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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世乱》光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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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雨夜,一辆车疾驰在街道上,超速,抢道,闯红灯,就是因为是雨夜,路上并没有什么行人或车辆。那辆疯狂的车子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事故。

突然一道强光在路口的转弯处出现,光末的爸爸的眼睛在刺眼的强光直shè下睁不开,紧急踩刹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辆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小光末当时被他母亲紧紧地抱在怀里,可是他的眼睛睁着,亲眼看着两辆车相撞。“轰”的一声,强烈的震动,急剧变形的车子,还有爸爸妈妈忽然变形的躯体和迸出的血。

光末在这时忽的睁开了眼。年少时亲身经历的那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母,且犹如一个梦魇一直纠缠着光末。光末没再继续睡了,抹了一下疲惫的脸庞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拉开窗帘,天空并没有完全醒来,诡异的清晨。

光末一个人倔强地长大。但一直很安静,诡异地安静。但他的眼神透着冷漠,似乎拒绝一切,任何人都无法透过他的眼神触碰到他的心。今天是他又一个生rì,十八岁,已成年,但他还要继续他的人生。

高中的第一天,光末不是第一个来报到。当他拿着单子找到自己所属的教室,教室里早已有人坐在那里叽叽喳喳,但在光末走进教室的一刹那,里面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看着光末。但光末并没有理会那些眼神,径直走向教室最角落的那个位子,一个人。

其他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光末。也不免有个别女生惊叹于光末的酷和帅气,可是几个男生嗤之以鼻:“他妈的,这么狂妄。”

但光末依旧没有理会他们,好像他们讨论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光末看着窗外干净的天空。许久,竟自顾自把头埋进手臂里,闭上了眼,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光末听到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全班人都看着自己,有几个男生的眼睛冷冷地笑着。讲台上的老师确实是在叫自己,开学第一天,所有人都在玩着自我介绍,而这个班里,就只有光末一个人了。光末依旧冷冷地眼神,扫了一眼看着他的众人,嘴角轻轻上扬,轻蔑一笑,终于还是缓缓地站起了身,走向讲台。众人的视线都随着光末移动着,光末站到讲台,微微地仰着头,低声地说了句:“光末。”便走了下来,一边的老师似乎要叫住他,但最终没有开口,这次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想必光末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没有好的印象。此时的光末再一次把脸埋进了手臂里。但是这次是睁着眼,光末暗暗地想着:“我没有理由与你们相识,不过也只是人类。”

谁也不会去理会光末。光末也不需要谁来理会他。

其实光末完全可以不来上这所谓的高中,可是他固执,固执到一定要走完那些应该要走的路。即使是一个人了,光末冷笑一下,阻止了那不应出现的,毫无意义的液体。

光末在教室的角落坐了一天,到了放学时间,也没有站起身。他在等,等所有人离开,他只是不喜欢拥挤,他只是不喜欢和其他人一起。当教室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终于缓缓地站起了身,扭头又看了一看窗外的天空,面无表情,没有波澜。

走出教室,光末没有径直往校门走,而是一个人走向了cāo场。

偌大的cāo场上只有光末一个人,他似乎漫无目的地散着步,血sè的残阳,光末浸染在它的余光中,忽然他站定在某处,竟直视着那残阳,眼神冷漠,似乎要把那残阳也弄冷,而且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也冷冷的。这一切,竟让人感到那些许诡异。

光末就这样看着,直到那最后一丝的光也消失了,顿时,光末的眼神也黯淡了。夜来临,这总是让光末隐隐作痛。

光末年轻的脸庞没有映画着表情了,终于转身要离开cāo场,想将黑夜留在身后,而自己已经被黑暗吞噬了。光末的双手插在裤袋里,头微微扬起,似乎藐视着一切,而每一步又踩着坚决又踏实。

光末从车棚取来车,骑上便径直往住处骑去。可刚出校门,过了一个拐角,光末便被三个男生拦了下来。他们其中两个人嘴里叼着烟,但都盯着光末,愤愤的神情,又挂着狡猾jiān诈的笑容,看上去别扭甚至恶心。但光末只是有些许疑惑,他并不认识眼前的三个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不比光末年长,或许也只是学生。

“他妈的,现在才滚出来,让哥几个等了这么久。”其中一个叼着烟的人,一口吐掉快烧完的烟头,吐出这样一句。

光末只是一声不响地站着,看着他们。他现在知道眼前这三个人是特意等着他,冲他来的。

那个说话的人看光末依旧一声不响,顿时怒了,抬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光末的肚子上。光末猛地接了这一脚,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一只手伏在肚子上,一只手努力地撑在地上。但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sè,甚至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丝浅笑。就是这样的神情,更加让那三个人恼火,都冲了上来,一脚一脚纷纷踢向光末,踢着,嘴里还不停嚷着:“叫你嚣张,他妈的,让我们看不惯就要受苦。”光末只能紧紧抱着头,缩成一团。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跑过,没有驻足,更没有劝阻。

光末忍受着这一阵拳打脚踢,紧闭着嘴,但眼睛一直睁着。那三个人踢舒服,纷纷大笑着,又抛下一句:“小子,老实点,记住这次的教训。”随即便转过身去了。“喂。”依旧躺在地上的光末叫住了他们,“我劝你们不要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不会原谅的。”光末的双臂还紧紧抱住着自己的头,眼睛睁着,并没有看他们三个。听了这句话,踢他第一脚的那个人又回过来重重地在光末的背上踢了一脚,说:“**的还给我嘴硬。”

这回他们三个真的离开了,过了许久光末才从地上缓缓的站起来,又站在原地过了几分钟,才扶起倒在一旁的自行车,踉跄地推着车走在黑夜下的街上。一步一步,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好奇地打量他,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光末的脸上挂着一抹冷冷的笑。

当光末到住处时已是仈jiǔ点了,没有特意给自己弄吃的,随便吃了点饼干。身上的伤痛让他没有太大的食yù,也感觉不到饥饿。这时光末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伤痕累累的自己,虽然自己的脸上还挂着有点邪恶的笑容,眼神平静但放着冷光,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轻轻抹去脸上的血,又伸手抹在了镜子上,遮住了那张脸。

光末走进浴室,脱去衣服,打开淋浴,闭上眼,让冷冷的水淋到身上。水能冲去身上的血迹和泥渍,但触碰到那些伤口时,光末感到一股隐隐的痛楚。光末咬着牙,不时发出“丝丝”的声响。

光末只是淋着水,就这样淋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忽的睁开看,关掉水,拿了块毛巾把身体擦干,其余的什么都没做,裸露着身体,径直走进卧室,躺倒在床上了。灯原本就没开,光末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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