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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天道徒》004 栾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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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起伏群山,一座叠着—座,像大海的波涛,无穷无尽地延伸到遥远的天尽头,消失在那云雾迷漫的深处,那些积雪的山峦,像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默默地俯视着他们脚下那一片蓝宝石般的湖泊。

红日从万山丛中冉冉升起,一个少年搀扶着一位年迈的老者攀爬在半山腰上。

沈铭和于吉爷孙俩徒步一月余,终于来到了五台山。

从来没有人知道,在这崇山峻岭的某处,会是通往长生的道路,有缘人便可发现,透过那极其普通的一层薄雾,依稀可以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秃瓢爷爷,您身体不舒服么?”就在昨天,沈铭便发现于吉时常哆嗦。而今天,于吉那老迈的躯体抖动的更加厉害,就连眼神都有一种惧意,让沈铭很是担忧。

于吉伸着脖子看着前方,低下头带过一丝苦笑“爷爷老啦,咱们休息下吧。”

“嗯!”沈铭赶忙扶着于吉靠着山壁坐了下来。

“秃瓢爷爷,我们快到了么?”沈铭满是期望的问到。

“快了,铭儿以后就是修真仙人了,可要好好修行哦。”于吉摸了摸沈铭的脑袋,自豪的说到。

“等铭儿修成大能,一定会教爷爷长生不老之术,也定然会报的大仇。”

于吉听着那温馨的话语和坚定的语气,看着沈铭那刚毅秀美的脸庞,仿佛再次看到了沈翼天争霸三国之时的豪情万丈。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包,零零碎碎的几个脚印可以看出,这里也时常有人走动。因为近年来,中原征战连连,百姓苦不堪言,多许壮年男子都被抓去军营征了兵,所以五台山附近的村民也会经常来到山上的净心观烧香拜佛,祈求军中的孩儿能够平安归来。

可是于吉却在这个小土包上跪了下来,朝着山顶的方向俯下身子不再动弹。

“赶紧跪下。”

“哦。”沈铭一听,便知已是来到了修仙境地,心中颇为忐忑,赶忙学着于吉的样子跪了下去。

一刻钟过去了,未见有丝毫动静,于吉额头渗出的冷汗却已经大湿了地面,仍不敢抬起头来,只听他哽咽的说到“弟子清吉前来领罚。”

沈铭一听,不禁诧异的抬起了头。于吉曾经向沈铭提起过,自己是栾山派第四代‘清’字辈弟子,自称‘清吉’并不意外,可是沈铭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爷爷何来有罪一说。

“罪人清吉恳请师傅责罚。”于吉紧闭着眼角不断滑出泪水的双眼,布满斑驳而又憔悴的脸贴在地面上,和着泪水满是泥土。

“哼。”一声冷哼,犹如狮吼一般轰响在耳畔,那余音又阵阵涉入心头,让人畏惧不已,沈铭屏住呼吸五指成爪紧紧抠在地上,生怕自己倒了过去。

“这便是仙人的力量?”沈铭又惊慌又兴奋,微微偏过头,使劲抬着眼眉向前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可是当沈铭再次抬起头来之时,那本是绵绵曲折通向山顶道观的小路却变成了宽阔的空地,空地的中央屹立着一个将近二十余丈高的雕像。那是一个老者,长白的胡须,浓浓的重压眉顺着眉梢缓缓向下垂着,右手的拂尘轻轻靠在左臂上,再配上那慈爱的眼神和温和的笑容,让人看了不禁肃然起敬。

而那雕像的背后,却是一条通往云端的台阶,笔直的让人惊异,陡峭的令人窒息。

“铭儿,快来拜见祖师爷。”于吉按着沈铭的肩膀,再次跪倒在那雕像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爷爷,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一老一幼看着望不到尽头的台阶,缓步前进着。

“上过台阶就会有人了。”

沈铭扣扣脑袋,对那雕像慈祥的面庞兀自有所怀念。“刚才拜的是谁?”

“那是我派开山鼻祖,空境真人。”

“哇,那不是跟我父皇一样?”沈铭瞪着大眼很是兴奋,说着回头又拱了拱手。“他死了么?”

