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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蛟》谍变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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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945年5月的一个早晨,20架苏军TB-3重型轰炸组成的编队正浩浩荡荡飞行在长chūn上空执行战略轰炸任务。由于大部分尚有战斗力的防空部队都已经被调回rì本保卫本土,这里很难组织起有效地抵抗,地面零零星星地升起几朵高shè炮弹爆炸的云团,对阻挡苏军轰炸机编队毫无意义,却好似欢迎苏军的礼花。苏军飞行编队指挥官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的一笑,命令编队全速飞往轰炸目标,位于市区西北的一个关东军军营。

“报告指挥官同志,已经进入投弹位置!”临近目标上空,领机投弹观察员用无线电向编队指挥官报告。“准备投弹!”“等等,指挥官同志,目标周围的民居位置和地图标注不符,民居位置太接近了目标了!”“不必理会,按原计划执行!”“这样会炸到。。。。。。”“执行命令!!”指挥官粗暴地命令道。“是!”随着苏军投弹观察员按下投弹电钮,轰炸机舱门打开,上百吨高爆炸弹倾泻而下,飞向目标

。。。。。。

早晨,中村正男正在教室里面给四十几个学生上课,学生中大约有三分之二的孩子是中国人。课刚刚上到一半,防空jǐng报突然响起了,紧接着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这里的另一位老师,也是中村正男的苏联籍妻子叶波利亚.斯内切。

“快,正男,有空袭,我们得赶紧带孩子们进避难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别担心,这里是学校!”为了给妻子安慰,正男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赶紧带着孩子们先进避难所,我马上就来!”“你还要干什么?”“我得去把教材都拿上,孩子们就交给你了!”正男拍拍妻子的肩膀说道。

这所学校位于关东军的军营附近,现在是正男和自己的妻子叶波利亚管理着,这里原先大部分学生是关东军的军官子弟和少数有钱人家的中国学生。那时rì苏中立条约还未被撕破,正男和叶波利亚都是这里的老师,后来他们结为了夫妇,他们有一个儿子取名和也。现在因为战事紧张,军官子弟纷纷回国了,大多数老师是rì本人、苏联人,他们也都离开这里,就剩下他和妻子两个人了。他们决定继续办学,免费招收了附近的许多中国贫民孩子来这里上学。

正男取了教材来到避难所,叶波利亚正在紧张地安顿着学生。

“怎么样?孩子们都下来了?”正男急切地问道。“应该是的,我正让张天喜再清点一遍人数。”“和也呢?”“没事,千惠子照顾着他呢。”“哦,那就好!”

这时一个中国孩子跑了过来,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道:“老师,我数来数去现在都是47个人,可是今天早上点过名的48个人都来了,现在少一个!”“少的是谁?”正男急切地问。“我不知道,哇。。。。。。”孩子吓得哭了出来。“没事的,天喜,你赶紧再去仔细输一遍,也许数错了”,叶波利亚等孩子走开又转身对正男说道:“我刚才看过都离开教室了,没人落下!”“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然万一有事没法向人家父母交代的!”“那么我陪你去!”叶波利亚一边说,一边转身招呼刚才的学生,“天喜,你要看好大家!我们马上回来!”孩子还在数人,随意地“哦”了一声,可是转瞬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对着已经走出避难所的正男和叶波利亚大声叫道:“中村老师,我漏数了我自己,是48个没少!”“什么?”隆隆的爆炸声中,正男和叶波利亚根本听不清孩子在说什么,转身快速奔向教室。就在他俩刚刚迈进教室的瞬间,一颗炸弹击中了学校,教室顷刻间倒塌了,正男和叶波利亚倒在他们心爱的教育岗位上

。。。。。。

1945年10月,rì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的第三个月。码头上,大批的rì本难民和已经被解除了武装的关东军官兵正在等待登船撤回rì本。人群中一个年近,小男孩胸前的骨灰盒写着中村正男和叶波利亚.斯内切的名字。小男孩长的非常漂亮,乌黑的头发,深邃的褐sè眼睛,高挺的鼻梁,一看就是一个混血儿。“净山伯伯,我们去哪?”小男孩摇着中年男子的手问道。“和也,我们要回祖国了!”中年男子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深情地说道,眼里似乎有泪水在打转。“什么是祖国呀?”“祖国就是你出生的地方,你一生都要去热爱她,效忠她!”“那么这里不是我的祖国吗?”“这里当然也是你的祖国,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永远也不要忘记她!”“那么我有两个祖国了!”“是的,和也,你有两个祖国!你都要爱她们!”“嗯!”孩子高兴地点了点头。“对了,净山伯伯,我的爸爸妈妈也要和我们一起回祖国了吗?”“是的,和也”中年人轻轻抚了抚小男孩胸前的骨灰盒,“他们会永远和你在一起,就像你千惠子阿姨和我一样。”说完中年男子转过身,用手拭去了眼角流下的泪,然后转过身一把抱起了小男孩。“和也,以后我就是你的爸爸了,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净山悟史,悔悟的悟,历史的史,但是在你心中同样要永远记住中村和也这个名字,知道了吗?”“是的”小男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人群又开始向前迈动了,净山通带着小男孩提起行李,随着人群向前走去。。。。。。

