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小时候干的蠢事，还真有点想笑。

黎和栀子面对着坐在草地上，天外的阳光照进凡间，嗯，差不多就是这样一种淡淡的幽怨吧。

“小姐。。。以前一直待我很好的。”他抚摸着手心那只小小的麻雀。古书上说，“万物皆有灵”，现在看来，他也许是个内心敏感细腻的人吧。“不过，都怪我，因为我执意要到这里来给小姐招魂，才会把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

“招魂？”

“你不是山里人吧？”黎把草籽托在另一只手的手心，让麻雀啄食。“招魂啊。。。是很有讲究的，弄不好的话，招魂者本人也会死。”

“所以。。。你虽然幸免，但是也变成了这个样子？”栀子环视四周寻找可以抚摸的麻雀，“是小姐把你变成这样？”

“不是。。。”黎的血红瞳孔看着麻雀褐黄色的眼睛，他们的眼神里似乎有一样的情感，不过，是怎样的情感，栀子无法很好地体会到，差不多。。。就是一种相依为命吧。“是。。。那个人，是他带着一群人，在我招魂的时候干扰了我，他是故意的。”

他的目光里分明是一种怨恨，“如果不是他，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杀掉了吗？”栀子似乎更关心的是结局——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长大的她似乎在平静的时候，就会把一切情绪都封闭起来，仿佛别人的生生死死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听完整个故事就可以了，也不用刻意去记住似的。

“没有。”黎说话的时候，还是恨恨的。“因为他也有孩子，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孩子那种清澈无邪的目光了，那样我会下不了手——就是这样，这一次我被他们打死了。”

他突然诡异地一笑，原本清秀的脸突然变成了在水里漂白了很久才会呈现出的青白色，身体上都是。。。尸斑。“其实，这样子，才是真正的我啊，被他们用砍柴刀劈死了，就像剁排骨一样地劈死了，永远的死了。。。就那样，一下，两下，我的脖子就断掉啦！”

他的后脑勺附近，还有脖子上，都淅淅沥沥的淌着血，红黑色的的血，还有红红白白的脑浆不停地向外溢，麻雀却依然安稳的啄食着草籽。

栀子突然有种为他感到悲哀的感觉，他已经是如此的惨，然而麻雀这样得过且过的生灵依然没有怜悯过他。。。。。。

人类就像蝼蚁鱼鸟一般得过且过的生活着。

她突然看到——那个白衣孩童就站在他们身后，依旧淡然地扶着树，看着一幕幕。

只看见了白儿，那么，犬神在哪儿。

“你愿意吗。。。”黎像是尸鬼一样扑倒在她脚边，“求你了。。。去为我点燃返魂香，因为我太想念小姐了。。。谢谢了。。。”

那又是什么东西？

从小就是尖子生的栀子这才发觉，原来自己不懂的，还有好多好多。

“不，你不可以去。”白衣孩童终于默默然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开口。“那家伙，只不过是个连杀人能力都没有的冤魂罢了，你不应该去管他的。。。因为他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求你了。。。”黎流着血泪，泪水、脑浆、血混杂在一起，无声地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我会报答你的。。。我会做到的，求你了，去山顶供奉姮娥的地方——那里也是小姐的安息之处，在她坟前点燃返魂香.。。”

栀子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知道神的指示不会错——她一直相信着童话的存在。然而现在，她的良心使她无法抛下黎不管。

她还是一步一回头地往崎岖的上山路走去，身后传来白儿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感情：“愚蠢的人类啊。。。你会为你没有意义的善良而后悔的，你的良知会害死你的。。。”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这只孤魂野鬼的。

山顶的风，有点大。

破落的祭坛是灰色的石头，雕刻的石像，想必就是黎所说的姮娥。

在姮娥祭坛的旁边，是一座小小的坟茔。

那只不过是个村女吧，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会死后就葬在这种地方？栀子这么想。墓碑上仍然刻着小小的几个字，在一片斑驳不清的岁月侵蚀中，唯一还能辨认的就是“落”。

看得出，当初写这个字时，一定用了很大力气，因为要永远的把名字刻在这里，也刻在心中。

那么，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该死的问题了——返魂香究竟在哪里？！

栀子看了一眼脚下云雾渺渺的山涧——当初爬上来就费了不少力气。所以现在，她懒得再下去问黎。她决定自己研究一下。

我承认这个漫长的故事之间存在着很难说清楚的因果报应。因为小缘从小是在郊外长大的，所以记得最多的就是鬼故事，现在把它们整合在一起，突然发现我的奶奶其实给我讲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远古神话，因为那些故事彼此之间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于是，我就把它们改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