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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赎与罚》第五章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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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青衣老人正一如以往那样,正为其准备着药浴。无弹出广告小说

察觉到谭星雨的进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的青衣老人,往浴桶中又放了些药材后,便坐在一旁椅子上,随后用手指了指身旁,示意谭星雨坐下。

想到这近一年来,青衣老人为了自己的伤势,东奔西跑费尽了心力,谭星雨也就默然的依言而坐。

望着谭星雨脸上那有些麻木的神情,青衣老人不勉叹息了一声。随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向其问道:“你是不是还对你大师傅心有怨恨?”

听后谭星雨一阵沉默。整整三个月都得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就算是神佛,恐怕也都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以消心头之恨,更何况只是常人的他。

眼见其默认此事,青衣老人嘴里又是轻叹道:“当rì之事,确实是他过于鲁莽。你因此心生恨意,这事谁也怪不得你。若换成是我,可能也会怀恨在心。可有些时候,一味的仇恨,反而会蒙蔽自己的双眼。”

说道这,老人又凝视了谭星雨一会,感慨道:“也许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你大师傅其实做得比我们三人还多。只不过他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做这些事时都偷偷摸摸,掖着藏着,生怕你发现一般。也因此,使得原本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弄到如今这个地步。”

说完见谭星雨仍旧一言不发,老人一阵无奈,摇了摇头又接着道:“说实话,你与你大师傅有许多相像之处。一样的不善言词,一样的执着,且一样的放不下。如果不是因为执念太强,他也不会犯下当rì之错。而你,xìng格内敛的忙乎让人担忧,且凡事都藏在心里,从不让人了解。如果不是你今rì那一番表现,我们几人还真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还无法让你放下怨念。”

沉默中的谭星雨,一边听着老人的讲话,脑中一边回忆起这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那一rì欧冶子意念直入自己脑海,虽说他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可此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往往什么话也不说的坐在石凳之上,默默望着远方发呆。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他这才慢慢恢复过来。

至于他自己,却因此差点魂归地府。而后靠着青衣老人不辞辛劳的救治,再加上无数保命药材的辅助,这才勉强恢复过来。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二十五年来从未有过什么大疾大病的谭星雨,经此折磨,心中也理所当然对欧冶子升起一股怨恨。

然而就在此刻,随着谭星雨一点点回忆,那已经消逝许久的痛楚,仿佛从记忆深处窜出来一般,让其不由自主的全身颤抖起来。而原本他那隐藏在心灵深处的恨意,也随着那股渐渐清晰的痛楚,爆炸式的迅速膨胀。

与此同时,其思绪犹如涛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恨意的增强,极其迅速的混乱、模糊起来。

仅几息后,宛如一座木雕一样的谭星雨,双眼无神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一旁的青衣老人,忽见这一状况,心中随即一惊,立马握住谭星雨的脉搏,其后又看了看他那空洞的双眼,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开始凝重起来。

也就在青衣老人一番检查过后,另三位老人几乎同时现身在这有些空荡的房间里。

望着似乎已经神智不清的谭星雨,蓝衫老人凝眉问道:“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子?”

见三人尽是望着自己,青衣老人叹了一口气,自责道:“都怪我一时大意,没想到这孩子执念如此之重。因当rì之事,如今却让魔识趁虚而入。不过万幸的是这孩子善未修炼,不然这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灰蓝二位老人听青衣老人如此一说,想到就算是强如他们,也不敢轻易触及那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魔识。而如今却附身于谭星雨这个凡人身上,因此不由得一骇。而后神情更是急变,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青衣老人。

至于麻衣老人,闻言更是一阵踉跄的向后退了数步,这才稳住身形,表情苍白且后悔不及的望着如同木雕一般坐在那的谭星雨。

将麻衣老人那悔恨的神情看在眼里,蓝衫老人轻轻拍了拍其肩膀,宽慰道:“一切皆是天意,你也不要过于在意。”说到这,蓝衫老人语气一变,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此事对这孩子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缘。只要他能克服过去,跨过这道坎,以后的路自然就平坦了不少。”

欧冶子听后,也知晓这个道理。可这魔识又岂是那么轻易能克服的?几度张了张嘴,数次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仍旧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不就是魔识,又有什么好怕的?九年的时间,凭我等能力,难道还无法除掉这魔识?再说,若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将魔识封印住。虽说如此之后,这孩子就不能修炼了。但也能保住这孩子的xìng命。”眼见麻衣老人神情仍旧自责,灰衣老人也在一旁开口劝说道。

情绪低沉的欧冶子,直到听了灰衣老人这一通话后,神情这才稍有变化。随后望了眼仍没清醒过来的谭星雨,长叹一声,神情黯然的转身离去。

而另三位老人,在商谈了一会,随后眼见也帮不上什么忙,灰蓝两位老人也就相继离去,独留青衣老人一人守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一股刺鼻而又熟悉的中药味正不停的往鼻里钻。有些忍受不了的谭星雨,这才渐渐清醒过来。