第二章

时间一晃到了1964年12月,我正缓步的走出一片墓地,身后一群人身着黑衣,还围着一座新的墓碑,悲切地注视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美丽的女人的照片,照片的下面写着“田中莎芝1932-1963”。“悟史!”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一转身发现原来是我在外务省亚洲大洋州局南部亚洲部时是的上司前川。“前川组长”我向他鞠了一躬说,“您也来参加莎芝的葬礼了?”“是啊!”他神情凝重,按了按自己的眼角说,“太年轻了,没想到她就这样离开我们了!”“组长!”我的鼻子也不由地一酸。“好了,你也别太难过了!”他拍怕我的肩说。“嗯”我点了点头。“从南越回来好多天了吧?”他看着我问,“事情处理得好不好?”“还行吧!”我低着头说。“南越那边大使馆的人陆续都撤回来了,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我没想过,听组长的安排!”我看着他说。“呵呵!”他笑了笑说,“部长要我通知你,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了,下周一就会来报到吧!”“是!”我站直了身体说,“那么我还是回您那组吗?”“呵呵!我是没资格再管你了!”他笑着说。“组长,您说的什么呀,我还得靠您多多指教呢!”我又深深鞠了一躬。“悟史,我不开玩笑”他表情严肃地说,“你来了会见到你的新上司的!”“新上司?”我不解地看着他,“谁啊?”“我也不知道,部长没说,恐怕他也未必知道!”他神秘地一笑。“噢?”我更加糊涂了,“那是怎么回事?”“听部长说,是局长亲自关照他的,呵呵,看来以后我要靠你提点了”他又狡黠地一下说。“不敢,不敢”我赶紧鞠着躬说。“好了,我先走了,你下周来着直接找部长就是了!”他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开。“谢谢组长,您走好!”我对着他远去的背影鞠了一躬,他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周一很快就到了,带着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回到一年多不曾来过的外务省大楼,我不禁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现在我正端坐在会议室,等着新上司来见我。说也奇怪,照例员工向上司报到理应是在上司的办公室,可是我却被安排在了外务省大楼底楼的负责对外接待的会议室。正在我思索之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来人是个个子不高,身材很消瘦,留着jīng干的寸头的男人,身穿黑sè西装打着领带,外面一件米sè的rì本风衣。他那一张挺有亲和力的脸似乎很眼熟,我突然想起来了,进来的竟然是内阁情报调查局国际一部的部长藤仓深,情报调查局的前身就是外务省的情报局,至今和外务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外务省的人都认识他,他以前可是情报调查局的王牌的特工,传奇级的人物,很多人想见都见不到的偶像,可他今天怎么会到外务省来找我,难道。。。。。。

