩一个还奄奄有口气,其余几人都死了。

隆禧太后连头也没抬,“死了就死了,还来向哀家禀报什么?三儿,你也莫要心疼,他日母后再给你赐几个好的。”期间,瞄了眼孙抚芳的肚子,眉头皱了皱。

李盛基哪会心疼什么?这几个女人将他的家事都告到母亲这儿,让他的颜面都丢尽了,好在没让他的芳儿动了胎气,不然回府后他也会打死那几个女人,遂不在乎地道:“母后,芳儿有孕在身,儿臣更为忧心她的身子,她也不年轻了,经不起折腾,若有个闪失,怕会一尸两命。”

李凰熙不禁侧目了一眼,父亲总算说了几句人话,这么委婉地拒绝了隆禧太后要赐新人的用意,心里总算顺畅了不少。

隆禧太后瞟了眼三十多岁的孙抚芳,微点了点头,没强势地给儿子塞几个美人,钱姨娘这几个人让她恶心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自己的曾孙有了闪失。

饭毕,李凰熙被留在宫中陪伴隆禧太后,趁着隆禧太后饭后要歇息一会儿,她送父母出宫,孙抚芳握着她的手嘱她要小心行事,莫要惹了太后不快云云,若有什么事要赶紧着人通知府里。

李凰熙忙应下,李盛基却丝毫不担心,拉着妻子及李芫领着一群庶女离去。

李茴反而落在后面,他舍不得那么快就与妹妹分离,“凰熙,这宫里的水太深,哥真舍不得留你在这儿……”看了一天,面对隆禧太后这等人物,并没有他多话的余地,算来,他与隆禧太后并没有祖孙的血缘关系,他的祖上与先皇是兄弟,所以隆禧太后称他为孙子,他是相当的意外。

李凰熙轻拍他的手,“哥,你无须担心,妹妹自知如何应对?再者皇祖母又不是吃人的猛兽,她也是人,好不好?你乖乖回去,将我那些甘薯看好了,这才是头等大事,你嘱姜嬷嬷领着小翠亲自看管,她会功夫,头脑只是简单了一些,这些个差事正适合她。”

李茴郑重地道:“妹妹放心,哥自会看好,不许宵小破坏了。”自是知道这个东西于妹妹而言有多重要,再不舍,他也惟有在妹妹的催促下转身离去,看了眼这表象繁华的皇宫,心又提了起来。

寝殿里,收拾好的梁兰鸢亲自到隆禧太后的面前辞行,她跪在那儿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隆禧太后,看到姑母并没有看她,她咬了咬嘴唇膝跪上前,泣声道:“姑母,兰鸢回家去了,特来向姑母辞行。”

隆禧太后这才看向梁兰鸢,目光中有几分森冷又有几分让人看不清的因素在,“兰鸢,这儿只有我们姑侄俩,你老实告诉哀家,是不是你在背后使计坏凰熙的闺誉?”

梁兰鸢急忙想要摆手,但触及姑母那张冷然的脸,想要否认终又不敢,“姑母,侄女……”她说不出来,只能嘤嘤地哭她让姑母的心软下来。

隆禧太后突然怒气勃发地看着她,起身走向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有几分像自己的脸,“兰鸢,为了梁家的名声,哀家才没有处罚你,不然你以为哀家是舍不得你?”嘴角冷冷一笑,“兰鸢,别自视太高,哀家要在梁家栽培一人来取代你还是灼灼有余,明白吗?别真以为哀家遣你回家只是做做样子,外人不明了,你也得给哀家明了。”她说得越发兴起,“这么些年你仗着哀家的势没少小动作,哀家睁只眼也闭只眼,可你这次却太过份,她再不济也是哀家的亲孙女,由不得你去做贱。将她要嫁到哪去,哀家自有主张,你别再给哀家自作聪明。”

梁兰鸢的表情突然苍白起来,姑母这次的告诫每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她在背后收受官员的贿赂代为求情的事情真没少做,她人虽不在朝中,朝中也用不少的官员欠过她人情,为她所用,这也是她不让父亲知道的,父亲想的是为儿子争取利益,她梁兰鸢为的是自己。

这回她不敢再狡辩,哭着道:“姑母,兰鸢知错了,这次回家必定会好好地静思己过,姑母,请给兰鸢一次机会,兰鸢只是……只是爱慕三表哥,才会忍不住这样做,想着……借表侄女打击表嫂,兰鸢真的知错了,往后必定不会再如此行事,姑母,请您相信兰鸢……”

她的话半真半假,她内心的隐秘是不能道出来给隆禧太后知晓,只能借着儿女情事给自己开脱,姑母还没到要进棺材的时候,绝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野心,这于她不利。

这就是梁兰鸢与李凰熙的不同之处,一个明明野心蓬勃却要拼命隐藏,一个却明白无误地表示自己就是要争一席之地,隆禧太后一人的喜好与决定,往往就能改变很多事情。

隆禧太后一把甩开她的下巴,想到她时常在她面前赞三表哥如何如何,心下也有几分相信她所言,再看到她的脸色羞红,确似少女含春,轻哼了一声,“哀家的孙子就要出世了,你给哀家安份一点,兰鸢,若哀家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可不管你是不是哀家的侄女,也不管你是不是再这般地背后使心计,哀家都会算到你的头上,到时候,就算是你爹来,也救不了你。”

李齐皇室到了她的手里,子嗣稀少,长子去世只生下一个孙子清王李蒜,二儿子生下的孙子颇多,可是于她而言再多也不及三儿子生下的李芫,算来算去,她的孙子人数竟稀少至此,不由得感慨。

梁兰鸢没料到隆禧太后如此重视孙抚芳的肚子,还下了这样的命令,她的眼睛睁大了,“姑母,这不公平。”谁知道忠王府的后院会有谁要出手?再者还有其他人呢?姑母怎么可以如此不公平?