睁眼一看,只见此时的他,不知何时已置身在浴桶之中。有些疑惑的他,扫视了一眼,发现青衣老人正手拿着一本古籍,坐在之前的位置之上。

也许是感觉到谭星雨的目光,青衣老人缓缓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凝视了他一眼后。随即收起手中的古籍,起身打趣道:“你小子这一觉,到是睡得舒服了,却害得我这个老头子在一旁苦苦守候。如今你既然醒了,那老头子我也去休息了。”说完便不急不缓的转身走出房间。

望着离去的青衣老人,又望了望浴桶,有些想不明白的谭星雨,摇了摇头便没再细细追究。随手拿起一旁的浴巾,胡乱的擦拭了一通后,穿上衣物便倒床睡去。

次rì清晨,一觉醒来的谭星雨,只觉全身jīng力充沛,就仿佛昨rì那一身的疲惫,从未出现过一般。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用了些早餐。一如往常那样,谭星雨步入炽热难耐的铸造间。而后随手将昨rì背回的铁矿石丢入rì夜不灭的熔炉里。

站在一旁静候了一会,只见一股火红的铁水缓缓从熔炉中流出,直入下方那早已放好的模具中。

十余分钟后,眼见铁水已经固定成型,谭星雨这才夹起一块通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之上,其后拿起地上那百余斤的铁锤,“呼”的一声,宛如天空坠落的流星一般,狠狠的砸在通红的铁块上。

一刹那,滚烫的火花,仿佛绚丽的火焰魔法,瞬间就四处飞溅。

而后随着谭星雨不知疲倦的挥锤而下,一阵阵高亢且富有规律的金属之声,急切地向四周传去。一时之间,原本宁静的湖中小岛,仿佛在举办一场音乐会似的,热闹非凡。

个多小时后,已挥锤数千次的谭星雨,仍如一台jīng密的机械,手中所划出的弧线仍丝毫未变,且呼吸依旧那么不急不缓。而原本方方正正的铁块,此时已然变化成一把略显粗糙的剑体,静静的躺在铁砧之上,且兀自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眼见铸造的差不多了,谭星雨夹起剑身,便插一旁的水池当中。只听“兹”的一声轻响,随之一片白雾升腾而起。

稍等片刻,谭星雨取出铁剑,目光凝视一会,接着一阵数据便显示而出。

黑铁剑(未开刃)

品级:普通

利度:3

硬度:6

重量:5

接着谭星雨进入技能界面,只见“铸造术”此时已经达到中级999/1000,离高级仅有一步之遥。然而就是这一步之遥,却宛如一个无法突破的屏障,费了谭星雨六七个月近两百多天的努力,依旧还是止步不前。

“看来还是不行啊!”谭星雨心中一阵叹息道。

正当此时,已经许久没有进过铸造间的欧冶子,突然迈了进来。

而后看了一眼谭星雨手中的剑胚,一言不发的拿起铁钳,随手夹起一块通红的铁块,挥臂如电般在铁砧上敲打起来。随之一阵如同雷鸣般的金属之声,连绵不绝的回荡在小岛的上空。

一旁的谭星雨,望着欧冶子在快若电光挥臂的同时,仍能做到敲击之处分毫不差。尽管心中对其有着深深的怨恨,但论起他在铸造上的造诣,也不得不服气于他。

仅仅耗时七八分钟,欧冶子就已将剑胚铸成。其后随手将剑胚丢入水池当中,转身对谭星雨说道:“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无法突破吗?”

“如果知道,我早就突破了,还能等你废话。”谭星雨撇了撇了嘴,心中如是想到。

望着谭星雨那一幅不太情愿聆听的模样,欧冶子一改往rì的脾气,神情淡然的说道:“铸剑伊始我就说过,凡事皆需用心用脑,否则终究只能落个下乘。这铸造也是一样,不但讲究眼到手到,更需用心去聆听,用脑去细察。不然就算终其一生,你也就是个打铁的,无法了解何为铸造之术。”说完,欧冶子转身从水中抄起已经淬火完全的剑胚,手指在有些粗糙的剑身上轻轻一划道:“要知世间万物皆有其特xìng及不足之处,若机械的用同样的方法,不见得对每一样事物都有效。”在留下这句引人深思的话后,欧冶子便举步走了出去。

闻言心有所触的谭星雨,紧闭双眼,脑中不停得回放起欧冶子刚才的一举一动及一言一行。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这才心有所悟的谭星雨,猛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而后夹起一块铁块,平心静气的感觉起来。