我起身,鞠了一躬,叫了一声“藤仓部长”后面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净山悟史,对吧?”我有点局促地点了点头,“嗯,很好,既然你认识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是”我僵硬地站在那里。“哈哈”他坐下身,展开一本资料,回头看着僵硬的我,他不由地笑了笑,然后用一张鬼脸说道,“别怕,我不是妖怪,不吃人。”他的奇怪语气让我也尴尬地笑了笑,气氛一下宽松了不少。“这里就我们两个,来,坐下,不必拘束!”他说道。我坐到了他的对面。“你是1962年5月从东大国际关系毕业的,jīng通rì、俄、中、英四国语言,然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外务省亚洲大洋州局录用,资质相当不错啊!”“谢谢!”我起身说道。“你怎么又站起来了,坐下!”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赶紧识趣地坐下。“哎,这就对了!”他微笑着说,“你的家庭出身。。。。。。哦,后面这些我们就不去回顾了,这是人事课的事情了。”他以一种玩笑的口吻说着,接着他转了个话题。“悟史,你从今天起你就是内阁情报调查局国际一部的一员了,直接向我汇报,明白了吗?”尽管一见到他我已经猜出了他的大半意图,可是真的从藤仓深口中说出时,还是让我一下子感到有些震惊。“是,那么就麻烦您了,请多指教!”我一边鞠躬一边想看来接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的工作呢?“我将是你在情报调查局唯一的联络人。而你新的编制将会在外务省欧洲局东欧部佐佐木部长那里,他依然是你名以上的主管,而你只执行我一个人的命令,明白了吗?”“是的。”我嘴里说着,可是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悟史!”“是”我回过神说。“你在南越的表现我全知道了,非常出sè!”他以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你的卓越表现,连zhōng yāng情报局也提到了,这是我们的rì本的骄傲!我谨代表调查局向你在南越所表现出的勇敢jīng神和卓越贡献表示敬意”他说话间,起身向我鞠了一躬。吓得我一下子也从座位上弹起来,“不,这都是莎芝--前辈的功劳。”我边鞠躬边说,这不是谦虚,是我内心的话,另外在莎芝的名字后面加前辈两字已经很久不这么叫了,听起来很别扭。“坐下吧”他似乎有点伤感地说,“莎芝的事情都我知道了,她以前也是我的学生,她的牺牲令我们大家都很难过,她是外务省和情报调查局的骄傲,也是rì本的骄傲,rì本不会也不应该忘记她的”藤仓深似乎有些哽咽,听着他的话,我似乎一下子又回想起了莎芝临死前躺在我怀里时的场景,一个多月来刚刚平复的心情,一下子又勾起了无尽的悲伤,忍不住泪水涌了上来,在眼眶中打转。可是想起一些事情,我又忍不住站起身来大声问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后面的话被他打断了,“为什么没有给莎芝追授勋章对不对?不要说莎芝,谁也不可能拿到这枚勋章,这就是一个特工的职业,或者说是命运,我们的奉献和牺牲很多时候是不能被公开表彰的,我们的勋章是只能挂在心里的,挂在每个人的心里的,明白吗!”他情绪似乎也有点激动,但是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作为一名特工,我们必须尽快忘记伤痛,跨过同伴的尸体,拿起他们的枪继续前进,继续战斗,这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我懂了!”我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从我决定加入莎芝的计划那刻起一切就决定了。

“悟史,你母亲是苏联人吧,所以你的俄语很不错对吗?”“是的”我心想他怎么又开始问人事的问题了,他的思维跳跃实在太快,我是真的有快点跟不上他了。“那么谈谈你对苏联的看法吧!”他又没头没脑地扔出了一句,不过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回答。“苏联是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很跨欧亚大陆,首都莫斯科,拥有15个加盟共和国,人口。。。。。。”“够了,我不是要你给我上地理课!”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谈点别的吧!”我想了想,接着说:“自从二战结束后,1947年起世界进入了冷战格局,一方面是以苏联为首的。。。。。。”“停止吧!”他好像真的生气了,“对于苏联难道你没有一点属于你自己的看法吗?你不应该是个这么没有主见的人!”“我。。。。。。”我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对于“苏联”这两个字,我从小就有着特殊的认识,它是母亲的祖国,但是也是它夺走了父母的生命,中学书本上所有和苏联有关的页面都被我画了叉叉,莎芝的死更是加深了我对苏联的仇恨,我怎么会没有我自己的认识呢?可是面对现在藤仓深的问题,我快速思索着他到底要的是什么答案。“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看来莎芝真的是看错人了!”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的样子。“等等,藤仓部长!”我站起身大声叫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他转过身对着我诡异地一笑“呵呵,看来你很在意莎芝啊!”“该死的藤仓深,混蛋!”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尽管已经习惯了别人的目管,可是被直言点中心事,还是让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我在心里咒骂着。“如果我告诉你莎芝在身前曾向我推荐你去苏联执行一项任务你愿意吗?”藤仓深背转身,点了一支烟。“莎芝推荐我?”我真的有点疑惑,“莎芝之前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事。”“是的,她向我推荐了你,因为她认为你非常合适,只是为了怕影响你在南越的任务,所以她从来没有和你提过。”藤仓深吐了口烟很平静地说,“现在你可以谈谈你自己对苏联的真实感受了吧?”“如果你非要我说,那么我告诉你,我恨苏联,是的,,对我来说那是一个充满着仇恨的国度,我恨苏联这个霸权的邪恶帝国!”想到了父母,想到了莎芝,我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了这句话。“哈哈哈哈!”藤仓深突然大笑起来,让我一下愣了,他什么意思啊?“看来我们今天的谈话真的应该结束了!”藤仓深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着,“去苏联的任务你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打电话给我,我会和你详细谈的!”伴随着砰地一声关门声,藤仓深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把我一个人扔在了那里。真是莫名其妙的人,我心里恨恨的想。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无法平复,突然之间又是苏联又是莎芝,我只是想回来有份安安稳稳的工作罢了,我究竟该怎么办呢?莎芝,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呢?