“公平?哀家若真公平,今儿个就第一个拿你祭旗,你这个不知悔过的东西,至今仍未明白,你与凰熙相比,年龄虚长她几岁,却不及她明理,哀家对她就不公平,竟护着了你这么个东西……”隆禧太后突然动怒道。

梁兰鸢忙低头认罪,眼泪滴到了地毯上,李凰熙,李凰熙,姑母的心这次是完全偏向那个该死的丫头,含着泪咬牙道:“姑母,兰鸢明白,定当不会在此招惹忠王妃,也会……防着别人动手……”

隆禧太后仍气怒未消,这个侄女真的给她惯坏了。

与容公公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的李凰熙这时候才觉得心里舒服一点,对祖母的失望之情渐渐少了些许,只是她不能就此放过梁兰鸢,一想到前世,她心里的仇恨之花就会扎得她心间直泛疼。

正低头沉思的时候,却听到匆匆赶来的梁相爷正低声道:“姐姐,您就看在弟弟的份上给个机会这丫头吧,当年母亲去世,将我托给姐姐,姐姐几经奋斗在后宫站稳了脚跟,这才有了我们梁家的鼎盛,弟弟的孩子也不多,这个虽是女儿,却也不差儿子,回去后我自会严加管教,定不会再叫姐姐失望……”

“话是这么说,可是爹,你这样会宠坏二姐的,二姐做出这样的事情我都羞于启齿,传出去丢的还不是姑母的脸?依我看,最好送到慈恩庵去反省反省,倒也没坏处。”

梁晏那略带揶揄的话语一响,立时引来梁博森的皱眉,梁兰鸢的怒视,隆禧太后的大笑,暗处里李凰熙的闷哼一声。

隆禧太后笑着看向梁晏,这个气宇轩昂的小子甚得她的心,手一指他道:“你这小子,竟是半分脸也不给你爹与你二姐,也罢,那儿确是好去处,博森,就送兰鸢到慈恩庵去面壁思过吧。”

“姑母?”梁兰鸢忙急着唤一声,她一个妙龄女子到庵堂去,别说还要住上一段日子,就是一天也难受啊,那儿甚至不是皇家庵堂,待遇能好到哪儿去?

梁博森也想反对,可看到梁晏已经笑嘻嘻地上前给隆禧太后捏肩,姐姐的表情是那样的生动,要说她真喜欢哪个孩子,那绝对是俊帅到极点的梁晏,他不敢对姐姐说出梁晏真正的身世,而且幼年时这孩子就能讨得姐姐欢心,他少不了顺水推舟,可现在却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姑母也觉得这提议甚好?我早就说二姐恃才傲物,在京里名声就欠佳,是该好好收敛一点了。”梁晏眉毛一挑地看着怒瞪他的梁兰鸢。

“你这孩子,她再不济也是你二姐,该打!”隆禧太后轻轻地拍打在梁晏的手背上,眼里有着宠爱之情,然后又板着脸看向弟弟,“阿晏这提议哀家觉得甚好,这能为梁家挽回一点名声,我告诫了你多少次,这回给你封王已是破格之举,你莫要再惹事,居然敢用户部尚书出头给凰熙那丫头下绊子?你好.xzsj8.意思么?好歹也是凰熙的表叔公,这是有利民生之事。”

梁博森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满,暗中狠狠地扫视了一眼梁晏,只是姐姐的命令无人敢驳,遂拱手道:“是,明儿就送她到庵里清修一段时日,姐姐放心,我对忠王一家绝无恶意,只是那个什么甘薯我怕会有差池让那丫头受累,所以才会让户部尚书稍加阻止,就算要试也可指定他人,只是大家都误会了我的意思……”

隆禧太后瞥了一眼弟弟,轻哼一声,犹记得母亲临终前将弟弟的小手递到她手上,要她无论如何要护他周全,为了这一份承诺,她在那个称不是家的地方苦苦的挣扎,被庶母陷害进宫,凭着自己的心狠与计谋才得到今天的日子,对于陷害她的庶母庶姐们,她一点也没有手软,却惟独对这个弟弟硬不起心肠来。

她叹息一声,“好了,不用再辩解了,你回去吧。”

