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雄伟的城墙掩埋着孤寂，饮血的利剑不能伤之分毫如今居然片体鳞伤。开 心 文 学 黑压压的尸体堆积在城门内外，也没有人进行伤亡的人员清点。百万精兵的血液凝在这方狭小的土地，汇成一股股小溪向护城河流去。河水不再清明，血红的长河一直延续到天边，漫无止境。

城墙上方似乎还有生命的气息，歪歪扭扭的尸体中有两具特别显眼……至少还有一具还活着，只是抱着怀中的尸体静止，像是一尊雕塑般不动如山，也看不清此人的表情，只能从身形上看出是一个女人。这可能是这方土地上唯一的活人了。如果仔细看尸体的话，每具尸体的双眼凸出，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这方战场的死亡气息无不透露着发生了一场浩大的征战，可紧闭的城门却透露了诡异的气息。难道……是战场上仅存的人关上的？

如果蒲松龄在此定会大吃一惊，这个画面正是与他生前所受到一幅命名为“妖女夏诺”的画所记录的情景完全一致，画的题目局限在左上角的一片天地。为求证画的真实性，蒲松龄开启了他漫长的寻“妖”之旅，最终含恨而终。

尸体双眼的凸出，似是与天地诉说着死前的不甘。不甘两国征战由一个女人结束吗？

忽的，那个看不清脸庞的女人单手举起一把精致匕首，冰冷的匕首毫不犹豫地穿心而过，结束了她一生的生命。死前一刻，她的话在风中飘过：

“小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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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的天池上天帝的话似乎仍犹在耳。

“杀孽太重，十世已过，无力回天！此乃……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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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呱呱坠地却诡异地没有哭声，只是睁大了那双略带不甘的眼。这里似是一方破庙，脱落朱漆的柱子托着屋瓦，连供奉的大神都不知去了哪里。大门摇摇欲坠，破落的地面倒还算干净，大概是被清理过的结果。

“死了？”仅仅两个字，却充满了恐惧的情感，只是那清脆的声音却仍然可以让人判断出它的主人必定是位倾城佳人，想必是这一世她的娘亲。她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一席素白的衣着早已破烂不堪，好看的发型因为生孩子而变得凌乱，这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庄重的气质反而让她显得更为高贵，如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小婴儿幼小的身子被另一个男人毫不温柔地抱起，她眼尖地发现抱起她的白衣男子腰间随意插着一支竹笛。忽略男子身上的冰冷气息和探究的眼光及给一个小婴儿把脉的大手还有僵硬的怀抱，顺手将他腰间的竹笛牵走把玩。

笛子与现代无二，音孔只有六个，背部前后出音孔各两个，大小均匀。通绿的笛身给人自然地气息，与白衣男子的气质相结合，她不由得想到了隐居世外的高人。

白衣男子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估计是被嫂子的问题吓到了。“是女婴。脉搏还在动，没死。”此时，他收回了探在小婴儿手腕上的大手，淡淡地把她丢回去给她的娘亲，尽管他对这个小婴儿有一种偏爱及好奇。这小婴儿根本就不像婴儿，不哭也不闹，还能顺手牵羊……

她的娘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拍打她的小脑袋，一点也不介意被她顺手牵来的竹笛。反而白衣男子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想从她身上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惜，只是作为一名刚出生的小婴儿的她一心只在竹笛上，丝毫不在意他的打量。看着看着这只竹笛，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曾经吹奏过的骨玉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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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笛子送给你，可以调动千军万马，甚至是我苏家八成以下的财产。”说话的女孩儿歪着脑袋，将一支音孔较竹笛多一个的骨玉笛塞到她手上，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支笛子的重要性似的。骨玉笛，顾名思义，用骨玉制成，全长不过一尺左右，在吹孔背面刻有一个小小的“落”字。

骨玉笛，她的复仇武器。谁也不曾知道，另百万雄师死亡利器竟是一支笛子，她用它将害了那个女孩儿的所有人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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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女子淡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霎时之间破庙中暗处涌动的气息一下子浓重了许多，数不清的黑衣人在门口集结，完全封锁了他们的出路。“杀！一个不留。”以其中一名黑衣人为首，很快双方便战在一处。黑衣首领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任何情感，似是夺命的阎罗，一身杀气向目标人物击去。

他们手中明明之前没有任何武器，在一阵白光过后，武器却已经握在手中，说不出的奇怪。

她的娘亲毫不在意自己刚刚生完孩子，把她往白衣男子出一抛，同样一阵白光过后便与黑衣首领过了好几招。白衣男子左手抱她，右手白光一闪，一把铁扇将飞过来的暗器悉数拍飞，看起来十分潇洒，但皱起的双眉透露了他的不快。哪怕他灵力大减如同废人般，应付这些小喽啰还是绰绰有余，但黑衣人的数目实在是太多。

“竹儿，带她走！我……”略以分神交代，与她实力相当的黑衣首领的剑便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她的心脏。这一幕，唤醒了白衣男子中小婴儿内心深处永远不愿意触及的记忆。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儿是那样傻，用自己的身体替她这个妖女挡下那穿心的一剑，自己却无法救她……甚至让她死在了自己眼前。她不自主地握住笛子，她现在的婴儿摸样只能让她吹出五个音……不过，足够了。她吃力吹出的几个单音，试了试竹笛的发音。

一曲断断续续的音符从笛子中发出，诡异地连成一首只有五个音组成的完整乐曲。

白衣男子显然是因为小婴儿的举动愣了一下，惊险地拍掉就近的十几枚暗器，停下了脚步。他将目光转向这个孩子，却只看见小婴儿眯起双眼看戏般看着那群黑衣人，嘴唇嗡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天地间静得可怕，霎那间风云变色，女子消失不见。黑衣首领剑上的鲜血无不告诉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刚刚剑确实是刺中了女子。狂风从四面八方涌来，似是约定了一般，在庙外齐聚，高速旋转。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地方不能留，因此她拉起白衣男子的大手，在他手心快速写道：往-南-走-半-里，一-定-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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