第三章

第二天,我决定回乡下去看望一下养父净山通,这是南越回来至今我只和养父通了一次电话,其实从一年多前养父退休独自回到乡下其我就再没见过他。

我花了整整一天,傍晚才来到养父位于乡下的老屋。屋里没人,听声音养父正在后院里劈柴,我放下东西,走了过去。“父亲”我鞠了一躬说。“哎,悟史”听到我的声音父亲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走过来拥抱了我一下,说“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养父的话让我有点惭愧。“我回来后一直忙着处理南越的事情,也没来看您,实在过意不去!”“你有工作是很忙的,没事的,父亲我好得很呢!”他边说还边笑着做了个展示肌肉的动作。“父亲,这种体力活您还是让我帮你做吧!”我撸起袖子准备上前。“没事,这点活父亲一个人就能应付,你难得回来,赶了一天的路一定很累了,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坐着陪父亲说说话吧,嗯?”“是”rì本的男人都有大男人主意,很少干家务,可是养父为了照顾我,把自己搞得跟大妈似的,什么家务都自己做,从来不让我干任何粗活,我坐在熟悉的老屋里,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养父在院子里劈柴,旁边的小炉子上煮着清香的茶,不由得我想起了许多往事。父母遇难后养父和妻子千惠子收养了我,可是几天后,在另一场苏军的空袭中,千惠子阿姨也被流弹击中不幸遇难,可是我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跟着养父回到rì本,先是住到了他乡下的老屋,之后又跟着他来到东京生活。千惠子阿姨的遇难对养父打击很大,他没有再婚,靠着他一个人当中学教师的工资把我养大,供我读大学。一年前养父退休时恰逢我外派南越,所以他就一个人独自回到乡下的老家。养父的身体向来很健硕,六十多岁了,每天还都喜欢在地里忙这忙那。可是岁月毕竟是无情的,几年前他的头发还是乌黑的,可是现在已经白了一大半了。本来他应该在家享受我的孝顺和赡养,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一个人过着孤老头的生活。

“悟史啊!”养父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沉思。“是的,父亲!”我起身答应道。“你在东京住得好不好?”“我很好!但是我不放心您一个人!父亲,我想您和我回东京去住,让我照顾您!”“你还是管管自己吧,哈哈哈!”养父笑着说,“我在这过得逍遥着呢!你照顾我啊?我看你还是赶紧找个人照顾你自己吧!哈哈哈!”养父的话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我一下想到了莎芝,不免又有一丝伤感。养父好像看出点什么,转了个话题。“悟史啊!我知道你刚从国外回来,这一年来一个人在外面很累了吧?父亲也很牵挂你!”“不,父亲”我鼻子一酸,跪在地上深深鞠了一躬,“是我不孝,让父亲您担心了!”“悟史,我的孩子”养父也有些激动,“让我好好看看你吧,今天来了就那也不要去了,住几天,让父亲帮你调养调养,啊!”“嗯,给您添麻烦了!”我再次鞠了一躬。“一会儿,我带你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吧!”父亲一边收拾着一边说。“好,还有千惠子阿姨!”“嗯。。。”

养父带着我一起拜祭了葬在附近山上父母和千惠子阿姨。回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和养父享用着他自己种的菜和喂养的鸡,一边喝着醇香的米酒,炉火的映衬下我们两个都有点醉意,一起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

我的养父原来是关东军军官,参军前在国内也是一名中学教师,他在长chūn专门负责关东军军官随军子弟的教育和安全问题。他和千惠子阿姨是我们家的邻居,和我的父亲中村正男既是工作上的联络人又是同行,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千惠子阿姨和我妈妈也成了聊得来的好友。养父和千惠子阿姨没有孩子,一直把我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悟史啊!呃。。。”养父打着酒嗝说,这个时候我知道养父又要开始打开话匣子了。“是,父亲!”“这些年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呃。。。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在做什么,因为我相信你是在做有意义的事情,这也是在相信我自己对你的教育!呃。。。”“但是我看得出,你这次回来很痛苦,很迷茫!对不对?呃。。。”我没有回答。“我也有过迷茫的时候,甚至有时想过去找你千惠子阿姨!”养父的眼眶红红的。“可是,我不觉得那是千惠子愿意看到的,呃。。。”养父有些摇摇晃晃。“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悟史吗?”“父亲是希望我悔悟历史”“对,可是悔悟历史是要从中悟出点什么,不是沉迷于历史,呃。。。明白吗?”“是的”“不,你不明白!”父亲加重了语气,一手搭着我的肩膀说,“你告诉我你悟出了什么?”“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父母是怎么死的,千惠子阿姨是怎么死的,还有。。。。。。”我还想说莎芝可是。。。。。。“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是养父,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打我,我愣在那里,他自己也一下子愣在那里。半晌,他回过神来,酒已醒了大半。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知道你为什么痛苦和迷茫吗?因为你已经被仇恨迷失了自己!”“历史和过去必须被牢记,但仇恨需要被忘记,仇恨永远也不会成为历史进步的动力,它只会把人引向歧途,活在仇恨里的人不但帮不了别人,更帮不了他自己!”也许太过激动,养父缓了几口气才又接着往下讲。“仇恨只会不断地衍生出新的仇恨,让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只有忘记旧的仇恨,才能化解新的仇恨!你明白吗?!”“给你取名悟史,也是我自己对历史的悔悟,这些年来我悟出没有什么比和平更值得人类去珍惜了,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必须拿起枪去战斗也应该是为了保卫和平与正义而战斗。”养父的话敲打着我的心,我猛地一下呕吐了起来,吐完之后我整个人瘫了,只觉得眼泪在不听地流着。。。。。。