“姑母,阿晏给您尽孝,可好?”梁晏笑道,看了眼梁博森急急地要领着梁兰鸢离去,然后又因他的话脚步一顿,看了过来。

“你这孩子就会讨我这老太婆的欢心。”隆禧太后明显心情大为好转,开起了梁晏的玩笑。

梁晏微微一笑,那在烛光中更是让人惊为天人,隆禧太后一直都喜欢他这样的美少年,即使不能亲近,但看着也赏心悦目,遂由着他给她的笔蘸上朱砂,眼眯成了一条缝。

李凰熙不禁低声笑骂一句,“不要脸。”

梁晏的听力甚好,不由得转头看向身后,似乎听到那丫头娇俏的声音,只是回头只看到那一幅海棠春睡图,对于这慈宁宫他什么不知道,遂朝那幅画微微一笑,嘴角一勾,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李凰熙的脸色通红,这个色胚,她恨不得将这幅画撕开,冲出去海扁他一顿,这不过是想想而已不能付诸行动,惟有握紧粉拳兀自生着闷气。

“阿晏?”隆禧太后唤了一声。

梁晏这才含笑地回头看着她,“姑母,您唤我?”

隆禧太后看了眼那幅海棠春睡图,微微一笑,“你在看什么?那幅画真那么好看?连姑母唤你几声也没听到?”

“姑母这儿的画哪一幅不是名家之作?每品玩一次都会有新发现,所以侄儿我看呆了去也只能怪姑母赏画的水平太高,挂的无一不是精品。”梁晏半是玩笑半是恭维地道,这样的举动他做出来只让人觉得高雅至极,竟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隆禧太后闻言愉悦一笑,随后就收回,看了他半晌,“让你入朝为官,你偏推三阻四,阿晏,这次出京,你也为你父做了不少事情,梁家要繁盛下去必定要有杰出的人才,我看你那几个兄弟没有一个是成才的,吃喝嫖赌就有他们的份……”

梁晏嘻笑一声,“姑母就别强侄儿所难了,入朝为官多有不便,这样不也能为姑母分忧解劳?”笑着自袖中掏出一叠纸,递到隆禧太后的手中。

隆禧太后的脸上笑容一收,看到上面多是一些官员的考评,包括那个王祖业贪污枉法的事情,若说蓝耀宗是表面上代天子出巡的御史,那梁晏就是暗中的钦差,很多官员都不知道吏部的考核是一部分,但真正的很多升迁的考评都是来自这个不曾出仕的梁家嫡子。

李凰熙自暗处出来,看了眼繁星,然后看向容公公,“今儿个有劳公公了。”从袖口掏出一小块金子塞到容公公的手中。

容公公却推却不要,“郡主这是做甚?咱家也知道郡主并没有多少身家,咱家要别人的银子也不会要郡主的,这都是太后娘娘的意思,依咱家说,娘娘对郡主那真是颇为上心,郡主往后有造化时别忘了提携一下咱家,咱家就于愿足矣。”若没有太后的吩咐,他是断断不敢引李凰熙躲到暗处偷听太后的话。

李凰熙却笑着让他收下那一小块金子,“公公莫要客气,往后还要多得公公提点,本郡主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一点心意公公就笑纳吧。”说完,即转身去厨下。

容公公看了眼手中那一小块金子,以他的身家地位真的还看不上眼,不过这代表的意义不同,李凰熙可以说是甚得太后欣赏的,看了眼她的背影,这个郡主倒是颇会行事,罢了,他收了这一小块金子,也表明他要与这小郡主打好关系的证据,没坏处,遂将这一小块金子揣到袖口里。

李凰熙端着莲子百合羹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至好隆禧太后与梁晏讨论着什么,遂将托盘放到一边,没有出声打扰,美目不着痕迹地看向梁晏,这会儿才知道他扮演着怎样的身份?不是吏部尚书,却做着吏部的事情,难怪他能调动得来人手,也难怪王祖业对他颇为忌惮。

梁晏早就发现了李凰熙进来了,飞快了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气色尚佳,并没有受到那些个混帐流言影响,心里的担忧这才放下,只是他还是对着隆禧太后道:“姑母,这天下贪官倒也不少,全诛了那不现实,只是这次要处置那么一批人,自然就要有职位空缺出来,填补的人选还是要慎重一些……”转头看向李凰熙,“表侄女以为当如何?”

隆禧太后这时才发现李凰熙进来了,将奏折一放,笑道:“你这丫头属猫的?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李凰熙这时候才将炖品倒出,嘟嘴道:“这是皇祖母与表叔讨论得太热切了,所以才将臣孙忽略了去,听说姑母爱喝这糖水,这是臣孙亲自做的,姑母尝尝?”

隆禧太后接过,叹息一声,“哀家有失眠之疾,老是喝那苦药舌头都要麻了,所以兰鸢才会炖这糖水代用……”轻舀了几匙,想到梁兰鸢,遂又没了兴致,这又记起方才所议之事,遂道:“凰熙有什么好建议?”

------题外话------

感谢青墨舞端本人送的花花!感谢cbao送的四张票票!感谢panpinganne、y77b05b75wx送的票票!

某梦很惭愧,没法多更,偶还是顶着锅盖飘走吧~真的对支持某梦的亲亲们感到很抱歉!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sy.net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