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小菊猥琐的手滑落到她高高隆起的胸脯时，骤然被推开，方艳芸稍微有点羞赧，脸sè红润，千小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经常出入风花雪月场合的女子还保持着一份雏女的慌乱，她本该处变不惊，内心之水已经是一潭死水般安静。

蜡烛安详地燃烧着，时而摇曳着饱满的身躯，外面的世界通体暗了下来，偶尔传来几声划拳酒令声，宴席设在药铺对门的花月楼，请来的都是千小菊一干人的狐朋狗友，和贺兰芳没有什么相干，所以贺兰芳的死影响不到他们喜乐的情绪，在他们的思想里，今天就是喝喜酒来了。他们心知肚明，今天的喜酒过后是丧酒，等天一亮，他们就帮着料理贺兰芳的丧事。

洞房花烛夜，**一刻值千金，千小菊没有一点的睡意，睁着眼睛想心事，方艳芸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突然，她一骨碌坐起来，恍然大悟道：“咱们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就是忘了喝交杯酒，快快。”说着下了床，找来一瓶红酒和高脚杯，斟满，端到千小菊面前，煞有介事地说：“来，咱们喝一杯红酒，希望咱们能白头偕老，与天地共存！”

方艳芸说得正儿八经的，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千小菊也不管什么白头偕老，感到嘴干舌燥，端起就喝得见了底，内心顿时凉爽了许多。

“看你就是个急xìng子，咱们还没有绕脖子呢，来，再满上，绕着脖子喝才叫正统。”

千小菊在方艳芸的安排下，胳膊彼此绕过对方的脖颈，一饮而尽，没有想到红酒的力量这么大，两杯下肚脸上发烧，晕晕乎乎的，方艳芸放下杯子为其宽衣解带，千小菊脑子昏沉得厉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他醒来，天sè微亮，房间里灯火辉煌，被窝里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动了一下胳膊，碰到了滑润的肌肤，他看到自己身旁躺着方艳芸，顿时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掀开被头，发现自己赤身**一丝不挂，再看身旁的尤物，她只穿着粉红sè的短裤和肚兜，肌肤美白润滑，真想咬伤一口。

千小菊动也不敢动一下，他充分享受着这样的幸福时刻，并努力想象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是脑子里对昨晚的事情一片空白，他只想到喝了交杯酒，后来的事情无法想起。他悄悄爬起床，来到镜子前偷偷观看，赫然发现额头上趴着一个红红的唇印，热血燃烧，没想到自己苦苦保持二十年的身子就在今晚瓦解，他有点失落，又有点激动和高兴。

千小菊悄悄穿戴整齐走出房间，他忽然想到了师父就躺在隔壁的房间内，里面点着灯，推门进去，看到师父安详地躺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自己和师母同床共枕，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见师父本人。他双腿跪地，默念有词，深深忏悔。

等到天亮，千小菊忙着料理师父的后事，做了超度，一切事宜做得体体面面，环节环环相扣，当治丧队伍浩浩汤汤挪向后山的时候，半路现出一对jǐng员，他们个个荷枪持棍拦住去路，为首的是jǐng察局长马大元。

千小菊不明jǐng员来意，一马当先走到马大元面前对峙，问明缘由，马大元捋着下巴上的一小搓胡须，趾高气昂道：“最近上面新下来殡葬规定，凡是死者，其家属一律将火葬，然后将骨灰盛放在骨灰盒里深埋土葬，节省耕地，造福于民，给子孙后代留下丰足的地产。”

千小菊暗暗纳闷，没想到在民国时期就有了殡葬改革的浪cháo，这个提议的官员真他娘的是天才，具有先见之明。千小菊为了弄清这位官员的底细，故意扬着嗓子问道：“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政策，不知是哪位官员高人提出的呢？”

马大元听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指头指着自己叫嚣道：“实不相瞒，是本jǐng长的意见，这个提议已经得到上海最高领导的认可并下发了民国权威文件，决议成文，我早有准备，你就自个看看吧！”

马大元让人将一份文件交到千小菊手中，千小菊简单看了一下，方知此事货真价实。暗暗感叹马大元的超前意识，但是事已至此，师父需要安身立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暗暗拿了一包银票，走到马大元身旁，递了眼sè，将包包暗暗塞给马大元。

马大元脸sè铁青，包青天似的cāo着稳重的口气一本正经道：“收起你的屁钱，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贿赂zhèng fǔ官员，我不吃这一套，还是快点行将殡葬火化之事，免得耽搁了死人升天的时间。”

千小菊吃了闭门羹，烦了愁，怏怏道：“不知怎样火化才好，难不成在荒郊野外一把火烧了不成！”

马大元脸sè多云转晴道：“非也，你们带着死者去西区外的火化馆就是了，办完手续就可以深埋了，况且一切手续火化馆都会出具，到时候我们jǐng局也不会找你们了。”

此时，班头走上来，向马大元打了招呼，他们是一般的交情，班头与马大元手下的一名副手关系铁好。马大元收队后，班头紧追慢赶跟上副手，两人交谈一刻钟的时间，班头笑眯眯地回来了。一眼不眨地看着千小菊道：“你愿意将师父焚尸碎骨吗？”

千小菊听言眼前生起了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师父躺在里面，转而豁然坐起来指着自己大骂道：“你个不肖的徒弟，竟然让师父饱尝焚身的痛苦，你不是我的徒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啊！”

千小菊的幻想逼真恐怖，自己被吓得脸sè灰白——

“小菊，你怎么了？”班头拉了他一下，他身子震颤了一下，醒将过来，不假思索道：“我不能将师父火化，我要让他身子完好无损，这是一个做徒弟应该做的。”千小菊额头渗满密密的汗珠。

“既然这样，我有办法，走，咱们打道回府再做打算，副手刚才偷偷告知我里面的小九九，咱们明天办丧事，今晚去活动找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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