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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芒冥梦录》第1章 雪峰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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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没有办法能够做好爱情的禁卫军,但至少可以做好爱情的守墓人。——霍凯龙

这座山的名字就叫大雪山,说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名字能够用来更恰当的称呼它,于是,当地人便简简单单的叫它大雪山了,就连王国的地图上也直接采用了这个名称。

大雪山名符其实,山的上部三分之一终年覆盖着不化的冰雪不说,而且,一年十二个月之中,这片区域有六个月以上的时间在飘雪,只是不太容易区分,这飘落的雪是来自天空的降雪,还是风从大雪山上吹下的积雪。但无论雪来自何处,当雪落到大雪山西南坡下的小镇时,都会被风塑造成小小的冰针,打在人的脸上,总是会带来一丝丝的痛楚。于是,这个小镇便由此得名冰芒镇。

我们的故事也许就从冰芒镇这里开始,也许……

清晨,天刚刚见亮,但阳光还没有能够穿透空中飘荡的细雪冰晶,冰芒镇西隅的一个小木屋的门便轻轻的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穿着厚厚的毛皮衣服,戴着厚厚的毛皮帽子的中年汉子。他身材十分高大、健硕,即使透过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力量,这力量似乎在他的全身沿漫着,一直沿漫他苍劲而楞角分明的脸上,他留着不算浓密也不算长的胡子,鼻梁很高,但这些似乎也挡不住冰芒镇秋rì风雪的侵扰,使得他一踏出屋门,便眯起了眼睛,炯炯的眼神在大自然的面前也不得不稍作收敛。

一阵风吹来,那汉子轻轻的哆嗦了一下,他随即把门赶紧关上,生怕风钻进屋里,虽然屋内的炉火还烧得够旺,但他不愿意他那还在沉睡的爱女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哪怕只是一阵风。关好了房门,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把帽子向下拉了拉,才大踏步向着镇子西北方走去。

时节上虽然才不过秋rì过半,但天气已经冷得厉害,地上早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冰霜,那汉子一路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并不顺利,不过,显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一路上,他并没有遇到任何人,毕竟天还早,很多人还在熟睡之中,而且如此的天气,即使醒了的人,也没有理由这么早就出门。

他一路前行,镇子并不大,很快他便来到了镇子的西北角,在这里耸立着一座木制的瞭望塔,塔大约20米高,全部由木架子搭成,塔身为四方形,在两个相对的侧边用木头架成了梯子的形状,在塔的顶端是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样子很普通,显然就是为了人既可以在里面瞭望又可以抵御寒冷而建造的。

他来到瞭望塔下,抬头喊了一声:“强子,石磊,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都睡着了?”这一声声音不算太大,因为他显然不想吵醒附近的镇民,但声音却足以让塔顶小木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过不多时,小木屋的窗口便探出一个年青人的脑袋,看了看下面,笑道:“哈,孟大叔啊,这么早就来了。强子睡了,轮我守着呢。大叔快上来暖和暖和吧。”

孟大叔也爽朗的笑道:“暖和?上面也就是刚冻不死人吧,像我这把老骨头,在上面根本挨不了一夜啰。”说着,他便手脚并用,开始攀登梯子。

石磊一边看着他爬梯子,一面打趣道:“孟大叔您就别开玩笑了,去年您徒手格毙野猪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呢,您要是老了,咱们镇上可真没有正当年的人了,哈。再说,小柔才多大?您能老吗?”

“小柔都22岁了,我都该等着当爷爷了,哈哈。”话说着,孟大叔已经来到小屋内,站在了石磊的面前,身手之矫健果然丝毫不让年轻人。

小屋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设施,只有墙角一张床,床头一个小立柜,立柜里摆满了盛着烈酒的酒坛,窗口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就是小屋zhōng yāng一个炭火盆,虽然在这个既高又漏风的小屋中,炭火盆起得作用并不是那么大,但聊胜于无,配合着烈酒,总能让守夜的人们平安的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夜。