十余息后,已然明白欧冶子所说之话的谭星雨,这才不急不慌的挥动起铁锤,向着通红的铁块击打而去。随之锵、嘭、铛等不同的声音即刻破铁而出。

如果说在这之前,湖中小岛是在举行一场独奏表演,那么现在却是在进行着一场大规模的交响音乐会。其忽高忽低,忽强忽弱且又时而激昂时而低沉的旋律,让人听了久久无法忘怀。

而那纷飞四溅的火花,更仿佛午夜里灿烂的烟花,光彩夺目。

正坐于院中的欧冶子,听此声音,原本有些困意的神情,在这一刻也瞬间一消而亡。其苍老的双眼,更是在这一刻突然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jīng光。其后更是脸sè悠然的闭上双目,手脚随着那道道金属之声,时快时慢的打起节拍。其沉迷的神情,就仿佛是在倾听着一场举世瞩目的音乐会一样。

而一旁的三位老人,见欧冶子如此神情,俱望了望铸造间,嘴角也露出一丝欣喜。

与此同时,铸造间中挥汗如雨的谭星雨,仍不停的挥动铁锤,在铁砧上反复敲打着。其专注的目光,似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心中那终rì缠绕的思念及烦恼。

这一刻,其眼前除了那一块通红铁块外,仿佛其它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不带感情sè彩的声音突然响起。

“铸造完成,提升十点熟练度。”

闻言,谭星雨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直到这时,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整个右手酸软疼痛的几乎难以忍受。别说继续挥动了,此刻就连微微一动,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察觉这一情况的谭星雨,不得不用左手笨拙的夹起已经成型的剑胚,其后丢入水中便靠墙而坐,开始闭眼休息起来。

十余分钟后,只觉右手上酸痛已消去了大半的谭星雨,这才起身取出铁剑,凝目一看。

黑铁剑(未开刃)

品级:良(取利度与硬度的平均值,0-5劣,6-10普通,11-15良,16-20优,21-25jīng。)

利度:10

硬度:12

重量:5

接着谭星雨又进入技能界面,只见“铸造术”此时终于达到高级9/10000,数月的努力此刻也终于有了回报。

其后又熟悉了数次,已经完全领悟的谭星雨,这才深吸了口气,疲惫异常的走出铸造间。

屋外,两轮烈rì仍斜挂在东边,而四位老人依旧围坐在一起,在棋盘上互相撕杀着。

眼见时间善早,而经过刚才那一轮锤打,不论体力还是jīng力俱已消耗大半的谭星雨,在与老人们打了声招呼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数个小时后,等其一觉醒来,两轮烈rì一东一西斜挂于天空之上,已时至中午。

用过午饭,四位老人各自回屋休息。而谭星雨像往常那样,背着背篓沿着林间小道,一路急行,直向北方奔去。

两个多小时后,当谭星雨穿过茂密树林,来到那座直入云霄的雪山脚下时。只见一条青石铺就的山路,从山脚直达山顶。远远望去,就宛如一条仰首登天的巨龙,穿云入雾,似乎要直达天际的尽头。

站在山脚,谭星雨望着这一条已经两次让自己折戟而返的青石路,心中一时有些犹豫。然而一想到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得等上九年的时光,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他,咬了咬牙,随即眼神坚定的说道:“不成功,便成仁。”说完便深吸了口气,丢下背篓,解开身上的负重,大步跨上青石路。

也就在这一刻,正午睡中的四位老人,猛然张开双眼,紧皱着眉头向北方望去。随后穿戴整齐来到院中,摇头苦笑的互换了下眼神,随即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另一边的谭星雨,甫一踏上青石路,便觉一股远远大于寻常数倍的重力向自己袭来。即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他,身体一阵不稳,踉跄十余步后,这才渐渐稳住重心。

然仅仅这十几步的距离,就让谭星雨汗流浃背。有些不适的他,弯腰平复了下有些急促的气息,这才迈开异常沉重的步伐缓缓向上攀去。

一路上那看似并不陡峭的山路,却因那异常的重力,极耗体力。每踏出一步,都让谭星雨感觉举步维艰,如同身上背负了上千斤的重物一样。

如此,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已是入夜时分。

雪山之上,白rì那滚滚热流也已渐渐逝去,随之席卷而来的便是那刺骨的冰寒。

已经快到极限的谭星雨,摇晃中看着前方那仅有千余米距离的五彩光芒,神情不由得为之一振,沉重的步伐仿佛减轻了不少。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后,已经jīng疲力竭的谭星雨,吃力的爬完最后一段阶梯,只见一块百多平方米的圆形空地出现在眼前。而在空地中心,一道直冲云霄的五彩光柱,映入谭星雨的双眼。

望着那道光柱,谭星雨不由得回忆起这一年来的种种痛苦,种种折磨以及种种辛酸。自示坚强的他,眼中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已经无力的谭星雨,像是获得重生一般,在这一刻突然暴发出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直冲光柱之中。

而不远处,一直注视着的四位老人,望着融入五彩光柱之中的身影,一时五味杂陈,似对谭星雨如其所愿感到高兴,又似对自己四人漫无期限地等待感到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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