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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亲芳泽》第二章 痛苦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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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一下把林风撞倒在了地上,这并没有结束。连抓带咬的铺在了他身上。倒不是名扬不想潇洒一些的打倒他,只是太过虚弱的身体做出这些动作已经极为吃力。每一次抓咬莫不是在透支着自己的体力,甚至是生命。

“啊!你这条疯狗!我不去找你晦气,你却来找死。”

林风被名扬咬碎耳朵,气急不已。惊恐中已经失去了理智,随手将名扬拨开。一个劲儿的踢打。

金灵已经反应了过来,吐出了嘴里的白布。一边将名扬的头护在怀里,一边哭求道:

“别打了!林风你不要打他了,你会打死他的!别打他了!”

但是林风一手捂着耳朵,腿脚却是不停。金灵只好尽量保住名扬的头。名扬已经痛晕过去,却是无法感觉到其中的软玉温香。

林风终于停了下来,感觉到耳朵已经不再,看着碎肉一地便知道自己耳朵已经被咬碎了。怒极攻心。从胸口取出了师父留给自己的玉坠,那一块秉承了他师父法力意志的玉坠,瞬间化为一道烈火巨龙冲入名扬胸口,肆虐狂暴的力量在名扬筋脉中横行肆虐。

本就淤塞的筋脉瞬间崩裂,名扬从昏迷中痛醒。本将因疼痛而失去理智的他看到了金灵绝望害怕的眼睛,感觉到头顶的软玉温香。生生咬牙忍住了疼痛,勉强挤出来了一个笑容便再次晕倒过去。

“老爷回来了!小姐老爷回来了!”

老管家却是以复杂的心情在院门外大声禀报着。良久不见有人搭话,暗自奇怪,忍不住担心想道:

“我平时对你再是不好,现在好歹也要给自己回个话啊,不会这就开始要算旧帐吧。”

想到威名赫赫的金鳞冲,便不停用袖角去擦额头上的冷汗。都以为他得罪了大人物,发配边疆便是一去无回。不想就突然回来了。

对于自己以前对金灵的疏忽慢待,他已经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这些年他转移了不少金府的财务,只希望不被发现,后半生就有着落了。

金灵怨毒无比的冷笑道:

“怎么?你还不跑?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我父亲已经回来了,我会让他杀光你们全家。”

林风这才反应了过来,金灵的父亲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本都以为死在了北域,却不想大半夜的回来了。他不敢多想,匆匆跑了出去。自己师父不在,可真没人能保护到自己。

见他跑了,金灵顾不得其他。呼喊起了晕倒在自己怀中的名扬,却不见回应。咬去了小玉口中的棉布,小玉又用嘴咬开了金灵手上的绳子。两人刚解开就见一个身着锦衣,披着猩红披风的中年男子走进了屋中。

男人惊怒的看着屋子里的情景,自家女儿已经初长成,却仍旧一眼认了出来。收回视线背过身去,温声道:

“穿好衣服出来见我!”

说完男人便大步走了出去。

金灵注意到这男人,良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既熟悉,却又陌生的父亲。

“父亲真的回来了?”她依旧不敢相信。

不过还要先照顾昏迷过去的名扬。和小玉合力将名扬扶到了自己的床上,她才发现,名扬真的好瘦弱。两人抬到床上毫不费力。仔细看了眼名扬的脸,因为虚弱而脸颊深陷。金灵却觉得耐看无比,给她深深的安全感。她觉得自己这一生怕是都不会忘记这张脸。

名扬如果知道,就该庆幸自己今天洗了脸。不然怕是灵儿即使记着,也将是似是而非的。

“你要好好活着,只当是为了灵儿。好吗?”

名扬恍惚间听到了她的低声呢喃。心道:

“小姐原来如此在乎自己!”

重新戴上肚兜,换了身衣服,金灵将小玉留了下来照顾名扬,自己则出去见父亲。

她仍旧披着那件貂绒大氅,落入金麟冲眼中却是别样滋味。

“怎么穿着你母亲的衣服?”

“放在箱子里闲置也是可惜,我便拿来穿着,也能给府中省些开销。”

金鳞冲坐在那里虽然气场强大,金灵却不受影响,这是他刻意为之。但一旁的管家却是被摄的站立不稳,说不出话来。听他问起早已冷汗直流,想要辩解,却无法行动。

他听出了金灵语气中别样的味道,是对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父亲的失望。让他心痛无比!其它的猫腻也躲不过他眼睛,不过首先要问明白的却是另一件事。

“是谁闯入了你的闺房?那个死去的乞丐吗?金府安全何时变的如此之差。”

目光从金灵转向了管家。管家终于站立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爷饶命!老奴该死!”

“哼!”

