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意外之喜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

高寒在全体干部职工大会上的豪言壮语，无疑给自己增加了很大压力。因为世行项目的原因，他是没有jīng力再去搞这些事务的，但是有些事情，离开一把手根本行不通。

高寒正要出去，张在山推开他办公室mén走了进来。

“高局长，我这两天去国土局，他们管恩灿局长说了，只有郑书记的口头意见不行，必须要有正式立项的文件，同时咱们也要打一个正式的报告上去。”

高寒感觉很无奈，那正是要你去办的事情啊，怎么推磨又推到我这里了呢，但话可不能这么说。

“呵呵，张局长，你就按照人家的要求办好了，让xiǎo袁协助你。另外，资金筹备问题也很重要，声势咱们是造出去了，落实就更要抓紧了，一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不用事事都向我请示汇报。”

修建办公楼和宿舍楼，高寒已经委托张在山分管，同时局里也成立了基建办公室。从下属单位chōu调了几个人。前几天，高寒已经领着班子成员查看了益林经济开发区的一块地皮，无论位置还是价格都比较合适，现在的主要瓶颈一是县委、县政fǔ没有正式立项发文，二是绝大部分建设资金没有着落，三是请阳东建筑设计院设计的图纸还没有设计出来，这几方面的事情，还需要抓紧去做。

张在山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仓促了。最近，听说劳动局要盖办公楼、宿舍楼的事情之后，很多建筑公司老板找上mén来想承揽这项大业务。其中，最令他头疼的就是郑苍山的公子郑雷也掺合了进来，还有周新强，另外一个就是建行李立chūn行长的一个亲戚。这三方都不好得罪，自己也没啥好办法，又不能直接向高寒汇报，只好临时敷衍着。

“嗯，高局长，我知道了，那我先从几件要紧的事情开始好了。”

高寒让自己主抓基建，在张在山意料之中，平心而论，局领导班子中，自己无论能力、关系还是背景各方面都算比较突出的，其他人自然不能跟他争这块féiròu。哼，也算这位大局长识时务，否则的话……。今天他是故意来给高寒出难题的，虽说是féi差事不假，但也别以为基建这活好干，先摆出些难题来让你瞧瞧。

张在山刚离开高寒办公室，袁喜明又领着王良臣和一位不认识的人来求见，落座之后，王良臣知道高局长来益林的时间不长，于是赶紧给他介绍。

“高局长，这位是建行的李立chūn行长，李行长这位就是我们高局长。”

高寒nòng不清楚这位李行长见自己有什么公干，不禁有些责怪之意，老王和xiǎo袁是怎么搞的？也不事先知会一下情况，好让自己心里有所准备。但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客气地让座。

同样的，李立chūn也对高寒的年轻感到好奇。现在的一些机关部mén，当领导的一般都是暮气沉沉的老家伙，乍碰到年轻的xiǎo伙子，也让他感到新鲜。

见高寒有点mí糊，还是王良臣解了围，“呵呵，是这样的，高局长。每年各个银行都有储蓄任务，咱们局保险处那边的养老保险金……。”

老王知道像自家局长这样聪明的人，不需要把话说白说透，点到为止就好了。自从去年夏天第一次见高寒面时，他就感觉不一般，现在经过一段时间jiāo往，他更加了解自己的局长有来头，也有气魄。特别是对自己，那更是没的说，人家刚上任不长时间，就在县委、县政fǔ两位主要领导面前替自己解决了多年挂念的问题，令他感激万分。

高寒懂了，现在银行方面揽储任务很重，各个银行之间竞争相当激烈。所以，大家都对他们局那笔庞大的保险金感兴趣呢！

“哦，是这样啊，您请坐。李行长，我看这事您不用找我，直接与我们王局长商谈就可以，好吧？”

高寒明白，像这样的具体业务，jiāo给分管领导要比自己亲自处理好的多，所以他不急也不想管，他不急但有人着急，这人就是李立chūn。

“高局长，无论您多忙，请chōu一点点时间给我好吗？”

行长能够屈尊做到这份上也够可怜的！高寒心想，现在，哪家银行不是“大爷”啊！从某种意义上讲，要比他们机关单位还牛。不但老百姓把辛苦钱送到他们那里，然后让他们再赚钱也换不来好脸sè，若想申请贷点款，那就更牛了，请客送礼也不一定能办成。

