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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雄鹰》第七回:梦游太原定方略,装病逆旨避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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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渊剿灭杨素,不但功高遭人眼红妒忌,而且还得罪了不少心怀异志期望杨素成事的士族,其中得罪了一人乃京师洛阳首富陆万允,祸害可为不小。原来杨素有一爱妾宁氏,生得风流,颇会体贴,杨素曾私下许诺得天下封其为皇后,其子为太子,宁氏信以为真,对杨素起事甚是支持,其有一同胞姐妹,乃陆万允之妻,起事前宁氏亲往游说:得天下封陆万允为相,如不成功则祸不及亲等等。于是陆万允乃暗中资助。

李渊守京时,强集其粮,强征其财,虽办有兵部手续,但炀帝还京后,对借钱粮保京之士,一律封虚衔顶,不还所借之钱粮,乃封陆万允为协京侯,陆万允无可奈何,又见李渊率兵剿灭杨素,那杨素爱妾宁氏也被杀,机祸及己,初怕牵连不敢动作,但常私言起旧事,愤恨不己,又闻李渊经营弘化颇为得民心,兵多将广,更妒之,遂有暗害之心。

一年夏天,一日,陆万允夫妇与管家在后花园荷塘边的亭子上乘凉闲谈,管家言及为其母庆寿,那宁氏忽然记起姐姐生辰就到,想起伤心旧事,乃道:

“不是李渊,大事可成,我姐不死,这斯天杀的。”

“迟早必除之。”

陆万允附和道。那管家道:

“可借刀杀之。”

陆氏夫妇忙问计。管家道:

“李渊功高震主,拥兵杨素旧地,炀帝必忌之。我等不如暗中广为散布“杨氏灭,李家兴”之谣言,炀帝听得,必起疑,李渊死期到矣。”

陆氏夫妇连言妙计,乃把“杨氏灭,李家兴”编成歌谣,吩咐下人伪为外来者,教京师一带流浪者颂唱,并贿之以银两,于是,京师流浪者广为传唱“杨氏灭,李家兴”。一时间谣言四起,又暗中指使京师官史将谣言奏报炀帝。

炀帝听得有人报奏,不知是计,遂对周边姓李的大臣将帅猜疑起来,见兵部尚书李明善处理兵事果敢,门生众多,有可能成为叛乱势力,乃暗使言官弹其贪赃,拿下问斩。见河北太守李浑拥军十万,又疑之,乃故意令其率军进击突厥,李浑不知炀帝起疑,乃奏本道突厥已称臣,未有反意,加上中原天灾连连,民困兵苦,不宜主动武云云。炀帝见李浑不肯出兵进击突厥,心中断定李浑将造反,乃假召其回朝商议大事,那李浑不知是计,果然风尘仆仆赶回京师,未及回家直上朝廷,进得朝堂拜见炀帝,炀帝大声唱道:

“反贼在此,速速拿下。”

可怜那忠心耿耿的李浑将军,还不知何事,就被禁军绑起。炀帝道:

“逆贼还有何可言。”

李浑叩首,哭道:

“臣长期在外,为国守边,尽心尽力,不知何事至此。”

“尔拥兵自重,违抗圣旨,罪当死。”

炀帝一边答道,一边令禁军将李浑押入死牢,又令长孙无忌率人马将李浑族人全部拘捕入狱,数日乃将李浑一族数百人全部处斩。一日下朝,长孙无忌向炀帝报斩李浑家族情况,乃带疑问道:

“李浑之罪,未至全族,主上为何动怒至此?”

炀帝道:

“尔不听有谣言道杨家灭李家兴么,我先灭李家,看看李家怎么兴,杨家怎么灭?”

长孙无忌听之,冷汗夹背。当晚回家后,左思右想,怕此事迟早牵连唐国公李渊,遂写家书一封,暗派一名得力下人急送与李渊。李渊接得长孙无忌报信,看罢大惊,乃给来使厚金,次日与众心腹商议对策,李渊道:

“今得消息,主上疑李姓造派,我危矣。”

段志玄道:

“兵来将当,怕其做甚,不如反之。”

“不可胡言。”

李渊大惊摇手道。李靖道:

“不如远走陇西,依靠宗亲,徐徐再图。”

李渊乃道:

“私自出走,名不正言不顺,要东山再起难矣。且陇西远离中原,民困人稀,不是理想的安身立命之地。再者陇西又是我李氏宗族发源之地,不忍再把非议加其身。”