床上睡着一个年青人,显然就是强子,他睡得很香甜,微鼾着,显然还不知道已经又有人进来了。孟大叔看了看他,摇了摇头道:“这傻小子,就是睡得沉,觉又多。以前我和他一起守夜的时候,他总得睡去一多半的时间,呵呵。”说着,他又转头对石磊道,“好了,叫醒他,你们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石磊把炭火盆又拔得旺了些,笑道:“能有什么异常情况?冷霜的那些家伙们已经有按钮。他随手按动了一个按钮,那个镜子样的东西竟然亮了起来,并显示出几行字,左上角显示的是:“星期样,再下面的左下角显示的是两个字“确认”。虽然这一切被孟大叔尽收眼底,但他也确实被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一会的工夫,“打开键盘?”的字样便消失了,露出了那个大框后面一幅山水风景,那风景极其逼真,远胜过一般的画,倒像是卡拉德共和国流行的留影魔法留下的图影。孟大叔正待仔细看那风景时,那镜子样的东西竟黑了下去,影像全都消失了。

孟大叔当真吃惊不已,他不知道这个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通过刚刚显示出来的东西来看,似乎是一个可以当作钟表的东西。一想到可以当作钟表,他的吃惊感觉登时缓和了不少,他又定了定神,又按了一下刚才按下的那个键,果然同样的显示出现了,只是右上角的时间变成了“15:16”,他仔细看了一眼那个山水,虽然很快又一次黑了下去,但已经可以确信,那个山水风景并无任何特异特征,凭这个根本无法断定这个年轻人来自何方。

他又按下了另外几个按键,效果是同样的。他又把那盒子翻过来,发现反面的外壳上有几个镜子样的东西,不过这些镜子只有一个能映出人来,另外的照不出来,反而有一圈圈的螺旋纹,由于没有可以按动的地方,他便没再多看。他继续翻动这个盒子,在盒子两侧又发现了几个按键,但按下去的效果和正面镜子样东西下面的按键的效果也是一样的。还是在侧面,他发现两侧对称的有一道中裂的裂纹,而且沿着这条裂纹,这个盒子的上部和下部似乎可以推动而分离。孟大叔轻轻加了一点力,盒子推动了一小点,旋即回收到原来的样子。他正想再加大一点力道的时候,这个时候那个镜子样的东西突然又一次亮了起来。

他正在纳闷自己并没有按动任何按键的时候,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听那盒子里面传出了一阵“嗞嗞啦啦”的声音。他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小柔,快来!”孟雨柔闻声赶来,看到了父亲很紧张的握着一个盒子样的东西,那盒子的一面正闪着亮光,还发出“嗞嗞啦啦”的声音,正要开口发问的时候,那盒子的声音突然发生了变化,传出了一个女人挣扎似的喘息声,而“嗞嗞啦啦”的声音也仍然在继续着,只是显得不那么突出了而已。那个女声努力的喘息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着:“……你……在哪……里……救……我……快……快来……救我……”这声音勉力把大概相同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之后,便又只剩下了努力的喘息,又过了一会儿,喘息声也越来越微弱,最后只剩下了“嗞嗞啦啦”的声音,又过了片刻,声音嘎然而止,又不一会儿,那个镜子样的东西黑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光亮和声音发出了。

父女俩呆在了那里,良久,孟雨柔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刚刚……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孟大叔也艰难的说道,“这个盒子是从那个人的裤子口袋里盒出来的,我拿了没一会,就……突然出声了。”

“我看看那个盒子?”孟雨柔说着,伸手想来拿那盒子,不想孟大叔却伸手把那盒子放回了那个人的口袋,说道:“还是别看了,那盒子不知道什么来头,万一会伤人呢?还是等那个人醒来再说吧。”

“嗯,也对。”孟雨柔虽然有一点点失落,但深知父亲是要保护自己,也就不再提这盒子的事,转而坐了下来,问道,“爸,您给我说说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吧?”

