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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逸龙蟠祖冲之》第四章 孔子软蛋,老子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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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您,我倒还喜欢一位——这人你也敬仰得很,是司马迁去世后才有的人,自然《史记》里没有他,曾来过咱家做客的宣城太守范晔范伯伯,在其编撰的《后汉书》中,专门为此人做过传记——就是张衡张平子!

呵,张平子,确是世间一等英才!他说过一句名言,足以传万世千秋,你知道是什么吗?

君子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不耻禄之不伙,而耻知之不博!祖冲之背手踱步念道。

哈哈哈,好孙子,祖昌开心不已,拉过祖冲之,一边端详一边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

不过我近来正读张衡那部叫《灵宪》的天文著作,有的地方也不敢苟同,比如嫦娥奔月的事情,他认为确有其事,当成史实写入《灵宪》,竟然还说嫦娥到了月亮上以后,又变成一只癞哈蟆,这怎么可能呢,漂亮的嫦娥,怎么说也不会变蛤蟆啊!难道西王母的仙药会有如此严重的负作用吗?

那你相信嫦娥奔月的事情吗?

我非常怀疑,但是既然流传这么久,空穴来风,想必多少有些影子吧!

嗯,应该是有,也许嫦娥逃到的地方,有一个月亮谷之类的名字,传着传着,就讹化成月宫了。

如果有嫦娥奔月,那么西王母也是有的,当时既然是后羿统领我们华夏,西王母应该是外国的女王,国家在西域一带,而且王位是世袭制的,她死后,女儿就是新的西王母,那里医药比较发达,后羿才去向她讨药。

有这种说法,前朝学者郭璞就曾断言:所谓西王母者,不过西方一国君。祖昌这次倒真的陷入回忆,爷爷小时候在北方居住,见过一种珊蛮教民,都是些游牧民族,他们信奉西王母,自称是她的后代子孙,还说只要虔诚礼拜这位女神,死后就会有王母派来的人,接他们去瑶池见驾。西王母的使者就是她的长子,叫天元子,每隔九百九十九年,才到人间一次。这些牧民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珊蛮师,却是极美极善良的女孩子,都有一卷飘逸的长发,一口洁白的牙齿,还有jīng灵古怪的本领,可以接收到西王母的旨意!

那搞不好嫦娥就是西域的这种珊蛮师,被华夏领袖后羿娶了当王后,后来她传播珊蛮信仰,违背黄炎正统,后羿便和她翻脸了,所以她才逃路到月亮谷,后羿追寻许久,也没有找到,就顺手在谷中抓了只蛤蟆,造谣说是嫦娥变的,张衡就这样被骗了!

哈哈,这个案子还要深挖。你太爷爷最喜欢编写搜集这类奇文异事,还写成几册书,看来我祖家又要出一位传奇故事的大作家了!

我读《山海经》传奇故事,感觉嫦娥奔月是一种隐喻。祖冲之望着天空说道,月属yīn,所以古人将它与一位女子紧密联系起来,因为女子为yīn,另一则故事刚好相反,叫夸父追rì。两个小故事就诠释了yīn阳之道,以后如果当作家,我也要写有象征意义的,这样才算有品味!

你们爷孙俩别扯起来没完没了的,先过来品味这一桌好菜饭吧!祖母嗔笑着唤道。

一家人在石桌前落座,母亲给二老和父亲斟上酒,父亲举樽敬道:爸妈,中秋月明,亲情团聚,儿子托您们的福,这一年仕途顺利,全家安康无恙,可谓太平和睦,这一杯酒儿子敬祝二老福寿双全,万事顺心!

祖昌道:平安即福,来,喝!

一家人饮尽樽中酒,祖冲之又凑回祖母身边:nǎinǎi,你刚才说了一半,嫦娥究竟为何要丢下后羿,一个人奔月?如果知道原因,我就可以深挖案情了!

祖母道:这个都怪后羿,他本是shèrì救民的英雄,做了君王后便渐渐骄横起来,不但不再为百姓谋福,反倒欺男霸女,恃强凌弱,为了霸占河伯的妻子,他还一箭shè瞎河伯的眼睛,如果被他吃下长生药,那天下就要永远受他统治,嫦娥虽然是他妻子,可是却对他早已经失望至极,所以才……

父亲打断祖母:妈,这故事都是引车贩浆之辈编造的,影响不好,有诋毁君王的嫌疑,以后不要再给孩子们讲了。冲儿不小了,不能再这样无拘无束,我已经安排妥当,让他入鸡笼山求学!

鸡笼山,那不是离城里很远?祖母看着小孙子,仿佛被强盗夺去了整箱的珍宝。

父亲祖朔之口中的鸡笼山,在建康城东北覆舟山之西二百步,因山峦形状颇似鸡笼而得名,一年前,宋文帝刘义隆征召豫章处士雷次宗到达建康,开馆讲授儒学,学馆就安排在鸡笼山,同时又安排国中最有影响力的四大名士担纲教授:何尚之开讲玄学,何承天讲授史学,谢元讲授文学,加上雷次宗的儒学,并称四学。一时间,鸡笼山周围文人荟萃,成为江左的文化中心。

远是远一些,让他住宿嘛。那可是皇家设立的学馆,四学主讲者都是当今一流名家,连皇上也去听过雷大师好几次儒学课哪!祖朔之朝上空拱拱手,仿佛皇上正飘在云端,他拉过儿子,尽量让自己声音柔和、表情亲切,儿啊,咱们宋国系华夏正统,朝廷尊儒尚道,儒乃入仕根基,若能跟着雷大师学好儒学,便是一只脚踏进官场了,rì后为朝廷效力,封妻荫子、光耀门庭,可谓不枉此生……

我不去,我就跟着爷爷!祖冲之挣开父亲的手,跳脚大叫,爷爷书房什么书都有,我一直都在认真看,现在我比那些只会背《论语》和《道德经》的傻子学生强多了!

大胆!父亲喝斥道,你给我老实坐下,看看你的样子,像什么?根本就是没规没矩!我早该管教你,你也早该进学馆!你瞪什么眼?这事铁定了,绝不能再拖了!说着将酒樽重重墩到石桌上。

母亲慌忙起身按着祖冲之坐下,扭头对父亲道:你跟他好好说嘛,这样强送他去,他怎么待得老实?

他是明理的孩子吗?前程这种事,他根本不懂!父亲气哼哼cāo起酒勺,斟满酒樽,端起来咕咚咕咚全灌进肚里。

祖母忧心忡忡地看了看父亲,叹口气说:去学馆便去吧,那终究是正路,只是,这回不能像上一次在城内的私学馆,学不到一个月就被开除吧?

上一次?上次若不是我爸护着,我就是打折他腿,也要逼他回去!祖朔之正了正官帽,他才多大,就敢顶撞老师?最可恶的,他竟然诋毁圣贤,说孔夫子是个软蛋,成天只教人怎么不得罪当官的,说老子是个滑头,专门教人怎么装孙子,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亏他能想得出来?王老先生的气蒙眼当时就犯了,到现在看东西都得靠闻,人家可是江南名门望族,从正四品退下来办学的,我求了多少回才肯收他,哪成想这孩子竟然惹是生非,如此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个混蛋!

那姓王的老头儿,就知道让人背书,错一个字就打手板,祖冲之噙着两颗眼泪,直起脖子嚷道,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刽子手!

你还敢亵渎师长?

他还用我亵?已经渎到家了!他蠢得连生姜都不知道是土里长的,还以为和五谷一样,长在庄稼杆儿上,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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