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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天记》第一章 凤城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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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可谓是南疆最繁华的地带了,虽然较之中州仍有所不及,但在南疆无数群山之中最大的一块盆地,倒也造就了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自从百年前魔教全体迁移到南疆之后,这儿便间接的属于了魔教的领土。只是修真之人倒也极少掺于世俗之事,凤凰城的繁华反而在这百年间有增无减。且不说亭台楼阁,就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是常年不曾减少的。而南疆众人,更是以能居住在凤凰城作为身份的象征。

只是,终有一些景sè与这繁华的都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昆吾古道,凤凰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伏在街道旁边。他的脸部深埋地上,长长的头发盖住了头的大部分,深颜sè的衣服已经污浊的看不出材质,只是从碎裂的衣角饰纹上能隐约看出些名贵的感觉。

来往的路人看到这个不明来历的少年倒也没有惊讶畏惧的感觉,可能即使在这太平盛世,人们也习惯了流浪街头的乞丐。还偶尔有几个人走过去将一两枚铜板丢在少年的面前。只是这少年却是一动不动,像是对面前的一切毫无感知。

正午时分,街上行人已经少了许多,这时却从古道的尽头走出来两个衣着明显带着中州味道的女人。其中一个是看上去约六七十岁的老妪,另一个却是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两个人缓缓地走过了乞丐的旁边,忽然老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了这个乞丐露出来的深sè衣角饰纹。她怔了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了乞丐的身边。小女孩此时看上去有些恐惧,双手只管紧紧地抱住老妪的胳膊,一句话也不敢开口。

老妪蹲下身子,看着乞丐凌乱的头发,轻轻的呼喊了他一声。乞丐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伏在原地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也没有任何动作。老妪此时眼中多了一些慌乱,像是在暗中担心这个人是否已经死去多时了,她深深的呼了口气,把乞丐翻了过来。

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脏兮兮的脸,但是老妪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乞丐没死,甚至没有昏迷,他的两只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不过却没有任何生机,就像是一个在面临绝症时,无奈的等待死亡的绝望之人。

老妪伸出苍老的手,清理了一下乞丐脏兮兮的脸,乞丐的模样渐渐的出现在老妪的眼中。然而,此时老妪本来充满希翼的眼神却是突然间暗淡了下去。她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的笑笑,转身便yù离去。少女恐惧眼神一直盯着老妪的表情,看到老妪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乞丐毫无生气的眼中突然透出一道红sè的光芒,这道光芒竟是充满了暴戾的气息,像是九幽之下幽冥杀戮的眼睛,毫无情感的直视着面前的两个人。只是这道光芒只不过一闪即逝了,乞丐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的故事,又心丧若死的伏在了地上。

老妪本来已经失望的表情看到这道凶光之后,竟然又一次充满了希望。她低下头,尽量靠近乞丐的耳朵,说道:

“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乞丐依旧毫无回应,一动不动。

老妪也不着急,静候了好久。待到周围的目光渐渐被老妪三人吸引过来的时候,老妪才把乞丐从地上扶起来。她苍老的身躯扶着身高明显高他半头的少年竟也不显得吃力,她迈开脚步,穿过熙攘的人群,一步步的朝着昆吾古道的尽头走去。少女依旧挽着老妪的胳膊,但是看向少年的表情却有些恐惧。也许,每个少女对着未知的事物都有着莫名的恐惧吧。

待到两个人渐渐离开了繁华地带,少女稚嫩中略带胆怯的声音才微微传出:

“婆婆,他是谁呀?”

老妪听到这句话,忽然间竟是停住了脚步,她看了看身边毫无知觉的少年,苦笑一声,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怔怔的说道:

“他呀!呵呵,我也不识得是谁,看着这个乞丐可怜,便也就收留了他吧!”

说完她像是自嘲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小女孩,表情俨然已经变的欣慰了许多,道:

“就像我当年收留你一样!”

老妪招了招手,道:“走吧,我们回离人谷!”

少女表情有些惊讶,yù言又止。只得把那句话咽到了肚子里:

离人谷,不是向来禁止外人进入的吗……

……

一年后。

夏末秋初时分,此时的离人谷已经有了几分凉意,而谷中的漫山遍野却是被一片粉红sè带出几分温暖的感觉。这是因为离人谷中种了一种叫雨落花的植物,这种植物一般在夏末盛开,而立秋过后经历一场秋雨,花瓣甚至在一夜之间就可以落满一地,雨落的名字也就来源于此了。

这种花花瓣呈粉红sè,花朵细小,香味也并不浓烈,但却是离人谷独有的一种植物。尤其是夏末开花之际,离人谷被一片粉红的笼罩其中,倒也别有几番韵味。

此时在雨落花树丛外面,正奔跑着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看上去十七八岁,女的却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林凡哥,慢点呀,婆婆不让出谷的啊!”站在后面的少女冲着前面的男子喊道。语气中带着些慌乱和疲惫。

被称作林凡的少年回过头来,冲着少女嘿嘿一笑,道:“没关系啦,跟着我就是了!”

而这少年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年前流落南疆凤凰城中,险些死在街边的小乞丐。但是此时他的脸sè已与当时判若两人。略显红润的脸再也不想当初那样苍白的毫无血sè,尤其是表情中洋溢出的那种阳光的感觉,俨然就像是一名帅气开朗的大男孩。

后面的少女终于追了上来,一把拉着林凡的手,这个动作她做的无比熟悉,像是眨眼走路一般的轻巧自然,一点也没有紧张羞涩的感觉。

少女撅着小嘴,说道:“林凡哥,要是被婆婆发现了,恐怕我们就惨了啊!”

林凡点了点少女的鼻尖,说道:“我们之前又不是没出去过,那次不是也没有被发现嘛!相信我,婉儿,来这边!”

唤作婉儿的少女本来眼中的最后的那点紧张也消失了,她像是对这个身边的这个大男孩有着莫名的依赖,握住林凡的手又忍不住更紧了一些。

林凡也不在意,拉着她朝着外面走去。其实他的心早已经飞出了这个狭小的离人谷,落在了外面的大千世界中,那灯红酒绿的生活,甚至街边的叫卖都在深深的吸引着他。

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自从林凡来到这个离人谷之后,婆婆就从来没有出去过,而林凡和林婉儿两个人也整天被束缚在这离人谷中。婉儿从小在这儿长大倒还习惯,但是林凡却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于是便总想着偷偷跑去玩耍。

正当两个人渐渐走到离人谷谷口的时候,谷外的景sè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两个人满怀兴奋的准备冲出去,在他们面前却是忽然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林凡和林婉儿的脸sè瞬间变的苍白,林婉儿已经吓得躲到了林凡的臂膀之中。只听到林凡颤抖的喊了出来: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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