道宗道:

“国公乃地方拥兵大员,炀帝不敢过分,只要应对得策,无大碍。”

李渊点头称是,乃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李渊又沉思道:需得一得力可信之人到京师驻下,时时把握炀帝动态,每有危及自己的信息能及时传到,以便及早筹划对策,才不至被动。于是,乃叫来长孙令,密言其计,令其率人带大量金银进京长期驻扎,继续厚结曾受其因义的大内总管张继明、禁军首领长孙无忌、炀帝爱妃陈氏姐妹等人,广结朝官,时时探听消息,每有不利信息即飞马往弘化报信。

遣走长孙令,李渊想到弘化不是久留之地,又未想好何处为适宜的安身立命之地,闷闷不乐。一日中午,李渊正在苦思此事,迷迷糊糊中飘上浮云端,到处浮游,忽然看见一城池。城门上分明写着“太原”两个大字,只见城上空紫云滚滚,两条巨龙破空而来,上下腾飞,城中一高高城楼上,挂着一飘飘帅旗,上面分明写着“唐”字,帅旗下面,仿佛是自己与世民,城楼下,一排排将士,雄壮威武,望不到边际。

突然,一巨龙直扑向自己,李渊一惊,醒了过来,乃沉思:太原乃边境之地,北面有突厥,西南为泰山大人窦国公执掌之关中,乃我天然安身立命之地也。并且太原太守黄明辽乃当今皇后之侄,既无治理一方之略,也无带兵之能,山西治安动荡,百姓困苦,士族不安,其早不想守边,有易地为官之念,乃可图之地也。想至此,乃感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己苦苦寻思不得的理想之地,竟在一梦中得到解决。乃召集心腹商议进取之计。李渊道:

“经本将细细思量,山西太原远离洛阳,西依陇西,北望突厥,西南临关中,向东南可出中原,乃退可守,进可取之要地也。进占此地,日后必有前景。明言必不能,可如何得炀帝下旨令我等移师呢?”

道宗道:

“需得将太原搞乱,又得有人进言炀帝,下旨国公进剿,大事可定矣。”

李渊道:

“此妙计也。朝延之旨本将有办法,但太原之事谁可担当?”

李靖道:

“太原本我故地,可密带一队人马,广传炀帝谣言,密结当地豪强动乱。”

李渊大喜道:

“全赖将军。”

于是,李渊挑千多精兵由李靖率领前往行事,李靖将这一千多万精兵分别扮成民夫、保镖、商人、江湖佬等三流九教,分成数十队悄悄向西北而去。李渊继又密派亲信往京联系长孙令,将计划告知。长孙令乃与长孙无忌商议,言国公有迁太原之意,望兄长择机进言云云,长孙无忌满口答应。长孙无忌未有机会进言,却有人向炀帝进言说李渊姓李,不得不防,炀帝遂疑李渊有反心,一日临朝,商议南巡随行人选,听宰相宇文化及上奏随行名单后,炀帝独另外加唐国公李渊随行,乃派使者陆文史往召李渊进朝陪皇帝南巡。

炀帝下朝后,遂与爱妃陈氏姐妹作乐,期间,陈悦容问起南巡之事,言起南巡随行人选,炀帝道:“此次独加外臣李渊也。”

“李渊乃弘化太守,其守土有责,为何非要随行?”

陈悦容不解问道,炀帝随口答道:

“李渊乃我朝威胁,实将之诱进朝延,寻机除之。”

陈氏姐妹遂不作声,次日早上,炀帝上朝,陈氏姐妹忙派人暗告长孙令。长孙令大惊,急派人飞报李渊。

却说那陆文史首次出使,洋洋自得,一路张扬,穿州过府,迎来送往,一个多月,才到弘化,进至弘化城东门,却见守门之兵,散在城门外,有的无精打采,有的在赌博,有的在聊天,兵不似兵,毫无战斗力。乃暗想:人人言李渊乃人中龙凤,国之栋梁,将兵有法,真是言过其实。乃找一士兵出示通关文书,言明来意,叫其带路,直往李渊住处。至国公府门前,早有门人入报,一会儿,却见一个中年男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在两个下人的强扶下,一步一步,气喘吁吁的慢慢行将出来,见到陆文史,双腿一软,拜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道:

“下官李渊,有疾久矣,不能远迎,望天使见谅。”

“国公多礼了,请起。”

忙走上前将李渊扶起,关切地问道:

“国公为何病深如此?”

