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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三生》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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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 首发--无弹出广告4

第二日,花彻仍是早早的就等在学堂里了。等到了原先应是上学的时辰,夫子和叶长安都未到时便由原先规规矩矩的站着改成站在窗边眺望竹林。

叶家后面是一排排种植的翠竹,劲节独能持,幽香有所思。当初夫子跟花彻说到这句时,感叹了一句,这也是叶家。花彻当时一笑,长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叶家是竹上的叶子吧。生于青冥,暗藏阴影。

夫子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看窗外,不多时便又继续讲着史书。

那年花彻7岁。或许花、叶两家的矛盾早在那时就已经存在了或者……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

花家子弟必学武,这是祖训。但花彻从未学过。应是学武年龄时,族长私下免了他的武学。于是,当初花家灭门时,无武功的花彻便被放过了。或许花家自视功高的原因,绝不会免了这个祖训的原因。

但……即使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上面的一条口谕。花彻看了看那些竹子,发现上面有些斑斑的剑痕。花仕非花,叶武非叶。原来……不光花家已经不是原来的花家,连叶家也早就抛弃了自己。

花彻右手抬起,摁住了窗沿。淡淡一笑,即使笑的很浅,那笑也是张扬、讽刺的。

到了午时,叶长安都没去学堂,花彻低了低眼睑,慢慢的回了屋。

他才记起,今日是凌霄宴。凌霄,志向高远的意思。所以是这些自视志向高远的书生们所钟爱的一次词。

凌霄一花开于夏日,于是就将这天书生们的宴会称为凌霄宴。花彻想了想原来这天他在做什么。对了,这日两位兄长将会在宴上大出风采。而自己,这日可以去游湖。对两位兄长,花彻是很喜欢的、很敬佩的,不是因为他们的才学,而是因为他们的勇气……

花青瓒、花青瑨两位对花彻的宠爱,绝对不比他们的父母少。虽然这三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他们三人的感情可不是表面上的冷淡。花家嫡子是花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任的家主。所以,平日是不会见人的。这是花家对嫡子的保护,只有让人不知道他的样子,才能让人无从下手。

其实,花青瓒、花青瑨的行事也只是为了替花彻挡些目光罢了。

彼时。叶长安。

叶长安到凌霄宴时,着实让人诧异了些,一家公子连个书童都不带,岂不让人震惊一些。虽然别人都能知道叶长安的书童已经回去养病,但是叶家怎么可能连个其他多余的人都没有?

叶长安全然不管别人的疑惑,只是心情有些阴郁。若不是花痴的身份太低,这日也可带他来。但是即使是对一个人再怎么好奇,叶长安都不会忘记那人的身份。

叶长安在宴会上从不争夺头筹,只要前茅就好,这是叶家掌权者的要求,只是原先还有花家两位公子在前面挡着,如今,叶长安表面温和的跟其他人交谈者,内心却很不屑。这些人不过乌合之众罢了。

叶府

花彻端着木盆,到水井旁边,准备清洗自己的身体。夏天的热气即使他身上如何冰凉都会变的黏泥不堪。

如何清洗是个问题,作为下人的是不会有自己的浴盆,不会有热水供应。花彻观察了这里很久都不知该去何处。

池塘?那是观赏的地方,怎么会让你去沾染。屋内?屋里光线暗淡,稍稍一些水迹都变得潮湿不已。

花彻叹了叹气,真是没想到会被这个难为到。虽然他不是那种穿衣沐浴都要人伺候的人,但这种事他也从未难堪过。抬起身来,觉得整个空气都在荡漾,热气氤氲。

花彻甩了甩刚才为了清凉洒在发上的水,黏在身上的感觉还真是别扭。端了木盆,花彻觉得再怎么样总要先回屋擦洗一下吧。

插了门闩,花彻将布料在水中泡了很久,这平日用的是粗糙的麻布,让用惯了棉与丝绸的花彻每次都要将它尽量泡软后再擦拭,他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看到被擦过而发红、划破的面容,还是不自觉的皱了眉。

水很凉,碰到炎热的空气,就更明显了,花彻脱掉衣服,当水碰到皮肤时,眼角向下斜了斜,漠然的将身体擦干净,将脏水换掉,又端来一盆准备洗发。

花彻不清楚是该先洗头发还是身体,因为当初他沐浴的时候,都是泡在桶中,长长的头发向来由下人来保养,所以当初那黑色长发还真是跟绸缎一样,光滑、润泽。不像如今,虽然摸起来还是柔顺,但已不如当时的丝滑。