于吉一听,赶忙抬起手按住沈铭的嘴巴“切莫乱说,祖师在两千年前便已参破生死,羽化渡劫。”

沈铭小嘴嘟囔着“说了半天还不是死了。”

于吉已是累的气喘吁吁,额头的汗珠如同雨点一般向下滴落着,沈铭看着尤为心疼。“秃瓢爷爷,铭儿背你上山吧。”

于吉一把甩开沈铭的手,严厉的说到“万万不可,这台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层,名为‘涅槃台’。意在‘九九归一’,即从来处来,往去处去,九九归一,终悟大道,亦能升华,也能再造,还能重生。若是凭借外物攀上这涅槃台,便是对师尊的亵渎。”

“九千九百九十九层?”沈铭一听,不禁汗颜,悄悄转过身向下看去。“啊!”沈铭径直坐到了地上,手心不时冒出冷汗,只见刚刚才走过的台阶已经被浑厚的云层所缠绕,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海洋,连那台阶下方的雕塑也已是看不到了。

“哼,你个罪孽深重之人,有何脸面在空境师祖面前谈‘亵渎’二字。”

沈铭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感觉心跳都停止了,一个身着道袍的人,黑色的簪子从高凸的发髻穿过,看着那头型犹如葫芦一般搞笑,只见他直挺挺的站在一把长剑之上,穿过云层飞了过来。

“清书师兄。”于吉稍稍弯下腰,仰望着御空踏剑之人拱手说到。这让沈铭很是意外,在他的记忆中,秃瓢爷爷从来未曾对谁如此敬重过,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奉意皇帝。

“哼,凝元丹呢?”剑上之人并不是很友善,声色严厉的吼叫着。

“清吉见过师傅,自然会说。”于吉唯唯诺诺的回答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沈铭模棱两可,丝毫不懂是何意思。

“看你如何交待,主事房。”说罢,那人便欲扬长离去,可是又突然看了一眼站在于吉身后的沈铭,他微眯着眼紧闭着双唇仿佛在嗅着何种气味,“嘶...”那人不禁瞪大了双眼,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破空而去。

“秃瓢爷爷,那人对你为什么这么凶啊?”沈铭看着于吉憔悴的面容,有些提心吊胆。要知,沈铭虽然即将步入冠礼之年,可是自打八岁起,他就从未接触过任何实事,突然遇到如此蛮横的人物,心中难免生出怯意。

“孙儿莫怕,一切都有爷爷在。”

~~

流云山,横看成岭侧望成峰,远近高低各不相同,清可见底的泉水顺着山尖缓缓向下流淌着,沁人心脾的花香,饶人心碎的鸟语,当真美不胜收。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行径在林间小道上。

“欧欧欧。”一个布满黑褐色细纹,头和背部还杂以白色沾棕的斑点的大鸟欢叫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仔细望去,那鸟儿脸盘淡灰褐色,密杂以纤细的黑纹,硕大的眼睛放着红光隔外有神。

若是有慧眼识珠之人定可发现,这鸟儿便是千年前协助血噬子痛击正道人士的万古凶兽,鸱鸺。

“媚儿。”男子宠溺的摸了摸鸱鸺的鼻尖,那鸱鸺也很是享受,好似与那男子隔外亲密。

男子带着鸱鸺漫步走进一个深受不见五指的山洞,突然,两束红光犹如利剑般毫无征兆的从山洞深处刺了过来。

“咤苧。”没有丝毫感情的话语,让人毛骨悚然。

只见方才还悠哉悠哉的男子赶忙跪在地上“弟子在。”连他肩上的鸱鸺也被那凌厉的红光所惊吓,暗自低下头去。

两束红光好似鬼魂一样在空中幽幽震动着,越来越近了,恍然间才发现,那两束红光居然是一双眼睛。

“印记可曾找到?”这位被咤苧称之为师傅的男子勾了勾鸱鸺的下巴,仿佛在**女子一样冷笑连连。

“回师傅,弟子无能,无法穿过封印...”

“哼。莫要狡辩,再给你三年时间,印记、沈铭都要带回来。”

说罢,就见这人嘴唇微微浮动,须臾间便飘回了山洞深处,背着手站在那里。突然,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低头一看,这人脚下居然是一口汪汪的血井,那血水犹如沸腾的岩浆一般一股一股的向上碰着,反而却让人感到阵阵寒气。

那人闭着双眼,颇为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冷气,“沈翼天,死便死了,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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