“肠胃之莉疾也,数月不见好,似大寿到矣。”

李渊上气不接下气,面如死灰,双手紧紧抓着陆文史之手答道。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中厅走去,数百步之遥,李渊走几步,停一会,尤为艰苦,到得厅堂,分序坐下。李渊故作不知,有气无力地问张大人来意,张文史道:

“国公大喜!主上宣国公随驾南巡。”

“此乃下官生平之大幸,但久患重疾,怕撑不到见主上了,有负浩荡皇恩,死罪死罪。”

说罢,面如临丧,低下了头。张文史见如此不济,也替李渊难过,乃安慰道:

“国公不必如此,主上待你不薄,今后仍有机会。”

言毕,李渊乃叫来道宗妥善安置张文史,径由下人扶着慢慢回房休息。

你道李渊一代悍将,为何突患重病?原来李渊闻得长孙令飞报炀帝名为宣其陪驾南幸,实乃寻机杀之,十分着急,在家中苦苦寻思对策,又召集亲信密议,建成、世民也在其中,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时未有妥善之策。世民道:

“父亲不如装病避祸。”

“怕来使起疑,祸大矣。”

李渊疑虑答道。世民道:

“如以假作真,来使如何能辨真假,且厚待来使,必能为我等美言。”

“如何以假作真?”

志玄答道:

“小将祖上为郎中,略懂医理,国公可预早几天连服定量巴豆,连泄几天,少进食,必如大病。待来使去后,再用药慢慢调理,无大碍。只是痛苦若真病,难忍受也。”

李渊称善,一个多月后,探得使者将到,乃下恨心秘用此计,所以至此。

却说那道宗恭恭敬敬将张文史安置在上等客房后,乃亲到弘化最有名的红香楼(妓院)挑选两名美貌妓女陪张文史一道喝酒行乐,那张文史乃一文人,初乃正人君子,礼义尽至,道宗累累殷勤献酒,至半醉,又叫那两美貌女子轮流献饮,倚身傍颈,挑逗不停,张文史乐得边左拥右抱,边饮酒边作乐。直至半夜,道宗乃叫两名女子扶张文史回房睡下,那张文史醉眼迷茫,色心早起,乃双双抱美人入睡,一夜风流自不虽说。

次日早上,张文史醒来,见自己左拥右抱美人入睡,深感有失读书人斯文,又感到李渊敢违反官规如此待自己,似不合常理,心中隐隐约约起疑,至于什么问题,又猜不出想不透。见两美人睡醒,乃问道:

“乃听说国公病重否?”

一美人道:

“不知道,数天前还听说国公亲自主持校场演武呢,听说国公二公子连败数将军。”

另一美人道:

“前两天妾接一客人,似是官府中人,似有提起国公突然发病,病起得急。”

张文史遂起疑,但又想:炀帝下诏召其随驾南巡乃天大荣幸,如果装病不想去,那又为了什么呢?乃决定探个究竟,乃悄悄从后门进入,门人见其天使,以为进往见李渊,乃不问放入,到火房见一老者,似是主厨,指指点点,厨工来来往往,做面包、煮早餐、炖汤水,独不见有为李渊煮药者。那老者见张文史进来,摇摇头,以为张文史是邻近县回弘化述职的官员,想学弘平县的县令,亲自来厨房打点早餐给李渊,以示尊敬。那老者摆摆手道:

“未得未得,一会再来。”

张文史道:

“国公药煮否?”

“国公不吃药。”

那老者答道,张文史又问道:

“国公有疾多长时间了?”

“国公之疾起不久,无大碍。”

“为什么?”

那老者笑而不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文史心中打个突,又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心中遂打定主意回去后将此异象详细奏报与炀帝。于是,那张文史便不动声色,一边暗暗写奏本,一边日日左拥右抱两美女与道宗吃喝玩乐。

却说那道宗虽不算横刀立马上将军,却也是细心如发、身经百战,善于观言察色、智计百出之人,每每张文史离开,道宗即与两个美人套话,将张文史所言所行一一套出,进行研究,所以那张文史这点心思早被道宗看破,乃报与李渊,李渊知其起疑,又一时想不出应对之策。道宗道:

“那张文史乃寒门子弟,其家属远在乡下,不如将其骗来,养在弘化,此公必维护国公,不敢再有它言。”