水触到头皮的时候,花彻一下子好像被触动了。头皮很直接的感受到四周的温度,让花彻瞪大了眼睛,原来水竟如此冰凉。

但又如此舒适……

是的、舒适,夏天中的凉水是一种享受,以前的花彻不会有机会享受到,因为这是子弟的举止。

叶长安少时就回了叶家,原先他还可能会在那逗留的久一些,不过少了花家两位才华济济的公子,叶长安觉得更是无趣了。

说到花家,叶长安就又记起了自己家里买下的那个花家旧奴,他不会就在学堂愣愣的等上一天吧。这点还有不少的可能,就冲他即听不到就说不出的情况。

叶长安站在府邸前看了看那块由官家提的牌匾,笑了笑,默不作声。这种争斗还真是会牵连到不少人呢。

黑色足靴缓步而行,叶长安觉得这种炎热天气出行就是遭罪,热气蒸腾的天气,叶长安都似乎看到不少的花朵、青叶朦胧而艳丽。

行至竹林,倒也是清凉不少,叶长安驻于一窗前,眯着眼睛将屋内景象看的仔细。少年着白色亵衣懒懒的坐在椅上,头歪歪的靠椅背,黑发顺直的散在椅背上,衬着那洁白的脖颈,眼眸微眯,嘴唇紧抿。苍白的脸上有些病样的红色。

热气氤氲,空气朦胧。叶长安好像再次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后巷,水墨少年仰着的脖颈垂下,脸颊微侧露出病样的红,红唇艳丽,眼角有着独特的张扬。

叶长安觉得这花彻与花青佑的相似还真是不能想象,想多了就会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这种猜测是最谬论的。因为花彻真的不可能是花青佑。花青佑是不被允许留于世上的。因为几家都出动了,花青佑又怎么能存活。

对于叶家,叶长安还是有着莫名的自信,或许是因为自己便是叶家之子,又或许是因为他亲眼见过的叶家……

花彻突然一下子就要睁开眼睛,却又突然转换成缓缓掀开眼皮,似是不轻易的将头转了转。

他来做什么?花彻嗤笑,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能让主子亲自监视的资格。

叶长安漫不经心的将目光移走,又继续在竹中漫步,被人发现真是一件不太令人高兴的事。

花彻挑了挑眼梢,继续眯着眼睛小憩。原本他还打算行个礼什么的,既然他自己都表明了把这件事当做没看见,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他又不是习惯了向别人屈膝,这些事能免则免。虽然被刻上了一生的耻辱,注定了没自尊、没地位,但花彻如今还是不适应这种天与地的反差。

怪不得有人会为了免此灾祸,而做反叛之事。

他似乎都快遗忘了那天晚上的那道熟悉的女声。花彻后来虽被蒙面人蒙上了眼睛,但仍能感觉到又有一个人被领了过来。

蒙面人声音很沙哑低沉“你确定这就是花家三公子?”

“是…是…”一道怯怯的女声微弱的传进耳朵。

花彻在这道女声发出时就听出这人是谁了,多么熟悉啊,每日给母亲奉茶时都能见到这人服侍在母亲左右。母亲曾对他说过,她视她为亲女,等她到了年纪,可要给她寻个好人家。

即使被蒙上了眼睛,花彻仍是在布下闭上了眼睛。

……………………………………

花彻在叶家待了近三个月,夏也转秋,花彻每日重复的事情也不过是每日去学堂,在夫子跟叶长安授课时,在旁边抄抄书、练练字。让花彻再度觉得其实这人有没有书童都是一样的。为何却要做次举动?难不成其实他的书童还有另一项任务,只是他仍是对他不放心?

惑,或心。

花彻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这事能猜测的含义太多,花彻还真不愿处处都要思量。揉了揉耳廓,花彻倒是突然发现,自己能听到一丝声音了。虽然只有很大的声音才会被花彻听到。

比如,雷声……

夏日多雷本就正常,所以花彻也就一次又一次的证实了自己的确是能听到了。但是,怎么会好?花彻又在思量。总不会是叶长安吧,花彻摇摇头想甩去自己这完全不对的思绪。叶长安凉薄如斯,怎会做这种事。

叶长安,其实花彻比叶长安对花青佑的了解要多了不少,不光纸上的痕迹,花彻也曾多次见过此人。

无论他笑的如何温和,想夏日清风,花彻总会感觉这人对旁事的漠视。凉薄,这是花彻对叶长安的感觉。虽然此人对别人的求助大多都会相助,但他的眼神总是如视尘土一般。一个不过十四的少年都会这样,可见叶家对后代的教育。

花彻曾对夫子说,叶家的人看任何事都是淡漠的,这不是因为世态炎凉,而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心就是凉的。

花彻捻了下花上的叶子,或许这是能把握的一点,心越是凉,就越渴望着温暖。

夫子当时但笑不语,只是改日的课程变了变。

当时的花彻都能有此见解,却不曾实施,不光是因为没有机会,更是因为花彻的心如今也不是热的……

他也做不到去伪装热度,去对别人好……

【好吧,这章比较混乱,但是……这是小生所故意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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