我在养父的老屋一住就是三天,感觉身心都得到了彻底的恢复,我决定要去找藤仓深,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

“喂,哪位?”藤仓深桌上的电话响了,藤仓深干练地接起了电话。“藤仓部长,我是净山悟史。”“我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的,说吧,你想好了吗?”“是的”“那么告诉我你想的”“我愿意去苏联,不为了任何理由,因为祖国需要我、信任我!对苏联的了解我没有您多,我只知道苏联是一个我即将去执行任务的国度!”“嗯,很好!”藤仓深似乎非常满意我的回答,“下周一中午,到老地方来见我!”“是的,部长!”我挂断了电话。养父在不远处有心无心地似乎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不过他从来不过问我工作上的事情。

这次又到了向养父告别的时候了,不知下次见面又将是何时了。临行前,我向养父深深地鞠了一躬,养父把我紧紧地抱着,我感觉他在流泪,他很少在我面前流泪的,上次还是在千惠子阿姨的告别式上。

第四章

一月的rì本,新年刚刚过去,轰鸣声中一架ANA航班从东京羽田机场起飞,载着我飞往熟悉的陌生国度-苏联。坐在头等舱里的我翻着杂志,可是脑海里想的全是藤仓深给我的任务。

那天我重新来到和藤仓深见过面的那间会议室,不过这次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外务省各个部门的人。我到了以后藤仓深也进来了,他给大家点了点头示意后,大家就坐下了,接着藤仓深开始介绍起这次的事情。原来从1963年开始,rì本在前苏联的情报网就遭受接连打击,开始以为是偶发事件,可是短时间内连续多名特工暴露后,情报调查局开始怀疑内部有漏洞,却始终苦于找不出漏洞所在。迫于无奈,情报调查局决定放弃原来的情报网,撤回派驻在苏联大使馆的重要高级情报领导人,重新委任新的情报官。

为了掩人耳目,保护新任和前任情报官,这次特意安排同时更换多名使馆人员,我被派往外务省成为这次更换的人员之一。藤仓深对这次任务非常谨慎,在接受任务后对包括我在内每一位继任者分开dú lì进行了两周时间的短期超强化培训作业,参训人彼此之间并不熟悉,完成特训后分别坐不同班机前往苏联。藤仓深会单独为每个人送行,到苏联具体接替谁的职务以及谁才是是最后的继任者即新的驻苏联最高情报官,都要到登机前才会由藤仓深亲自指示,而其他人绝不会知道究竟谁是真正的现任和新任最高情报官,甚至包括现任情报官和继任者之间也互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机场的头等舱候机室内只有我和藤仓深两个人,我们一人要了一杯咖啡,藤仓深一边陪我等待着登机时刻的到来,一边和我随便聊着天。话差不都都说完了,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想我应该只是个掩护吧,其他人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特工,而我其实在特工中应该还是算新人。所以之后当藤仓深突然告诉我我就是新任的最高情报官时,我开始还有点不相信,可是当我看到藤仓深的严肃表情和坚定的眼神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确确实实被委以了这个重任。

藤仓深对我做了一些重要情报的交界并把一份名单交到我的手里告诉我,这份是新的在苏联的情报网联络名单,是绝密的,只有他少数情报调查局高层知道这个名单的存在,在情报调查局查清漏洞所在之前,我决不能启动这个情报网,也不能和其中任何一个特工取得联络,到了苏联自然会有人找我接头的。

“还有件事情”过了许久藤仓深突然问我,“知道这次去接替的人是谁吗?”“请部长指示”藤仓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对我说道,“堈田浩男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是的”我的听到堈田浩男这四个字我的心一下子像被电击了一下似的,“我知道他,他不是rì本驻苏联大使馆的陆军武官吗?我要接替的人就是他?”“是的,我想我不必介绍他的情况了吧?”为什么我要去接替的人偏偏会是他,难道这就叫宿命吗?藤仓深真是个老狐狸,他似乎总是早就能洞察一切,但又更愿意躲在一旁后发制人,让你无处可逃。堈田浩男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他就是莎芝的未婚夫,我这辈子觉得最难以面对的人。

