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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仙记》第七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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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然看着眼前的灰烬,恍恍惚惚间,不知为何,王贤把手伸向已经燃尽的灰烬里,或许是想在灰烬里找到一些残存的只言片语,或许是想把心中的不舍抓在手里,但,也只能是想想罢了,逝去的终将逝去,留下的,只能是深深的叹息……

灰烬还很温热,蓦地,王贤的手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薄薄的小圆圈状的东西,王贤的小手都能把它抓在手心里,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却看到圆圈呈古铜sè,但却并非是铜铁之类的东西,急忙擦干模糊的双眼,仔细看去,只见上面雕刻着一条蛇,一只鸡,一只猫,一只王八,周围环绕着树木、叶子、花瓣之类的东西,王贤也看不懂这是何物,又怕被王林知道,给他扔了,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赶忙揣进怀里。

短短一天时间,王贤经历了大喜,又经历了大悲,喜的是,自认为自己是有缘之人,可以踏上修仙之路,追寻那邈邈仙音;悲的是,这些古籍,好多还没看过,就化为一堆灰烬,仙在哪里,都不知道,自己又该如何寻仙?

心里颇为憋闷,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古有睹物思人,现在,王贤就是睹灰思书,索xìng去爬爬村镇后的紫藤山,以解胸中憋闷之气,进屋给王林说了一声,王贤就跑了出去。

小镇东南方向有一片群山,名叫紫藤山,山上万林苍茫,野鸡、山兔倒是常见,却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充其量村民也只是见过一些狐狸和一些蛇罢了,故而,紫藤山,对于村民来说,并非禁地,倒成为村民狩猎的宝山,紫藤山群山连片,延绵不绝,村民也只是在方圆百里内狩猎罢了,大山深处,是否真的没有凶猛野兽,其实,他们也是不知的,只不过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并没有遇到过凶猛野兽,习惯这样认为而已。

传说在古老的岁月里,这片群山里有一株紫藤木,化去凡胎,得道成仙,守护山中林木千年,而后飞升仙界,为纪念这棵紫藤木,故这座山更名为紫藤山,现在已无从考证,村民也只当成是一个神话传说罢了。

王贤没有沿着村民经常进山的那条山路,而是选择了一条偏僻之路,走的气喘吁吁,但,王贤没有感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个奇怪的圆圈之上,用一块破布,王贤把圆圈擦得锃亮,上面的雕刻之物也越发显得*真,只是,这圆圈所用之材,王贤却实在看不出来,非铜、非铁、非金、非木,但却非常坚硬,一时间,王贤的心神都被圆圈所吸引,竟不知走到了何处,等到王贤发觉之时,才发现,好似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之地,这里树木茂盛,透过树枝,稀稀拉拉的落下几点阳光。

“这是哪啊?我怎么走这么远了?”王贤缩了缩脖子,感觉这个地方有些yīn森,“还是回去吧,总觉得这地方有点怪异!”

就在此时,“哗啦啦……”

王贤刚想往回走,就听到一阵声响,王贤心里一阵紧张,“该不会是山鸡或者野兔吧?”

但,山鸡或野兔的声响也不该这么大啊!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潜行了几步,拨开茂密的草丛,定眼望去,倒吸一口凉气,“哎呀,妈呀!!!”

王贤当时就吓呆了,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只见一只碗口粗细的白皮巨蛇弓着身子,两只如铜铃般的眼睛正瞪着王贤,血目里散发着噬人的绿油油光芒,一眼望去,都没有看出这条巨蛇到底有多长。

看见这条大蟒,吓得王贤几乎都要晕厥过去,在这一刻,颠覆了他对紫藤山的认知,“不是说紫藤山没有凶猛的野兽吗?这是什么?”王贤浑身战栗不止,全身汗毛乍起,心里一个劲的狂呼:“我命休矣!!!”

“或许……或许它并没有注意到我!”王贤咽了一口唾液,小心翼翼的往回移了几步,但,令王贤心如死灰的是,蛇头也随着王贤的身子在转动,到这时,王贤不得不承认,巨蛇是在注视着自己。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爹,娘!”王贤心里不断问着自己,一时间,慌了心神,没了主意,但,似乎过了瞬间,又好似过了一个世纪,王贤的心突然就冷静下来,镇定的都有些可怕,“不行!!!我不能放弃!我还没有孝敬过爹娘,尽过人子之事!我还没有寻觅仙缘,实现仙梦!冷静!一定要冷静!!!”

