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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西土司之飞凤朝阳》第七章 七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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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老爷是五老爷的堂弟,虽娶了两房妻室,但无后,五老爷死后,让杰龙过继给他当儿子。 三少爷死后,七nǎinǎi依然固执地自己过着孤寂的rì子,谁都不依靠,就像当初三少爷要她去南宁生活,她拒绝了要自己生活着一样。一天,她独自去荷塘里打浮萍做猪草,年纪大了眼神差,不留神在荷塘里踩到了一个瓦砾,小脚趾缝里被勒了一道口子,当时就血流不止。她回家后不久,玥梦安例煮了粥去送给她。发现七nǎinǎi住的二楼楼板都被血给凝固填满了。幸亏发现得早,玥梦给七nǎinǎi拿着一个盆子接着,赶紧去后面八仙岭找自己熟悉的草药帮忙止血。草药试了很多种,后来又把兴宁街上的草医都找遍了,血虽然没有开始流得那么多了,但还是慢慢的渗出来。玥梦见七nǎinǎi的身体状况不乐观,就把她接到自己家照顾,眼见见七nǎinǎi一天不如一天,就找人做棺材,准备后事。棺材做好后了,搁在后院料理,街坊四邻的听说玥梦给七nǎinǎi准备后事做了口棺材,都好奇是否还像官家以往那样用最上等的铁木做的?旁人来看了,说这个棺材手工做得好是好,但材料,厚度比起五老爷的可是差多了,还有就是太小了。玥梦在旁边不吭声心里想:“我也想用最好的木头呀,七nǎinǎi的田产都被杰龙卖掉给游击队买枪买子弹了,我们都不能给她打一口上好的棺材,心里这是觉得亏欠她老人家很多,可是现在身无分文,我能打这样一口棺材已经是尽力了。”隔壁凌亨澈家的二儿子凌二锦来玩,看到棺材做得很光滑,自己就爬进去试着躺着玩。凌二锦二十六七岁了,小时候身体弱爱生病,老凌头做生意很有钱,特别疼爱自己这个小儿子,听医生说用鸦片烟来做药吃能治好,没想到物极必反,从此就上了瘾,一直抽鸦片烟,以至于都不长个子,成年后还是小小的像没有发育似的。<ww。ienG。com>巧的是,凌二锦躺进去后,头脚刚好顶住棺材,不大也不小,好像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更邪门的是第二年凌二锦突然就死了,而七nǎinǎi反而在做了法事后熬过了鬼门关,这样一来这副棺材就转给他用了。当然,这是后话了。话说七nǎinǎi这个病怪得很,淑芬跟玥梦说:“这样拖着估计是挨不过年关了,要不去请麽婆过来做法事,看能不能给七nǎinǎi调一调。”解放后,zhèng fǔ已经明令禁止一切迷信活动,可是淑芬玥梦她们想最后试着挽救七nǎinǎi的xìng命也就此一招了,所以她们偷偷地就拿七nǎinǎi的衣服和三少爷的衣服去兴宁街外焦煤村去找当地很有名的一位麽婆问原因。那天晚上麽婆迎来了解放后第一位久违的客户,三个人闭门关窗,在房间里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煤油灯,小心翼翼地做起了法事,麽婆一轮仪式后入定,请来了三少爷的灵魂,三少爷接着麽婆的口说出来的声音和腔调真的和本人很神似。旁边的玥梦和淑芬非常虔诚地跪在那里仔细地听。原来是三少爷怨恨七nǎinǎi不给钱他去南宁,所有现在附到七nǎinǎi的身上了。玥梦听到这里,感觉麽婆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因为当时三少爷问七nǎinǎi要钱去南宁买房子,想把她和玥梦还有孩子们接到南宁去生活的时候,她在场,目睹了杰龙和七nǎinǎi为此越说越不对劲,以致后来两人争吵的过程,最后还是玥梦把他们和了架平息了争拗。