“不过,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他似乎有点由于,顿了顿说,“照例我不可以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为好,但是你必须绝对保密!“是的,我保证!”“那么我告诉你,他就是我们在苏联的最高情报官!”“他是武官为什么必须撤回来?他可是有外交豁免权的!”“另外”接着他又说,“还有件事情。。。。。。”藤仓深突然收住了后面的话,似乎yù言又止的神情让我很奇怪,这不像他的风格,但是我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此时我自己的心里也早就乱七八糟不知在想什么了,怎么不早说是他呢,那样我一定会重新考虑一下苏联的任务的,藤仓深你实在是。。。。。。“可是,部长,莎芝的事情我该怎么和他解释呢?”我实在忍不住说道。“这我可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去问问莎芝吧!”藤仓深的声音有些古怪。“可是莎芝已经死了!”我伤感地说道。“死了,谁说的,你看看那边是谁!”顺着藤仓深的指引我看到了走道的那头莎芝正穿着空中小姐的制服微笑着向我走来,还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优雅。“悟史,我们到了,该下机了!”她走到我的身边,半蹲下对我柔柔的说道。“莎芝。。。你。。。你没死,太好了,你知道我好想你!”我一把抓住了莎芝的手几乎哽咽着说道。“先生,您怎么了?”莎芝的语气还奇怪,“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先生,先生!”我揉了揉眼睛,眼前莎芝的脸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看清了是头等舱的空中小姐,原来是个梦。“先生,请您把安全带系好,我们马上就要降落了”空中小姐用甜美的声音对我说道。我坐正了身体,向机窗外眺望,一月的莫斯科,外面只看到百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等着我的又会是怎样的遭遇呢?

第,“第一不要用您或前辈之类的词来称呼我;第二就是不要整天给我点头,鞠躬;第三就是没有规矩!”他看了看我接着说:“你知道我的名字,以后就叫我浩男吧!”“这可不好,堈田前辈!”“呵呵”他笑笑说,“你好像也没管莎芝叫前辈吧?”他是用玩笑的口吻对我说着,可是我却听出了里面还有很深的意思,堈田这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他的身上阳光笑容的背后似乎隐约透着一股寒气,就像莫斯科的冰雪一般让人不寒而栗。“那么,浩男”我也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说,“拜托你了!”“好,这就对了,这样舒服多了!”堈田微笑着说,“下面就让我带着你领略一下俄罗斯的风情吧!”“嗯!”前方的路口一块俄文的标牌写着“欢迎来到莫斯科”,堈田轻松地驾车一个右转,瞬间窗外冰天雪地的场景被清新明快俄式风格建筑构成的异域美景取代了,跳入我眼帘的是一派繁荣的东欧人文街景,听着堈田在一旁的介绍,不只不觉中我感到体内的一半俄罗斯血统似乎被激活了,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六章

不知不觉,还没一撇呢!”“你可别白白浪费我这个高级顾问啊!”他很热心地说着。之后我故意扯开了话题。可是回到寓所我整晚都无法入眠。临行前藤仓深和我交代过,新的情报网以及我的这次任务是绝密的,整个情报调查局只有他和少数高层知道,所以这份联络名单才会在我登机前最后一刻交给我。由于原先的情报网已经被而且为了安全起见,公开的文件只是说我是来接替驻苏联大使馆陆军武官的职务,甚至于堈田本人都不知道我来苏联的具体任务是什么,可是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新的情报网这件他根本就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呢?堈田一反常态冒然地提出要帮我做前期准备,其实就是想看这份名单,他是只是好心吗?不,他是个优秀的特工,为人非常谨慎,即使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和这份名单的存在,也绝对应该知道不该过问的事情不问这一原则。而且,我绝对相信藤仓深的保密能力,就留了个心眼,但是也不想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故意说“八字还没一撇”敷衍他,其实藤仓深对我说过,这个情报网多年前就已经秘密安插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启用,就是作为应急后备的,所以是绝密的。

另外,堈田多次拒绝要他回国的命令继续留在随时可能因暴露而被捕的苏联,难道真的只是想帮我?不,以他考虑问题的周全,他绝对知道,以他的级别,如果他留下来万一暴露被捕的严重后果,他绝不会冒着承担如此严重后果的风险,去违抗命令做一件不需要他做的“分外事”。联想到堈田此前甚至连莎芝的告别式也没有回rì本,就更觉得可疑了。那时他回来的话对外是顺利成章的,而且可以在国内安全地完成交接,不会有任何来自外界的怀疑,看来堈田是故意留下来的,和我住在一起也可能是他特意在借此监视我。

还有一点,很重要,可是我先前却一直忽略了。藤仓深告诉我到了苏联会有人来和我接头,我一到莫斯科就遇到堈田,而且因为是接替他的职务,我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自然而然的我一直认为堈田可能会是要和我接头的人。可是现在国内一直在要求堈田立即回国,堈田却还在问我何时启动情报网,那么他就肯定不是要和我接头、给我下达通知的人。纵使接头人真的是堈田,但他却在没有说出联络暗号的情况下,冒冒然地问我情报网的事情,以他的话说,这不绝不是我们这种人应有的素养。

