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没有恶意，我从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那女孩开口道。

高洋打起jīng神，向她走近：“你也是吸血鬼？”

“我叫萧玮。”那女孩说道。

“我叫高洋。”

“离他远点，玮姐。”一个声音说道。高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楼顶的另一角，不知何时又站了一个人。他穿着一身jǐng察的衣服，也是中国人，一脸的jǐng惕。

“刘，别太紧张。”又一个人影从地上升起来，落到楼顶上。这是一个白种吸血鬼，看上去很儒雅，一身圣约翰派神父的装束，他的中文很流利，地道的dì dū腔。见到他，叫萧玮的女吸血鬼和姓刘的jǐng察都退开了。那个神父慢慢地走近高洋，在离他大约。”高洋摇头，接着他简单地把在基地的事告诉了沃夫岗。

听了高洋的话，沃夫岗摸着下巴：“有一个对我们进行实验和研究的基地，我们却不知道它……你叫高洋对吗？”

高洋点了点头。

“跟我们走，我们有很多事情要问你。”沃夫岗说道。

“那我能得到吃的吗？”高洋问道。

这下轮到沃夫岗笑了。

三分钟后，高洋置身于一家叫作极乐世界的酒吧内。

粗略地看去，酒吧内大概有三十多人，音箱内放着德国战车的《Amerika》。酒吧的男女，不少人的眼睛是鲜红的，或者拥抱在一起，轻轻地接吻；或者共同喝着同一杯的鲜红饮料；还有一男二女，都在酒吧内最yīn暗的角落里，**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两个女人一左一右，贪婪地咬在男人的肩上，三个人轻声呻吟着，一副极受用的样子。

随着四个人的走入，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他们的身上。

吧台里，一个打扮xìng感的男孩对着沃夫岗点了点头：“老板。”

沃夫岗微微点头：“绍君，给这位高一袋血，算在店里的账上。高，你喜欢什么血型的，还是随便来？”

“O型。”

绍君从冰箱里取出一袋O型血，递给了高洋。

“为什么不试试这里的，热的血呢？我正好也是O型血。”一个白人女孩凑了上来，勾住了高洋的肩，摸向他的胸膛。高洋能够感到对方身上的热气，还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大概因为饥饿，高洋感应得格外清楚，红的血液，就在她的血管里奔流。

一些客人轻笑起来，看着高洋。那女孩将自己的身体又凑近了一些，解开了脖子上的丝带，露出了带牙印的创口。

“他们喜欢这样，不要咬死就好。对人类来说，被我们咬和**一样能让他们yù仙yù死。”一旁的萧玮说道。

高洋闻到女孩血管中的香气，感到女孩身上灼热的气息，尖牙不受控制地暴长，他轻轻地咬了上去，血涌进了他的嘴里。

畅快的感觉从牙尖扩散开，经过舌头，经过喉咙，经过大脑，滋润着高洋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之前因为饥饿带来的痛苦感不翼而飞，听着女孩的心跳，高洋痛快得想尖叫。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咬一个活人，这样的感受比单纯地咬血袋痛快多了。

再来一些，再来一些……

这是高洋脑子里唯一的想法，直到他被沃夫岗推开：“不能再多了。”

再看那女孩，脸sè已经变得苍白了。刘jǐng官看了看高洋的眼睛，点头说：“已经吃饱了。”

沃夫岗随手掏出两张毛爷爷递给了女孩，带着高洋走到吧台后面的办公室，萧玮和刘jǐng官也跟了进来，三个人锁上了门。

沃夫岗坐到办公椅上，摆弄着自己的手指：“高，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讲明你现在的境遇吧，每一位血族从被转化时就知道应该议会的存在，也都属于议会。我们潜伏于人群中，强大，也脆弱，因为我们是夜行者，阳光是我们的大敌。一只急不可耐地露出尖牙、冲动的新生吸血鬼没有他的制造者的教导和约束，不但将使他走进末rì，还可能暴露我们的存在，引起人类的恐慌。议会不接受不被认可的新生血族。而你，没有制造者的小鬼，很有可能被他们宣判死刑，绑在阳光下熊熊燃烧。”

“这不公平！”高洋明白自己的处境，激动地叫道，“我可什么都没做！好不容易从那个鬼地方逃回家，你们却要把我烧死？”

