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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潮》第二章 君子求知日月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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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唐世科家教甚严念私塾,同村曹一板儿子曹步清与他同年同榻共学。

俩人交好情趣形同,皮影戏共同挚爱,但有戏看总会想方设法饱眼福,为此没少挨骂。

皮影戏起源于汉唐时期,又别名“灯影戏”“陇东道情”,是一门在民间很受欢迎的艺术。

以驴皮镂刻出戏文中的人物、动物,由艺人在白sè的幕后伴着锣鼓器乐的点子、唱词cāo纵,有帮腔,音乐节奏十分明快,唱法有弹板和飞板两种,还有一些民间小调作为辅唱,发展流传已有不下数百出整套戏目,在乡间广为流行深受百姓喜爱。

峡口一带地面除了震天动地的太平鼓乐外,就是这皮影子戏抓心叫人。

太平鼓要逢年过节或者有重大事情才会催动,平时哪里听得见,所以,平rì里乡间只有皮影子戏。

一旦皮影班子来到,锣鼓冲天一打,老远地就是叫人知道,叫大家赶快来看戏,直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这才开演。

有大人们喜欢的《太宗梦游广寒宫》,《狄青夜夺昆仑关》,《萧何月下追韩信》,《过,对朋友极为仗义。

唐世科与步清xìng情各异情感却好,无rì不见。

村中学堂开办之时,每rì上学,一群娃娃要爬上村口那个大坡走三里地才到学堂。

坡上和尚庙里住着一单光头和尚。

娃们上学听着庙里木鱼“嘟嘟嘟嘟”地响,放学听见庙里木鱼“嘟嘟嘟嘟”地响,隐约和尚念经声音传来,但是很难看见和尚的样子,就是村里人用驴给和尚运水来,也自己卸下羊皮水袋背进去,和尚却不露脸。

娃们每一次来到这里,站在墙根心里充满好奇,非常想知道,和尚一天到晚究竟在干什么名堂。

这时谁的尿胀了,拉开裤子对着墙根尿一泡,尿过几次,土墙根上墙土被尿出些小尿眼,后来尿得多了,那土眼眼越来越大。

娃们好玩心重,就专门对着土眼眼尿,有时间离着老远尿急了,也快跑几步来尿那个土眼眼,土眼眼很快有两三个拳头大。

唐世科几次担心地说:“再冲几rì尿,墙就要通了。”

曹布清却不管,好像就是要冲开个洞看看里面的和尚,大声命令娃娃们挨着个地尿,娃娃们高兴地喊叫着看谁尿劲大,冲掉的泥巴多。

这一天,娃们呼啸着向和尚庙冲来,站在墙根排队尿那个大土洞,曹步清最后一个尿,正尿的时候一抬头,看见墙上写着几行字。

他挨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

“来到庙后头,禁止解小手,如不听上咐,必定是猪狗。”

嗯?这是叫人不准在这里尿尿!

肯定是和尚写的,咋不当面说却在背后悄悄写?

曹步清看看身后的娃娃们笑了一下,伸手墙上扣下白灰块块,一手提裤子一手拿白灰,踮着脚在墙上写到:

“来到土庙上,我的尿就胀,左手提裤子,右手摸和尚。”

他写完,高兴地和娃娃们大笑。

却不知道,和尚躲在旁边偷偷看着,看完步清写的字后,真是气满胸膛,大喊一声就像天上响了一个炸雷,一手提着僧袍一手前指,怒气冲冲杀了过来。

曹步清大惊失sè,和众多娃娃们作鸟兽般四散逃跑,步清脚下何等厉害,眨眼间跑出去很远。

唐世科心中慌乱人胖却跑不动,只得在拐弯的地方躲避,幸得躲避迅速,和尚两眼只看着曹步清的背影急追,没有在意唐世科。

好个和尚,双手提着僧袍,光头在太阳下闪闪发着金光,口里大叫着向前直追而去,唐世科躺在一个小土堆上,摸着胸口暗叫惭愧,想不到出家人嗓门这么大,发起火来原也如此勇猛,跑起来如此神速,实在不同于凡人。

喘得几口气后,唐世科心里却也觉得事情原是娃娃们不对,好好地庙墙硬是叫尿给冲出来那么大一个洞,和尚自然生气发火。

想到这里,他反身回到庙墙边,娃娃们刚才尿过的墙洞还湿乎乎的,墙根下满是湿泥,他抓起来几把湿泥,再抓几把草,和在一起捏揉几下粘糊糊地将墙洞糊好,这时身后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回头一看,和尚抓着曹步清与身后不少农人及娃娃一道走来,曹步清的父亲曹一板自在其中,唐世科站起身来走到一旁。

和尚诧异地看看唐世科,回身给大家指着墙上的两幅字,再指指墙根上已经糊好的洞,躬身谦逊地轻声把事情叙说一遍,言谈举止与先前判若两人。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说了,曹一板大怒要动手捶人被众人拉住,答应给和尚土坯做赔偿,曹步清成了众矢之的,其他娃娃不仗义都说是他叫尿的,曹步清看着天流下一滴清泪。

按说事情就这样完了,其实不然,曹步清顽童本xìng再现。

第二天,把背信弃义的娃娃们挨个收拾一顿,再看和尚庙土墙,他直接是压着一群娃娃们,用木棍捅出来一个大洞,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仙人腿然后逃跑。

伤心的和尚气苦不跌站在庙外大风里见人就作揖。

这还了得,村里村外轰动,男女老幼相携进庙谢罪。

回过头来,曹步清自然受到重型拷打,村里每人都要打一下,打一下是给神灵谢罪。

那么多人排着队伸巴掌打,打得曹步清很多时候看见和尚庙就像看见魔鬼头皮发麻,梦里面和尚庙变成有金刀的天王庙,再也不敢与那破庙靠近半步。

由此可见,两个少年伙伴xìng情却是不同。

这年是灾年,乡亲们无力供养孩童上学堂读书,学堂解散。

唐秉木将学堂里的先生请至家中,为唐世科教学,曹步清家近却也跟着,学堂即变为私塾。

自从唐秉禾大伯被冻之后,卧床数rì不起,照看大黑狗的事便落在他俩身上。

过去,两人和大黑狗常在一起,这本是他们平时十分高兴的事情,大黑狗是他们很好的玩伴,没事就带着满山跑。

大黑狗抓野兔、野鸡就像人在地里挖洋芋一样简单,每次抓来放在他们身边,自己趴在一边看着从不偷吃。

他俩架上柴火烧烤了吃真是美极,他们也总是拿大块的肉给大黑狗吃,大黑狗摇着尾巴感谢。

人吃饱了,狗吃饱了,大家躺在草上睡觉,有点象神仙过的rì子。

现在此刻,大黑狗受伤,他们又难过,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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