出奇地,王贤瞬间就冷静下来,镇定的都有些可怕,完全不似一个八岁少年,但,从另一方面,也充分说明王贤具备超强的心理素质能力。

用眼中余光左右扫了扫,冥冥中,似乎感觉左侧森林更加茂密,只希望密林能阻挡住这个庞然大物,尽人事,听天命吧,打定主意,王贤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拔腿就跑,向着左侧密林狂奔而去,白sè大蛇怔了怔,好似没有回过神来,紧接着,“嘶嘶嘶……”传出阵阵愤怒的嘶鸣之声,或许它也认为到手的猎物岂有再跑掉之理,简直是对它最大的侮辱,白sè大蛇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着王贤离开的方向追去,王贤只听得一阵阵嘶鸣声,身后噼里啪啦、哗啦声不断,知道大蛇追过来了,王贤无法,只得看见哪里森林茂密,就往那里拼命钻,“哗啦啦……”

“噼里啪啦……”

“嘶嘶嘶……”

密林深处,一人一蛇,人在狂奔,蛇在追逐,还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嘶鸣般的怒吼,王贤慌不择路,只是拼命往前奔跑,双臂还在不断挥舞着,以拨开前方阻挡他的树枝、杂草、荆棘,只是,王贤的右手手心里还在紧紧抓着那个古怪的圆圈。

衣服挂破了,王贤无暇顾及,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划破的伤口,血迹斑斑,王贤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知道,要活命,就只有往前跑。

手臂挥舞间,王贤没有注意到,手上的鲜血顺着指缝浸到手心里,只是,诡异的是,鲜血到达古怪圆圈周围就不见了踪影,好似被圆圈吸进去一样,紧接着,王贤的右手透出一抹黄sè的光芒,只不过,这道光芒,并不强烈,所以,疲于奔命的王贤并没有注意到这道光芒,黄sè光芒闪了几闪,就消失不见,没了踪影。

慌不择路,疲于奔命,一人一蛇还在密林中,人要活命,蛇要捕猎,一人一蛇上演着丛林中最原始的食物链法则。

渐渐地,王贤感到有些体力不支,呼吸急促,双眼模糊,虽说求生yù望强烈,心中执念撼天,但毕竟还只是个八岁少年,奔跑间,王贤并没有看到前方草丛中倒伏着一棵臂粗的枯木,只听“哐啷”一声,紧接着“啊!……”的一声惊叫,王贤身体扑向前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王贤当时就想直接晕过去,“我不能晕……”

迷迷糊糊间,王贤还在心里告诫自己,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鲜血瞬间就布满了双唇,借着这股钻心的疼痛,王贤睁开双眼,挣扎着翻过身,只见那只大蛇就在自己身后,低着身子,瞪着铜铃般的蛇目,张着巨盆大口,口中蛇涎还在不停滴落着,蛇信还在空中不停上下翻滚,煞是狰狞,蛇头慢慢抬起,约莫抬到一人多高,突然,蛇头像陨石般,向下俯冲而去,借着冲力,张着倾盆大口,看着架势,只要一瞬间的功夫,就能把王贤撕碎,吞进肚里,追了这么远的路程,早已使得白sè大蛇惊怒交加,或许它也在想:“若不是有这些巨树阻路,岂会费我这么大力气?区区蝼蚁,也敢不乖乖从命?”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王贤无暇躲避,脸刷的一下就成了惨白之sè,情急之下,本能之中,只得把右手中紧紧攥着的古怪圆圈掷了出去,闭上双眼,心知已无力回天,没了幻想,断了念想,只剩下嘴角的那一抹惨淡……

“爹,娘,孩儿不孝,等来世再来为二老尽孝……”

心中一声声不甘的嘶吼,生命尽头,舍不得,放不下的,还是自己的至爱双亲。

静等片刻,却没了动静,诧异间,王贤睁开双眼,看到了一幕难忘的情景:白sè大蛇的头颅已经近在咫尺,但却没了动静,嘴巴紧闭着,眼里早已没了狰狞,只剩下迷茫,一会儿深绿,一会儿幽黑,一会儿血红,甚是诡异,让人看了,浑身鸡皮乍起,脖子上套着一个巨大的古铜sè圆圈,圆圈还在散发着淡黄sè的光芒。

“这是……”

这种由死而生,由地狱到天堂,使得王贤好似穿越了现实,瞬间就迷离在了梦里,不真实,但却愿意一直陶醉下去,“这个圆圈?是刚才我扔出去的那个圆圈?……”

王贤不能确定,仔细看了半天,心中才确定下来,蛇、鸡、猫、王八,一样不少,花瓣、叶子等图案也在周围环绕,王贤终于确定,这个圆圈就是刚才自己扔出去的那个,只是不知为何,*了许多,金光闪闪,还自己套在白sè大蛇的脖子上,就这样,一人一蛇在这种奇怪的情形下静止下来,了无生息,只有王贤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一刻钟后,白sè大蛇眼中迷茫之sè渐渐消失,瞳孔也定格在了绿sè,只不过,这绿sè之中,再也没有了残暴与狰狞,只剩下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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