金灵终于忍不住哭泣起来。鳞冲走上前去扶住女儿肩膀,虎目含泪道:

“是爹对不起你!爹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金灵此时才看到父亲双手上多了一道道疤痕,才知道自己父亲这些年的不易。

“爹!”

她终于开口喊了一声“爹”,痛哭着趴在自己父亲的胸膛。良久,两人才稳定了情绪。金灵从麟冲胸口抬起头来,带着哭声解释道:

“不是名扬,是林风闯入了我的房间。多亏了名扬,不然女孩儿也等不到父亲回来了。”

她抬起头满是期冀的看着自己父亲,哭求道:

“他还没有死,你快去救救他吧!”

鳞冲眼神冷冽。对灵儿承诺道:

“此事关系着你的名声贞洁,爹爹不可能光明正大找他们讨公道。不过爹爹保证让林风他们全家灾祸不断。”

又解释道:

“那名扬却是无药可救了。一个凡人,身上筋脉寸寸崩裂,火毒侵蚀,谁也救他不活。”

灵儿情绪失控。

“不会的,他救了我那么多次。哪次都被人打的半死,都活了过来。这次也不会例外。父亲你就救救他吧。”

鳞冲无奈,只好陪自己女儿到闺房中。看到名扬躺在那里尚有气息,不过也是出多进少了。名扬脸上表情更是狰狞,显然在昏迷中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在他看来现在将名扬杀死却是最能减轻痛苦,也省了受这份活罪。

不过看向身旁的女儿,不用想她也不会答应的。

扶起了名扬的身体,双手打入真气。这却是他在北域缴获部落时获得的法决,想来也是被这些部落从边塞地区劫掠走的。这些年的摸索练习,终于有了些质变。清冷的真气,在名扬破损的筋脉里游走了一圈,确实驱散了体内残存的火毒。

麟冲也只是尽一尽人事,让他少受些痛苦。果然随着火毒的排除,名扬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狰狞。不过却仍旧痛苦。

扶着名扬躺好,一朵火红的小花从名扬的怀里掉落。灵儿从地上捡起,瞬间明白了,名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给我看一下。”

麟冲不由分说的拿入手中,看着密集的花瓣,仿若在微微律动。放入鼻尖,一股异香飘来。

“花为知己者开,居然是仙花勿忘。这小子居然和旷世仙花结缘,若是能找到那多与之结缘的仙花,那他便是有救的。”

灵儿不禁道:

“这是什么花啊?怎么才能救名扬。”

麟冲却不肯定道:

“仙门传闻,有旷世奇花,万年难现,凡人得之瞬间便能羽化登仙。不过却鲜有人得,据说迦叶寺大师迦叶,曾在游历中遇到,不忍将其折去。仙花感动,迦叶四周开起了朵朵这般小花。花瓣稠密,片片律动,闻之淡香。迦叶想来此花是仙花为自己而开,便折了一朵带离了那里。便是这勿忘仙花了!”

“只要他醒来后,找到那朵旷世奇花,想必它已经有了灵xìng,会对名扬感恩救治。”

金灵不禁喜极而泣,有了希望便是好的。

“这朵花也是极其珍贵,可以帮助人脱胎换骨。”

灵儿从父亲那里接过小花,小心翼翼的放入名扬怀中。

“他现在这状态是用不上的,药xìng中的猛烈,便是他这幅身体无法忍受的。”

灵儿理所当然道:

“那就等他好了以后再用。”

麟冲点头,他也有些累了,对金灵道:

“我找人把他安置在别的厢房,你也早些睡吧。”

“不要!爹爹!让他在我这里修养吧。”

麟冲皱眉道:

“成何体统?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房间躺一个别的男人。”

灵儿哀求道:

“哪怕就今天晚上,你看他都伤成这样了,让女儿如何放心。”

看着金灵明亮的眸子里挂满了泪痕,终究不忍拒绝。看着奄奄一息的名扬,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明天天一亮,我就把它移到别院厢房。”

金灵感激道:

“谢谢父亲!”

麟冲离开屋子后,灵儿让小玉打来热水,细心擦拭了名扬嘴角的血迹。这天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一经放松下来便挡不住浓浓的困意。等屋里一切收拾妥当,便和小玉躺在了一起,没多久便沉沉的睡去。

半夜,名扬因为失血过多,口渴醒来。睁开双眼,出窍的意识慢慢回落到自己身体。疼痛瞬间如风暴般席卷了意识,几度yù要昏死,却终究挺了过来。

“自己怕是活不成了。”这是他此刻仅有的想法。

“呼!呼!呼!”

