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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珠怨》第六章: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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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畅春园内的木兰、山茶日渐凋零,半枝莲、千日红、万寿菊这几日已绕上枝头。开 心 文 学 六月中的午后,一向清凉的畅春园内依旧艳阳似火,满族人向来惧暑耐寒,这午后时分,硕大的花园内除偶然间几只鸟儿飞过外,再空无一人。坐在湖边的我,经受着烈阳的焦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头脑更清醒。来到这已经半年有余了,太子、姐姐、十三阿哥这些人,这些事交织在一起仿佛编织了一张大网,日日缠着我、困着我,我快透不过气了。我抱着头大喊:“他们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抬起头望着平静的湖面:“半年了、半年了,家里肯定已经开了锅,我要回去,必须回去!”

一条鲤鱼耐不住酷热跃出水面,又落了回去,击起的水花,在水面荡出万千涟漓。我站起来看着湖面痴笑着,自言自语:“这个死法应该不会太痛苦!”我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湖面,半个“花盆底儿”已经悬空了。摇摇欲坠的那一瞬间,我闭上了双眼,抬高下巴,等待着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

右臂被人抓住了,朝着这股力量,我被拽了过去,额头重重的撞在那人的胸口上,恐怖、愤怒、委屈,似乎还有一些如释重负,在这些情绪的驱使下我歇斯底里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做呀,你知道自杀需要多大的勇气吗!”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的头依着那人的身体,呼吸着他身上焚香后的味道,泪珠掉落在干灼的地面上,掉落在那人的长袍上。我耳边回荡着密友的话‘死丫头,又发什么疯,给我振作起来,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像往日一样我用手背擦擦鼻涕,抬起头准备给她一个振奋的笑脸。当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时,我的笑容凝固了,空气凝固了,时间也凝固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四、四、四王爷!”我没有能回去,密友的话是幻觉,而且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四阿哥用审视的眼光看着坐在地上,有些发抖的我:“你连死都不怕,见到我却怕成这样?”

四阿哥俯下身,想拉我站起来。可我真的动不了,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彻底虚脱了:“我还是坐着吧。”我泄气的说。

四阿哥抖了抖长袍,坐在我对面,盯着我慢慢回复血色的脸。我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闪着无奈和绝望,这是他曾经也有过的眼神,那时孝懿仁皇后刚刚故世,那年他十一岁。四阿哥叹了口气道:“你真的想死?”

我抬头看他,寻味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在本就僵硬的脸上,给他挤出一丝苦笑。

四阿哥:“你的命可是十三弟用自由换来的,你想就这样葬送掉!”

我暗自问自己,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如果我死了太子会对兰馨郡主的那个姐姐怎样?而十三阿哥也是为了这个兰馨郡主能活着,才被康熙监禁的,如果我没来到这里,这一切又将会怎样?

四阿哥:“有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但是每个人来到这世上,终有他的宿缘,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

我自言自语:“宿缘!”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宿缘呢。“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我竟将红楼梦中的诗句脱口而出。

四阿哥:“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

我们互相对望着许久,直至夕阳将二人的倒影拖长,远处传来宫女的细语声。

四阿哥扶起我:“回去吧!”话落他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溜回凝春堂,匆匆用了晚膳,便推说身体不适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咚咚”门被推开了,凌月身后跟着安太医。

我不悦的望着凌月:“没事,干嘛劳烦安太医?”

凌月委屈道:“主子,安太医是四王爷请来的。”

“四王爷?”我狐疑的望着安太医。

安太医放下药箱,先上前行礼:“郡主,四王爷说您今日受了暑气,恐病邪入体,特吩咐奴才来给您开些解暑安神的药。”说着便诊脉,开方。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郡主,这药需趁热服用,方能见效。”

我看着太医的背影点点头。

昨夜不知是不是药物的原因,我睡得很沉,从未有过的——安心的夜,直到窗外大亮了才醒来,我睁开眼睛。

凌月正看着我:“主子,您醒啦!”

“嗯。”我揉揉眼睛,由她扶着坐起来:“外面都这么亮啦,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月一边扶我下床一边看看窗外:“已近巳时。”

我惊呼:“什么?怎么不早些叫我!皇太后呢?”