李立chūn着急的原因很简单，今年不比往日，劳动、人事分家后，分管领导全变了，有些关系mén路要重新建立。养老保险处那边的陈熙贵主任说了不算，王良臣不敢做主。以前，这项业务由张在山分管，那xiǎo子只要喂点“饲料”就好说话，只是胃口大了点，再加上通过郑苍山施加点压力，一般好说些。现在与自己相熟的张在山不分管了，另外几家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分一杯羹呢，他能不着急吗？

见李立chūn着急的样子，高寒意识到人家遇到难题了，于是说道：“那好吧，李行长，请坐下慢慢谈。”

李立chūn左右看了看，王良臣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找了一个借口想离开，却被高寒拦住了，“老王，没事，你坐下一起听听，这是你分管的工作，主意还要你拿。”

这句话把王良臣摆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把个老王激动的都坐不住了。而李立chūn刚才的意思确实想让王良臣出去，因为有些事比较私密，第三人在场就不好深入“jiāo流”了。高寒虽然进入官场的时间不长，但在领导身边惯了，知晓里面的猫腻，特别是经过仲秋、chūn节两大节日的“洗礼”，他更加清楚，有些人正是趁这样的日子来达成某种jiāo易，或者建立某种紧密关系。

有王良臣在，李立chūn并没有耽误高寒多少时间，啰嗦了几句，说了些感谢的话之后，又对高寒单独做出了邀请，说改天请他一块聚聚，大概准备到那时候再详细跟他“jiāo流”。

李立chūn告别后，王良臣赶紧把与各银行之间的关系，这项业务以前办理的规矩，都一一jiāo代给了高寒。不愧是老劳动，经过他的讲解，高寒终于明白原来这是一种不等价jiāo换的关系，用公共资金换取xiǎo集团或者私人的利益。

“高局长，咱们这块保险，由于金额较大，又可以长期储蓄，所以在各大银行眼里是一块相当大的féiròu，您看吧，不出几天，其它银行的领导也会来找您。”

“哦？这样啊，那我等着，呵呵。以前谁分管啊？”

王良臣犹豫了一下，“是张局长。”

他抬头看了看高寒，本想再说几句，但又打住了。即使人家得了什么好处，这些都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事情，没有确凿证据不好瞎说话。

高寒笑了，他自然明白老王闭嘴不再讲的原因，不过却对王良臣的老实又有了新的认识。因为这种私底下的jiāo易，如果老王有想法，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即使因为有惯例，其他人也不好过问，他能领着李立chūn向自己汇报这件工作，就证明没有贪占便宜的念头。

这样一来，倒开阔了高寒的思路，银行揽储然后按不同比例返还提成，既然已经是一项半公开的秘密，那为什么不合法、合规、合理地做到明处，借以解决干部职工们的一些福利问题呢？这个意外发现，让高寒比较高兴。

王良臣出去后，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高寒并不认识，奇怪的是办公室袁主任也没有跟随引见。打头的一个身材高一点，但与高寒相比还略微寒碜些，后面那位身材匀称，个头相对较矮。两个人都目光炯炯，jīng明干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练家子。

高寒赶紧站起身来，“请问两位是……？”

“首长，哦，不，高局长您好，我是彭柏原，他叫李居朋。上级派我们来分别担任您的编外秘书、司机。”

高寒心中一阵狂喜，知道白老把自己最需要的人手派来了，于是赶紧让座。

一番jiāo谈后，高寒大体知道了，他们一共有四个人，来益林已经好几天了，正在熟悉县城的基本情况。他们中间以彭柏原为首并担任他的“生活秘书”，李居朋是司机，其余二人也已经按照高寒的指令分别就位了。

其实高寒给白老打过电话后，又有些后悔，现在到处歌舞升平，最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严重或许没自己想的那么yīn暗，但事已至此，想想还是xiǎo心一些为好。

既然人来了，关于两个人的安排问题，让高寒有些伤脑筋，虽然属于“编外人员”，但整天跟自己在一起，没一个很好的jiāo代可不好。于是，他先跟局纪检组长洪水通了通气，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二人是有关领导的亲戚，临时借调劳动局帮忙跑世行贷款项目，不占用局机关编制，不用机关发工资。洪书记好说话，高局长亲自jiāo代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大的组织原则，没什么大不了的，局里增加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何况人家还不领工资、不占用编制，想来其他干部职工不会有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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