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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炎龙诀》第一章 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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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国由洛氏开国,已历百年。中州国辖东、南、西、北四州,地域辽阔,物产丰饶。这年,正是中成宗洛玉玄即位,改元中兴。中兴元年秋,dì dū大明城北忽降大雪,次rì凌晨,覆雪厚达数丈,但奇异的是,却无一间民房被大雪所掩,白雪覆盖数rì而消,京城上空浮现七sè飞虹,数十rì乃散。虹散第二rì早朝之时,安南王洛玉麟出班拜奏成宗,道:“吾皇万岁,月前京畿天降瑞雪,彩虹飞跨,正是大吉之兆。然现今东倭隐有进犯之意,且去年大河水患,致使数十万灾民流离失所,尚未得到妥善安置。臣请陛下大赦天下,愿代陛下前往河阳城,外御东倭,内济灾民,以显吾皇仁德爱民之心。”成宗皇帝龙颜大悦,着即宣布大赦,以安南王洛玉麟为钦差大臣,假天子节钺,驻南州江南府河阳城,一方面以马步兵三十万、水军两万踞守南州,可虎视东倭,使其不敢轻易来犯,另一方面也可救济大河水患灾民,可谓一举两得。

中兴八年秋,距安南王洛玉麟请驻河阳城已历八年,吏治通明,军纪严整,赏罚分明,水患余患已消,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江南百姓俱称诵其德。

话分两头,河阳城东,临大河入海口有一座小城,名叫平阳城,平阳城外三十里便是东海,故平阳城居民多以出海打渔为生。东海旁有一个小村落,村落中数十户人家,大都姓齐,故被外人称作齐渔村。内中有一个小渔童,名叫齐弱尘。齐弱尘年方八岁,正是中兴元年出生,自幼父母因遇海难双亡,只跟着姑父曾德、小姑齐三妹过rì子。小弱尘虽幼年不幸失去双亲,但姑父、小姑膝下无子,只有一女,因此都对他不错,将其视如己出。弱尘表姐名叫曾尧,比弱尘大一岁,因父母对弱尘宠爱有加,虽怜惜表弟身世,到底心里还是有些不忿,弱尘虽小,但也心细如尘,知道表姐对自己有一丝不满,因此时常变着法逗表姐开心。小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有隔夜的仇恨,渐渐的曾尧也就将弱尘视为自己的同胞兄弟,一家人生活得其乐融融。

深秋的一天凌晨,姑父和小姑早早的便起了床出门,齐弱尘隔窗听得小姑对姑父说道:“今rì海上风浪大,还是等天明rì出风浪小些再出海吧。”

姑父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四口人每天的吃穿用度花销都不小,我尽早出海一趟,也可早些回来去集市上市些米粮,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小姑道:“那你独自出海,可把细些,不要逞强,早些回来。”

“知道了。”齐弱尘听得姑父说完,便扯着渔号撑船出海去了。听着姑父的渔号,与海浪和鸣,弱尘又渐渐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齐弱尘与曾尧忽然被一阵轰鸣惊醒,两人忙披了满是补丁的衣服下了木床,跑到门边一看,外面天早已大亮,但海滩上满是硝烟,离他们所居住的木屋不远处便有一个大坑,直径有数尺,汩汩向外冒着黑烟。正此时,小姑齐三妹远远地向木屋跑来,边跑边挥着手嚷道:“小尘、尧尧,快跑,倭寇打来了!”

齐弱尘虽小,倒也知道,倭寇是中州国在东海最大的劲敌,倭人擅海战,且船坚炮利,且生xìng残暴,对中州国民尤其狠毒,每与中州国交恶,往往如同海盗般东掳西掠,中州国由于海上实力一般,基本处于守势,一般是趁两国交恶前坚壁清野,将临海渔民撤回附近城镇,用坚固的城防与倭人周旋,倭人跨海而战,又得不到补给,rì久自然退去。但这次显然倭人采用了闪击的战术,渔村此前并没有得到回撤内陆的指令,被倭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弱尘远远的看见海面上有数十艘大型舰船,显然是倭人的海战队。临港的数十艘渔船早已被倭人的炮火毁去大半,海面上漂浮的满是木屑。

