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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夜》第七篇 那一抹承运豪华,不似玄灵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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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运赌坊位于长安城的东北区域,乃是这附近最繁盛的一间赌坊,亦是这东北霸主宁老爷帐下的主要资产之一。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坊名承运,寓意“承天启运”,取祥瑞之意。

这赌场之事,三分靠实力,七分凭运气。故而赌徒们在一些比如方位、兆像、名头以及风水等方面特别的讲究,承运赌坊恰好在这方面迎合了赌徒们的投机心理,故而财源滚滚,生意一直都不错。

夜缙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这承运赌坊。

类似于赌坊青楼这类九流之地几乎就是全天营业,故而夜缙到来时虽然天sè尚早,可承运赌坊内却早已满是玩家。

掀开门帘厚帐,夜缙走进了承运赌坊。

他看到了那明亮的赌桌、高悬的红灯笼以及灯笼下满是雕花的木梯,心里不禁赞叹三分,世人都道长安好,如今一见,果然是要比玄灵山下的那些小赌场好上无数倍。

夜缙一路走来,看着周围的盆栽,听着远处大厅里被刻意压制着的惊呼声,不禁觉得有些诧异奇怪,在玄灵山的时候他倒也经常偷跑下山去小镇的地下赌场去赌几把,但与那些充满汗臭酒味骂娘声的小赌场子比,这里宛然就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装饰的再多么的清贵豪华,赌坊就是赌坊,终究还是把人生放在筹码与骰盅间拼杀的血战之地,三教九流人等穿梭于其间,夜缙这个年方束发的少年走在其间虽然有些扎眼,但那些赌坊的管理人员见惯了各种各样的顾客,只是随意的看了看夜缙两眼,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

至于承运赌坊宽敞大厅里的赌徒们,就更没有谁注意到他的到来,穿着丝绸素衣或是麻袍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不分阶层或坐或站,密密麻麻的挤在数十张铺着红sè棉毯的赌桌旁,紧张的盯着桌上的纸牌骰盅亦或是玄黑sè的三角筹码。

赌坊不是善堂,投钱的目的便是挣钱,越豪奢的投入便是想要挣越多的钱,夜缙打量着大厅里的细节,看着那些穿着统一青sè制服的荷官,心情变得越来越紧张,不知这里投注的下限是多少,也不知道自己带的银子究竟够不够。

去柜台处换了筹码,问清楚了投注下限和玩法规矩,他略放心了些,在赌坊大厅里随意看了看,看到骰盅赌大小那张桌上有人退走,他毫不犹豫抢在旁人之前挤了进去,浑然不顾身后那几人投来厌恶目光,直接向桌上望去。

摇骰盅比大小,这大概是赌坊里最简单最能够快分出胜负的玩法,而夜缙喜欢的便是简单和快分出胜负这两种特质,无论杀人还是赌博都是这般,再加上他知道自己的作弊手段也只有这种,自然便像钉子一样站在这里再也不肯离开。

三颗骰子,以九点为线多者为大少者为小,如果荷官摇出三个六那便是豹子通杀,不过如果赌客有胆量或者说实在闲的无聊,自然也可以押豹子,如果押中不止通杀桌上赌客,荷官还要代表赌坊庄家陪赔,但这种事情在赌坊里发生的几率非常的低。

盯着红sè毯子上那个比普通骰盅至少要大两倍的大骰盅,看着那位长相清秀的女荷官挥舞着**雪白的小臂,像变戏法一般上下翻滚着大骰盅,听着三粒骰子在骰盅里清脆密集的撞击声,听着最后骰盅重重落在桌面上的撞击声……

夜缙双目紧闭似乎是在思考,实际上他早已自动屏蔽掉了赌徒们细碎的议论声,因为此时的他需要绝对的安静。

他需要这份安静来让自己的聆听更加准确,以便准确的听出骰子点数的大小。

这种聆听十分奇妙,那些无形的声波自摇动的骰盅中传出,再以空气为介质传进夜缙的耳朵,最后进入夜缙的脑海,便能形成某种奇怪的图像,这种图像并不如何清晰,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模糊,但却也足够让夜缙看到某些人们所看不到的画面。

红sè桌面上覆着一只肥厚的手,那是一位布衣店老板的手,当骰盅落定之后,他扔了二十两银子的筹码到赌桌上上,把剩下的筹码压在了手掌下,二十两的筹码已经不算小,但这位老板却是面不改sè,只是压着筹码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

夜缙并不关心那些赌徒的心理状态,虽然曾经的那些年里在玄灵山下小镇的赌场里他几乎早就已经无敌,但他知道,即便是最优秀的赌神也不可能永远的赢下去,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只是简简单单为了求财而已,至于那些琐事,根本就难以进入他的心思。

“只剩下一个最小的二两银子筹码,还表现的如此风轻云淡啊?”

他通过声波细微反馈,看到了那位老板颤抖手掌下压着的筹码数量,忍不住笑着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看这个字形容的并不准确,他只是模糊隐约地感受到了筹码的边缘以及上面的突起,并没有什么温润光滑的触觉,脑中更没有什么亲眼所见般的画面效果。

如果一些奇人异士能造成那样的效果,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历史上肯定会有很多修行者因为天天偷窥女子胸前风景、或是意yín把玩某些柔嫩从而rìrì流鼻血,夜夜体倦乏,jīng神不济、身体空虚直至走火入魔而死。

清丽的女荷官温柔看着四周,双手启开骰盅,安静搁在骰盅底部的三颗骰子是“二三三”,小。布衣店老板覆在桌面上的手掌微微一僵,五根手指向下一抓,紧紧握住最后那块筹码,向着身周的人们勉强挤出笑容,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夜缙看着远去的布店老板那凄凉的背影,不禁微微的笑了笑,心道看你老小子再装贵人,只怕回家后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弄不巧还真就成了“跪人”。

这时一阵细微清脆的骰粒撞击声再次响起,赌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赌局,大大的骰盅在清丽女荷官白腻的小手间上下翻滚,然后落在桌面上。

“请诸位买定离手。”

女荷官微笑看着桌旁的赌客们,如每轮新赌局开始时一样,重新申读了一遍承运赌坊的规矩

“每局落盅买定时限内没有出手,请等下局。”

玩大小的赌桌成半圆弧形,阔大的桌面上用割细的白布画出投注等几个区域,除了一堆堆或多或少的筹码和几个茶杯,赌桌最中间搁置着一个小巧可爱的计时沙漏,每一局摇骰结束,便会有专人将那沙漏倒转。

夜缙看了一眼沙漏里快流泻的细腻沙流,现时间有些紧张,于是他赶紧闭上双眼开始聆听。因为听的太用心,少年脸上的神情便显得格外专注格外紧张,赌桌上有客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打趣道:“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儿居然跑来承运玩,难道他以为听的久了便能把这骰盅给听透?”

对于身旁的打趣笑闹,夜缙根本没有理会,因为他这时候很紧张,而且难道他能告诉这些以赌钱为乐的人们:自己就是要把这个黑又亮的大骰盅听透?

按照夜缙事先拟定好的作战方案,根据以往无数次的赌场经验,夜缙本以为将外界嘈杂屏蔽后再利用自己的听骰术便可以如同以往很多次一样轻而易举的接收到骰子的声波,然后再绘制成图像确定骰子的大小。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听觉在接触到厚厚的骰盅外壁后竟然再也无法深入分毫!

彼时无往而不利的听骰术,今rì竟然失了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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