李渊拍掌称善,道宗遂将计划详报。当天下午,道宗继志与张文史饮酒,边饮边谈风情雅事,道宗道:

“久闻先生乃当世大儒,依文彩进身朝延,今我你相知,但求墨宝一幅挂厅,使我舍生辉。”

张文史得人吹捧,全然不防,欣然同意,乃拿过文房四宝,道宗也拿来宣纸整整齐齐铺开恭恭敬敬等候,那张文史略一思考,便拿起毛笔,在那宣纸上认认真真写了起来。道宗假装左看右看,爱不释手的样子,又拿出数百两银子交与放在桌子上,说:

“得先生墨宝,乃今生有幸。”

那张文史口说重礼重礼,心中高兴,面的得色。继而道宗又拿出一只和田玉狮道:

“与先生一见如故,此小小结交之礼,万请先生收下。”

张文史见此重礼,连连摆手道,慌张道:

“兄弟家贫,无贵重礼品回赠将军,乃不敢收。”

“但求亲如兄弟,不求它也。”

于是,张文史解下身上长期配载的小玉佛,道:

“这是我进京前母亲为我求来的护身符,请将军收下。”

道宗假装大喜,如得宝贝般。于是,两人继续饮酒作乐至深夜。期间双方又详讲家庭情况,道宗暗暗记住张家地址。散席后,道宗匆匆赶往李渊处,对李渊道:

“张文史之家在邻近的龙州郡,距弘化不远,事好办。”

李渊大喜,乃叫来善书写者对着张文史墨宝笔迹假冒其写下家书一封,其中讲自己调到弘化为官,派人接母亲妻子速来团聚云云。家信写毕,道宗又道:

“为慎重起见,不如派在下妾侍梁媛道与建成、世民一道去。”

李渊乃传梁媛道、建成与世民,如此如此交待一番,道宗又将家书与那小玉佛交与建成,连夜出发。

梁媛道、建成与世民三人带着数十人连急急向南走,世民自与带路者在前,建成与梁媛道一起并马而行,睡眼未醒,道:

“此等小事,派数人传来便是,何必如此动众,真苦也。”

梁媛道答道:

“此乃关键之节,不容有失,我等责任重矣。”

一行人马不停蹄一直走,行至天色微明,进入一大山脚下,绕山而行,突听得有人大叫一声,梁媛道暗叫不好,却见大队贼人从山上杀下,不容分说,见人就杀,见财就抢,众兵丁均久经沙场,人人振奋精神,与贼斗将起来,一时难分难解。

原来,此山名叫打天围,山上盘据着一悍贼,名叫刘震天,勇武有力,聚上百贼子,官府累剿不灭,在这一带劫财无数,杀人无数,因得名打不死。也因其死期到,一贼探子早早下天,偏探得此数十人武装整齐,以为押大量财物过山,忙报刘震天,刘震天信以为真,急起全寨贼子,到山下必经之路埋伏起来,准备尽杀来人,尽劫财物,不想今日遇到强手,对付不易。

此时,却见梁媛道、建成、世民左冲右突,三支长枪所向披霏,瞬间杀死杀伤数十人,但贼源源而来,那梁媛道见事急,乃大声道:

“两位公子速去,贼只求财,妾断后。”

建成乃拉世民向前冲出,忽听不远山上一贼大叫:“生擒此女作压寨夫人。”众贼起哄。

世民见梁媛道苦苦支撑,不忍离去,又见山上一身材高大的贼子在不断指手画脚,估计是贼首,乃计上心来,一拍马似箭般冲上山来,瞬时接近那贼首,那贼首身边几个贼子见世民冲上,举刀劈向世民。世民奋起神威,大喝一声,猛然挥抢横扫,将数名贼子扫倒在地。那贼首见世民杀到,乃急挥双锤,高高跳起来,使出吃奶之力,照世民面门打过来。不想世民更快,长枪略一回缩,一招长蛇吐舌,抢尖直穿过那贼首喉咙,连人带锤跳飞起来,血花四溅。乃将那贼首挑滚下山,对着众贼大喝:

“贼首已毙,抵抗者死”。

有如天神般威武,居高临下从山上猛然冲杀下来,众贼见为首已死,纷纷逃散。一场危机瞬时烟消云散。梁媛道见众贼尽去,才松一口气,乃赞世民道:

“二郎真神勇也。”

建成也追回来道:

“二弟真果敢,将来必大出息。”