曾尧虽比弱尘大一岁,但毕竟是个小女娃,听到倭人的炮弹在旁边炸响,吓得“嘤”的一声哭出来。这时,齐渔村村民们早乱作一团,大家都顾不得收拾家中细软,忙乱地四散逃跑。齐弱尘听得小姑叫唤,忙一手拉了表姐曾尧,撒丫子往木屋后跑去。曾家木屋在临海一座礁石旁,礁石后面是一片丛林,正好适合逃跑。曾尧的小手被弱尘拉得紧,又扯着嗓子哭爹喊娘,只能任弱尘拉着飞跑。

丛林中杂草丛生,乱石遍地,也不知跑了多久,曾尧也哭得累了,齐弱尘牵了曾尧的躲进一个老树洞里休息片刻。弱尘看曾尧哭得伤心,忙安慰道:“表姐,不要哭了,姑父小姑吉人天相,自然会没事的,我们且顺着丛林一路西进,过了丛林便是官道,沿着官道可以到河阳城,那里有安南王镇守,我们可以一边求救,一边寻找姑父和小姑,一家人一定可以团聚的。”

曾尧毕竟不像齐弱尘,从小经历过生离死别,但她也不是富家千金小姐,听得弱尘安排细致,便用小手揉拭了一下哭肿的眼睛,抽泣着对弱尘说道:“弟弟,一切听凭你安排。”

两姐弟正谋划如何去河阳城,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又是一阵“依呀挖啦”的乱叫,知道是倭人登陆了,来丛林中搜人。齐弱尘忙握着曾尧的双手,道:“表姐,倭人来得近了,你在这老树洞中躲好,我出去引开他们。如果……如果两个时辰我没回来,你就按我们商定的路线逃出去,我们到河阳城再会合!”

曾尧知道齐弱尘为救自己要以身犯险,虽极不舍,但看到弱尘坚定的目光,心里又有一丝暖意。她没有回答弱尘,只是狠狠的点了点头。

得到曾尧的答复,齐弱尘一弓身出了树洞,将旁边一人深的杂草拨过来,正好遮住树洞,这才放心地离开,大致判断了一下倭人来的方向,朝着丛林北面而去。

齐弱尘很聪明,四岁起便时常去齐渔村唯一的读书人穷秀才齐远航家,听齐远航讲一些抗倭的历史故事,对倭人屡次来犯的战术特点也多少有一些了解。倭人擅海战,也擅追踪,特别是倭国的忍者,相当于中州的武林世家子弟,身怀绝技,尤擅丛林作战。弱尘也知道不能与倭人正面相抗,只是仗着自己对丛林地形的熟悉,又心系表姐的安危,所以骨子里冒出一股傲然之气,姑父小姑一家视我如己出,就算是死,我也得护表姐周全。

齐弱尘知道丛林北面有一座山崖,崖上盘错着数十根百年老藤,或许可以到崖边去,尚有一线生机。一边想着一边往北边跑,并故意留下一些衣物碎片,好吸引倭人的注意。果然,不多时,弱尘便听得身后有人追来。“倭人来得真快!”弱尘想,幸好崖边已离得不远,自己还得加把劲。突然,弱尘脚下踢到一个软物,高速跑动中脚被绊到,身体自然向前摔去,这一摔可摔得不轻,弱尘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顿时一阵痛感袭来,身体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嗖!”一个八棱忍镖重重的飞来,狠狠地插到齐弱尘耳边的青石中,弱尘毕竟是个八岁小孩,心智再早熟也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差一点小命就交待了啊!只听得“呜哇呜哇”的鸟语乱嚷,弱尘知道自己被十来个倭人给围住了!

齐弱尘心想这下完了,自己肯定小命不保,正在此时,他脚下绊着的软物忽然动了起来。弱尘艰难地扭过头来一看,好家伙,原来那软物竟是一个大活人!那人外面只裹着一件长蓑衣,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将脸遮住,看不清脸面。一手持着一根竹杖,一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这分明是一个乞丐!弱尘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心想:此人莫不是远航大叔讲过的江湖武林丐帮的弟子!

正此时,那乞丐忽然开口说话了:“小娃莫乱想,我可不是丐帮那种渣渣帮会的人。另外,我不是乞丐,请叫我酒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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