凌月收拾着被褥:“太后吩咐过不让吵主子,说‘您难得睡个好觉,叫主子多睡会儿’。太后现在正在佛堂诵经呢。”凌月吩咐其她的宫女,帮我洗漱梳妆。

我坐在梳妆台前:“凌月,太后吩咐午膳用什么了吗?。”

凌月帮我梳好把子头:“没有,太后说,近日来食欲不太好,也吃不了几口,就让御膳房看着办了。”

我转过头来:“凌月,我今日亲自下厨,噢,对了,你去一趟五贝勒府。有五爷在,陪着劝着,太后也能多吃两口。”

凌月为难的看着我:“主子,不要了吧。”

“愣着干嘛,快去啊!什么不要,本郡主今天心情好,快去!”

凌月拗不过我,只好听命。

我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御膳房,御膳房总管汪公公看见我满面笑容的迎过来:“郡主吉祥!郡主,太后是不是想到午膳吃什么了?见您来就好了,老奴啊正犯愁呢。”

我卷起袖子:“今儿啊,本郡主亲自下厨,你们打下手就行了!”

“啊!!!”汪公公张大的嘴里,足能掖下一个苹果。

我没好气道:“干什么呀,我是炒菜,又不是吃你们,怎么这幅表情。干活…”

凝春堂中,皇太后、四阿哥和五阿哥围坐在桌旁,五阿哥:“皇额奶,我听说兰馨这丫头,今儿要亲自下厨。我真怕一会儿饿着肚子回去。”五阿哥虽已出宫建府,但毕竟是仁宪皇太后自小抚养的,所以时常往宁寿宫跑,算是看着兰馨郡主长大的,所以称兰馨为“丫头”。

“谁说我坏话哪!”我带着奉菜的宫女走进来。‘咦,四阿哥怎么也在?’我心里琢磨着。

四阿哥看着我:“我正好在五弟府上谈事,听说你要下厨,来看看热闹。”

‘他会读心术啊’我不理他。我翻开四个盘子:“老佛爷,这是糖醋排骨、清蒸鲫鱼、翡翠百合、清蒸茄泥。”接着又打开中间一个小火锅的盖子:“这个我没想起叫什么名儿。”

皇太后笑笑,拍着我的手:“什么,‘老佛爷’这又是哪来的新词儿?”我嬉皮笑脸的道:“您想呀!您又慈祥,又英明,在我们心里呀,您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老佛爷。”我心里琢磨着‘清朝末年的慈禧太后就是喜欢别人叫她老佛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拍拍马屁总应该不会错吧。’

果然皇太后笑逐颜开:“你这丫头近日来古伶精怪,竟是些新鲜玩意!”

五阿哥探着头看着火锅里的三色饺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这饺子皮儿呢,我是用菠菜和胡萝卜汁掺了面粉做的,所以是有颜色的,馅儿呢是用羊肉做的。”我给皇太后盛了一碗:“您尝尝。”我急着献宝,给四阿哥和五阿哥也一人盛了一碗。

宫女们伺候着皇太后一样吃了一点。

皇太后吃着碗里的饺子:“兰馨呀,这些菜式都挺新鲜的,不是御膳房的菜式,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下把我问住了,我总不能回答是新版菜谱大全吧。我嘴里嘟囔着:“嗯…嗯,是天份,我有做菜的天份。”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大言不惭了。

“扑哧。”四阿哥没忍住笑了。

众人皆看他,我瞪大着眼睛望他,知道他定是在笑我。

四阿哥清清嗓子:“听我额娘说‘兰馨郡主前两年亲自下过一次厨,结果差点把御膳房给烧了,轰动了整个紫禁城’。”

五阿哥接口道:“对啊,对啊,害得汪公公挨了二十大板,有大半年的时间吧,御膳房的小太监们一见了你就跑,生怕你有心血来潮呢。”

皇太后掩着口笑,满屋子的宫女太监也都忍着笑。我心里琢磨着‘难怪凌月和汪公公都那种表情,原来自己有前科啊’,所谓理直气壮,理不直我气也要壮:“哼,失败乃成功之母。”

五阿哥听着一头雾水:“什么母?”

岔已经打过去了,我摆出一副学究的样子:“失败乃成功之母。意思是说呢,人们只有在失败中吸取经验教训,才能获得成功。”

五阿哥对皇太后说:“这丫头,这两年长进不小啊。”他又转过头来看我:“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

我站起身,抱拳拱手:“岂敢,岂敢!”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包括不苟言笑的四阿哥。他边笑边看着我,我们四目相对,又同时躲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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