世民连连道:

“过奖了。”

于是,梁媛道乃指挥清理战场,将十多战死士兵就地埋了,行进至一圩镇又安排好数名伤者就地休息,等事毕再合在一起回去。

一行无事,数日中午到达张文史家乡,一个名叫东西村小村庄,梁媛道叫一村民带路,直到好张文史家,却远远见数间泥房,修得整整齐齐,显是新修整过。

那张文史之妻,早得村民报信,带着几个孩子在门口等待。到门前,梁媛道、建成、世民下马,梁媛道略说来意,那妇人请众人入屋坐下。上茶过后,梁媛道拿出家信交与那妇人,道:

“大人调弘化为官,遣我等前来接尊母与夫人等与之团聚。有命在身不敢久留,望夫人一家即起程前往。”

“需打点行里。”

那妇人道。梁媛道道:

“大人限我等十天接到,否则治罪。”

“母亲有病,需治好病才能动身。”

那妇人似有所疑,边答道,边乃吩咐孩子叫来族兄前来商议,乃出屋等。媛道无计干着急。世民悄悄道:

“尔拿玉佛向其母讲情试之。”

于是,媛道乃向建成要过玉佛,叫一孩子带入一里屋,见一老妇躺在床上,乃行礼道:

“老夫人安好,我乃张大人部下,今张大人升迁弘化,遣我等接老夫人一家前往团聚。”

说着将那小玉佛递给那老妇人。却说那老妇人正有病在身,久不见好,正日日思念儿子,今又见那亲手交与儿子的玉佛,那有不信,心情大好。媛道见此,乃道:

“大人因见母心切,限我等十天内接到。不然治罪,偏你媳不允,我等危矣。”

那老妇人切齿道:

“此不孝妇,乃想不我与儿见。”

即叫来儿媳严责,那妇人无耐只得匆匆准备,至下午,在众人的拥护下全家上车而去。

那李渊正在引颈等待,原来那张文史因归期已到,连连向李渊告辞,李渊不见。忽有人来报,张文史家属已进城,此时正好张文史也来向李渊道别要回朝。李渊乃见,道:

“大人母亲妻儿已到弘化,乃不想见?”

那张文史十分惊异,道:

“当真?”

“当真!”

李渊笑着答道。正说着,张文史却见母亲由妻儿扶着从大门而入,忙上前拜见母亲,道:

“母亲何事前来。”

“尔遣人接来。”

那张文史瞬间明白乃李渊所为,做声不得,苦不甚言,无奈欲带母亲妻儿一齐上京。李渊道:

“大人乃新任京官,且京师颇奢,禄如何以养家,不如将家安在弘化,我等代你尽孝,善请名师教尔儿。”

张文史无奈,只得答应,李渊乃叫道宗张罗,将张大人一家安在弘化城内一大宅中,又为其请来十多名侍女、下人。那张大人母亲和妻子见有此际遇,笑得合不拢嘴。刚住下,李渊又命送来大细家具、大批礼物。张文史便放下心来,继而十分感激。

次日,张文史向李渊道别,乃道:

“有望将军代我尽孝了,下官回朝必详报将军病情,请主上收回成命。”

说罢,那张文史乃依依不舍的向家人道别。李渊早得知其张文史钟爱两美人,乃暗使人将两美人从妓院中赎出,亲送出城与张文史会合,又厚礼相赠,张文史又惭愧又感激,乃道:

“国公厚爱,下官无以为报,但愿国公早日康复。”

李渊恭恭敬敬行礼道:

“先生乃国之大儒,早慕大名,因病在身,未得亲自请教,还望见谅。望将实情回禀皇上,后必再重谢先生。”

“一定一定。”

张文史连连点点道,心满意足地带着两美人回京向炀帝复命而去。那张文史回京后,不日上朝回奏炀帝,自是添油加醋说李渊病情,炀帝信以为真,竟动念亲戚之情,起了恻隐之心,除李渊之心遂去。

却说那李靖回得山西,到处游走,以假冒从京师回乡的富商之名,到处散布炀帝将派兵灭豪强、除割据,挑引地方势力叛乱。

山西晋城大族豪强以炎名久为首,拥有良田数百万亩,有钿户上数十万户,武装家丁护院有三万多,早不服炀帝年年强征剥削,听得炀帝将起兵进剿,又见山西连年灾荒,人民苦困,太原兵弱,乃最佳起兵时机,即称炎帝后睿,梦受炎帝传位,受权起兵推翻隋朝,救百姓于水火云云。于是乃挟钿户强抽壮丁,共得七万多人,攻城略地,连下十多城池,山西南部尽为其所有。