沃夫岗没有回答高洋，继续说道：“不过你有一个机会，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这里的长官，不要有任何保留，也许你的配合能让情况有所好转。”

“难道你不是这里的长官？”

沃夫岗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比较年长，被长官授以了一些权力而已。”

“那他在哪里？”

“不远，就在二环。”

二十分钟后，高洋跟着沃夫岗和萧玮来到一家大酒店的门前。

推门进去，大厅里的两名保安、一名大堂经理一起将目光投向这边。一个眼神交汇后，大堂经理扶住耳边的喉震空气导管耳机，说了几句，就对沃夫岗点了点头，呼叫了电梯。

电梯门开了，沃夫岗带头走了进去。高洋立即紧张起来，他只好紧闭双眼。沃夫岗看了看他，流露出困惑的神sè，什么也没说。萧玮按下了最顶层，电梯快速地把他们带到了顶层。

沃夫岗敲了敲一扇没有挂标牌的房间门，四个人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非常jīng美宽敞的房间，陈设也很古雅，古典风格的办公桌上，一个jīng巧的鸟形青铜炉还燃着熏香，不知是唐代还是汉代的。

“那么，你把那孩子带来了，沃夫岗副官？”窗前，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转过头来，他身材纤细瘦小。有着明亮纯洁的眼睛，然而他的淡然的气质能说明他的年龄。

三个吸血鬼同时对陈行了个礼，沃夫岗说道：“已经带来了，长官。”

“很好。”吸血鬼点了点头，走到高洋的身边，看着他说道：

“我叫陈弃疾，dì dū所有血族的长官。高洋，你的事已经超出了我的职能范围，我已经上报了议会，他们要对你通过网络进行听证。”陈弃疾指了指不远处摆着的三台不同角度投shè的摄像机，还有中间的一把椅子：“把你这几天的经历，完完整整地说出来，不要漏过一点细节。”

“我的英语不好。”

“你说中文就可以了。”

陈弃疾说话很温和，高洋走上前去坐到椅子上，陈弃疾站到了他的侧身，戴上了一个无线耳机，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对着里面说了些什么，过了几分钟，他示意高洋可以开始了。

高洋说一句，陈弃疾翻译一句，不时有人在耳机里说话，陈弃疾就用中文告诉高洋，无非就是询问高洋讲到的地方的细节，高洋就做补充，他们问的很仔细，一直到凌晨四点，陈弃疾才示意需要停下，而显然对方还有很多想知道的东西。陈弃疾按动了手边的一个电铃，沃夫岗立即出现在门前。

“沃夫岗副官，给他安排一个房间；高洋，听证明天还要继续，你不能离开酒店，我们会给你准备舒适的棺材。”

高洋焦急起来：“陈…长官，我还有二十天就毕业，现在正在一家医院实习。我这么多天不去，医院一定很愤怒，可是我还想要我的毕业证，所以我要回去。我知道你们担心我逃跑，但是我太弱小了，不可能逃得掉，对吧？”

陈弃疾有些意外，他打量了一下高洋，慢慢地说道：“沃夫岗应该和你解释过你的处境，真正的死亡随时可能降临到你的头上，为什么还关心这些琐事？”

“我还没被烧死，那我就要正常生活。”

陈弃疾看着高洋良久，轻笑一声：“初生的血族都是这样，常常幻想他们仍然是过去的自己。也好，你也逃不掉，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族人，也有我们的敌人，无论你逃到哪里，形单影只没有同族的保护，也很难活下来。你可以回家。”

高洋面露欣喜。突然，一个严重的问题跃入了他的脑海中。

“终于想起来，阳光会烧死你，对吗？”陈弃疾一副就知如此的表情。

高洋低下了头。

“唉，什么样的家伙会让这样一个小鬼头dú lì生活？”陈弃疾摇了摇头，走过去打开了办公桌的一个抽屉，将一个洗面nǎi一样的瓶子抛给了高洋，高洋伸手接住，只看见上面的英文说明。

“感谢人类，他们的科技让我们也受益匪浅，这是能让你白天也能在阳光下行走的东西，血族专用防晒霜，防晒指数100，时长18小时。这一瓶送给你了，之后你可以找沃夫岗副官再买，一瓶190元，能用一个月。”陈弃疾做了补充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