这个情况玥梦并没有告诉麽婆呀,她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么看来,杰龙可能是真的灵魂附身了。因此,玥梦和淑芬觉得麽婆帮她们找到了原因,第二天马上把巷冲大哥和他的道公班子请到涓寨家中偷偷地给七nǎinǎi做了一个小型但仪式完整的道场,折腾了一晚上后,大哥说:“将七nǎinǎi的魂给收回来了。”开完道场,玥梦把做道场护香的糯米煮来给七nǎinǎi吃了。又喝了大哥从巷冲特意采集来的草药。神奇的是,后来七nǎinǎi的血彻底止住了,就这样,七nǎinǎi这一关算是过了。七nǎinǎi继续在玥梦家调养了一个多月,等生活能自理了之后又吵着要回去自己住,不论玥梦怎么劝七nǎinǎi跟自己过,有个照应,但是七nǎinǎi意志坚定,玥梦只好把七nǎinǎi送回到她自己的房子。七nǎinǎi的事情过了以后,玥梦平静下来想:“自己做生意现在既没有本钱,也没有成功的经验,如果没有人帮衬没有jīng力肯定做不出什么事情。在家里种那么点旱地养家糊口也很困难。怎么办呢?”绞尽脑汁,玥梦又想起贩卖鸡去南宁时碰到过黄洲奇的老婆谢悠。虽然三少爷给**干事,而黄洲奇是国民党普周县团总副司令,其实两家关系非常好,黄洲奇家所住的觉顺屯基本都姓黄,是原来黄洲奇的祖宗是黄家一世祖的养子,所以是黄洲奇家是黄家最亲信的族人和子弟兵的后裔。当时因着急招呼生意,没有跟谢悠细聊。但知道她们一家已在南宁落下了脚,谢悠还给了玥梦地址。谢悠跟玥梦讲:“那天晚上黄洲奇带着队伍从一条路突围的,另外他又派兵乔装打扮,把很多现大洋绑在我、我妈和孩子身上,有向导带路走小路,穿过了游击队的封锁线,转移到南宁。”正因为谢悠当时带有很多钱,所以能在南宁租了两间大房子和孩子们安顿下来,而且暂时也饿不着。不久南宁也解放了,黄洲奇成了新zhèng fǔ重点通缉的蒋匪头目之一,也是生死未卜。谢悠在南宁登报与黄洲奇离婚脱离关系了,这样zhèng fǔ就可以对她们网开一面不再追究。谢悠买了个旧的缝纫机在军区门口摆个摊,给那些军人补衣服。老母亲去菜市拣点菜叶,买点别人不要的肉回来吃,俩母女一起想着办法养着四个孩子。三个小孩在当时的小学读书,小女儿很小就由老母亲带着。玥梦心想:看着谢悠一家人能在南宁落下脚,如果自己去的话,只要努力干活,应该也饿不死。经过多次权衡后,玥梦最后决定要去南宁讨生活。她把卖木头的钱留了一点用作自己去南宁的路费,其余大部分的都给了埔绶。埔绶是三少爷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比三少爷小十多岁,此时还只有十六七岁,在家做少爷做惯了,什么也不会干。去南宁,玥梦除了割舍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外,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兄弟。杰龙不在了,玥梦认为自己也有责任照顾好这个从小没爹没娘的小兄弟。临行前一天,玥梦跟埔绶说:“我去南宁后,你逢上赶圩的rì子,就拆块门板给圩上卖肉的人家做肉案子,到时人家会给你一点零碎的肉,也能有点油水。”晚上,玥梦先哄墨涛睡着好,拉着姣茉到跟前想嘱咐女儿几句。看着只有五岁多还是个孩子的女儿,玥梦几次想开口又哽咽住了,她紧紧地抱着女儿,抚摩着她的头发小声说:“明天妈妈要去南宁了,看能不能多挣些钱来,你和弟弟去大舅家。记住,在大舅家要乖,要听大舅和舅妈的话,要多帮大舅妈做事,要带好弟弟。妈妈一有空就会回来看你们,等妈妈在南宁落住了脚就回来接你们。”小姣茉懂事地点一点头。第二天一大早,玥梦就将两个儿女送到巷冲哥哥家寄养,孤身一人离开涓寨去了南宁,时间大约是1950年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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