那晚的事情,使我对堈田开始产生怀疑,可是怀疑归怀疑,我必须要得到证实。第二天我刻意避开他下午一个人独自外出了,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漫步在莫斯科的大街上,我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凭借着我的直觉,很快我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会不会是堈田呢?看来,目前我的一举一动可能都在堈田的监视之下,我决不能轻易去主动联系藤仓深,现在只能靠我自己去证实了。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圈便独自回寓所去了,一个计划在我的心里渐渐成型。

第七章

接下去的几天,我每天都设法避开堈田,独自上街,穿梭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每次不用多久,我就会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在这里待了几个月,周边的环境我已经非常熟悉了,利用莫斯科四通八达的地铁或者小巷,我每次都能很快甩掉了尾巴,然后在外面闲逛到很晚回去,他问我去了哪里时,我也总是敷衍了事。

这天,我再次甩掉尾巴后,独自来到离开寓所和使馆都很远的一个偏僻城区。我找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回堈田的办公室。

“喂,哪位,请讲!”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堈田的声音。难道我的判断错了,那样情况倒是复杂了。“浩男,是我”“悟史啊,你在哪里啊?你一个人可要小心点啊!”堈田非常关心的问我,不过我似乎抓到了一个破绽,并没有告诉过他我是一个人,他又如何肯定我是一个人呢?于是我心上又生一计。“哦,浩男,我想去。。。”我看了看街角对面一家很大的咖啡馆,“红石咖啡馆,可是有点迷路了,呵呵”“你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啊?约了朋友?”“没什么,随便逛逛”“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送你去?”“不不用了,说实话我现在也说不清我在哪里。”“那个地方在。。。。。。”他在电话里详细地给我指了路,“要不要一会我来接你”“哦,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的,费心了”“好,那你自己小心点!再见”“再见”挂上电话,我来到了红石咖啡馆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坐在二楼一个可以看清红石咖啡馆里面情况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地等着。不到二十分钟,咖啡馆门口来了一辆黑sè的伏尔加小轿车,下来一个穿灰sè西服的青年男子,苏联人,他进去红石咖啡馆转了一圈,马上就又退了出来了,到车边说了几句,接着,车上又下来了三个穿着同样西装的苏联人,他们先后进入了咖啡馆,却坐在了位于咖啡馆几个角落的不同桌子上,车上则似乎还坐着另一个人。

我在对面咖啡馆坐了三个小时,天完全已经黑了,那些人也没有出来,看来我的怀疑已经有了初步的证实,可是我还需要进一步的肯定。我看见有一个中年苏联人独自进入咖啡馆的,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不是看着窗外,显然他还是在等人。于是我取出一张纸在上面胡乱地写下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然后向正在咖啡馆里卖报纸的小男孩招招手,给了他几个卢布,让他把叠好的纸条送到对面,交给刚刚进去的那个人,小男孩很高兴地答应了。

小男孩一离开,我也马上起身离开咖啡馆,来到远远的另外一个街角的电话厅中,假装打电话,一边回头观察着红石咖啡馆的一举一动。果然小男孩进去没有多久,就有两个青年人飞奔出来,跑进了对面我刚刚坐过的咖啡馆,可是很快又走了出来,退回到红石咖啡馆,不多会刚才那个中年人被押着走了出来,四个穿西装的人交谈了一下,中年人还在那里叫叫嚷嚷地反抗,但很快被他们塞进车里,飞驶离去。

此时此刻,我的怀疑最终得到了证实,我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被更加沉重的心情笼罩着。我怎么也不愿相信堈田会和这些人有关系,可是事实又使我不得不相信。现在所有的怀疑都有了可以解释的理由,堈田很可能已经或准备叛变了,他是驻苏联的最高情报官,掌握着情报网所有信息,所以这里的情报网会遭受接连打击,而他却没事。他拒绝要求其回国的命令,因为他在这里没有被捕的危险,回rì本对他反而是危险的,所以他甚至没有回国参加莎芝的告别式。他没有回国,漏洞当然也就没有查出,自然也就不会通知我启动新的情报网。可是还有一个疑问需要得到解释,那就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新的情报网和名单这件事情呢?

