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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魂英雄》第三一章节 西门庆“三顾茅庐”(2)第三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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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早晨,就是正月十四rì。

武松与时迁一行启程离开东京,踏上回阳谷县的官道。

chūn天来了。

不管人世间的灾难多么沉重,不管人世间的善与恶多么对立,而时间还是照常飞奔,chūn天象往年一样悄悄地降临了。

道旁,熬过严冬的柳枝,已开始泛着新绿,使人更加深刻地感悟着:绿是chūn天的使者,是生命的sè彩。

在chūn光里,武松浑身充满了青chūn的力量,他想加快脚步,恨不得明天就能到家见着哥哥。当然他心里明白,即使明天赶到阳谷,也见不着红玉,因为初六那天红玉就已成为西门庆的小妾。初六那天,他强忍着心中的伤痛,他未敢想象,他也不能想象,那种想象对红玉只是一种亵渎。

在阳谷,王婆早上刚开门,就看见西门庆在门前转悠,不时地抬眼望着武大家的小楼。王婆想,西门庆真的盯上了潘金莲,看他这盯劲,非得把潘金莲搞上手不可。我得用甜言蜜语哄哄他,把糖吊在他鼻尖上,让他舔着吃不着,也赚他一点外快,不赚白不赚,反正他的钱财大都也是坑蒙拐骗而来的。

王婆只当未看见,自去搬炭填炉生火,整理锅灶茶具。

西门庆在外面又来回晃悠了一会,就转回到茶馆里来,他掀起门帘,仍坐在昨天坐过的桌子旁,从偏缝里看着武大家的门。

王婆手里拿着扇子,装着不知道,只顾对着炉膛煽风,把西门庆干晾在那儿。西门庆见很长时间没动静,便敲着桌子喊了一声:“王干娘,客人到了怎么也不出来招呼一下,快送两盏茶来。”

王婆假装刚才听见,连忙跑出来,对着西门庆陪个笑脸:“哎呀呀,老婆子真该死,怠慢了大官人,哪知道一大早大官人就来我这个小店,真是我老婆子的福气,我就给大官人上茶来。”王婆说着就去灶台上汲水泡了两盏浓浓的姜茶,端送给西门庆。

王婆在桌上放好茶盏问西门庆:“大官人一早来是自己吃两盏茶,还是在等客人?”

“我是请王干娘陪我一起吃茶。”

王婆一听大笑,笑得弯下了腰:“我这老婆子又不是大闺女小媳妇,这张老脸疙瘩还能陪大官人吃茶?”

西门庆也笑了一回。

西门庆慢慢地呷着茶,装着漫不经心地问道:“王干娘,那对门武大郎做的烧饼可好吃?”

“好吃,又香又脆。”王婆想这西门庆一大早来茶馆,难道就是为了问烧饼的事,这只吃腥的猫,一准是潘金莲的美貌让他猫爪子挠心。

“不知武大郎现在是否在家,我要买几十个烧饼带回家。”

“大官人想买饼也要等武大回来,或许去武大那饼摊上去买,现在只有小娘子一人在家,大官人yù去恐怕不太合适吧?”

西门庆连连点头:“王干娘说得在理。”又坐了一会,西门庆站起身来,从兜里摸出一小锭银子放在王婆手里说:“这是茶钱。”

王婆手里接过银子,嘴里说着:“大官人昨天茶钱还没吃完。”

“王干娘先收着。”

“那好吧,老婆子先替大官人记上帐。”

西门庆哈哈笑了两声,一掀门帘就走出门外。

王婆悄悄地贴着帘子,一只眼偷偷地看着西门庆,只见他朝南走着,又折转身向北,一连踅转过七八趟,又朝茶馆走来。王婆连忙转身退回灶间,但心里很高兴,这西门庆刷得紧,就要有大银子可收了。

西门庆一大早就来紫石街转悠,可吓坏了紫石街上的居民,不知道西门庆在动什么歪心思,他以前很少走过紫石街,可这回,昨天转悠了一下午,今天一早上又来,他们预感一定会有什么祸事降临紫石街,但他们猜不出这只黄鼠狼会给哪家拜年,因为他们根本也未想到,就是潘金莲那根竹竿惹来了这只黄鼠狼。

但潘金莲一直未出门,压根儿就不知道西门庆一直在她家门前转悠。

待西门庆又掀门帘走进茶馆,王婆迎了上来:“大官人好雅兴,我再为大官人做一盏菊花八宝茶,也好去去心火。”

“我有什么心火?”