忻州刺史刘长铁,早有异心,听得炎名久起兵,乃率手下两万多人在忻州起兵,将忻州周边数十县划为己有,脱离隋朝。

阳泉豪强刘齐周,乃阳泉刺史黄永清副将,设计暗杀黄永清,控制兵权,自称刺史,继称太守,扩张人马,达五万多人,与忻州刺史相呼应,攻城略地,扩大地盘。

那李靖也混水摸鱼,以千人偷袭忻州与阳泉之间的盂县,占得一地盘,招兵买马,得一万多人,两边讨好,只等待李渊到来再图大计。

山西中部群贼纷起,相互混战不断。一时间,山西全境风起云涌,太原汲汲可危。

河东也饥荒连连,河东豪强张子乐聚集饥民起事,人数达十万,河东全境被其攻占。

太原太守黄明辽不善将兵,更不会打仗,面对如此乱局,惊慌失措,乃留下副将裴寂、王威、高君雅带着家属和数百亲兵逃回洛阳,投靠其亲姑姑皇后去了。

炀帝得黄明辽报山西动乱,不战而逃,大为震怒,然那黄明辽偏又是皇后亲侄不好治罪,遂压下不提。却对于选何人率兵收复山西、驻守太原犹豫不定。一日朝议此事。长孙无忌奏道:

“弘化李渊可也,一可使其迁出弘化远离洛阳,二可定山西守太原,三可防突厥也。”

炀帝闻计,乃大悦,当即下旨命李渊为太原太守,不日率部向山西进发,收取山西、河东。那宇文化及因李渊在京任禁军首领期间治军甚严,对其在禁军的两个儿子不肯破格提拔,怀恨在心。见主上派李渊差事乃乘机谋害,待散朝后,私与炀帝道:

“李渊素有反心,未得其便未敢反,不如试之。”

“如何试之?”

“山西之乱臣贼子,乃乌合之众,只要隋军杀到,即可土崩瓦解,不需太多人马。如其仅率数万前往则没有反心,如尽起弘化之兵前往,必有反心,可令沿途太守以加强京师防卫调散其兵,截断其粮草,其必不战而败,后患可去矣。”

炀帝以为然,乃暗向沿途四太守下密令。此计本来甚密,不为外人知,但偏偏所有密令,均出自大内总客张继明之手,而那张继明曾得李渊将侍女配与其为妻,为其置府,平时多接济财物,早引李渊为知心,遂不声不响将密令下发后,即急报长孙令,长孙令见事大,亲自急弘化报李渊。

李渊接炀帝下令出兵收复山西圣旨,乃尽起弘化十多万精兵,点将派整兵,正率领着大队十多万人马出发,径往山西而去,忽见长孙令飞马追来,知遇大事,乃下马与之相见,长孙令道:

“国公征山西之事要再详议。”

遂将炀帝密令暗害之事告知李渊,李渊当即出了一身冷汗,乃驻兵不前,嘱长孙令早回京师再探,召集亲信心腹商议对策。李渊道:

“炀帝不信本将,密令沿途四太守,我等如尽起弘化之兵往山西,则调分我之兵,截我粮草,如何?”

志玄道:

“不如精简兵员前往。”

李渊道:

“山西之贼势大,我等又不熟悉当地,兵少恐不利。加之此队伍乃我等经营多年,训练有素,乃进取之所倚,不忍弃之。”

道宗道:

“运粮、搬家等后勤需数万人,不如尽去,将一半兵马假作农夫参加运粮、搬家,到得山西再武装起来。”

李渊拍手称妙,乃用此计。于是将队伍一分为二,其中一半约七万人马全部假作农夫,参加运粮、搬家,共分三批行进,其中先行押运粮草的一批二万多人,由玄基、志玄率领率先进发。李渊亲自率主力人马接着进发。后勤队伍再分两批,一批二万多人,由刘威、建成和世民率领护送家属并搬家,其时世民十五岁。最后一批二万多人,由道宗、梁媛道带队押运粮草,并负责进入山西后的后方叛乱平定和剿匪,管理地方治安和筹运粮草,后备兵员补充等。安排完毕,李渊乃浩浩荡荡向西北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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