原本此时我应该悄悄的离开,然后隐蔽起来,设法联络藤仓深,可是接下来我却决定返回堈田的寓所,留下来搞清他的秘密。然而我太低估堈田这个对手了,这是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决定。。。。。。

回到堈田的寓所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出乎我的意料,堈田并不在家。我开始翻查他留在寓所的东西,可是似乎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这时,寓所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堈田的声音:“喂,悟史吗?”“是的”我冷冷地说,“你还没回家?”“是的”堈田的声音似乎有点焦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但是现在电话里不方便!”“那要怎么说?”窗外一阵脚步声,我一边答复一边撩开窗帘向外张望。这时停在街对面的一辆小轿车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不就是下午咖啡馆门口的那辆黑sè伏尔加吗?可是车上的人呢?我突然意识到可能要出事了,立即挂断了堈田的电话,准备拨通使馆的电话,可是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我拿起外套和手枪,准备立即离开房间,正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四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拿枪的就是刚才见过的几个苏联人,我的手枪没有来得及举起已被他们轻松缴下。

“净山悟史先生”一个年龄稍长,有点肚子的男人用俄语对我说道,“我们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KGB)第二总局的,请您跟我们走一趟。”“你们想干什么?我是rì本外交官,我要求与我的使馆通话,我有外交豁免权!”我竭力保持镇定地用俄语回答他们。“哼哼”那个男人冷笑了一下,“如果你保持合作,我们会考虑维护你外交官的尊严,不过我们可没什么耐心!”

我知道到眼下不是和他们讲道理或者来硬的的时候,只能任由他们把我带走。我没有机会留下任何能够表明我被秘密逮捕的信息,这是堈田的寓所,我知道就算我留下什么也是没有用的。被拷着双手,蒙着头的我,坐进他们的汽车,车子开了很长时间,最后我相信应该是被带到了郊外的某个地方,之后我们下车,走过了一段长长的走廊。随着“砰”一声关门声,我被按在了一张椅子上。我试着用手揭去头上的黑布,发现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桌子的对面还有另外一把椅子,除此以为别无他物。

我用俄语和rì语大声叫,“我是rì本外交官,我要求与rì本大使馆通话!”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只能冷静下来,趁机赶快思考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第八章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竟然或者说果然是堈田,他真的叛变了,如果先前我还有一丝幻想的话,现在一切都已经明白无误,只是自己付出坐在这里的代价实在太高昂了。他后面跟着一个带枪的苏军士兵,他一边进门一边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随手关上了门。看我盯着他,他扬了扬手里的烟盒,示意我要不要,我没有理会他,他有点无趣地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用俄语让苏军士兵解开了我的手铐。我摸了摸有点发红的手腕,依然没有理会他,我们就这么面对面一言不发地坐了很久,我瞪着他,而他的目光却似乎尽力避免与我接触,那个苏军士兵则像蜡像一样站在边上一动不动,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堈田偶尔因为被浓烈的苏联香烟熏到,发出两声咳嗽。他抽完了三根烟,叹了口气,终于打破了沉默。“悟史,你很聪明,竟然会用反侦测的手段,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他用俄语问道。“哼”我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一笑,用rì语回答他,“这么说,你已经承认自己背叛祖国了?”堈田碰了个钉子,房间里又恢复了沉寂。“悟史,我说过你是个聪明人”堈田沉寂了一会又说,“现在的局面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对你来说跟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了!”“跟你们?”我可以强调着说,“你算代表谁在和我说话?”“悟史,我劝你不要再在嘴上逞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也清楚你来苏联的目的,只要你把新的情报网的名单交给我,我保证你会没事,而且我向KGB推荐了你,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同志!”“同志?”我轻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一样背叛祖国?”“悟史,别忘了你的身上也有一半是苏联人的血,为苏联工作,这不是背叛你的祖国。”他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你错了,我就只有一个祖国,那就是rì本!”“我知道也许我们没有选择出生的zì yóu,可是我们有选择光明的权力!”他虚伪的说辞真的有点恶心。“光明?”我故意朝房间四周瞟了瞟,瞪了一眼旁边的士兵,“我可没看出来!”“悟史”,堈田突然改用了rì语和我交谈,旁边的士兵朝他看了一眼,“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早已经把你当朋友了,现在的局面你觉得你有别的选择吗?”“你很聪明,”他接着说,“苏联是个伟大的国家,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的,你觉得为了情报调查局那帮老爷们去卖命值得吗?帮着美国这个帝国主义恶霸做事值得吗?”我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继续着他的“说教”:“你看看现在的rì本,跟着美国这个恶霸,就像条狗!你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对得起莎芝吗?”我打断他的话,冷冷地说道。“你住嘴!”听到莎芝的名字,他好像突然被我激怒了,“不许提莎芝!我早就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了!”“你想过莎芝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她还会爱你吗?”我完全不管他,继续着我要说的话。“好,你要提莎芝是不是?”看得出他有点激动,“那么我问你,莎芝是怎么死的!你想过是谁害死莎芝的吗?你说啊,说啊,说啊。。。。。。”面对着堈田的这个问题我的记忆之盒也被大开了,思绪也被带回到了两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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