王婆用正儿八经的腔调说:“我也不说什么大话,看大官人的神sè,老婆子已知道你是为着啥事而来的,否则我这小茶馆就是用八乘大轿抬你,你也不会来。”

西门庆从身边又摸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斜眼瞟了王婆一下,他见王婆的两眼放着光,紧紧盯着桌上那一锭银子。

西门庆嘿嘿的笑声把王婆从呆愣中惊醒,西门庆一指桌上的银子:“王干娘,你若猜得准我的心思,这五两银子就送你了。”

“大官人,此话当真。”

“当真,我西门庆什么时候说话不当话?”

王婆笑道:“大官人这二rì在我的茶馆里来来去去,去去来来,不就是为着那一竹竿子事,不就是心里头想着那楼上拿竹竿的人,大官人,老婆子说得如何?”

西门庆笑了起来:“佩服,银子是你的了。”说着把银子推向王婆面前。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又说:“不瞒你干娘,不知怎地,这一竹竿打下,竟把我的三魂打掉了两魂半,剩下这半魂也整天局局不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若说我西门庆是一个没福之人,我也有长相,有钱财,也不缺女人。若说是有福之人,这么美的女人竟睡在别人的被窝里。不看到也就罢了,偏就看到了,你说,这不让人眼馋得难受。”

王婆的手正摩挲这那一锭银子,突然又听西门庆说话的声音激动起来:“王干娘,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这竹竿偏要打中我西门庆,也许这竹竿就是那天上的一块馅饼,让这美人送给我。”

王婆笑道:“大官人想得倒是风流,可是人家是有老公的。”

西门庆涎着脸对王婆说:“我真的太想这个小娘子了,王干娘,我听人说你既开茶馆,又做媒婆,有时也做接生婆。你若能帮我说成了这件事,除了银子,我再送给你一副寿材。”

这王婆一听,陡地浑身一个激灵,像被银子咬了手似的,忙把手中的银子放在西门庆面前。

“咋的,王干娘这嫌少?”

王婆连忙摇手:“不是的,不是的,这事我可说不得。”

因为王婆突然想起了武松,想起了那打虎的拳头,心里立即起了寒意。

有人说要钱不要命,结果有的人为钱财真的丢了命。

也有人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命才是自己的。

王婆想到了命,人若死了,光有那钱财管什么用。

西门庆仍然不知王婆为啥连连摆手。

王婆面有难sè地对西门庆说:“西门大官人,不是老婆子不帮你的忙,是我心中害怕,实在不敢去说这件事。大官人,你送我银子,你送我寿材,我也想要,但我怕有福拿钱,没福消受,临了也睡不进那口寿材里。”

西门庆问:“那是为何?”

“大官人光记得小娘子美如天仙,却不记得武大郎的兄弟雄如猛虎,你也许敢惹得那武松,可我一个孤老婆子怎敢惹他?”

猛一听武松,西门庆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聋拉下头。

从昨天挨了一竹竿后,心里就一直想着楼上的美人,想着这美人的老公只是一个“三寸丁谷树皮”,怎比他西门庆风流倜傥。

他洋洋得意之极,所有的记忆和智慧都沉浸于sè心之中。

王婆的一席话,一下子打破了他的sè胆。

西门庆一声未吭地走出茶馆。

王婆在后面喊着:“大官人,你还没吃茶,还有这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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