孟大叔应了一声,也坐了下来,便将早上与石磊如何发现这个人,怎么去救了这个人的事讲了一遍,而更重要的是把这个人的衣服穿着又仔细品评了一番,两个人却也都说不出所以然。

孟雨柔听完了这些事,轻步来到床前坐下,看着那个人的脸道:“爸,你看这个人,虽然是体型像个军官,但他的脸长相还是蛮标准的。”

“呵呵,是啊,按古语说,天庭饱满,三停均等,鼻直面阔,虽然不能说极英俊,但也算得上匀称中正。”孟大叔笑道,“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某个地方的贵族,你看他的手,右手的中指指尖处有些变形,想是常年用鹅毛笔之类的缘故,要不是贵族,谁会常年用那种东西,而且手上还没有任何茧子,这皮肤细的,比普通女人粗不了多少。”

“嗯,很可能。等等,他好像要醒了。”一语既出,孟大叔也立马凑了上来,只见那个眉头一阵耸动,眼睑抽搐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显然仍是十分的虚弱,眼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对住了焦,他艰难地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孟大叔轻笑道:“这里是圣龙王国西北边陲的冰芒镇,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是这镇上自jǐng队的前队长,现在是个队里的训练员,我叫孟文津,这是我女儿,叫孟雨柔。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我叫……呃……”那年轻人竟似是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努力地回忆着,却一股剧烈的头痛袭卷了上来,他慌忙用手扶住头,虚弱地说,“我……我记不起来了……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失忆了?”孟文津试探xìng地问道,“你在大雪山里昏倒,是我把你救到家里来的。你能不能记起来,你为什么会在大雪山里?”

“我……”那年轻人努力地回忆着,但显然,又一阵头痛打断了他的努力,他更加用力的压住头,痛苦地说道,“我记不起来,我什么都记不起来,我只能记得我在一片雪地里行走,撑不住了就昏倒了……醒来就在这里。之前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是谁?我叫什么?我……你们知道吗……不会知道的吧……”他渐渐地转为喃喃自语,语气里透着恐慌与失落。

孟文津安慰他道:“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你看看你右裤兜里的盒子,能不能帮你想起什么来?”

那年轻人听到这里,努力撑起身子,伸手入兜,掏出那个盒子,端详了一会儿道:“这……是手机,是我的手机……”

“手机?”孟雨柔听到这个词,不由得重复了一遍,与孟文津面面相觑,显然,这个名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亲口说出来,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个盒子会叫这个名字。

只见那年轻人微一用力,将手机的上部推了开来,那个镜子样的东西——也就是屏幕——登时亮了起来,他随手按下了几个按键,看上屏幕上的东西,孟文津父女并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但过不多时,就见他痛苦地捂着头而把手机丢在一边,喃喃地说着:“……荀洋廷……奕萍……章城焱……好熟悉的名字,可是,可是,我怎么,我怎么都记不起来……我,我叫什么名字……?!”

孟文津怔楞了好一会儿,才嗫喏的说到:“你别急,你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帮你,但别急,记忆这个东西暂时失去不可怕,慢慢的一定会恢复的。”

那年轻人勉力点了点头,轻轻地把手机的滑盖滑上,放回裤兜,又艰难的在身上找起来。他在另一侧裤兜里,找出一大串钥匙来,他凝望着这串钥匙良久,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孟文津父女则看着那一串钥匙,虽然能断定那些是钥匙,但那种形状的钥匙却又是头一次见到,更无法想见这些钥匙又是用在什么地方的了。只见那年轻人又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皮夹子,从里面取出了许多花花绿绿的纸张,但只见他不过苦笑了一下,便将那些纸张塞回皮夹子,又把皮夹子重新放回裤兜。孟雨柔耐不住好奇,轻声问道:“刚才那是……?”那年轻人看了看孟雨柔,笑了笑,正要开口,却突然楞住了,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异样地说道:“那是钱包,里面的是钱,你们……不会连钱都不知道吧……对了,这里到底是?……等等,你们刚刚说这里是圣龙王国?这是什么国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是说,还是说我忘了……但,但你们不可能不知道钱吧?”

“钱我们知道,可我们的钱是这样的。”说着,孟雨柔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个银币,“这是我们的银娇,还有更贵的金凯,嗯,还有更便宜的铜语。那里有纸片当钱的道理?”

那年轻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下意识地伸手进左胸前的口袋中,竟拽出一个方形的硬质卡片来,只见那卡片上有着那年轻人的留影头像,以及赫然的三个字:“霍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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