喘着粗气,总算意识到了这里是哪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熟悉的味道。

“莫不是灵儿小姐的闺房?那自己万不能死在这里玷污了小姐的闺房。”

提了一口气,名扬吃力的将手放在了胸口。居然发现不知何时开始,体内居然有一股绵绵的气流。气流所过之处,筋脉中的疼痛都稍稍压制。让他感觉清凉舒畅。

不知过了多久,名扬觉得不能再这样躺下去了,不然自己真要死在这里了。尝试扶着床头坐起来。却只感觉自己后背仿若背着一个熊瞎子,让他无力。这副身体已经拖累了名扬太多年,越是如此,他便更加不想被自己身体压倒。

体内气流莫名的开始加速流转,名扬瞬时有力气坐了起来。牵扯到浑身的疼痛,名扬却没有叫出声来。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帘子外不远便是灵儿的俏脸。也许是方便随时观察自己,小玉的那张床被往外移了移。正好可以看见。

从怀里摸索到小花,又看向金灵。名扬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吃力的爬下来。那股气流在体内快速的流转着,忍着痛名扬走到了金灵床前。

金灵和小玉都太累了,睡的很沉。灵儿面容还是那般姣好,比仙女都要好看三分,名扬的目光有痴迷,有不舍。这个决定对自己来说,是同样的残酷。但是老天弄人,有些事情却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就如小姐生来便是大户人家,自己生来却是乞丐。

已经做了十多年的疯狗去偿还小姐的恩情,如今疯狗病老,还是要接受自己最终的宿命。如老狗一般默默的离开,在一个角落里舔着伤口,等待着生命的逝去。

“小姐!名扬不能陪你了。对不起!我这样离开也许能让你心中有个念想,这样也许会在你心中存放的更久。是名扬自私了。真的对不去!”

轻吻灵儿的额头,眼泪滑落在她的脸颊。想要帮其拭去,又怕把她吵醒。最后将小花放在灵儿胸前,名扬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水,便扭头往外挪去。

他不敢回头,怕自己还是放不下。眼泪无声的从脸颊滑落,一瘸一拐的往狗洞挪去。

麟冲看着名扬一瘸一拐的从狗洞爬了出去,终究只是一声轻叹,没有去挽留。这样的结果虽然残忍,对灵儿来说却是最好的。

他并不确定迦叶的传说是否存在,满是希望去寻找,最终如果绝望而归却是最折磨人的。

冬夜的寒冷时刻侵蚀着名扬,走到了城北大门后,在附近找了一个干草堆钻了进去。若是能熬过今晚,他明天就会出城。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直到自己再也走不动为止。却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今晚,他不敢睡去,怕会死在了这里,这样还是会让小姐发现。他要熬到天明出城,走的越远越好。

一夜无眠,在痛苦的等待中熬到了第二天天亮。

冬rì的晴冷依旧折磨着早起的人们,唯有麻雀似乎享受着这一切。在房檐,在树梢欢喜雀跃着。

“爹爹!你什么时候把名扬弄走的?我都没发现。”

金灵手里拿着小花,揉着惺忪的睡眼对在大堂里喝茶的麟冲问道。

“我派人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麟冲品着茶说道,却没有去看灵儿的双眼。

“那她他去哪儿了?”

当注意到自己手里的小花时才瞬间清醒了过来,眼泪滑落在了花心。晶莹透亮,若荷叶上溅落的水珠。

“他肯定是怕我伤心,才选择了默默的离开。”

麟冲起身安慰道:

“他也有可能是去找那朵旷世奇花寻求帮助,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灵儿摇头。

“我却是感觉到他离开时是极为孤独的。”

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仿佛触摸到了名扬曾经滴落的泪水。

麟冲想起名扬离开时孤独的背影,内心也变的柔软起来,心道:

“那我就替你给灵儿圆一个美丽的梦吧!”

“灵儿!这朵小花是他留给你的吧。”

“嗯!”

“那他一定知道这朵花的名字,我想他是在告诉你,他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去恢复,不要因为时间的漫长把他遗忘。他好了之后也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真的吗?”

她已经有些信了。

“当然!”

“这朵勿忘灵气已经在流失了,爹爹助你炼化了它。等你脱胎换骨之后,爹爹会送你去羽化门学习仙术。”

“我为什么要去羽化门学习仙法。”灵儿眉头轻皱,反感这样的安排。

“爹爹马上还要赶回北域,羽化门也是仙门大宗,并且离父亲所在的营地距离颇近。方便父亲照顾你。也不要担心他回来找不到咱们,我会把地址告诉留守府中的下人。一问便会知道咱们去了哪里。”

见父亲有了所有的安排,便不再顾虑其它。

麟冲在帮灵儿炼化勿忘的时候,名扬早已出了青云城。往青云大山的深处爬去,他希望自己死了后最好被野狼吃掉。让自己完完本本的回归到这个世界,不留一丝曾有存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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